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绷不住,瘫软了,斜斜倚靠着她,她看着自己手中的晶亮的液体,浅笑,用另一只干净的手,哄孩子一样轻拍他的背,这个男人实在太坚挺了,她也累得够呛。
在山洞里躲了一个晚上,肚子里饿得咕咕响,外边的雨也终是停下来,她说:“咱们走罢,去找点水,洗洗......”
她把自己的手给他瞧,他红着脸,点头,快速穿上半干的衣裳,然后给她也穿上衣裳,她打了个哈欠,有点冻着了,两个人走出山洞时,竟然看见洞口有一串动物的脚印。
他拦住她,示意她退后,然后俯身观察地上的脚印,这样的脚印,应该是来自一头老虎的,他们昨夜躲在山洞中,附近徘徊着一头老虎,不知为何,老虎没有进洞伤人,他眉头拧起来,警惕地四下观望,担心老虎隐藏在暗处。
他观察脚印的时候,杜若春已经先摘了几片湿透的树叶擦了擦手,没有先前那般难受了,才问:“这是什么东西的脚印?”
他答:“是老虎,昨夜我们很危险,这头老虎一直在洞口徘徊,幸好没有进洞。”
想到有老虎在洞外徘徊了一夜,不禁有点后怕,她突然想起,自己背着的这些草药,有一种清凉的香气,是不是老虎怕这个东西?
赵泽野也说不准,两个人身上也没带什么东西,唯独他带了把镰刀,应该对老虎没什么威慑作用,看来只能是她采的草药了,他说:“现在没带东西,和老虎正面碰上,咱们很危险,等过几天,我再来抓那只老虎,省得它出来害人。”
他还要抓老虎?
那么凶狠的动物,别人见着了都要逃跑,再厉害的老猎人,都得思虑再三,才决定抓不抓,怎么他就一点也不害怕。
赵泽野的确不害怕这种东西,他武功高强,又在边疆待了几年,什么猛兽没见过,不过今儿有小娘子在旁,他才有点忧虑,所以决定先带她下山回家,再作计划。
要是抓得老虎,虎皮一剥,虎肉一卖,少说也有几十两的进项,给小娘子,她肯定得乐坏了。
他突然发觉,自己怎么这么在乎钱了呢?
做什么事之前,都考虑能赚多少钱,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他想了一会,认为自己肯定是被小娘子给传染了,她看见钱就两眼发光,连带着自己也会兴奋激动。
他顿时感觉,有钱真好。
老虎不在附近,看爪印的方向,是往东边去了,他决定带夫人走西边的路,绕一圈再下山,两个人先走到一处泉水边,各自清洗了手和脸,喝了几口水,清醒了一些。
他蹲下身,示意她爬到自己背上。
她爬上去,搂住他的脖子,后后颈处亲了一口,男人心情很好,低声笑了,她又去亲一口,对方耐不住痒痒,扭动着脖子,让她别碰自己。
她可不会听话,淘气极了,又去蹭了几下,男人彻底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山林。
他走路速度奇怪,她虽没见过传说中的轻功,却不禁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也会轻功,他背着人,不出一个时辰就到了家。
到家时,贤伯候着院子里,正给他们清扫院子里的积水,张秋兰和小八也在,几个人不停地朝山道上张望,见他们平安归来,皆是松了一口气。
张秋兰帮杜若春卸下背篓,看见里头的草药,责怪她:“为了别人,自个的性命都不要,值得么你?”
她说:“这是为了全村人的性命,当然值得了。”
姨娘晓得她心善,修了水库,村子里的人就不会被洪水威胁,可是她这样做,又有几个人记得她的恩情,说了她几句,她就不耐烦,囔囔着肚饿,进灶房去做饭吃了。
张秋兰给她把草药倒出来,在院子的竹篾子里摊开,晒干,然后也进灶房去帮她做饭,做饭的时候才看见她的手受了伤,忙让她去抹点药,别做饭了。
姨娘刚把她骂了一通,赵泽野就进来,手上拿着个药瓶,里边是止血生肌的药粉,是他自个磨的,闷声走过去,握起她的手,准备给她抹药。
她却拒绝:“我身上还没洗澡呢,黏糊糊的,等我洗了澡再抹,别浪费了。”
他冷言:“你这个样子,破了大口子,不能沾凉水,还怎么洗澡。”
可是自己身上这么脏,还难受着,不让她洗澡,她就得坐立不安,估计会发燥了。
张秋兰看她执意要洗,锅里的水也烧得差不多了,便说:“给你舀一桶水,让你相公给你搓搓。”
她一听,偷偷地冲男人眨眼睛,男人还记得昨夜的事情,人生第一次,难免尴尬,这又要给小娘子洗澡,有点无所适从,张秋兰以为他们早就同房了,相公给媳妇洗澡也没什么,不疑有他,当即拎来一个木桶,给她舀满了热水,赵泽野急忙上去拎起来:“姨娘,我来就好,劳烦你帮我做些吃的,若春一日都没吃过东西了。”
张秋兰笑答:“好,这里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给她洗个澡,不然她要闹死你的。”
男人闷声拎了木桶出去,把她寻常洗澡的大木盆放在卧室里,兑了些凉水,试好了温度,转身关了门,上手给她脱衣裳。
她一点也不害臊,由他脱了衣裳,到最后一件时,他的眼睛都不敢看,别开了头,从后解开了绳子,说:“快坐进去。”
小丫头好笑地问:“你干啥不敢看我?”
男人沉着声音道:“你惯会使坏,故意引诱我。”
“我啥也没干啊,昨晚上的事情,是你自己求我的,可不怪我,你要是说不喜欢,我就不碰你了,可是你又没拒绝。”
她坐在浴盆里,对方别开了脸给她搓澡,她一直笑话他,他都不敢再讲话了。
两个人洗澡,磨磨唧唧,洗了很久,张秋兰煮了一锅热粥,炒了一个腌菜,先让他们凑合着吃,可是左等右等,两个人的房门都是紧闭的,她似乎晓得什么,眼嘴偷笑。
小八看她娘一直在笑,好奇道:“娘你笑啥?”
她捏捏小八的脸蛋:“看见你姐姐我就想笑啊。”
小八也看向紧闭的房门,不明白有啥好笑的。
杜若春换了干净的衣裳出来,赵泽野从后端着个大木盆,倒了里边的水,然后他自己走到后院去冲凉水澡,等他换好了衣裳,几个人才坐下来吃饭。
经历了昨天的事情,才晓得一粥一饭有多好,粥菜简陋,两个人吃起来却格外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