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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姓萧哦,还有个姓。”白裙女子将手里的白瓷点梅茶杯放在桌上,眼睛看着杯沿上的指尖,而后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姓关乎到我上一世的身份,所以不能告诉你。”
她思忖着,似乎觉得不太妥当,又继续补充说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既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你结下善缘,就把你当作朋友了,但如果你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会给我招来杀身之祸。”
面对这种另类的坦诚,杨玄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同时也没能理解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上一世?”
“尸解转生你听说过没有?”
杨玄点了点头,脸上神色虽然仍旧保持平静,其实心里早已惊骇。
神修者虽然神魂强大,可是并不能阻止肉身的腐朽,而神魂一旦失去肉身的炉鼎护持,也会逐渐消散于天地之间,若不想百年苦功毁于一旦,就只能另觅炉鼎,而这也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方法。
若是强行夺活人之舍,则成妖道,为天下所不容。
所以正道神修,大多都是将神魂附于未成灵智的胎儿身上,这和投胎又不一样,神魂经过六道轮回,前世今生再无牵连,而转生却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只是为胎中之迷所惑,修为尽数散去,需从头再来。
地藏本愿经中也专门的转生之法,杨玄所以了解一些。
也正是如此,他才一直坚持神武双修,虽然转生之后,有前世的记忆做基础,修为提升速度极快,可他始终觉得别扭,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不想任之腐朽,他还尚未达到那种把肉身当作皮囊的境界。
“萧姑娘如今是转世之身?”杨玄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嗯。”萧月点了点头。
杨玄神色变得恭敬了一些,放下茶杯,说道:“那我岂不是该叫萧姑娘一声前辈了。”
“我虽然还记得前世,可却活在今世。”萧月脸上神色寻常,微微停顿之后,继而说道:“你这么称呼我会觉得别扭的,你还是叫我萧姑娘我习惯一些,我今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子相助。”
“萧姑娘,但讲无妨。”杨玄说道,话如正题他反而稍显轻松了一些。
“我前世拜于恩师坐下,后肉身受伤不治,被迫尸解转生,虽然以是今世,但前世恩怨还是放不下,倒让公子见笑了。”萧月话语平静,虽说见笑二字,神色确实坦然自若,两世身份、两世记忆,让她性子与普通人有着极大的差异,甚至说是古怪,某些地方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某些地方却是极为庄重。
“何来见笑之说,如你所说这般,我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依我来看,恩仇分明乃是人之本性,何必刻意压制。”杨玄虽然尊崇她的两世为人的辈分,却不赞同她的道理,出口反驳。
“恩仇为心中妄念所生,恩仇之心斩不断,妄念也就除不净,神魂困扰还修什么道?”萧月语气平静,并无跟杨玄争执的意思,只是带着一丝反问,似这一切都理所应当一般。
“斩断恩仇,就可除尽妄念了吗?”杨玄心中却被这套理论弄得有些别扭,长此以往他都坚定着自己心中的行事准则,如果这一切是对的,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
萧月捧着白瓷杯,思忖半天,叹道:“自然不是。”
“那不就对了。”杨玄松了一口气。
“可恩仇都斩不断,妄念怎么可能除得尽,妄念除不净,神魂困于苦海之中,又怎么看得到大道。”萧月本不打算与杨玄争论,可被他一句话扯进了逻辑思维的怪圈之中,两世为人虽然如今又重新化作一个十**岁的少女,可前世那份执着还在,始终坚持着自己道理,自然不甘被杨玄一句动摇了道心。
“人的想法千差万别,你又怎么知道什么是妄念,斩**、斩禄命、斩前世今生、斩生死未来,斩来斩去把自己一颗道心削的圆润无暇,就自以为心里干净了?依我看,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只要能做到就化妄为真,没有遗憾就是真念。”杨玄某些地方也是执拗之人,不认同就是不认同。
萧月被杨玄这一番话说的陷入了沉思,虽然这理论听起来有些狂妄甚至大逆不道,可确实很难反驳。
“公子,你入魔了。”萧月思忖良久,而后抬起头来郑重其事的说道。
“萧姑娘,你前世可是道门的国子监出身?”杨安被他这套道理弄的有些难受,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国子监就是如今儒家理学正统的书院,专门为朝廷培养异员的,不用参加科举就可以入朝为官,比进士出身还要正统,还要食古不化。杨玄此时看来,萧月的那小脑袋里就藏着这么一个的食古不化的灵魂,坚决认定只有斩断欲念、修身养性才是得道之途,对于杨玄这么一个在红尘中打滚的人,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那我入魔,姑娘可要斩我。”杨玄喋喋不休继续说道。
“自然不会。”萧月摇了摇头。
杨玄至此可以断定,这萧月虽然两世为人,可上辈子估计也就一直呆在哪座深山之中避世清修,没被红尘这潭大污水沾染过,所以心性还是这么纯良,看起来还是那么可爱,终于忍不住失笑。
“公子为何发笑?”
这是意料之中萧月的发问,杨玄飞快的调整了好了神色,眼眸之中仍然难掩笑意:“捡下性命,窃喜,窃喜。”
萧月刚被杨玄一句“道门国子监出身”讽刺了,英然她很少与人打交道,但这话还是听得懂的,如今又被这般继续讽刺,微微一怔,听懂了其中的调侃意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此时他算是摸清了萧月的底细,她头上那顶深不可洌的光环顿时被摘了下去。
虽然修为上还是要高出自己很多,可心里压力却顿时减去了不少,和面对杨胤时那种感觉截然不同。
“姑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杨玄赶紧说起好话来。
“可我想杀一个人。”萧月神色一变,很认真的说道,说这话的口气一点不凶,反而有些慈悲的感觉。
“杀谁?”杨玄问了一句,自然知道这个人不是指的自己。
“姑娘若是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杀。”他继续道。
萧月眉头紧锁,思忖良久,还是摇了摇头,问道:“你最近是不是要去阳关?”
“嗯。”杨玄心中有些震撼,没想倒对方消息竟然这般灵通,可转念一想,杨靖布局刺杀的事情都被她知晓,也就释然了,何况萧月对他也并无恶意,他没有隐瞒,点头道:“确有这事。”
“我希望你帮我打听一个人的消息。”萧月说道。
“此人在阳关一带。”杨玄联系到刚才所闻,不难揣摩出一丝信息来。
萧月点了点头,说道:“此人名叫王存业,与我有隔世之仇,如今可能已经改换姓名,三年之前我得知消息他曾在关外现身,可那时候迎仙楼正面临一场危机,我没能脱得开身,如今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关外那么大,而且还改名换姓,我如何去找他”,…”杨玄隐隐有些为难。
“他随身携带着一套**太阴太常旗,是一套灵宝,乃是我师门当年镇压的洞天的重器,被他从洞天中枢大阵中盗走,后来才有我宗派被灭一事……。”萧月神色有些迷惘,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说的过多,匆匆打住换了个口气继续说道:“不过他没有学过我门中的阵法总纲,那套灵旗他炼化不了,虽是能够使用,但却无法收入识海之中,你倒时候能凭这套旗帜将他辨认出来。”
“可我也没见过那套**太阴太常旗啊。”杨玄苦恼道,虽说这事情确实有些麻烦,而且听她讲这个故事涉及甚广,恐怕还是个大麻烦,但是他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萧月似乎心中早有定计,说道:“我会将我师门之中的阵法总纲传授与你,那套灵旗便是配合此法炼制而成,你若参悟透了,那套灵旗只要出现在你神魂十里范围之内,你都有所感应。”
“阵法总纲!”杨玄手一抖,手里的莲蕊茶差点没掉在桌子上。
从刚才样萧月那一番言论中,杨玄不难体会到《阵法总纲》这四个字沉甸甸的含义,这就相当于《地藏本愿经》对他而言的意义。就算他与萧月神交再深,此时也绝不会把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传授给她。
因为这个东西分量实在太重了,就算传授给她对自己可能也并无威胁。
但天之重宝,胡乱示人,恐怕也会横遭祸患,就连当年大方广寺坐守此经,也不是人人可以修炼。
“起”,…是否妥当?”因此萧月提出传授他《阵法总纲》之时,他第一念头绝不是想着占便宜图痛快。
“如果当年,我这般私自传授也算是犯了宗门大忌。可如今宗门都没了,还谈什么道统戒律呢,我相信祖师们也能理解我这番做法的用心良苦。”萧月声音虽然很平静,可情绪上依旧显得有些低落。
“姑娘修为比我高出千百倍不止,为何要将这件事情委托于我呢?”杨玄此时也有些头疼,更有诸多疑惑。
这件事情极为紧要,他若不弄得透彻,心里也没有底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