吃饱了饭,杜若春要上铺子里看看,一家人坐了两辆马车,到了杜大山所说的那间客流量很少的铺子外,她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让张秋兰先行进去。
“姨,你拿上银子,进去买三斤苹果果脯、梨子果脯、青梅果脯,那些人不认得你,你也别说是我派去的,就把自己当正常的客人来看待。”
张秋兰拿上钱,下马车后进入铺子。
铺子有一位小厮在,掌柜的好像出门了。
她在各色果脯前转悠,挑来挑去,这才问小厮:“小哥,你家什么果脯最好吃?”
小厮客气道:“我家这些味道都不错,梨子、苹果、青梅都是卖的好的。”
“那就给我来这三样罢,各要三斤。”
她说。
小厮麻利地拿纸给包了三斤,过称一量,整好。
她接过三袋果脯,却觉得手上的分量少了很多,回头问:“小哥,你这称有问题罢,怎么这么轻?”
小厮答:“姐姐别搞错了,我家从不坑蒙拐骗,怎么可能少称?”
张秋兰又掂量了一番,手上的确很轻,压根不像有九斤东西,她日日上菜市场去买菜,对称的感觉很准的。
“你拿称过来,我自己量量。”
小厮不大愿意了,不给称,说:“你这个人咋这样,我家这么大的铺子,怎么可能少你的称。”
张秋兰不依:“我是客人,让你再量量都不给,你咋做生意的?”
“听你的口气是个外地人罢,我家铺子都是给宫里的圣上供货的,最实在了,怎么容得了你这个人来此撒野,快给我出去!”
小厮口气突然变大,凶巴巴的吼起来。
屋外进来一行人,打头的那位大肚子的女人对小厮道:“有你这么对待客人的么?怪不得客人都被你赶跑了。”
小厮认得她是自己老板,顿时吓尿了,哆哆嗦嗦不敢说话。
她走过去,取来称,翻过来瞧底下贴了块铜片,铜片还挺沉,这东西给人称东西,肯定得短斤少两,她在门外都听清楚了,张秋兰是不会搞错的,这家店的小厮给人拿东西都短斤少两,态度还这么恶劣,怪不得客人越来越少。
杜若春不听任何解释,朝身边的一个少年人努努嘴,那人便把小厮逮起来,让他在地上好生跪着,没有吩咐不准起来。
她问:“你们掌柜呢?”
“掌柜的出去了.......”
小厮答。
“你和他合谋,还是就你一个人干这种事?”
“是........是.......我们商量着一起干的.........”
江萧给她端了个椅子,她坐在铺子中等掌柜回来。
约莫过了半刻钟,掌柜才回来,见铺子里坐着大老板,气氛不对劲,掌柜的还没问是什么事,阿青就过去把他抓住,让他跪下。
杜若春问掌柜:“你家小厮说与你合谋短斤少两,赶跑了我的客人,可有此事?”
掌柜说:“姑娘误会了,我怎会干这种事,肯定是他故意污蔑我的。”
“哦,你说你没干?”
杜若春看他死鸭子嘴硬,让阿青呈上一件东西,阿青手端托盘,盘子里有一份账目表,一袋银子。
“账本是你记的,你日日在此,小厮干了什么你能不知道?这袋银子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我每月给你银钱三两作工钱,这袋子里却有五十多两银子,铺子开张还没三个月呢,你咋赚的五十多两?难不成有人送你了?你这是短斤少两赚的黑心钱罢?”
掌柜看杜若春明察秋毫,不好蒙骗,便也不说什么了。
一间铺子,掌柜到小厮全都干这种黑心事,她顿觉有必要整一整自家铺子,让人扣下这二人的工钱,搜出来的钱财也一并留下,让他们卷铺盖滚蛋。
清理了铺子,她把这间铺子先关业几日,等找到合适的人再开张。
受了一顿气,她连喝两盏凉茶,赵泽野说:“既然是做生意,这种事也是常见,不需要太生气。”
“我还是需要靠得住的人来管理铺子,交给外人难免不放心,回去再细想此事罢。”
出了门,阿青在后关了铺子,杜大山说:“若春,我去庄子走一趟,把鸡鸭鱼全都备齐了。”
“爹爹,路上小心些,早点回来。”
她叮嘱道。
杜大山嘿嘿笑着,先行赶马车走了。
他们几个坐车回家,到家时郑小香忽然就见自己裤管湿透了,好像尿了一样,不住地往下淌水。
这尿水当中夹杂着淡红色的血迹,沿着石阶流到青石板上,她吓了一大跳,尖叫一声,前头几人纷纷回头,看见她的样子,都晓得是要生了。
张秋兰还没把鹅蛋和鸡子买全,这么快就要生了,她说:“小香,你先去屋里躺着,我叫产婆过来。”
产房是临时准备的空房间,并不在她寻常住的那间房里,她此刻还能走路,由阿青扶着进了产房,等她躺下,阿青便去灶房烧热水,杜若春捧着一堆干净的棉纱布过来,让阿青一并送到产房门口去。
等热水一到,产婆也来了,阿贵在里头伺候郑小香,阿栗在外头负责端水递纱布,其余人等都不能进去见产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