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室内的病人已经被注射了药物,医务人员与科研人员密切关注着医疗仪器上的数据变化。
有没有结果,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一窗之隔外的走廊上,唐信等人十分有耐心,三三两两凑在一起等待着结果。
是好是坏,有效没效。
如果好,能不能根除人体内的s病毒?
如果坏,会不会有副作用导致病人身亡?
等待的过程是最折磨人的,大家都试图不让这凝重的气氛互相影响,而后引发得令人内心煎熬。
唐信就和邱强与蒋俊坐下聊天,暂时分散一些注意力。
“邱董最近不在天海,跑哪儿去了?”
如今天盛地产已经顺利交班,在两个月前,也就是邱强大三学年一结束,邱道盛就把位子彻底让给了邱强,反正大四基本上也就是实习工作,邱道盛让邱强一步到位。
邱强这两个月忙得晕头转向,以前是熟悉天盛地产的业务,经手一些他亲爹点头的项目,现如今独当一面,格局与感受与以往截然不同。
“半年前咱们不是跟谷歌买了世界岛的亚洲吗?我爸听说那边的宅子装修好了,就带着我妈去度假了。”
唐信淡然一笑,说:“那挺好,对了,天盛地产过去半年几乎翻了一倍,程慕听韩玲月说你废寝忘食都瘦了四斤,你怎么不让韩玲月帮你忙呢?当个秘书给你打打下手也好啊。”
自从兼并了港城财团的企业后。天盛地产从省内巨头一下子向全国迈进。如今上升势头正猛。
邱强撇嘴道:“你开玩笑的吧?我女朋友有几斤几两,我清楚,你也不糊涂,她给我当秘书?我是工作呢,还是打情骂俏啊?”
“不然呢?她就待字闺中等着你来娶?”
唐信刚才的确是在开玩笑,但他是有点儿瞧不起一无是处的人,男人女人都一样。
不是说人人平等吗?
既然平等,女人也就别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邱强耸肩道:“我倒是希望她安分地做个家庭主妇,千万别生出一些鬼心思,说起来。这也是我爸妈过去二十年展现在我眼前的状态。年前,我让她跟家人说买天盛地产的股票,半年多赚了一倍,我觉得这就行了吧。太过了让人猜忌,吃喝不愁的底线满足之后,也就别得寸进尺了,平静地过日子,不比什么强?”
提起股票,唐信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而后展颜一笑。
“你笑什么?”
邱强对唐信莫名其妙的笑容感到不解。
唐信意味深长道:“有个人赌赢了,呵呵,他不用内幕消息,就押宝天盛地产的股票。”
他嘴里说的人是夏宁泰。只是不确定夏宁泰有没有言行如一。
“走,出去抽根烟。”
蒋俊对他俩聊的话题不感兴趣,尤其是女人方面,他想起这个就烦,他家里也在催他结婚,可他三个女人,取舍是一个问题,同时,控制伤害也必须想出一个办法。
他招呼的是唐信,蒋俊知道唐信戒烟戒酒。但他必然心里痒痒。
果然,唐信一听,立马起身跟蒋俊朝外走。
月上枝头,冷风萧瑟。
唐信与蒋俊靠在大楼门口的立柱边上,各自点根烟吞云吐雾。
“诶。唐信,你有几个女人?”
蒋俊突然问道。
他是有点儿取经的想法。
唐信头也不回。随口反问道:“问这干嘛?”
“聊聊。”
“真聊?”
“真聊。”
“那聊你的女人吧?”
“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的女人没信心?”
“我不是很喜欢聊这方面的话题,说出来就等于给自己脸上贴两个字:无耻。”
“那咱俩就光明正大无耻一回。”
唐信弹弹烟灰扭头望向蒋俊,眯眼说道:“你话里有话,你究竟想问什么?”
“你先说你有多少女人?我先来,我有三个。”
“咱俩是在攀比?”
“不是,别误会,这有什么可比性?真比数量,你身家是我多少倍?我跟你比,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蒋俊自嘲一番后把烟头弹飞。
唐信想了想,和他发生过关系的女人,也就三个,叶秋,夏清盈,程慕,至于其他想倒贴的可忽略不计,哪怕是到手的也还有变数,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
“和你一样,三个。怎么啦?”
蒋俊摸摸下巴犹豫半天,问:“那你将来,和谁结婚?不结婚的女人,怎么安排?是分了,还是在外面安个家?”
“结婚?重要吗?反正已经是婊子了,硬要打造个贞节牌坊有意思吗?”
“那你永远单身?”
这下,唐信反倒沉默了。
思索片刻,他扭头说道:“这个问题,好像是值得讨论一下。你看,明明就是左拥右抱,结婚算什么?听起来像是忠诚,实际上是背叛的讽刺。所以我没想过结婚这件事,可你刚才一问,我又茫然了,我能一直单身下去吗?父母肯定不同意。”
蒋俊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激动地说道:“对呀!我就是纠结这个问题,我今天和一个女人结婚,那另外两个女人肯定哭得死去活来。而且,不结婚,三个女人好像是地位平等的,你一旦结了婚,那就真的不一样了,那就分得出主次轻重。”
唐信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即便在他心里,人跟人对他而言都是有排名的,他不是圣人。无法一视同仁。不光是女人,朋友也一样。
他和邱强是朋友,和刘邺也是朋友,但两者出了事儿,唐信只能帮一个,自然是选择帮邱强,这没的说,不用讨论。
就跟那个非常二百五的问题一样:母亲和女友掉下河救谁。
这种问题唐信不知道是谁他妈想出来的,情侣之间问这样的问题,并不是营造浪漫。相反,非常残酷与残忍。
即便是用小聪明规避问题,也是令人无法接受的。
救女友不要娘?
狼心狗肺!
救亲娘弃女友?
爱情泡汤!
而不同人在心中不同的地位与重要性,却又是每个次要人物极力忽视的。
唐信有点头疼。他说:“大不了全娶了。但好像和全不娶也没多大差别,大晚上的,你把我整郁闷了。”
不得不说,蒋俊给唐信出了一道难题。
可唐信不着急,他才二十一岁,他同时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未来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思考。
何况,他有自知之明,他跟普通人情况不一样,迟早有一天。他会与家人分享他的秘密,而那时,结婚不结婚这样的形式,会在思维中产生本质变化。
蒋俊露出一副出神之色,嘴里念念叨叨重复三个字:“全娶了,全娶了......”
“喂,你神经了?”
唐信推了蒋俊一把,他回过神来,凑到唐信面前说:“你说我这情况,能全娶了吗?”
“你什么情况?”
蒋俊翻个白眼。说:“我爹......”
“哦!你爹?你爹又怎样?拜托,看清楚你自己,你是百亿富翁,加上我们联合的实力,不是我自大。你真觉得一个市长的影响力,能和你相提并论吗?最直观的。明天天海市大批工人下岗,你爹能干什么?等他为工人创造再就业岗位,黄花菜都凉了,你又能做什么?也不用开拓外部业务,就把集团内随便几个小项目从博宁搬到天海,事情就解决了。往大了说,只要我们想,你爹管不了房价,我们能解决,你爹想让天海变成什么样,他要求人,他要疏通关系,他要写报告,他要四处开会,我们不用,我们只要拟定完了计划,就能实施。”
蒋俊闻言露出苦笑,他知道唐信没有夸大其词,他们现在直接对话的政府机构是国务院直属的权力部门,已经跳过了地方官场,这也是两个原因,一来是宏信集团的影响力,二来是朝中有人好办事。
他苦笑的原因却是别的。
“不是,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爹收到风声,他干完这一届,可能会再上一级。我现在睡觉都担惊受怕,生怕有人拿我是宏信集团股东的事情做文章。”
唐信眨眨眼,还是理直气壮道:“你傻啊,如果你不是宏信集团的股东,你爹升个屁!”
蒋俊神色愕然。
但仔细一想,好像是有点儿道理。
天海这两年焕然一新,官场功劳簿上漂漂亮亮,隐隐有超越博宁的趋势,最大的原因就是宏信集团在这片土地上!
不提海都艺术馆和言广慈善以及宏信集团每年交纳的巨额税款,只是旗下一个子公司宏信风投过去一年,扶植了本土超过五十家企业,投资额近百亿人民币,这里面的联动影响不是人眼能够看清的。
官场都称赞蒋公华搞经济建设有一手,可本地官儿都心知肚明,这都得益于宏信集团落户天海的缘故,省内其他城市的官场则在不断加强与宏信集团的联系,博海商会内的会员企业与地方官场打交道,也无形中扩充了宏信集团在省内官场的地方影响力。
蒋俊没说话,唐信以为他还没想通,便直言不讳道:“你变笨了?不应该啊,这都想不通?上面的给你爹好处,把他往高处捧,这是拉拢,进而加强与我们的联系,影响我们的决策,你能想象上面有多少人对宏信集团虎视眈眈吗?这是社会主义,多少位高权重的人物希望宏信集团立刻变为国有企业,你想不明白吗?”
蒋俊长叹一声,说:“我知道,只是觉得一下子,我爹也变成棋子了,心里难受。”
唐信撇嘴道:“横看成岭侧成峰,这就看你爹怎么看这个事儿了,他是人民公仆,一心一意为民办事就问心无愧,要真成了一把刀,一把枪,这官儿,我看当与不当,没区别。”
“你说的没错,我也问心无愧,想我大学毕业白手起家,走走关系很正常,但没拿过一分不该拿的钱。话说回来,你觉得我要是把三个女人都娶了,该怎么办?”
“先等等,上回去京城,咱们都明白一个事实,宏信集团在人家眼中是在量变,说白了,咱们就是能赚钱罢了。要有话语权,不能让别人随意拿捏,咱们就要质变,你再等等吧,新的时代,马上要来了,呵呵。”
唐信仰望长空皓月,眸光闪烁诡谲莫测。(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