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崇拜会骑马的人,眼睛里闪耀着异样的光芒:“你居然还会骑马,真厉害。”
会骑马算什么,外边的人都会骑马,只是贺家村太小,连马都没有,所以这些乡下人才特别崇拜自己,赵泽野不屑一顾:“出门在外,会骑马是正常。”
她不会骑马,特别想学,不禁开口央求他:“以后你要是有空闲,教教我好不好,我也想骑马..........”
他低头打量她的个头,比马儿还高不了多少,这样的身段,实在尴尬,他没拒绝:“那要等我有空闲了再说。”
若春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他要往集市去,她也想看看热闹,跟着后边,亦步亦趋,怕靠他太近,他讨厌自己,这地方人山人海,又怕离得太远,把人跟丢了。
赵泽野走了一段,回头寻她的影子,她背了一个大包袱,还有一摞书,也不知道带着书来做什么,难不成她还真识字,赵泽野在人群里找到小小的她,不耐烦道:“你干嘛老跟着我?”
她束着头发,灰扑扑的衣衫,背着一堆东西,像他的小厮,只是这个小厮也太没用,背了些东西就气喘吁吁,她说:“我想看看郡里的夜市,可是我不认得路........”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赵泽野随她去了,她感觉到对方的不耐烦和嫌恶,很有自觉性,停下了脚步,往回走。
她不想再跟着他了,她想回旅舍去看书。
赵泽野没发现她不在身后,一路逛逛停停,待走完了整条街,眼角没瞥到那个灰色的影子,才发现人不见了。
明明不认得路,还乱跑,他心底有些燥郁,往前走了几步,又转回去,沿着来路,搜寻那个灰色的影子。
一路往回走,什么也没看见。
他的脚步愈走愈快,慢慢的,跑起来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底的焦虑加剧,她一个乡下丫头,没有半点自保能力,这是要消失了么?
再遇上王有财那样的坏人,她应该就死定了。
赵泽野跑了一会,突然停下来,脑海里掠过她作男儿装扮的模样,原来方才还没发觉,她眉目清秀,作男儿装扮也是很好看的。
这都想的什么跟什么,人丢了,他应该认真去寻人,于是又恢复了惯常的闲庭信步,往两人最开始相遇的面馆走去,面馆还未打烊,听他这么一问,面馆的伙计说:“好像是看见那个人回来了,往那边走过去。”
伙计指了指面馆的右边,那里有一家旅舍。
赵泽野立在旅舍外头,想她是去住店了,心底便松快了一些,掉头往书馆走去,大书馆的老师们都认得他,他常来送东西,今夜他宿在郡里的大书馆里。
话说杜若春去了旅舍,住不起好的房间,问伙计要了一间杂货房,两条板凳并在一起,铺上棉被,也能凑合一宿。
旅舍里提供油灯,她要了一盏来,借着昏黄的灯光,读了一宿的书。
夜里特别冷,北方从杂货房的窗户和门缝里钻进来,她裹紧了被褥,浑身还是冰凉,打了几个喷嚏,揉搓着鼻子,出门问伙计要碳炉子,用碳炉子是要加钱的,一个炉子十文钱,她盘算了一下,觉得太贵了,便说:“我加一床被褥要不要加钱?”
伙计答:“加被褥不用加钱。”
她说:“给我一床被褥好了。”
裹着两床被褥蹲在房里看书,才觉没那么冷。
夜里她竟然把上百本书翻了一遍,终是在一本医书里找到了七叶一枝花的描述,她兴奋的把那一页书折了角,仔细放在包裹里,等着带给姬大夫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