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点)
第二更
“宓谣公主啊,却不知你是否果真能降得住这个小子,老秦往后的绝对精锐,便要看他啦。”众将退出之后,大堂内便只留下苏角一个人,抬头将顶棚来回打量了几遍,头发斑白的老将喃喃低声,似乎在自言自语,似乎又在安排后事,案几上放着一册写着精美篆字的竹简,给他轻轻推在了一边,那是李斯早晨时分派人送来的密信,苏角还没有拆开看一眼。
始皇帝三十六年十月初,蒙恬军令到了襄平城,安排人手聚拢军心的李寇接过正式下令让他驻守四平的制令,另一边是英布亲自带队回来的两千九百步战锐士。
到目前为止,有张良与陈恢的统筹,四平的锐士整编已经完成,军中老弱的锐士被遣返,留下七千精锐剽悍的锐士,苍狼旗五千骑兵也成建制,不断在四城调动之下,除了英布的陷阵营没有变动,其余人等相互熟识之后,苍狼旗,凝集在了一起。
英布带回来的步卒,却不是原来彭泽的那些,右北平果然排挤老秦人厉害的很,这些老秦锐士都是百战老兵,神色剽悍体魄雄伟,但大部分将领在抽调人手给李寇时候,将这些好勇斗狠的老秦人都调了出来给李寇,英布接收时候嘴上不说心下不知怎样冷笑,李寇手下九千将近一万老秦人组成的大军,精锐不说,军心便要比别的部队高出一截,倒是那易玉够意思,眼看着两千九百人中少数几个是别的地方人,便又在自己帐下寻了老秦人给补充进来,清一色的老秦锐士,英布看着便似乎都有了拉他们进陷阵营的冲动。
十月初三,襄平九千九百九十九将士,漫天纷飞的大雪中聚集在襄平城外的空阔处,苍狼旗在四平的布置,将在这一天正式建成。
东北的冬天,冰天雪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人齐刷刷站在大雪中,挺胸抬头盯着用冰雪堆积起来的高台上两杆大纛,一杆是血红高达四丈的苍狼旗,一杆是玄色威武三丈的陷阵营大纛,朔风飞扬处雪花弥漫,将士们身上厚厚的甲胄之外,白雪又给他们披上棉袄。
大阵分为九个方阵,最中间是李寇的亲卫营八十四人,巨越弟兄三人是主将;右边第一个是英布的陷阵营八百人,这时跟随李寇最久,最是崇拜李寇,又最是骁勇善战最是令右北平甚至整个大秦北军的将领眼馋、将士们羡慕的队伍,这么久以来,他们果真成为了李寇心目中那个狂暴而不失稳重,沉默如山疾驰如雷呼号大风不可抵挡的队伍,现在李寇不能做他们的主将了,但英布在,有英布在,陷阵营便骨头便在左边第一个是季布的队伍,呼号撼阵,跟季布的性子一样,沉稳而凝重,八百骑兵,一千步兵,前些天刚立起的大纛,鲜红如血;英布的右边,是彭越的阙阵,八百骑兵一千步兵,黑色大旗不用名号,上面绣一把巨弩,森森犹如寒芒吞吐;季布的左面,是周勃的浮阵同样配置兵力,黑色大旗上面绣一匹飞马,铮铮如铁;彭越右面,灌婴当阵,八百骑兵号曰雕翎;周勃左边,季心的飞羽八百骑兵,有季心在,便这支军队的进攻yu望在灌婴右面,庄山虎一千步兵手握巨弩,大号拔山但见季布身旁,高原为辅,彭越旁边,铁樾坐镇,有些陈旧的甲胄上面暗红色血迹森森入目,便是这大雪也不能掩埋…,
却最引人注目处,守卫在高台下的一百骑兵,当头火红一身甲胄的,乃是女将雅珞,英姿飒爽按剑高坐马上,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李寇也耐不住这丫头的纠缠,本来要交给亲兵营的一百骑兵,便也只好给她带领,还真别说,小丫头换上大秦百将的甲胄,真有叱咤风云的那么一股子气势。
李寇纵马在整齐排列的大阵前飞奔三个来回,慨然拔剑大呼,继而下马飞身上台,身后巨家三兄弟按剑紧紧跟随,巨越手中高擎一杆大旗,红色黑字,上面斗大一个“李”字。
“弟兄们,苍狼旗,今天算是成军了,但咱们的苍狼旗要威震天下纵横四海,仅仅成军还不够,告诉老子,咱要用什么,才能真正建立起令每一个已经作为、将要作为苍狼旗的敌人闻风丧胆的苍狼旗”眼前是白雪皑皑的远山点染的肃容凝立近万将士,要用什么来祭旗?
苍狼旗,苍狼旗,生无畏,死无惧
但有血,从天地,呼大风,幸勿离
张良与陈恢也换上了一身黑色的甲胄,按照大秦的律令,他们身上穿着的是千人主将军才能穿的规格,宝蓝色袖口湖绿色衣领,头上红缨抖动处,两人振臂高呼,台下万人呼应,大雪为朔风激荡,将士口中热气融化于虚空,飘飘洒洒山谷应声,三呼过后,李寇长剑砰然击在胸口,雷鸣般大呼登时遏制。
“弟兄们,大雪已至寒风早来,告诉老子,冷不冷?”李寇的身体与习惯,使得在这寒风凛冽的大冬天他还只是铁甲外面包裹了一层粗布而已,眼下面对九千九百九十八颗跳动的热切的心,浑然只有热血沸腾
“死且不惧,壮士何言冷也”草原上奔驰的时候,陷阵营便是这样不断给李寇鼓舞的,别人可能要组织其他语言,陷阵营将士听见这一句时候,恍惚那草原寒冷的夜晚又来到,砰砰长剑敲击盾牌,战马嘶鸣中,八百人大呼,继而其他人一起大呼,声势直欲动天惊地
“不冷?不冷那还不够,远远不够”李寇神情激动,高台上来回走动间,脚下的冰块喀嚓作响他挥舞手臂咆哮,身后张良陈恢两人有些迷蒙,“老子要弟兄们永远一身红的跟火一样的血在沸腾,沸腾锐士,只有在面对两件事时候热血沸腾,第一,面对敌人,第二,面对死亡”
慨然将大纛擎在手中,李寇将那陷阵营三个字在风雪中狂舞翻飞,但见那大字如血,点点滴滴都是战死袍泽的笑容
“咱们是锐士,死,不必惧,弟兄们,这面大纛,上面印记了先前战死的袍泽鲜血,他们永远不死,永远不会死,他们就在这大纛上,睁着眼睛向咱们笑,在向咱们笑呢”草原血战历历在目,小山一战,一百多弟兄只剩下几十个人,他们的尸骨都运回家乡去了,这是李寇临走前向蒙恬讨得一个要求,但这大纛上,李寇早讲那战死的将士名字一个个写在上面,用鲜血,用他们自己的鲜血,用敌人的鲜血书写
将士们睁大眼睛,陷阵营是一个传奇,即便是现在的高原这些人,想起跟随李寇跃马草原的日子,周围总能围上密密麻麻的人来听讲,只有用鲜血和生命赢得的尊重和传奇,才是慢慢形成的陷阵营军魂,才是苍狼旗将要形成的军魂
“战死的弟兄在看着咱们,看着咱们还活着的弟兄,他们在看咱们能不能同样用自己的性命,用自己的鲜血去替他们守护家人,守护者世世代代深爱着的大地,天空属于战死的兄弟,大地,属于我们活着的人有一天我也要死,不管是战死还是怎么死,那时候,我唯一渴望的,是有有资格的弟兄,有资格来接受这面大纛的子孙后代,将我的名字也写在这大纛里面,陷阵营不死,永远不死,苍狼旗不死,永远也不会死”李寇将大纛插回原来的位置,转头厉声大呼,“都把酒给老子拿出来,祭魂”…,
原来将士们的身后,每个人都背着一个皮囊,里面灌注了满满的烈酒,为了这烈酒,苍狼旗这些天来在投过来的马贼好汉们带领下,不知走过了多少山窝剿灭顽固的山贼,不知陈恢带人走过了多少辽西的集市用得来的钱财去采买。
“战死的弟兄们,今儿,是咱苍狼旗建军的日子,你们都在看着,我知道你们都在看着,来,弟兄们敬你们,日后喝酒的日子,弟兄们,不会忘记你们在咱们头上看着咱们”李寇大呼完毕,酒囊翻过来向雪地上倾洒半囊,接着扬起脖子将那入喉成火的烈酒一口气喝下去。
陷阵营的老兵满面热泪,轰然向地上倾洒烈酒,有人慨然拔剑划破酒囊,一边是自己大口灌下肚子,一边是潺潺倾洒在雪地上,便似袍泽同饮,那一腔的热泪,却终于滚滚落下,有新来的锐士便大呼:“明年此日,弟兄们不要忘记给老子也来一囊烈酒,入我苍狼旗,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慷慨战死,从容赴难,有将军关爱,有袍泽牵念,死无忧也,且痛饮,且痛饮,他日阴阳相会,不负今日”
灌婴胸口堵得难受,他现在才明白,原来,男人之间也有一种感情,这种感情叫生死与共,这种关系,叫做袍泽
烈酒热泪,但听飒然有声,众人抬头去看,李寇高高将喝空了的酒囊掷上天空,长剑划破手指,滚烫的鲜血点点滴滴洒在战旗之上,回风呜咽,竟不能近那大旗身边,烈烈呼啸中,似千万人纵声相应,那是战死袍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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