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对男子有些介怀:“你是哪里人,与他认得?”
那男子道:“我是贺家村的人,与她是同乡。”
张老头这才放心下来,将牛车重新套好,几头狼的尸体也不浪费,一并放上车板,回去卸了狼皮,可以做一身保暖抗寒的皮衣,男子却说:“她的伤势很重,需要立刻止血。”
“现在冰天雪地,没有草药,怎么止血?”
“先回郡里罢。”
这男子就是赵泽野,他掀开若春的衣物时,看见白皙的大腿,微微别开头去,张老头还不晓得若春是个女子,凑过来瞧,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盖着若春的身体,挡住了张老头的视线。
张老头以为他是担心若春受冻,没有多想,赵泽野迅速用布条绑住了她的腿,简单的止血,然后抱起她放到木板上,骑马同张老头一并回到郡里。
幸而临近年关,郡里照顾从乡下来卖货买活的百姓,城门开启的时间比往常要早,这一行人回来时,城门已开,天色尚黑,他们往医馆去,敲开了门。
守铺子的伙计一看是昨日来过的若春,将这些人放进去,伙计取来止血生肌的药,赵泽野拦住他:“我来。”
伙计问:“你真的会?”
他是为了若春的声誉着想,只有他晓得若春是个女儿身,被人看光了,总归不妥当。
“我会包扎,你们先出去罢。”
赵泽野将两人请出门外,两人觉得奇怪,包扎干嘛还要躲着别人?
他回到床边,将若春的的裤子褪下来,只剩一条亵裤,亵裤很薄,大腿处被咬了一个大口子,他截去一半的裤腿,露出她白皙的皮肤,此时的赵泽野,眼睛不知看向何处,碰也不想去碰她,心底非常尴尬。
他打小就不愿接触女人,除了他娘。
血已流到了床铺上,再不下手,若春怕是有生命危险,他修长的手指顿在半空,终是拿着干净的棉布开始给她擦拭伤口,处理了外皮,取来一柄小刀,淬了酒,在火上又烤了烤,将她伤口上的血肉清理干净,防止生脓。
刮去脏的血肉,看见了新鲜的血液之后,倒了一些生肌粉在她的腿上,然后塞入一块干净的棉布吸血,外边裹上厚厚的纱布,里外三层,严严实实。
若春昏迷之中,仍是被疼醒,猛然张眼,直勾勾的看着赵泽野。
他低着头,仔细给她处理伤口,虽是看着女孩子的隐私之处,却无半点龌龊的想法,若春咬着唇,唇色惨白,忍住没叫,待他处理好了伤势,才看见她醒了。
他眼里一阵诧异,明明很疼,却不叫半句,这个姑娘也算是个坚强的人。
“好好躺着,至少要躺半个月。”
他起身,清洗自己带血的手。
“赵公子........今天又是你救了我?”
“嗯。”
“我........我没法报答你了.......”
“打住,千万别说以身相许之类的话,我不需要你报答。”
赵泽野怕了她。
若春虚弱地笑了笑,她本来就没想要以身相许,说:“赵公子别怕,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冷淡地点头,准备去开门。
“赵公子,能不能把我的包裹取来。”
她请求。
“嗯。”
他出门,从张老头手里取来包裹,一摞是书,还有一包是衣裳之类的东西。
若春让他打开包裹,他打开之时,看见里边两件薄衣之下,整齐的摆放着五十两银子,若春说:“这是还你的钱,余下还有七十两,我过完年再还你。”
他的眼神动了一下,问:“你哪来的钱?”
“我卖了草药,换来的。”
“那些草药能换这么多银子?”
“一株药五两银子,十一株药,就有这么多啊,不过你不能全拿走,给我留五两银子,我要还给我姨娘,出门的钱都是借的她的。”
若春似是在乞求他。
什么草药一株能卖到五两银子的天价,他倒是对她刮目相看了,许是她长了一张巧嘴,才诓了人家的银子罢。
他唇角勾了勾,将包裹又收好,放到她枕边,她奇怪道:“你干嘛不拿走?”
“借出去的银子,我就没想过能收回来。”
“你..........”她更加奇怪,“一百二十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寻常人家,一辈子也见不到那么多钱,你当真一点也不心疼?”
他可不是寻常人家,打小他就生活在锦衣玉食里,见过的钱数不胜数,不过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他清贫寡居,对钱财之事不大上心,有吃有住就行,要求并不高,他说:“有吃有住就行,钱多了也是烦恼。”
真是个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