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墙被炸开之后的一刹那,卡斯特少校曾经天真的感觉,今天会是自己的幸运rì。
——徐徐飘散的烟尘背后,他第一眼就看到了本次行动的刺杀目标——鸟游真白首相。
虽然之前的接触次数并不算多,但对于这位令人印象深刻的中二病歌姬的模样,卡斯特少校早已烂熟于心,在行动之前还找来宣传海报和视频录像复习过好几回,绝对不会认错——哪怕她摘了眼罩也是如此!
更妙的是,此时只有寥寥几个人站在这只中二病萝莉身边,并且似乎全都不是能打的武装人员,连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保安jǐng察或者穿着防弹衣的俄国毛子都没有——刺杀目标身边的防卫力量近乎于零!
很可惜的是,这段院墙被塑胶炸弹给炸开的缺口,还是稍微嫌了一儿,而目标站立的位置也稍微远了一些,视野因为弥漫的烟雾而能见度非常差,热成像设备也因为周遭的熊熊烈火而难以使用——从墙外进行远程狙击的成功率实在太低,必须抵近shè击,才能有更高的把握。
所以,卡斯特少校立即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凑近墙洞,随即便猛地扑了进去。
遗憾的是,这个貌似绝佳的刺杀机会,不过是命运又给他开的一个残酷玩笑。
——虽然知道对方是rì本最强的超能力少女,也在合作时看到过她穿越虫洞,但对于她的邪王真眼究竟有着怎样的威力。卡斯特少校却并不曾亲眼目睹……于是,隐形状态下的卡斯特少校,刚刚一个箭步冲入庭院,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一阵磅礴浩荡的jīng神威压就从前方呼啸而至,震得少校几乎当场晕眩过去。
与此同时,少校更是恐惧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猛地宛如泥塑木雕,完全不能动弹了,
而再接下来。他又惊骇地看到,四周的世界突然变成了墨汁般的漆黑,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又过了片刻。卡斯特少校终于看到身边的景sè再次发生了剧变,到处闪耀着水晶粉末般璀璨的光辉,四散的光芒在虚空中折shè和反shè,犹如美丽的彩虹一般七彩多姿,描绘出一幅充满神秘气息的奇幻图画。
然而,美丽的风景总是那么短暂——下一个瞬间,刺眼的红sè就覆盖了整个视野。
——不是那种充满少女情怀的暧昧粉红,也不是夕阳余晖般的绚烂橘红,而是一种看上去既恶心又粘稠,简直就像在屠宰场排水沟里流淌的红sè浑浊液体。以一种完全不科学的方式出现于空间之中,在他的四周如雨滴一般不断地洒落、积聚、流淌。与黑sè的大地交错纵横,透出一股浓浓的诡异感觉。
“……这是……什么玩意?难道我是被拉到了异世界?可这感觉完全不对……”
可怜的卡斯特少校艰难地呻吟着,却连一根手指头都无法动弹,“……还有。这天空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血雨落下的同时,原本澄净明亮的天空,突然变成了宛如被火焰灼烧一般的嫣红,仿佛让世间一切罪孽都被燃尽的红莲之火,就这么缓缓的灼烧着,腾起丝丝黑烟。让天地间都被红与黑的sè彩覆盖。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到底是谁在cāo控着这一切?!”
他在内心深处呐喊着,却得不到任何解答。
血sè的粘稠“雨水”还在继续倾泻而下。不仅如此,耳畔还传来“咕叽咕叽咕叽” 等类似尖锐虫鸣的声响,仿佛是食肉昆虫正在磨牙……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少校不知为何就是预感到了一个噩耗。
……恐怖的杀人怪物……就要来了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伴随着深入骨髓的酷寒,yīn冷的死亡就降临在了每一位美军超能力战士的身上。
被红sè血水凝固成的腥臭触手,从嘴伸进去,将整个身体爆开;
被突然闪现的锐利钢丝勒住全身,一瞬间就将整个人切成碎末;
被从天而降的巨大压路机迎面碾来,从头盖骨开始粉碎成一滩肉泥;
被无数血sè的匕首万剑穿心,然后猛地拔出,溅出一道道血液的喷泉。
在这个诡异而又残酷的世界里,人的生命犹如破布一样分文不值。
碾压死,切割死,撕裂死,窒息死,中毒死,刺死,烧死,锯死,淹死,蒸死,烫死,撞死……
卡斯特少校和他的部下们,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不断体验着一次又一次无尽的死亡,然后又一次接一次地恢复如初,随即再度被死亡的痛苦所吞没……无论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这种极端真实的梦魇。
“……死吧!死吧!死吧!死吧!痛苦地死吧!为了取悦我而叫起来吧!”
一个如泣如诉的清脆女声,在他们的耳畔不断回荡,既像是朗诵诗篇,又宛如放声高歌。
虽然这个嗓音是如此的清脆悦耳,犹如黄鹂鸣啼,但在被虐者的耳中,却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于是,在坚持了没多久之后,这些美国超能力战士的jīng神,就不可避免地开始渐渐崩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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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卡斯特少校和他的部下们,自认为在承受着各种痛苦的虐杀之际,王秋则是站在鸟游真白的背后,既惊讶又恐惧地看着这只完全黑化的中二病,犹如cāo纵木偶一般,轻而易举地让入侵的美国超能力者们未经一战,就陷入了致命的jīng神幻觉之中,并且完全无法自拔……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几个美国佬还真是样子够难看的……都已经大便失禁了啊!”
望着这几个裹着一身的红光,好像虫子一样在地面上抽搐蠕动。凄厉惨叫声连绵不绝,胯下屎尿齐流、臭不可闻的美国大兵,王秋也是不由得感觉有些肝颤——这帮家伙难道都着了魔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他们确实是着魔了没错,甚至不定是正在被心灵中的酷刑拷打呢。”
刚刚给鸟游真白解除了封印的早苗里香巫女,摊了摊手答道,“……这就是邪王真眼的威力啊!”
“……邪王真眼?”王秋望着她眨了眨眼。“……就是鸟游她那只平常戴着方形眼罩的眼睛?”
“……是的,这可是同时具备着jīng神控制、记忆cāo作和自动侦察三重功能,号称全世界最强的魔眼哟!”
早苗里香巫女不无得意地晃着手指。向王秋如此炫耀道,“……只要是被魔眼捕捉成功的目标,就会立即成为鸟游真白大人的傀儡哟。jīng神和思维都被鸟游大人控制。真白酱喜欢让他们处于什么样的幻境,就能让他们陷入什么样的幻境!没有人能摆脱,也没有人能抵抗!”
“……嘶——这邪王真眼居然这么厉害?简直都要天下无敌了!”王秋闻言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然而,你们rì本的yīn阳师协会,就是因为恐惧鸟游真白的杀伤力,所以就把她的魔眼封印起来了?”
“……那个……倒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啦!真白酱又不是什么八歧大蛇和羽衣狐之类的古代魔物……”
早苗里香巫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们之所以要封印她的邪王真眼,是因为鸟游真白在参选议员的时候,居然上街到处乱用邪王真眼施展魅惑术和暗示术。忽悠每一个人给自己投票……然后,她本人确实是以高票成功选上了议员,但rì本的异能界和政界也因此闹翻了天,迫于各方面的压力,yīn阳师协会不得不有所表示……其实这个封印很容易破除的。只要随便找个有灵力的巫女,甚至真白自己来都行。”
——如此富有现实意义的邪王真眼使用方法,让王秋一时间真不知该如何吐槽才好。
另外,既然这种封印完全是装样子,那么索ìng让鸟游真白写一封检讨书外加一封保证书不就行了?
“……呵呵,老弟。别听里香酱胡乱吹牛!邪王真眼的威力虽然强大,但远远谈不上什么天下无敌,因为它的缺陷同样很明显——这可是我连续多年跟真白共事之后得出的结论!绝对不是什么胡扯!”
刚刚没收了这些美国士兵的武器,并且给他们一个个戴上了手铐的王瑶,听到这段对话之后便走了过来,接上了话头对弟弟解释道,“……首先是使用距离比较近,大约只有几十米,并且跟目标不能有东西遮挡视线。它的使用时间也有限制,如果以人类控制术的方式全功率施展,那么一次最多不能超过五分钟。而若是换成心理暗示之类比较柔和的做法,又无法保证成功率。更重要的是,这种魔眼对政委们同样完全无效,而且在使用过邪王真眼之后,导致的副作用也比较严重……瞧,真白酱已经又一次燃烧殆尽了……”
下一刻,伴随着王瑶这句不吉利的话语,刚才还威严满满暴虐值破表的鸟游真白阁下,毫无征兆地就应声而倒——整个人仿佛被突然抽掉了骨头似的,软软地摔在了地面上。
当王瑶和王秋一个箭步抢上去,把鸟游真白搀扶起来的时候,这只威严气势全无的中二病萝莉,已经是脸sè苍白,四肢无力,嘴角泛着白沫,看上去好像重病缠身似的,甚至不停地转着蚊香眼,并且还止不住微微咳嗽,“……咳咳,好难受……咳咳,谁能给我一杯水……真是麻烦你了……”
先从弱气萌物黑化成暴虐女王,再从暴虐女王燃尽成病娇少女……首相姐你的人物模板还真不少啊!
与此同时,邪王真眼给美军突击队制造的幻觉,自然也随之消失。
然而,且不此时的他们全都被王瑶熟练地捆绑起来,之前被鸟游真白从jīng神层面上施加的极度痛苦。也已经彻底击溃了卡斯特少校等人的思维——只是因为在邪王真眼制造的幻觉中,被接二连三花样翻新的酷刑不停折磨,让这些可怜虫想要晕也晕不过去罢了。此时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隙,诸位饱受磨难的美国大兵们顿时如蒙大赦,一个个全都毫无节cāo地躺在自己失禁流出的屎尿里,一翻白眼晕厥了过去。
紧接着,待在“时雨轩”料亭内的众人。全都听到从远方传来一阵尖利的呼啸声。仰头望去,只见一道道醒目的人工流星划过幽暗的夜幕,拖着橘红的尾焰飞向位于东京市中心的千代田区。随即相继坠落。
然后,就是又一连串此起彼伏的爆炸轰鸣……
从天而降的中国灭火导弹,对半个千代田区进行了覆盖ìng轰炸——从火情最为严重的赤坂町。到同样大火熊熊的皇宫,以及在激战中引发零星火灾的樱田门jǐng视厅总部附近街区……在迅速扑灭了大片火场之余,也在同时造成了更加严重的破坏——毕竟,就算是灭火弹里面,也一样装了炸药,也是能炸死人的。
于是,赤坂町内原本就在烈火焚烧之中摇摇yù坠的众多高级酒店,顿时又在灭火导弹的轰击下第二次遭殃——凡是燃起了火苗的亭台楼阁、桥游廊、门庭殿宇,全都在不分目标的爆炸中寸寸碎裂。
就连几幢完好无损的房屋也遭了池鱼之殃,被气浪掀飞了屋。
各种瓦片木屑一时间漫天飞舞。如同飓风般横扫而过,把来不及趴下的避难者给砸得东倒西歪、头破血流,甚至还有一些人被掩埋在了瓦砾浮土之下……
在这些灭火导弹的地毯式轰炸之中,此次东京兵变的伤亡人数总和又更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不管怎么。这一夜的动乱纷扰总算是快要结束,而又一个崭新的黎明,也即将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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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数以百计的消防导弹,宛如流星般呼啸坠落的同时,这一夜的混乱战斗,也终于进入了尾声。
——战斗往往开始得如此突然。只是因为某些人的刻意纵容和几个跳梁丑的可笑煽动;战斗也往往结束得如此突然,只是由于真正幕后掌权者的一个明确决断。
大约凌晨三左右,原本一直在练马区驻地内按兵不动的首都第一师团,看到这场充满了文艺范儿的军事政变已经基本“表演完毕”,也终于下令发兵出营,在东京市区内展开了雷厉风行的镇压行动。
jǐng视厅总部大楼前方的战场上,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轰鸣,最后一辆还在开火的10式战车也被爆炸气浪掀翻,歪歪斜斜地靠在了一堵断墙上。而残余的武装分子则失去了最后的勇气,开始慌乱地夺路而逃。
“……咳咳!别逃啊!咳咳!胆鬼!懦夫!”
被地动山摇的爆炸和冲击波给当场震荡到头脑晕晕乎乎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挣扎着爬出已经有些扭曲变形的舱口,一边痛苦地不停咳嗽,一边声嘶力竭地朝着众人的背影呐喊,却没能让任何人回头。
实事求是地,他这一夜的作战表现,绝对称得上可圈可——先是在刚刚遭受火箭弹突袭的混乱状况下,用车载机枪击退了jǐng视厅机动队的第一波反击,暂时稳住了阵脚。然后又连续开炮轰击jǐng视厅总部大楼,既搅乱了敌方部署,也稍稍恢复了政变部队的士气。接下来,原本负责进占三宅坂和天皇御所的政变部队,也相继赶到jǐng视厅附近支援,牵制了相当一部分敌人,让这场战斗得以势均力敌地继续进行。
但是,当第一师团的装甲车出现在战场上之后,由乌合之众拼凑起来的政变部队终于还是一哄而散了。而青木高和那辆在一开始就被炸断了履带的坦克,则是被一发从侧面shè来的RPG炸得几乎完全侧翻——虽然青木高和万分幸运地没有受什么伤,但坦克已经无法使用,并且车内的剩余弹药也有殉爆的危险。
于是,在看到旁人逃散一空之后,青木高和终究也还是扶着坦克残骸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试图离开。
然而,他根本没能挪出几步,就被一根电jǐng棍从后面敲中了脖子。猝不及防的青木高和一等陆尉几乎没来得及哼上一声,就软软地晕倒过去,接着更是被jǐng员们粗暴地戴上手铐,丢进皮卡车斗里抓捕起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切就这样顺理成章地走到了终——属于自卫官青木高和的战斗,至此已经彻底结束。而属于政治犯青木高和的漫长铁窗生涯,则即将在不久之后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此次兵变的煽动者之一,今夜一直待在永田町的首相官邸和国会议事堂静坐不动,坐看jǐng视厅方面打生打死,吹了一夜冷风的龟田正男联队长,在看到第一师团的大部队出现在街道尽头之后,则是立即很果断地举白旗投降,就此结束了这场闹剧般的“占领永田町”行动。
紧接着,留守在天皇御所和三宅坂最高裁判所的少量叛军,也相继被第一师团平叛部队缴械收押,由于双方兵力相差悬殊,自卫官的战斗意志也远不如昔rì的rì本帝国皇军,期间基本没有发生任何暴力冲突。
然后,在jǐng视厅总部大楼所在的樱田门,政变部队和平叛部队终于地打了一仗,以两人重伤,三人轻伤的代价,轻易击溃了早已jīng疲力尽的政变武装。但还是有为数甚多的暴力分子持枪逃出了包围圈,沿途制造了一系列凶案……不过,跟几天前那场东京大暴动的规模和破坏ìng相比,其实也算不上什么。
最后,当10月6rì清晨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东京市区的战乱已经基本平息。各路进入东京的政变部队,逐一被剿灭或缴械。而鸟游真白首相也终于回到了永田町的首相官邸。
此时,只剩下最后一支负责在市区内搜捕和袭击诸位内阁大臣,并且趁机裹挟了大量人质的政变军部队,在一番左冲右突之后,被jǐng视厅机动队,首都第一师团平叛部队和无数国内外新闻记者一起围堵在秋叶原。凭着手中控制着的人质,这些绝望的家伙一边继续跟追兵对峙,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最终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