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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军为边关三军中担负作战任务最重的一个军,优先享受后勤各项保障也无可厚非,可我鹰眼卫也不是游手好闲的部队,每年出关侦查,任务之繁重、危险可谓全军罕有,纵然是囚犯组成,可毕竟也是为国家出力,戴罪立功,实在不该在后勤上继续苛刻,如今伤情不予医治,药材够不够用我未做调查并无发言之权,可这般一拖便是两个月实在让众军士心寒,也彰显出了我第三军后勤方面之无用。”
杨玄虽然语气逐渐归于平和,气势也有之前的激昂猛烈转化为了一股绵柔长存的感觉,一番话说下来滴水不漏,让人无处挑寻破绽,更是收敛了锋芒。而且他每一句话的出发点都是站在一个正直的立场之上,考虑的是每一个普通士卒的利益和生命,为此不惜得罪权贵,这种浩然正气,让人生出一种敬佩的感觉。
不仅是骠骑营的人的脸上光彩无比,便连第四营的士卒,也对杨玄的看法产生了一种细微的转变。
虽然杨玄只是一个弱冠少年,可他此时展现出来的正直不屈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虽无名将之实,却有名将之风。
这就是人心本性的奇妙之处,只要符合人心本性的事物,总会引起旁人心中的共鸣,因为这些是不曾改变、不曾磨灭过的真理,无论世道怎么变化,这些都是每个人心中最纯粹、最本源的东西。
也是世间众生心中的一个尺度,天地万物皆在心中。而公道也自在人心。
所以才有得民心着得天下之说!
而总有个别的人想要违背真理,以强权统治人心,而这些人终将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因为背离人民终将会被人民所唾弃。将刀枪对准人民终将被人民的力量碾成齑粉,人民的意愿既是人心本性的洪流!
例如此时的徐正清,不过他只是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更甚者如大乾这个腐朽的王朝,阶级剥削眼中、官僚体制腐朽、贫富差距悬殊,找不到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便以愚民政策来蒙蔽人心本性,以军队强权镇压民意。因为统治者的本性已经被物欲蒙蔽,所谓的自在成了横行无忌。所谓的不屈成了以强凌弱,所谓的善恶成了一己之私,诸如种种。
而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差别就是,一个虽然本性被蒙蔽。却知道本性为何物,只是依旧以物欲行事,一个则是本性彻彻底底的被愚弄,把忠君之类的思想当成了道理,所以一个可以救赎。一个却只能抹杀肃清!
乃至于头顶的天道!亦是如此。
杨玄此时就是站在人心本性所向之处,这便是天地间最大的势力,徐正清结党营私,上下关系过硬。而且官职军衔之上更是压了杨玄一头,可谓占尽了优势。然而依旧无法压制住杨玄,就是这个原因。
世间中人。皆讲究顺势而为,借势而生,杨玄却不必如此,因为人心便是大势,至道!
杨玄目光温和而不是刚正,气势与在场诸人的心念融为一体,将徐正清稳稳压住一线,风范尽显无遗。
徐正清微微色变,不知如何回答。
“还望大人秉公办事,以鹰眼卫众将士性命为重,末将虽然今日言辞激烈,有诸多不敬,还往大人不要介怀,如若都尉大人能带领好第四营为边关三军做好本职工作,做到伤员人人得以救治,将士战场之上皆有精良武器可以使用,不至于惨死蛮族之手,末将必然会亲自上门赔罪,若做不好,末将也不怕丢官弃职,定要为众将士讨一个公道,那奏疏有一本就会有第二本,有我一人不满同样也会有第二个人不满!”
杨玄抬手对徐正清微微一礼,不过腰板挺得笔直,只是淡然的拱了拱手罢了。
又是人心所向的一席话,听的众人皆是心怀感动。
今天杨玄所说所行之举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全是为了这些底层的士兵,当属骠骑营大殿之中的十几个卫兵可谓感触最深,他们虽说待遇要好于鹰眼卫许多,可是也是吃亏受罪的一群人。
杨玄今天不动用任何权利,武力,站在一个监军言官的立场,将第三军中臭名昭著、吸食士卒鲜血的徐正清说的哑口无言,可谓为在场所有人都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众人自然也就将他当作了英雄。
“哈哈。”徐正清看着杨玄的举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被这暗含威胁的一番话刺激心中杀意四起,却是不将怒火宣泄出来,反而笑了起来,一副洒脱大气的模样:“果然有我大乾军人的风范,虽是监军却有担任军事主官的能力了,我倒是起了爱才之心,不知道裴铏大人可否割爱,将这位掉到我的麾下?”
这番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是考量的裴铏到底有没有胆气跟他撕破脸皮。
“这倒是对不住了,徐都尉有爱才之心,本都尉也舍不得将这么一个人才拱手让人,要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还忘海涵。”裴铏听的这话,神色凛然的回答道,十分果断,并未多做考虑。
虽说将杨玄交给徐正清是如今最好的选择,可他并没有如此做。
“哦?”徐正清眉头微微一皱,又是赌输了,因此愈发看不清深浅了。
按他来看,裴铏将杨玄这个大麻烦交给他,即可保证自身地位不受威胁,又可获得自己的人情,同样将杨玄从鹰眼卫掉到第四营,在外人看来也并无任何指责之处,甚至还是一个十分好听的名声。
不过想不透他也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至少知道杨玄已经和裴铏彻彻底底的绑在了一起,他也不去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将话锋一转,与身旁幕僚说道:“鹰眼卫的事情你去协同骠骑营处理,要做好!”
“是,大人。”那幕僚躬着身子点了点头,而后抬眼瞟了一眼杨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畏怯的情绪。
“可否满意?”徐正清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不等杨玄作答,也不与裴铏打招呼,直接转身就走了。
走至门前,徐正清突然想起来什么,眉头突然一皱,而后转过身来,问了一句:“还为请教,这位大人如何称呼?”这番话说的似有几分讨教的意思,就好像地痞流氓吃了亏,要问清根底,以求将来找回场子。
“末将杨玄,还请都尉大人铭记了。”杨玄却是毫不皱眉,直接回答道。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耳朵里立马听到了一声轻微碎裂的声响,徐正清手指上的翡翠扳指一下被捏成了粉碎。先前就听这裴铏提了一句,这监军似乎姓杨,当时正在火头之上也并未注意,此时再一询问,这才想到了此人的来历,边军之中敢如此放肆,并且还是姓杨,还会有哪个杨家?这仇难报了!
徐正清相同这点,一口鲜血几乎涌到喉咙,脸色阴沉的滴的出水来,狠狠拂袖而去。
“杨大人,明天我就将药材和医师调拨过来,具体事宜,到时候再做商量,还望见谅。”那幕僚此时真是两头为难,战战兢兢的说完,立马转身跟在徐正清后面小跑了出去。
见着徐正清被气的拂袖而去,必然心中已是雷霆震怒,裴铏此时心里既是爽快至极,又是害怕至极。
包括场间的骠骑营的一些士兵,此时爽快过后都有种后怕的感觉。
此时得罪了徐正清,要知道此人权势之大简直难以想象,虽然职位军衔都只是与裴铏相当,可此人在中营之中的关系网可谓庞大无比,甚至在军部都说的上话,而且后勤四营蛇鼠一窝,今后他要略微施展一些手段,比如克扣粮饷,在装备返修上消极怠工,恐怕他们骠骑营就得饿着肚子、光着膀子上战场了。
“贤弟,今日你一番义正严词的大道理驳斥的徐正清体无完肤,老哥说实话都对你敬佩的紧,感觉自己这些年好似白活了一般,我是大不如你啊,只是今后该如何是好。”裴铏略微一叹,想起今后这紧张局面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没有怪罪杨玄的意思,唉声叹气道:“徐正清这人我是了解的很,虽然不是瑕疵必抱之辈,可你真要将他得罪狠了,那他想方设法也要整倒你,我与他虽然职务相当,可真正比较起来,我却大不如他啊,贤弟如今根基太浅,实在不该这么得罪他才对。”
“如今我鹰眼卫几百伤员危在旦夕,若跟他温吞吞的商量,只怕等他善心大发,我手下的人都已经死光了,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方式,一掴一掌血,一棒一条痕,否则见不到效果!”杨玄冷声说道,而后看了一眼裴铏,对其这种反应也见怪不怪,一转话锋,解释道:“何况,我如今自有定计,他拿我没辙!”
“怎么说?难道贤弟能获得家族力量的支持?如果真是如此,那徐正清也要掂量掂量自己了。”
裴铏想到此处,心头略微一松。
其实他一开始并不以为杨玄能够动用背后家族的力量,毕竟若是受到家族萌荫也不会被分配到鹰眼卫这种地方来了,而且杨胤的信上也并未有任何提拔照顾的意思,就连杨玄到职的当天,杨家派系的人马连风声都没收到,没有一个前来迎接的,所以裴铏理所当然将杨玄当作了杨家之中不受待见的那一份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