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与装修工人们用乡音拉了拉家常,谈起柳林庄,这些装修工人中有个人在他们村里还有亲戚,觉得更加亲近了。.org工人们都各自带着铺盖,晚上就在他的房子里打地铺。天虽寒冷,好在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倒是觉得上有屋顶遮雨旁有四壁遮风的日子并不难过。
唉!可爱又可敬的劳苦大众啊!
他晚上约了冯士元,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与工人们一一握手道别。高倩也随他一同离开了枫树湾,二人在小区门口各奔东西。高倩约了郁小夏逛街,与林东不同路。
林东开车直奔冯士元住的宾馆,到了之后,在下面打了个电话给他,冯士元立马就从宾馆里走了出来,上了林东的车。
“老弟,找个好地方喝酒去。”冯士元看上去心事重重,见了林东,心情好了许多。
林东沉吟了片刻,说道:“有家关东菜馆,东北菜做的特别地道,是个小馆子,环境可能不大如你的意。”
冯士元哈哈笑道:“那怕啥!脏乱不要紧,只要味道好!就去那!”
林东开车直奔关东菜馆去了,一路上二人也没说话,静静的听着电台里播放的音乐。
关东菜馆在原来他所在的大丰新村附近,现在大丰新村已经拆了,不过那家菜馆不属于那一片,仍安然无恙。林东开了四十分钟才到了那里,停好车之后,进了馆子,才发现坐满了人。
林东走了过去,问收钱的老板娘,“大姐,有没有地方了?”
操着东北口音的老板娘大声说道:“有,楼上有个包间没人。”
林东大喜,包间安静,正好方便他和冯士元说话,当即要了那间包间,在楼下点了几个店里的特色菜,就与冯士元上楼去了。
二人在包间里坐定,林东说道:“冯哥,我今天见着魏国民了!”
冯士元问道:“他不是进去了么?”
“嗯,现在被监禁了,不过还没定罪。唉,经过这事,他看上去老了十几岁,看上去跟个七十岁的老头似的,头发白了,腰也弯了。”
冯士元很感兴趣的问道:“他和你说了什么没?”
林东答道:“说了,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的悲剧结局就是姚万成一手策划的!”
“说来听听。”冯士元递给林东一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林东将魏国民跟他所说的转述给了冯士元,冯士元听了之后沉默了半天。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他们点的菜,林东又要了一瓶东北小烧。
“姚万成真是狠呐!他这哪是为了夺位,简直就是在把人往死里整啊!”冯士元感叹道,通过魏国民这件事,他对姚万成才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来,喝酒喝酒。”林东端起酒杯,二人碰了一下。
“他娘的,真他妈点背!”冯士元叹息道。
林东问道:“冯哥,你心里是怎么计划的?”
“我本来是打算一步步削弱姚万成的势力的。”冯士元如实说道。
“嗯,理当如此做!我听高倩说了是哪些人跟着姚万成,我好歹在元和干了半年多,对那些人也多少有些了解。冯哥,你与其慢慢削弱姚万成的势力,不如从内部分化他那一帮人。据我对他们的了解,这帮人没什么原则,基本上都是墙头草。你毕竟是名义上的总经理,上面又有总部李总的支持,这事说起来也不难办。”
听了林东这一番话,冯士元心中豁然开朗,端起酒杯,痛快的干了一杯。
“我想去见见魏国民,老弟,你能否安排一下?”冯士元问道,他想魏国民应该才是最了解姚万成的人。
林东笑道:“这个没问题,我尽快安排。”
二人吃了饭,从关东菜馆里走了出来,冯士元对这家馆子的东北菜赞不绝口。冯士元自从到了苏城之后,还没有痛痛快快的玩过一次,今晚心情不错,又喝了点小酒,就动了玩念。
“林老弟,苏城有哪些好玩的地方,你带我去轻松轻松。”
林东心想冯士元四十几岁了还没结婚,他也有那方面的需要,于是就想到了左永贵的皇家王朝,开车带冯士元到了那里,找到左永贵,让他安排个好妹子给冯士元。
冯士元十二点多才从包房里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看来是洗了澡出来的。他与林东照了面,相视一笑,由林东送他回了宾馆。
第二天上班,刘大头告诉他国邦股票的货已经全部清空。林东心想是时候去找杨玲了,不过得想个好点的理由才行,不能显得太冒失和太有目的性。但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理由,而过不久倪俊才也会出货,他必须抢在倪俊才前头把质押在杨玲那边的百分之三十仓位的股票出掉,一拍脑袋,心想我干嘛非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说我到溪州市办事,事完了想请她吃顿饭。
既然有了打算,林东立刻动身前往溪州市,到了那里,先是约了谭家兄弟。这兄弟俩下班后就赶到了林东入住的酒店,林东在餐厅订了包间,好吃好喝款待了谭家兄弟。
席间,林东说道:“谭大哥,有人想整兄弟,兄弟该咋办?”
谭明军当过兵,性格刚强,又喝了酒,顿时便拍了桌子,“那还得了!削丫的!”
林东笑道:“你也知道国邦股票里面有两个庄,我是小庄,强庄是别人,而强庄的背后就是要整我的人。”林东将汪海提供资金给倪俊才的事情说了出来,谭家兄弟对汪海的印象也不好,谭明辉更是叫嚣着要给汪海点颜色瞧瞧。
“汪海这鳖孙横行霸道,今年他的公司又上市了,更是猖狂的不得了。哥,你还记得吗,去年企业家年会上,那鳖孙是怎么羞辱你的。”谭明辉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乱飞。
谭明军想起去年企业家年会上发生的不愉快,面色不由得一冷。林东虽不知谭家兄弟与汪海之间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与汪海不是一条道上的,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谭大哥,我需要你的帮助!”林东直言道。
谭明军把林东当作弟弟对待,当下便说道:“老弟,你直说吧。”
“我要国邦集团的股价狂跌不止!就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损害到你们公司高层的利益?”林东问道。
谭明军笑道:“跌的越多越好!你不用顾虑公司的高管,他们早就趁这波大浪赚足了钱,正想着啥时候股价下跌再把抛出去的货捡回来呢。老弟,你说吧,你要我怎么配合你?”
“你这边不需要做什么,我已经联络好了媒体的朋友,到时候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曝光各种对国邦集团不利的消息,诸如业绩作假、财务报告不实等等,到时你们官方在做些模棱两可的表态。谭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谭明军笑道:“明白明白,我到时再帮你造几条假新闻,一定让国邦股票的股价跌的抬不起头。最好让它从哪里涨起来,再让它跌回到哪里去。”
林东笑道:“谭大哥,这可不行,我要的是更低!”
谭明军是个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林东话里的意思,嘿嘿笑了笑,心道这小子下手真够狠的。
谭明辉埋头吃菜,见他哥与林东谈完了正事,问道:“林老弟,啥时候再去金河谷那里玩玩,我手痒了。”
林东想起冯士元也好这口,心道下一次一定把他也带上,说道:“我随时都可以,你们去的时候叫上我。”
“恐怕金河谷知道了要恨咱哥俩了。”谭明军笑言道。
弟弟谭明辉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哥,为啥?”
谭明军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弟弟,“林老弟接连让金河谷损失了那么多钱,老二,若你是金河谷,你希望有那么一个主儿去吗?”
谭明辉挠挠脑袋,许久才想明白。
一顿饭,宾主尽欢。林东将谭家兄弟送到酒店门外,目送谭家兄弟上了车。
他回到房间,趁着酒劲给杨玲打了个电话。
“杨总,下班了吧,有没有打扰到你休息?”林东笑问道。
杨玲什么时候接到林东的电话都不会觉得被打扰,她此刻正躺在宽敞的浴缸里舒服的泡着热水澡,拿起手机笑道:“已经下班了,我在家里,林总,有什么事吗?”
林东道:“没什么,我到溪州市办些事情,事情办完了,想起你这位朋友,所以打电话找你聊聊,只希望不要打扰到你休息才好。”
杨玲纤纤素手抚弄着水面上的泡沫,因身子浸在热水中而双颊生出红晕,像是涂抹了胭脂似的,又像是个见了心爱之人而脸红的小女生。此刻的她,已难以让人将她与工作时的那个严厉冷漠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你又喝酒了么?酒伤胃,还是不要喝的好。”电话里,杨玲如此这般叮嘱他,像是对待自己的丈夫一般。
林东笑道:“喝了一点,不多,你放心,我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