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竹的心里有些感动,原来还有人在乎自己。
“雨竹不觉得辛苦,况且,那是我应该做的。”雨竹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想隐藏的,可是看着安澜的脸,她控制不住。
看到雨竹泪水盈盈的眼睛,安澜不免有些心疼。虽说起早是好习惯,但是小小年纪就早早起来做家务做很多很多无关学习无关玩乐的事情,这实在太残酷了。
可是这里是古代,没有维护青少年的法律制度,这里有的,只是无视人权的阶级制度。就如雨竹所说,那些是她应该做的,在这个社会,雨竹的身份,就该过那样日子。
安澜无力改变,所以更加心疼。
“在别的地方就算了,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不要再把自己当做下人。”安澜一改平时的嬉笑态度,对于这种话题,她一直都很认真。
雨竹很感激,扬起笑脸说道:“我真的不累呢,不就是早上起来做早餐么?我喜欢下厨姐姐你是知道的。”姐姐对自己那么好,她该高兴的,因此那些想要掉落的眼泪被她忍了下来。
“就算再喜欢,像你这样每天每天的做,那迟早有一天会腻烦的。况且,睡懒觉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你也要体会一下。这样吧,以后偶尔让我起来露一手,反正我也做过的。”她这算不算是教坏别人?自己懒也就算了,还要拖人下水。
雨竹呆呆地看着安澜,不知该作何反应。
“呃……”安澜讪讪地笑,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了,“我说的是偶尔,不会抢你饭碗的,呵呵……”
“噗嗤……”雨竹忍俊不禁,她就知道要是让姐姐每天起床做早饭,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前段时间因为学武而每天早起训练,她就每天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过,她是真正心疼自己的,“那好吧,这个厨房我会偶尔让给你,不许霸占了哦?”
安澜开心地咧嘴笑,尔后坚定地点头同意。
今天又如昨天一样,安澜负责熬药。
江震天自昨天醒来之后就不“安分”,他说自己身强力壮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安澜感慨万千,果然病人都是不乖的。不过想到自己也是如此,便也没有底气严厉批评别人,只能好好地哄着。
今天的师父在吃了药之后又不愿意躺在床上了。
安澜说要是到处跑会扯到伤口,他说他只是起来坐坐而已,说安澜是报复他。
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激烈地反驳争论,小木屋里,热闹无比。
相较之下,凌府可就显得冷清许多,尽管凌府上上下下有一百多个人,可是他们的表情都是匮乏的,言语更是少得可怜。
凌逸风和萧敬轩早早就起来了,给凌明德问了早安之后便和他一起用了早膳。
因为昨晚上的话题,父子三人的心里都有些不自在。
吃完了之后,下人们很快就收拾完毕,并端上热茶。
萧敬轩向凌明德汇报了生意上面的一些情况,虽然父亲早已将生意上的事交给自己打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汇报一下。并不是父亲要求他这样做,是他觉得还是让父亲了解一些比较好。
凌明德静静的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对于萧敬轩的能力,他是很放心的。
其实他听不听都无所谓,今天,更是不愿意听太多,因为他想关心的是其它事情。
端起茶杯,用杯盖拂了拂飘在茶水面上的茶叶,喝了一口之后,他漫不经心地问:“最近东方绝的儿子还做了什么?”
萧敬轩打住话语,和凌逸风一样看向凌明德。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关心东方离。很多事情父亲都知道,可是他一直都是不管的,此时突然问起,萧敬轩和凌逸风才会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父亲问话,他们自是要回答,凌逸风仍然一副清淡而稳重的模样,说:“最近并未发现他有何动作。”
凌明德叹息一声,略带无奈的神色,道:“也不知道东方绝是如何教育儿子的,既然知道那件事情错在自己身上,就不该让自己的儿子心存怨怼。”
当年的事情,虽然不能说完全都是东方绝的错,但是,事情也是被他闹大的,害了秦家上下那么多人,他还有什么资格用自己的仇恨来衡量他们的?若不是当年秦兄临死之前要他答应不去报仇,那么千绝山庄早已不复存在。而东方绝因狂怒而做出惨绝人寰之事,过后也是后悔的,只是覆水难收,他能做的便是隐匿在山庄里,不再过问世事。
但是他的儿子,是不是为他的娘亲而怨恨他们?难道东方绝没有把当年的事情说与他听,从而让他只看到自己所受到的痛苦?如果真是如此,那么等自己死后去到地府,绝对要找到东方绝算账。
东方离心里的结,怕是很难解开,如今他将自己儿子的生活搅得如此不安宁,他在心里无奈问道:秦兄,若是料到如今的局面,你还会让我放过东方绝吗?
凌逸风和萧敬轩都低下头,不言语,表情却也是沉重的,特别是萧敬轩。要是说他心里没有恨,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恨又如何?报仇了又如何?报仇了就能解恨么?何不让仇恨就此结束?只是东方离,为什么要来打破这风平浪静的局面?
凌明德有些担心的看着萧敬轩,知他此时心里定是不好受的,可他又能说什么。
萧敬轩抬起头来时刚好看到凌明德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了解他在想什么,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只要他不做得太过火,我们陪他玩玩又有何妨。”
听到这样的话,凌明德有些不习惯,虽然他的这个义子性情温和,待人温厚,心胸也很宽宏大量,但是,就算要打消自己的担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说出这么……调皮的话。对,调皮,更有一丝玩世不恭,这是以前从未看到过的。
“爹,我们昨日已经发了邀请函给各大商贾,请他们一齐聚聚,届时东方离也有可能会出现。”凌逸风觉得还是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为好,也想知道他有什么意见。
凌明德收回对萧敬轩的疑惑,揣度起凌逸风的话。
“你们可是未来将东方离引出来?”
萧敬轩和凌逸风相视而笑,父亲的心还是那么剔透。他们不约而同地对凌明德点头。
凌明德点头赞同道:“这样也好,那个东方离也不可能一直躲在暗处,与其让他自己准备好了再露出水面,还不如我们将其逼出来,也好让他尝尝措手不及的滋味。”
父亲果然一下子就知道他们的目的和缘由。虽然他们都是成竹在胸,但是能得到父亲的认可,仍是令他们更加有信心。
“那你们就去忙吧。”凌明德不想浪费他们太多的时间,“不过,无论多忙,都别忘了吃饭。”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孩子,知道他们忙起来会顾不上吃饭,所以叮嘱一番。也知道他们未必做得到,当年自己不也如此,但是自己的关心还是要表达。
萧敬轩和凌逸风都答应了之后凌明德站起身来正要离开,萧敬轩迟疑了一会儿之后只是开口了,“爹,安澜的事情……”
凌明德顿下脚步,看向萧敬轩。萧敬轩有些歉疚地低下头,他可是很少违背父亲的意愿的。
凌明德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之后,他说:“你们放心,为父不为难她就是了。”
听到这话,萧敬轩脸上的表情舒展开来,凌逸风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他不会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人的心情变化了,表情自是会有所不同,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作为父亲的凌明德又怎会看不出来。
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都那么在意安澜,凌明德的心里很是矛盾,看来,得找个机会多了解了解她。
尽管如此,给太后的信还是要送去的。
昨晚他就将信件拟好,萧敬轩和凌逸风出门之后他就差人把信送往京城。
凌逸风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事情真是接踵而至。
转眼之间,已到了商贾聚会的日子。
聚会的地点在知味轩,所有用度自然都是凌家出。
林知府已在他们找他的那天写了信,交给周沛樊,只是不知道东方离到底会不会来。
当时周沛樊只说会将信件送达,至于他的决定,他不能确定。而他的不确定一直维持到如今。
此时的知味轩的二楼已是高朋满座,而楼下皆是商贾们的随从,那里的人更多。
萧敬轩在忙碌地招待着,这种会面,自然免不了互相寒暄互相恭维。
凌逸风并不在此,这种场面,他还是像个客人一样最后再出现比较好。不是他架子大,而是,来早了,那些商贾们可能就不会那么轻松自如。因为凌逸风的气质会令他们身上的铜臭味更加浓烈。
若是以往,凌逸风不会参加,此次因为东方离,他必须参加。
他有预感,东方离今天会出现的,他要看看他会已怎样的方式出现,又会怎样应对今天的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