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她才晓得,穆姨娘年轻时候喜欢过一个小青衣,怀了人家的孩子,人家不认,孩子也就弄没了。
后来穆姨娘一辈子都处在怀念过去的臆想当中不能自拔,所以看见她的大肚子这才多话起来,显得那么神叨。
杜若春唏嘘不已,原来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故事,每个人的故事又都这么稀奇曲折,相比较别人的人生,自己的已算是十分平顺了。
想起穆姨娘说的“龙凤呈祥”几个字,她不禁怀疑,自己肚子里的是不是真的是龙凤胎,越发好奇,越发想找大夫帮忙看看。
她央求春阳公子送她去那位帮自己确认有孕的老中医那里,医馆离古宅稍远,两人坐车到了医馆时,人家都要关门歇业了,公子塞了几两银子给关门的小厮,小厮笑呵呵地说老中医就住在后院,这医馆是他开的。
二人寻到老大夫,老大夫不仅给她摸脉,还让她平躺下来,摸了她的肚子,她也不知大夫在摸什么,估计是看胎位罢。
大夫说:“依照老夫这么多年的从医经验,姑娘这两胎从脉象上看像是龙凤胎。”
她惊喜道:“真的是龙凤胎么?穆姨娘说的没错!”
公子也高兴道:“我那个神神叨叨的姨娘还真是神人。”
大夫又说:“你们不要太高兴了,老夫方才看孩子胎位不大正,虽然还有四个多月,还有机会调整过来,但是你们要上心,这可不是小事..........”
二人立刻心一沉,老大夫说的意思不就是她有可能难产,难产就意味着小命不保,她第一次生产,也没经验,问大夫:“不是可以调整胎位么?你有办法么?”
“通过针灸和按摩是可以调整胎位的,但是老夫不能保证一定会无事,只能尽力给你正过来,有些事情得看天命。”
话语里的意思让人心情沉重,公子付了诊金,扶她下榻,她走到外头,深呼一口气,公子拍拍她的背,安慰道:“会没事的,你们母子都会平安的。”
她说:“尽人事听天命罢,你放心,我很强大的,不会被吓垮的。”
他淡淡笑着,转头看见不远处苏府的人搬了一件东西走过去,马上近圣上的诞辰,各路货色都开始准备贺礼了,他说:“香膏铺子的事情我给你去办,各家各户能叫得上牌面的都送一份试试,他们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的。你回去歇着,好好准备宫宴之事,没几日了,要好好积攒体力,毕竟现在你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她点点头,坐车回了家,对旁人未提及半句孩子的事情,忙着把菜谱写完整来,明儿得入宫先做一些准备工作,教会御膳房的人对食材进行基本的处理,到了宫宴那一日,她来做主菜,其他人做配菜,这才忙得过来。
翌日,带着一份厚厚的菜谱入宫,慜贵妃先给她拿了一大包的药材,叮嘱:“这可是御医给你配的,好好喝了去,就这几个月,吃点苦头,马上就苦尽甘来。”
她想起肚子里的宝宝面临着胎位不正的问题,心情有些低落,并未对贵妃娘娘表露,欣然接下了药材。
慜贵妃领她去御膳房,御膳房光是炒菜洗菜烧火的就有几百号人,御膳房有大统管,姓李,李统管见慜贵妃亲自过来,吓得诚惶诚恐,慜贵妃说:“这位是本宫的义女,杜若春,圣上的诞辰就由她来准备宫宴,你等好生伺候着若春,莫让她受累,她吩咐什么就是什么,不准顶嘴,不准刁难。”
李统管尖细着嗓音道:“喏,奴才知道了,一切听从杜姑娘差遣,娘娘放心就是。”
另一边,有人给杜若春端上椅子请她落座,她笑着摆摆手:“我是来干活的,你们不要客气,认真干活就对了。”
慜贵妃在椅子上坐下,看着他们围住杜若春,听她教导怎么做菜。
她的菜谱里有一大部分是生鲜,宫中生鲜不少,每日运进来,她挑选出自己要的那几样,鲍鱼、鱼翅、海螺、海蛇、鳗鱼、金枪鱼、海蚕、蟹、大虾等等,叮嘱宫人提前一日把东西备齐,用冰块镇住,发现不新鲜的就扔掉,切不可吃坏肚子。
这几类海鲜一部分烤,一部分切片生吃。
蘸料是她特制的,早先做好了,直接成坛端上来,先让众人品尝,众人砸吧着嘴说好吃,她便重新封坛:“这是当日要用的蘸料,你们有专门的地方保管,不会被人乱放东西罢?”
她最怕苏婉清对自己来这一手,到时候洗不清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