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过程中,许骏才从黄老板和青年男子的谈话中得知青年男子姓苏,同样来自燕京,只不过人家却是地道的燕京人,不像许骏一样是漂泊在燕京。
听青年男子话中透露出的信息,许骏知道这个家伙很可能也是来自燕京的某一个大家族,只不过他并非是大家族中的嫡系,只能算是比较得宠的旁系子弟。然而即使这样,他在燕京的身份地位也比一般的二流家族的嫡系子弟要高出不少。
“黄老板,咱俩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瞒你,这次过来除了赌石的事情之外,我还想从这里淘点古玩,再过一个多月就是老爷子的寿诞,这礼物自然不能马虎,不知道你是否有好的介绍?”席间,正在许骏大朵快颐的时候,青年男子突然停下手中的筷子,对着黄老板问道。
到腾*冲来收古玩,许骏听了差点没笑出声来。要说这腾*冲有好的玉石、饰品,许骏不敢反驳,可是到这个地方玩古玩,似乎真的选错了地方。与其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折腾,还不如在燕京周边去淘淘来的实在、可行。
然而,许骏不知道的是滇南在古代的时候一直被认为是蛮夷之地,但是他的人物历史却很久远,足足可以追朔到公元前三世纪,楚国大脚荘蹻曾在此建立滇国。同时,这里也是著名的西南‘丝绸之路’的枢纽,著名的‘博南古道’也从这里经过,绝对算得上是人杰地灵的宝地。
许骏并非不知道滇南的历史。也并非不清楚这里曾经是西南‘丝绸之路’的枢纽,他只是觉得到这边来淘古玩实在有点不着边际,像西*安、咸*阳、洛*阳、郑*州等地都是淘古玩的好地方,哪里有必要跑到这里来,这跟缘木求鱼有什么区别。
事实上,许骏却把事情想得有些简单了。都说‘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因此近几年玩收藏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原本作为上层阶级才能玩的转的收藏如今早已飞入寻常百姓家了。可以这样说。哪怕是在农村,大家也知道古董是值钱的玩意儿,你想跟三十年前一样在农村里捡漏、淘几件古董简直比登天还难。
正因为如此。在中原省、陕*西省这些地方想要淘点好的玩意儿很难,除非你舍得掏钱。像青年男子要给老爷子祝寿,一般的小玩意儿肯定拿不出手,可是真要淘个大开门的、能够让老爷子瞅的上眼的没个千八百万估计很难拿下来。
而苏姓青年也不想这么做,他打定的主意就是想通过捡漏来弄个大件,这样既能让老爷子高兴,还能让老爷子知道自己的本事,那以后自己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可同rì而语了。
说白了,苏姓青年就是想通过暗地里的渠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参加什么拍卖会之类的。要钱砸出来的荣耀还能算是荣耀吗?这样的行为苏姓青年不屑为之。
黄老板听到苏姓青年的问话。微楞之后就开始沉默起来,对方是自己的老主顾了,对方的需要自己自然也要想办法去尽量满足,因此在仔细想了一阵之后,说道:“还真别说。腾*冲这几年玩古玩收藏的不少,据说其中不乏珍品,这样,咱们先吃饭,完了之后我回去联系下,明天再给你答复!”
苏姓青年其实对黄老板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顺口问问,不过听黄老板的意思还想这事还有点门道,因此也就笑着答应了。
许骏接触古玩收藏虽然时间不长,但是‘鉴定’职业也是‘登堂入室’了,按照他的估计,很快就会突破到‘融会贯通’境界,因此对于这些也是很感兴趣,于是再次装傻充愣的对着黄老板说道:“我也要去,这么好玩的事情可不能少了我!”说完,还虎着脸看着黄老板,好像对方一不答应就会动手一样。
苏姓青年和黄老板都被许骏的装傻充愣给欺骗了,对于许骏这种傻里傻气的行为虽然鄙视,但是不能不重视,两人相视苦笑,感觉后面跟这么一个二楞子真的是很蛋疼的事。不过两人都不能出言反对,尤其是苏姓青年。虽然他并不清楚许骏在燕京城里有什么背景,但是他清楚燕京城里的水深得很,哪怕就是自己的堂哥也不敢在那里随便得罪人,更何况是自己。
而黄老板就更不用说了,作为一个商人,和气生财是必须的,因此只好苦笑着点头答应了许骏的要求。而于老板事不关己,一个人在心里偷偷的窃笑,他是看明白了,黄老板和苏姓青年可是被许骏给吃的死死的。
看到黄老板点头答应了,许骏有些憨笑着,拍着黄老板的肩膀说道:“老黄是位好同志,够哥们,讲义气,下次你这进了货别忘了通知我,我一定过来捧场!”说着还亲自拿起手边的刚启开的五粮液给黄老板满上,看得黄老板哭笑不得。
黄老板虽说今天赚了不少,但是根本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目标,要知道这一次进的一批原石可是这几年来他进的最多的一次了,原本想在这批货上狠狠赚上一笔,谁知道先是苏姓青年闻风赶到,后来许骏也跟着过来了。
许骏过来也无所谓,反正是于老板介绍过来的,自己狠狠的宰上一刀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谁知道这个家伙手里有‘免死金牌’,这可是苏姓青年都得不到的好东西,要是自己真的把许骏给宰狠了,惹得这家伙报复,估计自己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因此对于许骏,黄老板是敬而远之。
谁知许骏这家伙竟然是打蛇上棍的主儿,竟然还想接着过来占自己便宜。黄老板两眼泪汪汪啊,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只能忍气吞声,勉强接下了。
本是一顿美食晚餐,黄老板吃的是味同嚼蜡,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结了帐。反正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恍惚惚的,就像是丢了魂魄一样。
回到酒店的许骏此时恨不得兴奋的在床上打几个滚儿,看着被放在房间地上的几块原石。嘴里的哈喇子都会流出来了,要知道这可是自己第一次赌石的丰硕成果,那种被充的满满的成就感让许骏真的就像是抽了大烟一样。飘飘yù仙。
一直围着那几块原石转了十几圈,许骏才将它们收到个人空间中。这里面的赌石除了从于老板那里买到的以外就是在黄老板那里买到的几块半赌的料子和那两块全赌的珍贵料子,至于其他的都被许骏邮寄回了燕京,当然一切都是和黄老板两人亲自办理的。
眼瞅着十月份已经月底了,虽然云南这边还是二十多度,但许骏从蓝晴她们那里了解到燕京此时正是变天的时候,据说又是西伯利亚的冷空气作祟,有可能会下雪。
下雪是许骏喜欢的天气,只不过他是注定要错过燕京二零一二年的第一场雪了,心里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想想很快自己就可以享受到滇南的阳光和海滩,心里又乐开了。
十月二十一rì从燕京出发到现在已经足足在外面混了一个星期多了,虽然在旅游的过程中学到很多东西,得到了很多东西,但是此时他却真的有些想家了。想香岛村的父母兄弟和父老乡亲,想在燕京城里苦苦盼着自己回去的那些人。
只不过他的旅程才刚刚开始不久,如今一半的路程都没有完,这来的路上玩的虽然尽兴但并不jīng彩,因此许骏对于接下来的路程可是充满期待的,希望接下来能碰到更多的好玩的事。
现在的他不怕麻烦。只怕生活太单调、乏味,没人陪伴的旅程是有那么一点孤单,想起被自己撵回燕京的云岚,许骏竟开始有些后悔,不过这一念头刚刚生出就被许骏斩杀于萌芽之中了,他很怕那种藕断丝连的感觉。
昨天在路上的时候,许骏还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是妈妈打过来的。电话来妈妈唠叨了许多东西,许骏没有任何不耐烦的都仔细听着、回应着。其实,妈妈来的电话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告诉许骏收到了让朱永亨给他转交的五十万块钱。
起初,许骏老妈看到朱永亨说那一袋子红彤彤的百元大钞是许骏让转交给他们的,许骏的妈妈差点没被吓傻了,还以为许骏做了什么坏事才一下子变得这么有钱了。好在朱永亨这家伙讲故事的能力很不错,把许骏在起点写的事给许骏的父母很生动的讲了一番,最后还告诉他们许骏现在是有钱人了,让他们不要舍不得花。
虽然朱永亨连说带比划的将许骏的故事给许骏的父母讲了一遍,许骏的父母基本上也算是接受了,但是没有听到儿子亲自承认,他们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于是,妈妈就给许骏打过来电话确认了下,同时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嘱咐许骏在外面不能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事实上,这笔钱许骏早就让朱永亨转交了,只不过这段时间朱永亨一直忙于‘暴徒烧烤’和《化鸿》品牌打造的事宜,同时因为明年许骏还打算开发香岛村,这些跟zhèng fǔ打交道的具体事物都是朱永亨亲自跑的,因此这钱转交的迟了一些。
话说朱永亨自从接手了许骏的一些规划设计,这心里是痛并快乐着。痛的是这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没个休息的时候,而快乐的是他就喜欢这种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梦想而努力工作的感觉。每当看到自己做的离自己的想法又近了一步,他的心里就感觉爽歪歪了。
此时的他不再是燕京城里的那个霸道、嚣张的朱二少,而是一个为自己理想而不断奋斗的黄金战士。
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朱永亨自己就有这种崇高的觉悟。当他第一次真正的了解到许骏的那个伟大计划的时候,他就决定了要不顾一切的参与进来,哪怕最后失败了。他也认了,他需要的是这个爽的过程,至于最后会不会尽如人意,那是上天才能决定的。
现在计划还远远没到开始实现的时候,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计划做铺垫。朱永亨看了许骏的策划,他也跟自家老爷子沟通过,都觉得可行xìng很高。所以他才会甘愿屈居许骏之下,为他奔走忙碌。
难得这么悠闲的自己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朱永亨靠在沙发上。很享受的将全身尽力放松,感觉自己就像是要融入整个周围的环境一样,不自觉的他舒服的发出了一阵呻吟。听起来异常的霪荡和邪恶。
“叮铃铃……”正在朱永亨很舒服的快要睡着了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眉头紧皱,朱永亨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是老爷子打过来的,赶紧起身,接通了电话。
“喂,老爷子好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老爷子虽然不在跟前,但是朱永亨好像能够感受到那种威压一样。拿着手机一脸严肃、准备聆听训斥的样子。
“难道我连个电话都不能打吗?是不是在外面混的有些乐不思蜀了?”老爷子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手机中响起,让朱永亨的腰杆弯的更厉害了。
“冤枉啊!”朱永亨故装作很轻松的喊道:“自从被你老赶出家门之后,为了生存,我是吃的比鸡少,干的比牛多。哪里乐不思蜀了?”
听到孙儿的抱怨,朱老爷子哈哈大笑,其实最近朱永亨的一举一动都被老爷子看在眼里,对于他的表现,老爷子心里是很认同的,之所以今天打过这个电话来。也是过来勉励他的。朱永亨选的这条路不好走,老爷子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是朱家已经有一个老大当继承人了,朱永亨自然不会有更多的家族资源供他挥霍,因此对于朱永亨的选择,老爷子在心里向朱永亨伸了个大拇指。
也许,朱永亨可以自己走出另外一条不同的路来,这是老爷子的期盼。而现在,朱永亨做的都非常好,老爷子也是很满意,因此对于朱永亨的抱怨,老爷子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宠溺的说道:“行了,别抱怨了。你nǎinǎi想你想的厉害,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今天你就回来一趟,一家人吃个团圆饭吧!”
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到老爷子如此和风细雨的待遇,朱永亨心里有些酸也有些自豪,自己现在不用像大哥一样去利用家族的资源照样可以闯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现在得到老爷子的认可,这种荣耀和自豪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的,因此一时之间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了。
“怎么?不愿意回来?”老爷子依然很温和的问道:“回来看看吧,我们这些老东西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过一天少一天啊!”
‘咯噔’,朱永亨的心里一震,这是老爷子第一次当着儿孙的面说出如此消极的话,当年他面对那么大的艰难险阻都没有如此消极,依然敢用铁血手段将那些魑魅魍魉一扫而清,如今在一直把他当做不朽的战神来看的朱永亨面前露出这种疲态,朱永亨这才恍然,老爷子已经不是那个在官场上叱咤风云的铁血宰相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
“老爷子,瞧你说的,你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朱永亨回过神来,装作很镇定的说道:“我这就回去,对了,我这刚好有我们自己酿出的好酒,一会儿你可要好好尝尝!”
“你们自己酿的好酒?”朱老爷子有些诧异,这是他们什么时候捣鼓出来的东西,自己竟然没不清楚。
朱永亨看老爷子的注意力果然被自己勾过来了,心里暗笑,说道“是啊,这可是全部按照古方酿制的,那滋味就甭提了。这几天正想给你捎回几瓶让你尝尝你,可是我又怕老头子知道了削我,我正为难呐!”
“他敢?”一听到有好酒,而且还是古方酿制的,老爷子jīng神头可就上来了,对着朱永亨喊道:“放心,我给你撑腰,要是小二敢吱一声,我抽不死他。你赶紧给我回来,别忘了把你说的那些好酒都给我带回来!”
朱永亨很邪恶的笑了,老爷子退休之后除了每天在园子里散步。就只剩下一个喝酒的爱好了,遇到好酒那就像是见了美女一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如今按照许骏给的古方酿制出来的美酒正式开始生产了,自己这广告也到了该打的时候了,所以,朱永亨不得不利用一下自家老爷子。
朱永亨也顾不得享受咖啡了,将刚拿回来没几天的几箱古方酒搬上自己的悍马车上。风驰电掣般的往家里赶。而朱老爷子挂点电话之后,当着老婆子的面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小亨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朱nǎinǎi看老爷子那高兴的忘乎所以的样子,一脸鄙视的问道。
“他说一会就回来了!”朱老爷子依然忍不住笑意。边笑边回答道。
朱nǎinǎi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她对自家的这两个孙儿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以说宠溺的很。老大就不说了,这几年到外地为官,一年到头见不上几面,心里自然想的不行。如今连以前经常在自己面前晃荡的小二竟然也一个多月都没见面了,老太太心里念着孙儿,哪里还忍得住,所以天天在老爷子面前念叨。
其实老爷子也很想这些孙子,但是他知道两个孙儿都有自己的事业了,自己不能干涉的太深。只有在外面摸爬滚打了的雄鹰才能真正的展翅飞翔,而被困在高墙大院里的终究只是一只可怜的小鸡仔,因此朱老爷子是很反对老太太的做法的。
只不过实在受不了这老太太一天到晚的念叨,加上老爷子自己心里也是想的厉害,因此才忍不住了给朱永亨打了电话。谁知这小子竟然还跟自己这老头子玩上了滑头,说什么有好酒给自己品尝,这些小伎俩哪里能够瞒得过老爷子的火眼金睛啊,只不过老爷子也故作不知道,能够帮一把就帮一把,毕竟朱家欠这小孙子不少。
其实朱老爷子也未必就能够全部知晓朱永亨心里的想法。事实上。朱永亨就没有想过自己这些小伎俩能够瞒过老爷子的那双眼睛,都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妖jīng了,自己这点小手段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但是朱永亨却又多想了一层,反正自己怎么做都瞒不过老爷子,还不如就当是自己跟他耍滑头,就当是逗老爷子开心了,而且自己这么一说,老爷子也未必就会戳破自己的谎言,相反还会尽心尽力的帮自己的忙,毕竟自己走上现在这条路其中也有老爷子的意思,该帮扶的老爷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爷孙俩谈笑之间智计百出,不是欺骗,反而有淡淡的温馨,最起码老爷子没有感到丝毫的讨厌,反而对朱永亨的小伎俩很赞赏。要想在偌大的燕京城里活的久,随时随地多长个心眼是必须的。老爷子不赞成yīn谋诡计,但是一些小伎俩使出来却无伤大雅,反而可以促进爷孙俩之间的关系。老爷子很享受朱永亨带给他的这种感觉。
朱永亨很快就杀了回来,看到老爷子和老太太两人在家门口等着自己,心里真是受宠若惊,快步上前搀着老太太的胳膊,有些撒娇的对着老太太说道:“nǎinǎi,这大冷的天儿你出来干嘛?你这儿随便有点小感冒那对我们这些儿孙们也是着紧的大事呀!”
老太太被朱永亨搀着,心里高兴的很,白了老爷子一样,摸着朱永亨的头很开心的说道:“nǎinǎi想乖孙了,自然要出来等着。你倒好,一个多月都不回来,是不是不想我这老婆子啊?”
“哪能呢?”朱永亨赶紧解释说道:“这几天事情有点多,很多事情刚上轨道,忙了点,以后就好了,我一定经常回来看你和老爷子!”
老爷子收到老太太的白眼,听了他的话,剑眉一瞪,发火骂道:“这儿孙们大了都有自己的事业,哪里能天天陪着你个糟老婆子,大局为重,懂不?”说完,还虎着一张脸,大步走回客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