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程身边仅有十几人,而陈浩强下车后,黑压压一片人至少超过三十人,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枪,纵然争斗火拼最核心比拼的是狠辣,但有时候人多势众则也是实力体现。
砰砰砰
这里是港城,杨鸿程带着的保镖虽然也有枪,可他从没想过会在这里发生枪战,以己度人的他料想唐信的人也不敢。
可偏偏,陈浩强下车后抬手便是一枪放倒一人,鲜血四溅,猩红之色血雾爆破,入目之色令有的人血脉喷张精神狂乱,也有的人被吓得呆若木鸡。
只用十秒钟不到,陈浩强与同伴们摆平了杨鸿程所有保镖,一地尸体,鲜血染红了公路。
划破夜空的枪声结束之后,尖叫声又响了起来。
杨鸿程以为自己狠,却也从未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毫无反手之力的他,从未料到唐信会明目张胆在港城地界动用枪支,而且就在大马路上完成了一场屠杀。
他又想错了。
天盈安保在天海的人都从来不带枪,这是华夏国情导致的,但港城虽然回归了华夏,可毕竟是一国两制,在港城的游戏规则和在华夏,大体相同,细节上还是有不少差异的。
他以为唐信不敢动用枪支,而他的人有枪,则就足以震慑住对方。
可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陈浩强带来的人慢条斯理地打扫现场。
唐信说把这些人丢海里喂鱼。那只是玩笑话,陈浩强跟他这么多年,早已心领神会,现场的尸体拉走堆在一起点把火,烧成灰,风吹过,化作尘埃......
做事滴水不漏的陈浩强早已熟悉了这一套流程。毁尸灭迹不留证据其实在开枪之前脑海中就过了一遍。
杨鸿程抱头尖叫,歇斯底里地尖叫!
他大概想过和唐信拼命,可唐信点根烟在路边事不关己似的吞云吐雾。
陈浩强从车上取了些工具。面无表情走到全情戒备的杨鸿程面前,对方那副防备警惕的举动表情令陈浩强面露不屑,刚靠近对方,杨鸿程一拳打来,陈浩强轻描淡写的抬手一挡,顺势踏前一步一个膝撞顶在了对方的肚子上。
杨鸿程痛苦得苦水都从嘴里吐了出来,大眼珠恍若要从眼眶中突出来,血丝弥漫在眼中,惊恐之色一览无遗。
陈浩强动作利索。绕到他身后将他按倒在地上。膝盖顶着他的后背心,撕开胶布在他脑袋上绕了一圈,裹了两层之后让杨鸿程闭上了嘴,手中翻出一把军刀,杨鸿程胳膊挥来挥去试图不让陈浩强抓住,同时,此刻他眼角流出恐惧的泪水,昂起脖子扭头去望在路边抽烟的唐信,呜呜咽咽。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估计,是求饶吧。
这个时候再放狠话,那不应该哭才对。
唐信始终无动于衷,望着远处平静的海水与现代简洁整齐有序的国际机场。
陈浩强看杨鸿程不配合,心底冷笑:自讨苦吃。
原本配合一下的话,那就是疼一瞬间,现在他胳膊来回扑打,这就要多费些功夫了。
瞧准他胳膊挥舞的轨迹,陈浩强眼光寒芒一闪而过,手起刀落,锋锐的刀锋从空而落,杨鸿程趴在地上,根本看不见陈浩强的动作,所以根本没有躲闪,他突然全身一震,脑门冷汗淋淋,眼中浮现痛苦至极的色彩,眼泪更是如雨而落。
陈浩强精准地扎中了杨鸿程的手掌,然后朝不远处的同伴招招手,有人送来一个小手提箱,陈浩强再拿出一把军刀,动作麻利地一刀剁下杨鸿程的一只手掌,然后用刀挑着断手丢入了手提箱中,同伴提着手提箱上车后开车离去,要做什么很简单,去找些冰块将断手冷藏,然后送去给新家坡财团。
杨鸿程剧痛之下昏死过去,陈浩强将他另一只手绑在他后腰皮带上,然后拿上一块黑头套蒙上他的头,简单给他止血后押上车去。
远方传来了汽车声,更远的地方也依稀传来警笛声。
唐信依旧站在路边,烟抽完了,看现场也打扫的差不多,他的人正在情理血迹,像是清洁工一样在刷地,清理血迹的特殊清洁剂,这是陈浩强带队出行必备工具之一,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血,跑去专程再买,那太不专业了。
唐信把陈浩强叫到身边,给他递一支烟,陈浩强接下放在嘴边,唐信拿起打火机凑到他面前,陈浩强摆手道:“不......”
见唐信面色温和执意给他点烟,陈浩强受宠若惊的微微低头借着火苗把烟点着。
吐出一口烟雾后,他的耳边传来唐信的声音。
“浩强,以前呢,我嘴上说你可以回家去陪伴家人,其实我心里期望留下你给我做事,不过今天,我是真心实意想劝你一句,回家去,光明正大活着,把一切告诉家人,没必要跟着我再继续打打杀杀。”
唐信的生活,打打杀杀只是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对陈浩强来说,这就是全部。
陈浩强捏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给家人,如今他的家人生活安定舒适,他反而害怕自己回去,会带着满身血腥破坏了家人的安宁。
“老板,我觉得现在挺好的,我也想过如果不给老板做事,我去干什么,当个小老板?找份工作?总觉得没意思,好像人生的档次一下子变低了,我可不是说杀人就多么高尚有意义,只是我觉得,给老板做事,呵,我挺自豪的,虽然不能说出去,但心里很满足。”
唐信喟然长叹,转而问道:“你姐姐怎么样了?”
提起他姐姐。陈浩强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笑容,说:“恢复得不错,现在已经能自己做饭了,去年她偷偷下厨把我爸妈吓坏了,不过她捧着那炒焦的蛋炒饭给我爸妈时,我爸妈边笑边哭全吃了,我也想尝尝那焦黑的蛋炒饭。一定很美味。”
唐信偏头望去,发现陈浩强微微垂首,眼中有盈盈泪光闪现。但他却在微笑。
唐信始终认为,世上有两种最极端的情感体现,一种,是笑着哭,喜极而泣!另一种,还是笑着哭,悲痛至极却还要强颜欢笑!
陈浩强此刻究竟是哪一种,唐信也捉摸不透。
“未来呢?你父母终有一天会与世长辞。”
唐信说的话很现实,陈浩强也想过。说道:“我爸妈现在可能有一种想法。是找一个上门女婿,能够对我姐真心实意的男人,照顾她一辈子,我姐虽然生活基本上可以自理了,但偶尔还是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她偷偷跑出去玩,却迷了路......”
谈到这些,唐信总会心情很沉重,换了是别人。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他听过之后就抛之脑后,但陈浩强是他身边的人,一个介乎在手下,兄弟,朋友三者之间的身边人。
他不免也就有些许感同身受,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念头。
“上一回卓文义拿来治疗天华的医学技术还留在白和医院,这样,你安排一下,我让人带着技术设备去你姐在的那座城市,如果那里没有白和医院,就去最近的省会城市,让你姐去就医看看,她是精神受刺激,我觉得这也是人脑一部分,看看有没有希望得到更有效的治疗与恢复。”
陈浩强闻听此言琢磨片刻,点头道:“试试吧,董天华都成了植物人也能被唤醒,我姐的情况可能更复杂一些,毕竟她已经这样子这么多年,但试试总比放弃好。”
唐信深以为然,对家人,永远不能放弃。
正在此时,一行车队来到了现场,从车上下来了不少衣着光鲜的青年,唐信扭头望去,那是港城四家族青年一代的人物。
其中有一个黄家的人,是贺天赐老婆黄昭的弟弟,才二十出头,叫黄文才,他一看现场的情景,快步走到唐信面前,关切地问道:“唐董,您没事吧?这里怎么回事?”
唐信摆摆手,看着对方身后一排港城财阀的青年一代,反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黄文才坦言道:“刚才在酒会上见不到唐董,一问才知道您提前走了,我们追上来是想送送您,在机场发现您的飞机还没起飞,但没见人,有人说发现这边有人,于是就过来看看,没想到运气真好。”
远方警笛声音越来越响,唐信扭头对陈浩强说道:“你让他们帮忙摆平警察,后续的事情,知道怎么做吗?”
陈浩强默默点头,对他而言,唐信没有指示,便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
唐信上车,白邺宇开车掉头,继续去往机场。
唐信一走,黄文才和同伴就围住陈浩强,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浩强将新家坡人在这里试图要挟唐信的事情简单明了地说一遍之后,黄文才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怒道:“找死!”
这里是港城,对他们而言,有种是自家地盘的感觉。
新家坡人在这里兴风作浪,这简直是太岁头上动土。
尤其是唐信用几年时间对港城财团玩了手恩威并济,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正是港城财团寻找机会投桃报李的时候呢,一听唐信差点儿出事,他们不少人暴跳如雷。
黄文才抬手满面肃容道:“这事既然是发生在这里,你放心,警方那边我们会安排妥当,就当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另外,后续你有什么计划,我们鼎力相助。”
大半夜这里人烟稀少,但之前响了枪,还真有路人在远方听到便报了警,警察赶到之前,总部打了电话又把警察全部调了回去。
等天亮之时,那发生过一场屠杀的公路已经恢复如初,根本看不到一丝血迹。
而陈浩强带着昏迷不醒的杨鸿程上了港城财团的一艘豪华邮轮,带着杨鸿程断手去新家坡的人预计在中午之前就会将消息送到。
约定在公海上会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