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有心的人总是能知道的,不过现在紫鹃还不知道谁会知道,知道了又会带来什么效果。
她现在只是为了付出了巨额买路钱之后,王熙凤还是收人钱财,为人消灾的办成了事而送了口气。
现在稻香村的库房虽然依然上着大锁,贴着封条,不过里面都是空的了。反正封条是紫鹃写的,撕了之后,再写一份补上,一般人看不出来,而锁的钥匙都在紫鹃的首饰匣的夹层里,别人打不开门,谁知道里面怎么样啊。
现在稻香村除了已经用上了的家具或者是在太大件的家具和一些摆件用具外,只留下林黛玉的衣服,部分首饰,各种衣料之类的日用品。就是摆件用品之类,紫鹃当然早早就渐渐收拾起来了,比如不是非要摆的不摆,非要的用相对便宜,或者用贾府配发的。
所以紫鹃算着,虽然花了两万两,不过运出去的东西十几万两——紫鹃不懂古董鉴定,就是懂也不会估价,所以不能确定林黛玉那些东西的真实价值——这么说买路钱也花的不亏,所谓破财消灾。
同时紫鹃也假公济私一把,把紫鹃自己的东西也弄出去了就是,她娘也留下些贵重衣服,看着很值钱的首饰匣,梳妆盒,针线盒之类的不好拿出去的东西呢。
连林黛玉的母亲,祖母,曾祖母的嫁妆单子,各种东西的账本之类的紫鹃也弄出去了,这东西对别人没用,对林黛玉来说比珠宝可能更有用,更珍贵。
不过紫鹃也有发愁的事,就是东西搬出去了,东西变成了银票、当票、收据,可是这些票据放哪里才安全啊。
真是愁事前仆后继啊。
之前紫鹃都把这些东西缝在衣服里,也是隐蔽方法。可是贾府不知道什么时候抄家呢,你能天天把封了票据的衣服穿身上?还是能抄家的来了,说你等会儿。我换件衣服去?
最后还是雪雁有天问林黛玉:“紫鹃姐姐怎么还是坐立不安的?她又发愁什么呢?”
林黛玉见没外人就说:“你紫鹃姐姐又发愁没地方藏东西呢。好像明天园子里就进来贼人抢劫似的。”
雪雁小姑娘睁着圆圆的大眼睛。认真的说:“藏东西,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埋在地下,我娘活着时候说的。”
“埋在地下就安全?”林黛玉也有了兴趣。
雪雁理所当然的说:“当然了。不过要埋在自己家地下,而且埋的时候不能给人看见,就能藏很久的。我小时候还看见人家翻盖房子时候,挖出曾祖时候埋的钱呢。”
紫鹃看看地下,不是自己的地啊。没法埋。倒是紫鹃有个宅子,可是自己跑过去埋东西,基本上和竖个牌子写上此地无银三百两差不多效果。
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而且住在自己的房子里,才是真的家。房子不是家,家也不能安在别人家的房子里。紫鹃深刻的感慨。只是没敢和林黛玉说起,怕林黛玉伤心。
这个时候,管家来接林黛玉过去了,过去才知道,原来管老爷又外放出去做官了,一家子还要搬走的。紫鹃庆幸真是及时,要是晚了几日,管家老爷外放的消息被贾府知道。自己要挟贾府的依靠就没有了。事情一定不成的。
不是你交了买路财就能行的,没有依靠。你的东西都是人家眼里的囊中物,你凭什么和人家谈的?
好在已经办完了,贾府就是后悔也没有用了。林黛玉的钱都在外头了,就是把刀架在紫鹃脖子上也别想她再交出来了。你说找林黛玉?林黛玉也不是傻的。
从管家回来,林黛玉和紫鹃正商议送什么做恭贺管老爷高升和送别的礼物。——虽然外放,可是官职可是升了的,所以还是要恭贺的。正商议着,就见春纤从外头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林黛玉一惊:“什么不好了?”
春纤喘了口气才说:“听说来了很多官兵把咱们府里的水月庵抄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咱们大老爷居然也在那里,也一并抓走了。”
林黛玉抬头吃惊的问:“水月庵是个尼姑庵啊,大舅舅怎么会在?”
“这个,”春纤看表情是知道情况的,可是这样的龌蹉事怎么和姑娘说啊,春纤为难了。
还是紫鹃说:“那水月庵,我也听说过一些,可不是什么尼姑庵的。”
“不是尼姑庵?好像当年把给娘娘买的小道士们也放那里了,因为府里没有道观。可是那也是女孩子们,怎么就能说不是尼姑庵了?”林黛玉更迷糊了。
紫鹃用个文艺的比喻:“姑娘想想唐朝的鱼玄机,那也是女冠的名誉的,可是……”可是艳帜高张,开门迎客的,这个就不用说了,两个人都知道。
林黛玉听了这个是明白了,脸色也难看了。家庙变成这样的地方,而且大老爷居然还在里面,这对林黛玉这样的名门淑女看来简直是耻辱。
林黛玉缓了一下才说:“这样的话,可是大罪啊。”
春纤是个极精明的,虽然听不懂鱼什么的,可是也发现林黛玉明白了,就说:“是啊,现在老太太背过气去了,姑娘去看看老太太吧。”
贾老太太这次估计是真的倒下了,不是装的了。可怜她图的就是个表面风光,暂时太平,偏还没来得及咽气,贾府就不让她能再自欺欺人的粉饰太平了。好容易元春怀孕,解除了贾老太太接连受的打击和对未来想要回避也回避不了的不祥预感,可是偏出了这等事,尤其那不成器的大儿子居然堕落到这般了。
紫鹃跟着林黛玉到了贾老太太上房的时候,宝玉,探春都已经来了,都在外头站着,林黛玉就问:“老太太如何?”
贾探春忧心重重的说:“老太太气的不轻,刚才虽然醒过来了,也还不能动。偏偏现在太医还没到。林姐姐先进去看看吧,我刚才进去过了,太太让先在外头等着。”
正说著,贾惜春也来了,于是林黛玉和贾惜春结伴进去看望贾老太太。
贾老太太见了外孙女孙女进来殷勤看望,真心担忧,更加悲从中来。这么好的孩子们啊,都还没说亲呢,府里沾上这等丑事,岂不是要影响女孩子们的亲事啊。——你早点给说了亲不就行了,没事就是喜欢孙辈都承欢膝下,不急着说亲,现在麻烦了吧?
这丑事影响说亲的可能,这时候林黛玉和贾惜春一时想不到,贾探春没准想到了,也不能说什么的。
因为贾老太太还不能说话,见了黛玉和惜春又落下泪了,所以王夫人怕老太太更加激动,不利身体,就说:“等会儿太医就来了,你们先回避出去吧。”
于是黛玉和惜春就出去和探春一处在外头等,果然一会儿,外头传报说太医来了,于是黛玉和探春、惜春就带着各自的丫鬟回避到厢房里,只留下男丁的贾宝玉一人在外头迎接太医。虽然紫鹃不知道是不是偏见,所以看着贾宝玉也想要躲的。
太医倒是个高明的,或者是运气很好的,反正他诊治之后,贾老太太就恢复些了,渐渐能说话,能动一动了。好像没有中风,大家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大人们的时间了,想着怎么应对这丑闻和丑闻带了的后果,还有怎么把贾赦捞出来,为这个邢夫人哭的死去活来的。贾老太太对大儿子失望透顶,居然很不积极,王夫人当然不可能积极,所以只有贾政和邢夫人着急。
贾琏和王熙凤是小辈人,这样的重大事件,还没有发言权,只是傍听,不能主动发言。
偏邢夫人想起那水月庵的管理人贾芹是王熙凤指派的,就迁怒到王熙凤了,从她用人不淑,只说到她种种行为,好不好的,都被邢夫人批得一文不值。
王熙凤没理了,只能受着。心里暗恨贾芹。
好吧,前头说了,真正想要捞贾赦的,又有发言权的,只有贾政和邢夫人——邢夫人真的有发言权,就是没有让人听她怎么说的权利——想要救贾赦。而这两个人,一个没有行动力;一个在府里根本没有地位;所以他两个的意见都被忽略了。
当然这些,外头的林黛玉和贾府姑娘们都不知道里面的boss会议的情况,她们只是听到老太太恢复些了,不是中风的好消息,就被打发散了。为了表示孝心,她们都没有走,还在外头等着,如果真的走了,就是傻瓜了。
她们因为等在外头,看见贾珍带着妻儿一起来了,紫鹃看了怀疑贾蔷要是没死掉,这时候估计也要跟着来。
有行动力的人来了,当然贾琏也是有的,不过这些贾府boss们遇事则乱,一时忘了,只是让贾琏傻站一边,而不是让他去想办法捞老子。
根据紫鹃听到了贾赦的种种行为,紫鹃真心希望他死在外头。不过贾府也不长了,那时候贾赦还是要做阶下囚的,这两个哪个更解气?紫鹃胡思乱想的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