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泽野点头,确认了。
这简直就是个坑,巨坑!
她吐出口中的油条:“现在还能不能退货?”
她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不就是一根油条一个包子么,不请人就算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满心欢喜的,最后发现被他耍了一通。
气愤,实在气愤!
对面端坐的男人摇头:“都咬了一口,谁还吃你吃过的东西。”
若春气得七窍生烟,嚼着剩下半根油条说:“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又不是没银子,不请客就算了,也不提前知会一声,你这叫诓人,马后炮!”
对面的男人挑眉看着她的吃相,不屑地轻嗤一声:“你又不亏,吃我的还不说好话,是你在欺负人罢。”
她气鼓鼓地吃了一顿早饭,抱着包裹,头也不回的往外挪,过门槛的时候,伤脚抬不起来,一抬起来,扯动肌肉,整只脚一直往上,疼到心脏,她倒抽两口凉气,试了几次,抬了几次脚,都抬不起来。
赵泽野看不过去,伸手扶了她一把:“你昨天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没有今天疼啊,睡了一夜,伤口更疼了。”
“正常。”
他的手掌握紧她的手臂,另一只手从后扶住她的另一边身子,用了些力气,将她抬起来一些,这才顺利通过门槛。
门外是冰天雪地,他搀扶着人一路走到医馆,请姬大夫给看一看,是否还需要处理。
姬大夫检查了伤口之后,说:“幸好是冬日受伤,不容易脓肿,这要是夏天,可就不好办了。”
若春问:“我今天能不能回家去?家里要准备过年节了,我一直不在,不大好。”
几日不回,她姨娘和爹爹肯定急疯了。
大夫说:“你这样,真能坚持?”
要是她能坚持到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寻常人都巴不得躺着不起,她一个姑娘家,在外赶路,着实不易。
“我没事,我怕家里担心,要是可以,我收拾收拾,带些药回去。”
姬大夫点头,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收拾行李,把草药和衣物放在一起,里边还裹着银子,一摞书也带上,张老头如约过来接她了,她艰难地爬上板车,张老头给她带了一床被褥,铺在上边,坐着不冷。
她看见板车上的两张狼皮,原来是张老头回家后,把三头狼的皮剥下来,给她留了两张,这东西特别抗寒,拿回去好好晒一晒,缝制好,冬天垫在被褥下,或是缝在衣裳里,比带个火炉子还暖和。
临别的时候,赵泽野站在旁边未说只言片语,看着她挪动着伤腿,一个人忙前忙后,把板车上的被褥铺得平整极了,就算在外,也不忘收拾整齐,脸上不觉痛楚,一直都是笑眯眯的,这一份开心感染了旁边所有人,大家的脸上,不自觉的,多了一分笑意。
他心想,杜若春的确是一个乐观的人。
她看着他,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他点头:“我还有事,骑马在后,你们先走。”
“好,这几天多谢你了,回去请你吃饭。”
杜若春笑嘻嘻的朝他招手,随牛车离开了药铺。
赵泽野要走的时候,姬大夫留住了他:“你是书馆的学生,可会写字?”
他点头,回答的很简洁:“会。”
姬大夫取出一本书:“这是我这么多年的行医经验,写成了书,需要个人帮我誊抄几本,拿到书馆里去卖,要是能帮一帮其他人,助他们早点摆脱病痛,老夫便觉得安慰。”
赵泽野接过书,翻看几页,姬大夫远近闻名,行医多有独到之处,著书亦是想造福百姓,他心底多了几分敬重,点头:“我帮你抄写几本就是。”
“价钱的话........”
姬大夫正要说价钱的事情,被他打断:“价钱无碍,给我一些笔墨纸砚的钱就是。”
“你靠这点钱,怎么生活?”
“姬大夫受百姓敬重,著书造福百姓,我会写字,自然要尽我的微薄之力,帮一帮你,生活之事,钱多钱少,能过得下去就够了。”
姬大夫微微一笑:“后生,你这番话,叫老夫刮目,你心有天下,前途无量。”
赵泽野以沉默作回应,姬大夫取出自己的钱袋子,塞了几两碎银子给他:“老夫行医多年,有些家底,你先拿这些定金去,年节总要过的,那个杜家的姑娘,也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喜欢的话,就追上去罢。”
他的脸居然红了红,否认:“晚生与她并无私情,纯粹只是同乡的情谊。”
姬大夫哈哈大笑,不再言语,直至目送他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