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的花园中摆了台子,台子上坐了一女二男,当间的女人雍容华贵,眉发端庄,比旁边两个男人地位更高。
底下宾客皆抬首望向高台上的人,侧面,一个红衣高冠的男人牵着一条红色丝带,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蒙着盖头的女人,小小的碎步,慢慢地跟着他往前走,这个男人一直拧着眉头,今日大喜,他却不是那般高兴。
二人的喜服上绣着龙凤,绣工精湛,比杜若春成亲时好看多了。
杜若春站在台下,面无表情,一双美眸已经湿了,好像美玉碎裂,看得人很心疼。
江萧和阿青站在她身后,两人默默地不发声,他家姑娘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打击,顶多哭一哭就了事,今儿这事怕是过不去了,她浑身弥漫着绝望和心碎,她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台上之人开始拜天地,一拜高堂,高堂是慜贵妃,慜贵妃作为这场婚事的见证人特意出席,下座是赵泽野的父亲秦将军和女方父亲苏大人。
赵泽野面无表情地拜了高堂,二拜天地之时,他一转身,对上台下那双碎掉的美眸,一刹那慌了阵脚,停顿在原地不知所措,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望着台下的姑娘,看见她安安静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地站在那里流眼泪,他心里发酸,眼眸也跟着湿了。
周围都是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新郎官的动作停下来,周围的人都发现了台下站着一位女子,大家纷纷看过去,这位姑娘已然哭成了泪人,大家不禁好奇,难道这位姑娘与赵泽野有什么前缘,见人家成亲就不能自己?
他甩开手上的红色丝带,走下高台,来到她面前,她满目憎恨,盯着他,不允许他再靠近自己。
慜贵妃在台上让人去看看那个姑娘是谁,秦府的管家过去回话:“这位就是当初大公子在贺家村娶的那个村妇杜若春。”
慜贵妃眉头一皱:“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奴才也不知,最近听说是承恩王府的九世子带过来的,两人合伙做生意来着,本就和离,官府也发了通告,按理说不该出现的,奴才这就派人去把她赶走。”
慜贵妃准了。
管家带人到台下,朝赵泽野拱手:“大公子,今儿是喜事,可不能让她在这哭,奴才把她带到外头去好生安顿,您就放心地拜堂成亲罢。”
赵泽野转头看向慜贵妃,慜贵妃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因小失大,这场婚礼一定要如期完成。
他对杜若春说:“此事我别无选择,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她默默地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身边突然跑过来一个男孩,原是昨日遇见的那人。
男孩很好奇地看她:“姐姐你哭什么,我大哥欺负你了?”
她摇摇头。
“姐姐,刚好你在这里,我同母妃讲了你的事情,她也想见见你。”
母妃?
他是慜贵妃的儿子?
杜若春觉得分外讽刺,说:“今日不方便,民女要走了,改日罢。”
男孩看她仓皇逃走,赵泽野也呆立在原地,不知发生什么事,秦骁过来解释:“大皇子殿下,这位就是我家大公子以前娶的妻子,名唤杜若春,本已经和离,杜若春恬不知耻还来打搅大公子的喜事,实在可恶。”
大皇子问:“她和我大哥还成过亲?呀,有意思!我看杜若春可比苏婉清好看多了,大哥也是没眼力见,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秦骁尴尬地一笑。
赵泽野低声呵斥秦骁:“给我闭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对她说三道四了!”
“大公子息怒,奴才不是有意的。”
秦骁下跪求饶。
周围的人已经把赵泽野和杜若春的事情传开了,慜贵妃有些不悦,命人照常举行婚礼,不得耽搁。
苏婉清耳朵里或多或少听到了一些,早就听说杜若春的大名,今儿敢来闹他们的婚礼,她也太大胆了,苏婉清气的脸色发白,幸好被盖头遮住,这才没被人看见。
赵泽野重新回到她身边,二人拜了天地,进入洞房。
苏婉清本是闺阁小姐,人生头一遭,方才已有些不高兴,一进入洞房,便又开心起来,绞着帕子,等他挑盖头。
赵泽野进入洞房后,让所有人都退下,他没有去挑盖头,而是在高案上点了一支香。
他弟弟秦隽过来敲门,他打开门,冰冷着脸看着秦隽。
秦隽朝他笑道:“大哥,今夜洞房,弟弟给你送了些闺房秘籍.........”
“滚,不要拿这些东西恶心我,我不需要。”
他脾气一向如此,秦隽虽然与他达成协议,要共同对抗隋贵妃,不过他私底下对秦家人依旧没有好脸色。
“大哥别生气,你不喜欢,你夫人还想看呢,来,我给你放进去,你爱看不看,我先走一步。”
秦隽厚脸皮把一摞书端进去,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关上门,赵泽野立在苏婉清面前站了很久,不知想了些什么,微微一叹,转身把那支香弄得烧得更快一些,满屋子都是香气,有些呛人,床上的苏婉清不知不觉犯起了困,倒头睡着了。
他把她的盖头撩开,解开她身上的衣裳,然后往床上倒了一小瓷瓶的红色的液体,最后给她盖上了棉被。
这一切都搞定,他等了一会,外头宾客醉酒归去,已然安静下来,他开窗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