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初威严的声音,传遍龙虎山的每一个角落。.org
在九十九峰,二十四岩之间,不断的回荡,清晰的传递到龙虎山境内,每一个人耳中。
龙虎山境内,每一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滚!”
良久之后,嗣汉天师府方向有传来一震耳欲聋的声响。
盛怒之下,张惊韬腾空而起,一掌朝张宇初拍去,一股肃杀之气,直扑张宇初面门。
张惊韬虽然是天师张家的外甥,往昔之时,张家的叔伯长辈对张惊韬也是疼爱有加。
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师张家的传承自有它的章程,可不会因为疼爱张惊韬,就视张家千百年的传承于不顾,传授其张家高深的功法。
故而,张惊韬虽身为主持,却也不会天师道高深的功法,他一身的修为大多数还是别派所学,系乃旁门左道之术。
“萤火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
张宇初眉头一皱,心底升起一股怒意,冷哼一声道。
这天师道功法,虽然有亲疏之分,可外姓子弟所学之基础,与张家子弟所学一般无二。
所不同者不过是基础之上的衍生,外姓弟子只要肯苦心专研,他日成就不见得就不如张家子弟。
张惊韬弃张家基础功法,转而修习旁门左道之术,无异于是买椟还珠,贻笑大方。
张宇初生气的当然不是张惊韬有眼无珠,修习旁门左道之术。
谁想要投入谁家师门,修习谁家功法,这是别人自由,张宇初管不着,也没有这个闲工夫去理会。
真正让张宇初气愤的是,张惊韬一身旁门左道修为,居然执掌执掌他天师道,执掌正一三山门。
也无怪正一三山盟,会与散沙无异,旁门左道之人,当留他不得!
张宇初连出两掌,拍在张惊韬的左右肩头,将其肩头锁骨捏成粉碎,两股灵气在张惊韬厅内横冲直撞,最后消失在张惊韬体内。
与这股灵气一起消失的,还有张惊韬一身旁门左道修为。
散功之后的张惊韬,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砰地一声,从空中一头栽倒了地上。
“陆惊韬,尔乃外姓子弟,旁门左道之人,也敢篡我天师道统,哼!”
张宇初冷哼一声,却也没有再次出手,说白了陆惊韬,还是他天师张家的外甥。
“念你拥有我张天师血脉,今日饶你一命,废去你一身旁门左道修为,在思过崖面壁三年,以儆效尤,胆敢再犯,杀!”
张宇初面色一肃,冷然道。
天师道中的旁门左道之人,可不仅仅只有张惊韬一人。
如今的天师道,除了天师张家子弟和外姓普通弟子外,还有一脉以张惊韬在明,官府在暗的第三股势力。
这股势力,从出现在龙虎山到现在不过短短数十年,却是当今龙虎山最强势的一股势力。
就算张家和外姓弟子联起手来,成算也不过是五五分成,毫无优势可言。
更何况他们背后还有官府的支撑,而天下同道现在是自顾不暇,更无力支援天师道。
相交之下,高下立判!
这两天,张宇初可不是只在龙虎山游山玩水的,这些人的底细,张宇初可以说是摸得一清二楚。
换成是旁人,想要做成这件事情,难如登天,可对张宇初来说,不过尔尔。
这些旁门左道之人中,张惊韬可以不用死,至于剩下的这些人。
“传本尊法旨:玉皇殿殿主杜胜奎……提举署道童于国丰,系乃邪魔外道之人,意图颠覆天师道统,其罪当诛!杀!杀!杀!”
上至殿主,下至道童,这些人都可以说是官府安插在天师道之内,妄图控制天师道之人。
这些旁门左道之人妄图颠覆天师道统,断绝道家气运,张宇初自然不会留着他们。
天师法旨,道家真言。
一连三个杀字,杀气呼啸而出,被法旨囊括之人,不论远近,不乱男女,不论老少,当场暴毙,气绝而亡!
身上散发出淡淡紫金光的张宇初,却没有任何的停顿。
“正一三山盟弟子,听我号令:凡我正一道弟子,不论天南地北,限半月之内赶回各自山门,等待本尊召唤,违令者,以叛逃师门论处,杀无赦!”
张宇初话音刚落,在千里之外的茅山深处的刘恩源,心中便响起了张宇初的威严的声音。
诧异的朝龙虎山的方向,虽然见过张宇初的真颜,但知道张宇初居然是存世的前朝天师之后,刘恩源心中还是忍不住震惊。
对刘恩源来说,不用有丝毫的怀疑,这据对是天大的好事,起码张宇初的出现,告诉他,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是正确的。
不过,对某些人来说,张宇初的出现可谓是灭顶之灾。
天师道内外交困,茅山上清宫何尝不是如此,大权旁落很多时候也是无奈之举,是时候收回山门大权了。
有备无患,看来他也得加紧准备了,那些人也被不是吃素的,临死前的反戈一击,不得不防啊!
刘恩源站了起来,走向了练功房之外,看着惊慌失措的茅山弟子,看着西下的夕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夕阳西下的另一边,那就是旭日东升。
和龙虎山比起来,茅山的乱根本不值一晒,龙虎山现在简直就是乱套了。
主持重伤,还有半数的堂主护法,顷刻间暴毙,而这些堂主护法的亲随们,也没能够幸免于难。
龙虎山天师道门下弟子,也都是修道之人,也知道一些猫腻。
明白龙虎山今天是遇到大敌了。
这么多修为高深的堂主护法都不能够幸免于难,何况是普通的弟子,现在还没对他们下手,那是还没轮得上他们。
龙虎山上下现在是人人自危,乱成一团。
张宇初的接下来的几道法旨,他们都听见了,可这生死时刻,龙虎山的弟子哪还有心思考虑这个!
紧跟着,龙虎山悠扬的锺声响了起来。
听到钟声,乱成一团的龙虎山众弟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不再无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而是有条不紊的纷纷朝天师府后府大堂赶去。
众龙虎山弟子,看见后堂之上的张道旭等张家人,此刻安然无恙便心中大安。
只要是正宗的天师道弟子,心中都坚信,只要张家人在,天师道在。
就算龙虎山已经半个多世纪都没有天师。
就算近十几二十年,龙虎山大权一直都把持在官方的手中。
龙虎山弟子惊恐的发现,天师府后堂的天师大位之上,居然坐着一个二十四五模样的年轻人,天庭饱满,地格方圆。
要知道,四都宫殿的龙椅,如今一个普通老百姓,也都能够上去过过帝王瘾。
可这天师府天师大位,尽管闲置了半个多世纪的时间,愣是没人敢上去坐一坐,哪怕是一会!
身为主持的张惊韬也只能是坐在大堂的右首首座,左首首座的位置也都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女主持之时,甚至连大堂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也正是应为看到了这一点,官府才极力的想要加强对天师道的控制,以防万一。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何况是方外之士,岂肯受世俗力量的约束。
暂时的退缩那是迫不得已,换句话说是以退为进,休养生息,以图再造。
“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本尊大梦方醒,悉知我正一道无尊,群龙无首,决意从掌大道,暂代天师之位,复兴大道。”
张宇初根本就没有打算征求门下弟子意见的意思,召集众弟子不过是要告诉天师道弟子,他回来了。
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不在张宇初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张宇初现在需要的不是正一道弟子的相信,而是服从,道家不是儒家,可没有仁政这一说法。
大道危矣,可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空口无凭,我们如何能够相信?”
张道旭面色铁青的说道。
若有天师云游在外,自有张家典籍记载,可对于张宇初张家现存的典籍之中,找不到丝毫有关于张宇初生死的记载。
倒是明史中对张宇初有过明确的记载,在六百年前张宇初微疾而化,登仙而去。
对于六百年前那件大事只字未提。
没有哪一个君王喜欢将这种污迹记载在史料之中,何况是有过靖难之役污迹记载的君王。
能够抹掉的历史污迹,自然毫不留情的抹掉,不能够抹掉的,也必须要颠倒一下是非黑白,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上古先秦之武王伐纣如是,唐王朝玄武,门之变如是,而这一次亦如是,史笔攥在史官的手中,而史官是臣,帝王乃君!
关于张宇初的生死,天师道内自然有所记载,不过张宇初沉睡六百年,如此重大的消息,当然不能够跃然于纸张之上,而是代代天师,口口相授。
而今龙虎山天师道早已无天师,自然没有人知晓张宇初尚且存活的消息。
张道旭等张家弟子的怀疑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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