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种方式?凌逸风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安澜。
安澜逃避凌逸风的目光,这句话是她情急之下混乱说的,她也不知道喝药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方式。
从安澜心虚的反应,凌逸风已经看出她那是缓兵之计。将端着药碗的手收了回来,凌逸风似笑非笑地对安澜说:“难道你又要我陪你一起喝?”
安澜猛然抬头看他,急忙辩解道:“没有,不是的。”前一晚的情景呈现在安澜眼前,那时是凌逸风突然而为的事情,是他一厢情愿的。而她是被动的,她是怀着感激的心喝下那碗药的。但是以当下的情形,再与他共饮一碗药的话,那多难为情啊。
凌逸风继续笑得从容不迫,说:“那你要如何才肯老实喝药?”
什么叫老实喝药嘛?谁不老实了?
“我……”每次在凌逸风面前,她的语言功能总是会失常,难道是磁场问题?
“什么?”凌逸风问道,吞吞吐吐可不像安澜的性格。
“那个……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喝不喝药?”以前的凌逸风可没那么热情。况且,这么耐心地哄她喝药,怎么样都觉得怪怪的,颠覆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当然,形象还是好形象。
为什么?凌逸风在心里反问自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若是以他以往的性格,喝与不喝都与他无关。就算希望安澜乖乖喝药,那也不该像如今这样循循善诱。
安澜见凌逸风久久不语,以为自己唐突了,人家好心好意的,自己乖乖接受就好,问得那么露骨,会吓跑帅哥的。安澜懊恼地低下头反省。
凌逸风却是以为安澜因为自己的沉默而胡思乱想,于是开口说道:“因为我是你的男朋友啊。”
“咳咳……”安澜被这句话吓到了,“男……男朋友?”
“嗯。”凌逸风一副坦荡的表情,虽然他一直知道这“男朋友”三字大有内容,可是安澜当初因为自己答应了她而高兴不已,现在用上这称谓应该不会有错的。此时安澜的反应那么大,他更加确定有内幕。
安澜羞怯地收回放在凌逸风脸上的目光,可又不知该看哪儿,十足一副心虚的模样。
“难道你不听男朋友的话?”凌逸风故意揶揄道,不管到底有何内幕,反正看样子自己是不会吃亏的,要吃亏也是安澜吃亏,这是直觉。
安澜又咳了两下,暗忖着这个凌逸风怎么就怎么大喇喇的说出这三个字,还有,他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不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妥协吧。
“我喝。”安澜说这两字的时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凌逸风将手中的碗递到安澜的嘴边。
看着那碗药,安澜仍想逃避,可凌逸风没给她机会,他说:“喝吧。”随后就将碗缘放到安澜的唇上慢慢抬高碗底。
安澜避无可避,只能闭着眼睛痛苦地喝完了。
“水!”安澜焦急又含糊不清地说,她的口腔里全是药味。
凌逸风不疾不徐地倒了一杯水给安澜,安澜大口大口地灌下。
将水杯放下的时候,凌逸风的手伸了过来。
“这是什么?”安澜看着凌逸风手中黑乎乎的东西疑惑道。
凌逸风答:“腌梅子。”
安澜的口水因着凌逸风的解答而开始泛滥,并且有了吞咽的动作。
凌逸风含笑地看着安澜。
安澜知道她笑自己吞口水,不服气道:“难道你看到或听到‘梅子’的时候不会忍不住流口水吗?”虽然你很仙人,可是你的生理反应还是跟常人无异吧?情不自禁地,安澜上下打量起凌逸风来,她不是故意想歪的。
凌逸风不答反问:“你吃不吃?”
安澜愤然地想:居然威胁人。不过她还是乖乖的说:“吃。”如今的她十分需要味道浓郁的东西来抵制那满口的药味。
而凌逸风在她说出那个“吃”字的时候便一把将那颗梅子塞进安澜的嘴里。
对于他的这个霸道的动作,又成功地让安澜产生一系列花痴思想。
已经成功解决安澜的喝药问题,凌逸风也不久留,起身拿起放着两个空碗的托盘正要走。
安澜有种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呢的想法,于是说:“还有梅子吗?我还想吃。”好吧,就当她嘴馋吧。虽然酸了点,不过,确实好吃。
凌逸风却很不善解人意地说:“想吃的话等下一次喝完药吧。”
这,这,腹黑男!安澜腹诽道,但是她没辙。
“我还要这样躺多久?”她不想睡了呀,所谓过犹不及,她此刻体会了。
“还要躺三五天,要看你恢复得怎样,若是你不好好喝药,那躺个十来天是必须的。”凌逸风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一个主治医师。
安澜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凌逸风温和地笑着说:“我知道你躺久了不舒服,所以就先这样靠着吧。我还有些事情,先不陪你了。嗯?”
嗯?
安澜沉溺在凌逸风这个带有宠溺又带有安慰效果的字眼。
凌逸风走后很久很久,安澜仍然甜蜜着。
而另一个地方,袭击事件的肇事者又是另一番景象,而他的处境,与安澜的因祸得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谁准许你擅自主张的?”带着面具的白衣男子沉声道。
垂首站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紧抿了一下嘴唇,然后凛然道:“请主子责罚。”
面具男子眼睛微眯,不甚愉快道:“我要的是原因。”
黑衣人抬起头,脸上的线条更加分明,“属下等不下去了,明明可以迅速解决掉他们,为何要让他们继续过逍遥的日子。”
面具男子的脸色阴郁起来,虽然面具已将他的脸遮住了一大半,可是他森冷的气势已经透了出来,他状似平静道:“我说过不可轻举妄动,你置若罔闻?”
黑衣人单膝跪下,神色却仍是坦然的,“属下知错。”
“你为何屡次针对那个叫做安澜的女子?”看到安澜身受重伤的样子,他的心里居然有一点点痛的感觉。
关注凌逸风和他身边人物的动态已有一段时日,属下的汇报里经常会出现她的名字,还有她的种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趣事,使他忍不住好奇之心,亲自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而这个女子竟然能在短时间之内与凌逸风的关系亲密起来他也很意外,凌逸风冷淡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最令他对安澜刮目相看的是那一次订单事件,那次他们已经是胜券在握了,况且周沛樊亲自出马,可是最后竟被安澜的一通骗人的胡话反败为胜。那一次他是在场的,若不是他暗地里制止,他的属下早就因为气不下而动手了。
安澜的强词夺理和巧舌如簧,使他改变了自己原先的策略。对于复仇,反正那么多年他都忍过来了,也不用急于一时。他就让这个复仇的过程便得有趣一些。
是的,这个面具男子就如凌逸风他们猜测的一样,他就东方离。
而跪在他面前的人是他的左膀右臂——穆拓。
穆拓对于东方离的那句问话心里十分不愉快,那为何主子你又为何屡次对那名女子手下留情?他觉得那女子将会是主子的绊脚石。
心里虽然这样想,可若是真的问出来便是犯上了。于是他谦恭道:“属下认为若是解决掉那名女子,凌逸风的快活日子也会因此打破。”
东方离审视着穆拓,虽然知道他说的在理,可是他也知道这不全是他的想法。安澜对于凌逸风的重要性已经愈加明显,可是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还不得而知。若说他们互相爱慕,可又不像,安澜与萧敬轩相处的时间似乎更为频繁又更为愉快。若说安澜与萧敬轩互相爱慕,可又感觉不出他们有这一层意思。不过,可以利用安澜来牵制凌逸风。
“你也知道凌逸风在乎那个女子?”东方离问道。
“是。”穆拓肯定地说。
东方离又问:“那你可知,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名女子?”
穆拓抬头看着东方离说:“主子何意?”
“你先起来。”东方离的情绪已经缓和下来,穆拓应声而起。
东方离的嘴角又出现了一丝邪魅的笑,穆拓知道,注意心里已经有了想法,他等着他吩咐。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让凌逸风不好过,他便乐意实行。
东方离看了一眼穆拓,随即又收回目光,说:“那位女子已被你伤得只剩半条命,你且容她修养一段时日。”
穆拓惊疑,他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东方离知道穆拓心里有想法,“我有我的打算,你暂时不能动她。”
穆拓的心里虽然不是很赞同,但是他不能在违背主子,于是点头。
其实东方离并未想出什么良策,只是他心底里希望安澜恢复以往的热闹,每次看到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说唱逗乐,他孤寂如死水的生活开始泛起涟漪,甚至让不知快乐是何感觉的他在想起她时,脸上会出现笑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