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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全将手中的杯子轻轻转过一圈,若非特意克制,恐怕这银杯在他手中轻而易举便会揉成一团烂泥。
那亲兵拿着提壶给他小心翼翼的斟满一般,营中私藏酒水被杨玄挖走全部用以擦洗伤口,这也都是阎江的手笔,此时只能以茶水充数。刘全细细嚼着嘴里的茶叶梗,被嘴里这不咸不淡的味道刺激的很不舒服,将一倍清茶全部倒在了地上,而后皱眉细细思忖起来,那亲兵被这举动吓得冷汗直流,连呼万幸。
“大人?”
半晌过后,刘全依旧没有任何表态,杯子倒扣在掌心之中,那亲兵在旁弯着腰听着吩咐,此时觉得腰都酸了,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终于忍不住在旁小声叫了一下。
“嗯,军中余粮还有多少?”刘全抬起头来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如果三顿稀粥,应该还够这千余人吃上四五日。”那亲兵平时呆在刘全身边也是总管钱粮的角色,对此也比较清楚,说到这里眉头便皱了起来:“可是我这些天去中营问了问,粮草调拨一直没有音讯。”
“也不要去问了。”刘全将倒扣的茶碗翻了过来,放在桌上,而后说道:“这些天把杨玄得罪后勤人员的事情给下面的人说说,至少要让兄弟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饿肚子,如果他们要做什么也不要阻拦,另外这些天还是好好保障杨玄他们的伙食供应。三顿米饭、猪肉都不要断掉。好生伺候。”
那亲兵也是聪明人,听的这话略一思忖,只觉得后背泛起了一阵凉汗。
人被饿红了眼,是会吃人的!
“这事交给我去做,大人放心便是。”那亲兵点头说道,其实若真到了绝境,后勤方面绝不会玩的太过火,恬着脸去要肯定还是会要到粮草的,饿死人还好说,若闹出哗变。追究责任下来,谁的脑袋也保不住。
“另外我前些天要了一万两的军费补助,给每个人发上五两银子,用以劳军。这些天也放松管制,他们爱怎么玩怎么玩,只要不惹出祸事就行。”刘全默默思忖,而后继续说道。
那亲兵腰又继续弯下几分,问道:“大人还有何时?”
“我修书一封,你给我送到林副都尉那里去。”刘全说罢,便走到书桌前提笔开始写信。
沈怀静在校场所做之事被众人看见之后,算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虽然被杨玄横插一杠子打断,当时没来得及清算。但事后也遭了一番诘难,住处被人用脏水泼了,连带棉被褥子都能挤出水来,散发着一股让人呕吐的恶臭味,显然这水是从粪坑里打上来的,虽说平日里多有善举,可在直观的利益面前,人心的正直是很容易被蒙蔽亦或是被碾压的,根本没人帮他说话,就算有这心思。也不敢付诸行动。
因为沈怀静得罪了刘全,这倒也罢了,可杨玄偏偏与他发生了一些难以撇清的纠葛。
这便是彻彻底底的对立了,除了之前与杨玄一起从沙海口回来的那些人,鹰眼卫中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杨玄能够与刘全抗衡。且不说众所周知的——刘全那强横的实力,即便是从职务上来讲。刘全是所有人的直接领导,而杨玄却只是一个监军,动动嘴皮子还可以,刘全若是不买他账,他也是个泥菩萨而已。
沈怀静倒也不曾多想这些,心宽无忧,无欲则刚。
回到营房前,见着那些四处溢流的粪水,也不生气、也不怒骂,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而后拿起水桶开始打水冲洗地面,全然不顾四周看客那挑衅的目光,使得一些人想要找麻烦都无从下手。
正在此时,营房外传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动静,人群被分开一条道来。
阎江卷着袖子从人群外围挤了进来,看着这一处篱笆隔成的独院中竟然是如此狼狈情景,顿时怒火中烧,即便是傻子也能猜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推搡开人群,走到木门前那看热闹的三人跟前。
其中一人正是之前在校场之上与沈怀静的动手的亲兵之一,先前差点被杨玄吓破了胆子,过了半天才算缓过劲来,倒也不怎么害怕了,反而被激起了凶性,当然也不敢去找杨玄说事,只能将这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到沈怀静身上去,看着小院中来回提水忙活的老头,虽然平时不怎么讨厌他,此时却是极为恶心。
只觉得这厮平日里仁义善良都是装出来的,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流氓天生就对正直之人比较痛恨活着说害怕,因为相互比较,就会彰显出他们人格上的软弱无能。
也就不难想象此时这兵痞怎么会如此痛恨沈怀静了。
“沈老头,你不是喜欢给杨玄提鞋吗?现在知道没用了吧,这鹰眼卫还是校尉说了算,让你过安生日子就过安生日子,想折腾你就折腾你。校尉大人平日对你如此宽厚,并且百般照顾,你瞅瞅你住这地方,独院!除了你,这鹰眼卫中谁还有这待遇?可你偏偏不知道领情,非要去给杨玄那小子提鞋,看那小子文绉绉的模样,估计也是个酸儒,不是说文人相轻吗?怎么你却帮他,还是说文人风骨就是犯贱。”
“我做的只是我该做的事情而已,何来偏向于谁的说法,你心不正,故看什么都是偏的。”
沈怀静提着木桶,抬起头看了那出言嘲讽的亲兵一眼,温温和和的说道。
若论武力,刘全手下这些个亲兵都是身经百战之背,甚至比裴铏手下那些人还要强横,但是若论口舌功夫,讲道理,就是一百个人也不是沈怀静的对手,先前费劲心思说了那么大一堆恶言,却被一句话驳斥的体无完肤,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恼羞成怒之下,将手慢慢攀上了腰间的马刀。
“把刀放下,去把这这屋打扫干净,今天这事情我既往不咎,否则你也难逃一死!”
正在这人心中阴狠念头萌生的时候,突然听的耳边传来一阵更加阴沉的声音,仿佛一桶冒着寒烟的冰水从头浇下,让他浑身都僵住了,艰难的扭过头去一看,却瞧见说话之人有些眼熟,仔细一回忆,原来是杨玄身边的一个亲兵,再往他身边一瞅,只有这一个人,原本本压制下去的饮恨念头再次萌生。
“我到以为是杨玄又来了,原来只是他手下一个小卒子,却也真够胆大,单枪匹马就敢乱跑,还敢跟我面前耍威风。”那人却也不去答话,只是心头各种阴毒念头飞快流转,而后微微一使眼色。
看见这暗示,顿时四周人群发生一阵骚乱,而后两三人从阎江背后窜出,手腕一转,几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带着凶猛的劲头朝着他侧腰、后背等出扎了过去。
虽然选得都不是致命之处,但这么多刀一起捅到身上,恐怕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了。
这一瞬间,刘全那清兵脸上浮出一丝阴险的笑容,心中暗道:“杨玄你敢杀大人手下之人,我为什么不敢杀你手下的人,到时候就说军中骚乱之时,打架斗殴意外致死,看谁能给你报仇。”
阎江此时都未曾料到这厮竟然如此狠辣,一见面竟然就下杀手。
“鹰眼卫这些人果然都是些亡命徒啊,可你当老子就是泥涅的吗?”阎江心头窜起一股无名业火,若是寻常武者,哪怕境界比他高上一丝,如此境地,被一群手持利刃的敌人包围着,自己赤手空拳,也未必能够保住性命,然而他根本不去管那刺来的几刀,往前踏出一步,五指张开成爪朝着为首之人抓去。
凌厉的精芒吞吐长达三尺,一抓探出竟然发出了尖啸之声。
“好生厉害,这厮实力恐怕赶得上营里那两千夫长了。”为首那亲兵脸色顿然一寒,未曾料到阎江竟然如此生猛,更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顾自己生死,要与他两败俱伤,吓得脸色惨白,身手就欲抽刀。
“晚了!”阎江咧嘴一笑,五指往下一压,他腰上挎着的马刀顿时四分五裂,木质的刀柄碎裂开来,只剩下一截被刮的满是划痕的刀身,猛地钉在了地上,而后不做停歇,手掌在往上一滑。
原本如芒刺一样猛烈的精气转瞬间竟然变得有些绵实,融于五指之间,使得他五根指头犹如钢索一般。
咔嚓!咔嚓!
只听得一阵碎裂之声,阎江五指犹如紧绷的锁链一点点缠上那人的胳膊,那人坚实的胳膊顿时成了一团软肉,任由揉捏,凄惨的嚎叫声从他人喉咙中喷洒出来,却又被那阴冷的目光死死堵住。
对视半晌,那亲兵方才提起勇气,挤出一丝阴毒的笑容,死死盯着阎江,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废了一条胳膊,你却丢了小命!今日神仙也救不了你了,我一定要杀了你啊,杀了你……”
“是吗?”阎江报之一个温婉的笑容,脸色出乎意料的平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