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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微风吹过树梢,树林发出轻轻的哗哗声响,林外一只车队缓缓随路向东,车队只有六辆车,都用牛套,速度不快,人数也只有三十人不到,几乎都是健壮的男子,手里提的全是木棍,只有为首的两个雄健汉子腰间才配有腰刀,两个首领模样的汉子也是提着棍子。
牛车行进之间没有嘎吱乱响的声音,其中两车是坐人的厢车,其余的都盖了油布,看不清装的东西,但从车辙的印子来看份量不轻。
此时路边上却有六双饿狼一般的眼睛盯着这只车队,三人在前,三人在后,在后的三人中间有一个木棍和山藤编成的软兜,里面躺了一个男子,七人身上都穿了破破烂烂的皮甲,上面都是一块块黑色的斑块,那是血迹干涸之后留下的印记。
这六人就是向东突围出来的孙牛几人,在山中已经一直向东走了五天,因为罗烈的伤势,本来打算第一时间就下山找人,后来看罗烈伤势居然没有加重,没有出现伤口恶化,就做了一个软兜抬着罗烈穿山越岭。
罗烈一直昏迷不醒,孙牛最后也没有了信心,还是决定下山找医师治疗罗烈,但六人现在这个样子,想要进到任何县城怕都是不可能的,于是白麻子提议在路上找个商队之类的劫了,换上衣服到就进的县城中为罗烈寻医。
孙牛同意了,就在这个靠近黄河的路边等候猎物上门,怎奈现在局势混乱,鲜卑南下的骑兵在河北地区乱串,在路边树林中潜伏了一天,要不就是衣服比六人还破的百姓路过,就是地方势力的巡视兵卒,根本一个商队都没见到,气得白麻子直骂娘。
到了晚上六人胡乱吃了点孙牛找来的黄精一类的东西,休息了,准备明天再往东走走看,没想到半夜值夜的江裂虎发出信号,全部人过来一看,真是有一队商队路过。
这三更半夜的商队敢在山路上通过,没有依仗怕是不敢,现在兵荒马乱流民如潮,这商队才三十人不到,全部拿的木棍,别看孙牛他们只有六人,还全部身上有伤,但狼和羊怎么比?
“怎么样?干不干?”白麻子捅捅身边的孙牛,问道。
“不保险啊,你看前面的两个汉子,走路的时候肩不晃,怎么走动双手都是纹丝不动,这是小七说的手上功夫极高的表现,何况现在这个时间敢走夜路,这伙人不简单,小七受伤,我们不敢冒险。”孙牛悄声说道。
江裂虎偏过头,也是小声说话:“都等了一天了,要是再等下去我怕小七哥撑不住,天天就是抓活物灌血给小七哥吃,这种弄下去铁打的人都受不了,前面两个我和牛哥你去敌住,麻子哥带他们三个将其余的人赶散,我们又不是要杀人劫掠,不过是求辆马车,些许衣服财物而已。”
孙牛犹豫了一下,说道:“不妥,我们出去拦路直接提要求,张疤脸和汪胜守着小七,这样就算他们有硬手,我们进退也容易。”
白麻子舔舔嘴唇,点头同意:“好,牛哥这样安排妥当,天天没盐没味的吃山里货,嘴里都淡出鸟来了,看看他们有酒没有。”
三人商议定了,和后面三人打个招呼,刘大山站起身,和孙牛三人直接窜到了路中心站定,四人站成一排,将那车队去路拦住。
车队显然没有意料到这里有人拦截,见到树林中一下窜出四个汉子,虽然身上衣甲褴褛,但全部手持利刃,杀气扑面,走在前面的两个壮汉之一一抬手,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
孙牛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俺们六日之前在逍遥冲和胡人死战,兵败退入山中,因有伤患没办法,要跟你们求点东西救急。”
车队没有做出什么防御姿态,大概是孙牛几人人数太少,整个车队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说话的孙牛,好像孙牛刚才说的话全是一阵封吹过。
孙牛没想到自己说的话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脸一板,手中刀挥出一道刀光,加大了声音说道:“你们也是汉人吧,帮个忙难道不行?再不搭话我们自己去取了,到时候刀枪无眼,伤了人可别后悔。”
领头的汉子走出来一个,那人比另一人要高出半头,手中棍子漆黑无光,孙牛接着月光才看出这人年纪不大,但长得极为雄伟,身高和罗勇都差不多,肩宽胸厚,手长脚长,身上穿一件武士紧身青衣,腰间一把腰刀斜挂。
出来之后这年轻人手中长棍指向孙牛四人,左手勾了勾,示意上前放对,从始至终一句话没有,其余车队中的汉子都是持棍站在原地,也没有结阵的意图,似乎没有将孙牛四人放在眼中,有几人脸上还有戏谑表情,似乎对出战的青年几位放心。
孙牛心中一紧,他的性格非常稳,现在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孙牛就担心了起来,生怕自己几人遇到硬骨头,罗烈那种模样,到时候有个好歹自己就没脸见罗勇了。
孙牛还没反应,早就惹恼了身边一人,一声怒吼江裂虎跳了出来,这几天山中窝着逃命,江裂虎年轻人心性,加上罗烈一直昏迷,早就一口恶气憋得不行,这些人人数虽多,江裂虎可是没有放在眼中,不说战阵厮杀江裂虎经历了无数,手中杀死的胡人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何况学了罗烈教授的武艺,也不信随意碰到的一个车队就能够抵挡。
见到对方这副连话都懒得搭理将自己四人当做毛贼的模样,怎么不叫江裂虎气炸胸膛,顿时跳了出来,手中长刀一领,江裂虎虽怒,但也没有想杀人,罗烈说过,杀胡人可以怎么狠就怎么来,但对自己的汉家兄弟,绝不能用屠刀以对,所以江裂虎没打算要这个汉子的性命。
长刀挥出,江裂虎直接一刀就劈向那汉子前指的棍子,江裂虎打好算盘,要将这汉子的木棍像削萝卜一般一刀刀切成短棍,然后将刀劈到脖子边停住,看看能不能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吓得尿裤子。
“当”的一声脆响,夜里一蓬火星绽放,江裂虎只觉得手腕巨震,这壮硕青年手中拿着的木棍竟然是一根精钢棍子,这一刀非但没有将棍子劈断,反而让自己的刀都受损。
江裂虎收刀一看,刀上缺了一大块,不由大吃一惊,那青年心里的吃惊程度却不在江裂虎之下,他手中的铁棍足有五十斤,不像身后护卫手中的棍子是包了铁箍,通体都是钢制,他神力惊人,单手拿着这棍子任由江裂虎一刀劈上来就是想让孙牛吃个亏,没想到江裂虎一刀劈中棍子,自己的手却感觉一股大力,棍头都被劈得往下一沉,打到了地上才收住。
而江裂虎收刀观看,并没有受到太强的反震,显示江裂虎手上力量十分了得,十个硬手,这青年收起刚才的轻视之心,左手伸出,将铁棍一收,双手持棍,双腿微分,铁棍向江裂虎一指,眼中透出好战的兴奋之情。
江裂虎自从开始跟随罗烈练武,就显示出了极高的天赋,不但八极拳练得极好,形意也是很快上手,虎形鹰形都练得不错,手上功夫和力量比孙牛还强,此时被阻挡了一刀,心里的杀意就腾腾上冲,双眉一立,一晃身就冲了过去。
刀短棍长,江裂虎迎着对方棍头冲去,那青年双手一送,棍子点向江裂虎前胸,江裂虎早有预料,一身一侧,棍头擦着江裂虎胸前就点了过去,江裂虎一声大喝,手中刀兜头就劈,已经不管什么要留住对方性命了,这一刀凶厉非常,完全是在战阵拼杀和所学武功中化出,就是讲究一个快。
江裂虎这一下对方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全部一惊,虽然都对那青年有信心,但江裂虎这杀气腾腾的一刀令所有人的脖子都是一凉。
“当”那青年一棍点空就知道不妙,长兵器被短兵器近了身可是很危险的,又不是上阵厮杀,身上穿了铠甲,一旦中刀可是相当受伤,他反应也是迅速,身体微微往后一仰,双手用力将铁棍往上斜举,江裂虎这一刀就劈在了他双手之间的棍身上,火星四溅,可见江裂虎这一下力量之大。
江裂虎近了他的身,可不会客气,对反是长兵器重兵器,要是给拉开了距离可是吃亏很大,江裂虎趁对方临敌经验不丰富,抢到了对方内圈,“刷刷刷”就是三刀,毫不停留的向对方劈杀。
那青年功夫也很硬,江裂虎的三刀他都用手中的铁棍架住,但一条威力十足的长棍却只用到了半截,只能遮挡,前端棍头几乎垂到了地上,对江裂虎没有一点威胁,江裂虎杀心不减,手中刀接着抢攻,又是四刀毫不停顿的斩去,那青年只有继续用后半截铁棍遮挡,火星乱飞中只有招架之功。
站在后面的另一个青年见到自己这边的人落在下风,江裂虎刀刀直砍要害,十分凶险,脸上有了凝重之色,上前一步,右手中的棍子也微微抬起,就想上前帮忙。
“呵嚓、嗖”连续两声响动,江裂虎的刀不是什么神兵利器,普通的战刀而已,连续劈砍在铁棍上硬碰硬,终于吃不住劲,在江裂虎一刀劈在铁棍上的时候从中断裂,半截刀带了风声飞了出去。
想要上前救援的青年身体一顿,现在变成了江裂虎手中没有兵器了,江裂虎却是越战越勇,刀断了根本没有一丝停顿,手中半截刀劈面就朝对方脸上丢去,对方也是了得,夜色中双手一举,“当”的一声就将江裂虎丢过来的断刀磕飞。
但马上就觉得手中棍子一沉,原来是江裂虎已经合身扑上,双手抓住了自己的铁棍,江裂虎的虎爪鹰爪都已经小成,十指如钢钩一般抓住对方铁棍往回一收,底下右脚一抬,脚底向上一脚就踢向下颚,这一脚无声无息,却是势大力沉,只要踢中对方下颚,只怕下颚骨都会踢碎,手中的铁棍也会被江裂虎顺势夺走。
那青年这时显示出来感知的敏锐,好像知道江裂虎有这么一下子,双膀一用力,和江裂虎往回的力抵住,头往后一仰,江裂虎几乎露出脚趾的鞋子就擦着下巴踢空,他握住棍子的收是阴阳把,左右手相对握棍,避过江裂虎这一下马上就双手用力,顺时针一扭,江裂虎只要双手还握住他的铁棍,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会将手都扭断。
何况江裂虎刚刚一脚踢空,脚下没根,也抵不住他的巨力,这青年刚刚发力,就觉得江裂虎踢空的脚往前一送,搭在了自己肩头,另一边肩头也是一沉,江裂虎的另一只脚也搭了上来,双脚往中间一夹,就夹住了脖子。
这时江裂虎整个人都挂在了这青年的棍子上,他用力的这一扭,变成了江裂虎借势用双脚扭住了他的脖子,只觉得脖子一紧,已经被从侧面给江裂虎绞飞了出去,此时手中的铁棍也脱了手。
两人几乎同时倒地,江裂虎是借势倒地,那青年可就狼狈了,是被江裂虎绞住脖子给甩出去的,铁棍飞到了路边,“嘭”的一声背部着地,这青年也是硬朗,马上站了起来,江裂虎绞他脖子的这一下仿佛对他没有什么伤害。
刚一站起江裂虎的双爪如钩已经抓到了面前,这时两人交手不过短短的七八下,但是这青年已经被江裂虎的一连串打击给弄得棍飞人飞,这也是他临敌经验不多造成,手持长兵器就不应该等着江裂虎来抢攻,结果被打得狼狈万份。
此时江裂虎的双爪抓来,这青年反应也是极快,双手一举,就架住了江裂虎的手腕,江裂虎双爪翻飞,全部照着他头上招呼,只要被抓中了,眼睛只怕都保不住,这青年棍子虽然没了,但手上却是非常灵活,居然硬生生的挡住了江裂虎暴雨一般的爪击。
但他毕竟没有像江裂虎一般练过虎爪鹰爪,双手袖子“哧哧哧哧”一阵响,衣服破碎,双手皮肉翻卷,给江裂虎抓得鲜血淋淋,眼中全是江裂虎如钢钩一般的手抓,然后觉得胸前一疼,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原来是他只顾得招架江裂虎的手抓,给江裂虎一脚踢在了胸前。
这青年身体壮硕双手灵活,力量极大,使重兵器只怕十几个人在战阵中都近不了身,但在江裂虎一轮狂风暴雨的短打面前,被打得找不到北,两人交手就只看见江裂虎挥刀扑上去,然后火星四射“当当当当”“呵嚓、嗖”“嘭嘭”“哧哧哧哧”“啪”“嘭”,那青年就棍飞人向后飞出落地。
江裂虎将那青年一脚踢飞,只觉得浑身舒畅,这几天惶惶奔逃的闷气出了一大半,忍不住仰天一声狂吼:“还有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