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时,请别作声,那孤独并非寂寞,因为活着时站在你前面的人,
他们的灵魂,他们的心意,现在将会,再次围绕你。
———《路西菲尔之声》
缇雅在客莱族的木屋里来回踱步,一副要抓狂的样子。她万万没想到,雷加的复活只是开始。
萨麦尔居然让荒原战役中最后被封印的小队成员全部苏醒,除过并未牺牲的琉卡、死而复生又复死的雷加、和失去灵魂的海琳芮之外,剩下二十二人的亡灵分别被注入昨夜被袭击的精灵体内。这其中包括琉卡的姐姐、哥哥,还有另外一个妹妹。
接下来的状况,缇雅已无法预料或分析,萨麦尔此步棋足以让所有人方寸大乱。
艾尔韦斯荒原之战,当琉卡率领小队准备撤退时,竟发现荒原已被封印,无路可走。兴奋的玛门随即召集人手击败了精疲力竭的精灵战士,把他们带到恶魔岛,进行极为残忍的折磨。但实际上,玛门只是破坏了他们的身体,至于那些香甜的灵魂,除了海林芮的之外,其余灵魂都被他妥善珍藏。
彼列将琉卡和玛门一起带回地狱后,魔王决定严惩玛门。为了减轻处罚,玛门用雷加的灵魂贿赂萨麦尔,让他替自己求情。玛门最终获得从轻发落,但也失去了自由。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私藏了那些精灵的灵魂,和这些灵魂在一起,他枯燥的生活变得异常丰富多彩,直到萨麦尔临走前的拜访,打乱了他美妙的世界。
“把这么多生动而富有感情的灵魂藏在意识里,也只有你能做到了,贪婪者,玛门。”
“如果你想要,我还可以送你一个,萨麦尔。”
“很好,先提前谢谢你。不过我想要的是,全部。”
“哦,请原谅,并非我吝啬,只是他们伴我已久,已经融合在我的意识里了,送出一个都会令我我十分伤感,如果全部都给你,我会悲伤至死的。”
“真可怜。不过,我已经决定了。”
“你要干什么?”
“杀了你,取走你的意识,直到你愿意把他们全都给我为止。”
“你——你不能这么做!没有路西菲尔大人的允许,你不能——”
“为了能让我安心离开而永远不回来打扰他,失去你,对路西菲尔来说,不足为惜。”
于是,萨麦尔杀了玛门,带着他藏有二十二个亡灵的意识,来到卡斯诺尔大陆。在萨麦尔不断的折磨下,玛门终于疲惫了,他同意交出亡灵,而正是此刻,琉卡等人离开封印,来到水泽族的城堡,而令萨麦尔都深感意外的是,括琉卡在内,聚集在城堡的精灵数目,正好是二十三人。
这奇妙的巧合仿佛是神明的安排,萨麦尔果断并迅速地利用了这次机会,并非常负责地为主要角色挑选了合适的身体。其余成员虽有少数存在性别不符,但也无妨。
这些亡灵被玛门保养的甚好,情感充沛完整,更重要的是,他们经过玛门长期的影响,思想上发生了许多令萨麦尔欣喜的变化。
维兰.卡斯诺尔还能怎么办呢?像解决雷加一样,杀了复活的精灵么?诺莲他们的灵魂已被禁锢,也就是说,他们还活着,活在萨麦尔手中。到底要怎么办呢,万能的暗夜王子?
萨麦尔想到这里,不由地笑出声来。他把缇雅叫到身边,微笑地看着她,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
萨麦尔刚想和缇雅谈论一下暗夜王子悲哀的处境,梵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神色严肃地望着两人:“水泽族城堡附近,出现新动向。”
萨麦尔好兴致瞬间被破坏,他有些生气地带着缇雅和梵卓,出发去水晶城堡,不过抵达之后,映入眼帘的场景倒让萨麦尔颇为欣慰,也就渐渐消了气。
复活的亡灵战士们二人一组,互相切磋剑法,十分默契。不难发现,除了琉卡,似乎所有人都带有一种与卡斯诺尔大陆不相称的邪气笑容,萨麦尔突然觉得,那笑容仿佛和玛门如出一辙。
琉卡满脸苦闷,思绪混杂,一不小心,就被沙伦,不,现在应该是他的哥哥,安德列.塞拉莫踢到在地。
“琉卡,对战的时候走神儿可不行!卡斯诺尔手下的那帮家伙也不是好对付的。”安德列挥舞着本属于沙伦的长剑,精神抖擞。
琉卡望着周围这些奇异的同伴,脑袋嗡嗡作响,索性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无奈地吐了口气。
一个雷加他还能应付,虽然内心也曾动摇,但还是顶住压力,顾全大局。可是,当二十二个亡灵战士已近乎相同的意志出现在他周围时,琉卡的精神就变得和身体一样无力了。
可以肯定的是,了解到历史真相的这战士,已决心在安德列的引领下向维兰.卡斯诺尔宣战。
没错,安德列。雷加的长子。他对琉卡说:“荒原战役,你已经做过一次队长,这回就让我来领导吧。复活的战士们无论在何种状况下,都会不遗余力地执行我的命令。任何站在卡斯诺尔阵营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包括不肯离开维兰的嘉蒂丝,不过,我还会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琉卡终是陷入沉默。对于目前的状况,“陈述现状,劝大家保持冷静顾全大局”这个想法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对抗已不可避免,剩下的就是选择阵营的问题。而在这个过程中,萨麦尔又会做出什么举动,琉卡已经完全没精力去思考了。
“玛门的确培养了一批优秀人才。他也算得上是‘灵魂培养’的大师级人物了。”萨麦尔微笑自语。
缇雅回眸遥望卡斯诺尔悬山,心情沉重。风暴将袭,而维兰,还完全没有准备……
“缇雅,这个给你。”萨麦尔转向她,抬起手。
“新任务。太阳落山后,带着‘通行证’,将他们送入封印,在两方战争中,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天亮前护送他们离开。”
“我不明白……”缇雅又迷糊了。
“总要选择阵营,为表诚意,我派你做亡灵战士的守护者,这一点,安德列已欣然接受。”
“萨麦尔——”梵卓预言又止。
“亚纳尔,你又要请求和缇雅同行么?并非不可,只是今晚,就让她自己去玩吧。”
夜幕降临,缇雅在封印外徘徊,恨不得把手里的水晶石捏碎。琉卡倒是没有她那么烦躁,安静地站在封印外,目不转睛地观望着。
“缇雅小姐,为什么还不开启封印?”安德列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小姐?还第一次有人给她冠以如此称号。她必须给予纠正。
“缇雅.圣.里格,洛林奥德国第七公主,请叫我,缇雅公主。”她仰起下巴,优雅地进行介绍。
琉卡终于不再发呆,望着她忧伤地笑了笑。他想起两人初遇的场景,感觉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此可爱的模样真让令人怀念。
“那么,缇雅公主,请立刻为我们打开通道。”说话的是装在雪莉娜身体里的女孩,琉卡的另一个妹妹。
“好的,各位。不过我的任务是保护各位的安全,所以也请你们告诉我,进入封印之后有什么打算。”缇雅态度坚决,一副不老实交代不放行的架势。
“当然是讨伐维兰.卡斯诺尔,夺回圣月。”安德列毫不犹豫地说道。
缇雅无奈地叹了口气,垂下眼帘,把水晶石贴在封印上。
由于安德列和众战士都是归来的亡灵,无法召唤独角兽,他不得不为如何抵达卡斯诺尔悬山而犯愁。
“缇雅公主,那就请你把我们的意愿传达给维兰.卡斯诺尔,我们在悬山之下向他宣战。”琉卡的姐姐,利用诺莲身体而复生的女人走到缇雅面前,友好地望着她。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恶魔,可以不借助任何外力抵达半空中的卡斯诺尔悬山。”她微笑颔首,姿态妩媚。
缇雅实在是哭笑不得,她神情阴郁地抬起胳膊,用魔法圈将自己送到暗夜城堡门外。
城堡四周很安静,由于拥有圣月的保护,精灵们处在相对放松的状态,没有召集令,大家可以自由行动。缇雅感受不到浓厚的精灵气息,估计战士们都在其他地方训练。同样,她也无法确定此刻维兰是否在城堡里。
然而,想见他的时候,总会有办法。
她把召唤石按在胸口,温柔呼唤他的名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