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顺王府的家仆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不远处绯舞公主,心里一个个心里都生出几许疑惑,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这些个家仆从小就被卖进王府,都是经受过一定训练的,对反常之事有一定的灵敏度,见今日绯舞公主一人悄悄回来,找了其中一个家仆问话,还问了这么久,他们心中自是感到不解。
“大福,你悄悄地进去,把此事报告给大管家知道。”守门家仆中一个年纪略长几岁的,皱着眉看着不远处公主过于反常的情形,心里总有些不安,沉吟片刻,对对面年纪略小,长的白白净净的门童吩咐道。
那门童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三个人,便急急忙忙转身进府,找大管家去了。
此时管家赵安正在自己房间核对近几日府里的账目,突然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不禁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账本,从里间书房走出来,打开房门。
“赵管家,这个小门童说有急事找您。”门外站的一个小厮见管家从屋里开门出来,忐忑不安地上前回道。
小门童名叫大福,近日才到王府当差,多少有些紧张,一见大管家出来,赶紧噗通一声下跪磕头道:“大管家,奴才是在门上当差的,张师傅唤奴才来禀告要事。”
赵安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见门童虽然紧张,但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见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便抬了抬手手让他起来说话。
大福见大管家毫无一般大户人家管家的大架子,反倒很平和,微微定了定心,也不如刚才那般紧张。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起身来禀告道:“奴才和张师傅,还有李大哥在门上当差的时候,一位长得和天仙似的女子来到咱们王府门口,自称是公主,叫了李大哥去问话,半天没回。张师傅见事情有些蹊跷,便让奴才前来禀报。”
公主?赵安一听这话,心下一紧,上前一步问道:“是哪个公主?”
“奴才不知,她的丫鬟过来说自称那女子是公主,又找了李大哥问话。”
“快带我过去看看。”赵安听大福这么说,心下疑惑,便带着门童急急忙忙让大门上去了。
张甲远远见公主似乎在训斥李丁,越发觉得这事里透着反常,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却半点不敢走过去一探究竟。
李丁一直低着脑袋,时不时就用袖子擦汗,张甲见此更是着急,深怕李丁说错了什么话,遭公主责罚。他与李丁是多年好友,这么多年一直在王府兢兢业业当差,哪晓得他今日会被公主问话。那家伙是个大老粗,这要是一不小心说错话,惹怒了公主,可怎么是好啊?若是他因此遭受了什么责罚,他也对不起李丁的老母,他的干娘啊。
正当张甲在门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大福已经带着管家急急忙忙赶过来。
“怎么回事?公主在哪?”管家一到门口,就立刻问道。
话刚问完,视线立刻被不远处的三个人吸引了过去,这其中,可不就有绯舞公主和她的丫头吗?而站在她们中间的就是在门上当差的李丁,看他低头瑟瑟发抖的模样,难不成是公主有意为难。
赵安又看了看她们三人周围,并无其他人。
奇怪?
赵安看到这,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今早绯舞公主和端妃娘娘她们,不是出去上香了吗?怎么她会带着丫鬟单独出现在这?也没见门上有人来报说端妃娘娘回府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安心中疑窦丛生,微微沉吟了一番,便收起脸上的惊讶之色,朝不远处的公主走去。
“公主,那边有人过来了。”丫鬟碧玉见绯舞如此激动生气,正想劝她稍安,待要开口,却突然闻得身后脚步之声传来,心里一下子慌了,连忙回头,就见管家赵安正满脸堆笑的过来。
绯舞闻言,身子一僵,也木然回头。
“奴才赵安,参见公主。”赵安来到公主面前,朝绯舞弯腰恭恭敬敬拜了拜。
碧玉在一旁咬着唇,紧张地望着绯舞,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绯舞倒显得淡定许多。
“起身吧。”
绯舞其实这次找家丁问话,也已经抱了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这么大张旗鼓地叫了守门之人过去问话,也已经做好了被发现的思想准备。
既然家丁问不出话来,又刚巧管家出面了,她何不直接问赵安,想必他一定知道哈里木的住处。
绯舞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找哈里木问个清楚,问他为何迟迟不来见她。难道之前的山盟海誓,都是假的吗?
公主一颗冰心全扑在哈里木上,却不知哈里木当初对待绯舞,也不过同其他女子一般,见到稍微有些姿色,就起了色心。事后知晓是个公主,为避免麻烦,便就不了了之了。
很快,这个叫绯舞的公主,就从他脑海里消失地一干二净了。
在哈里木看来,女人不过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实在不值得自己去费心思。除了那个叫沈雅的臭女人稍微有点有趣,让他起了征服的欲望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女人让他真正上心过。
绯舞并不知道,哈里木早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她所做的,所想的,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女人有时候就是傻,明明已经察觉出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却依旧执着地坚信,自己在他眼中,是独特的,是唯一的。以至于当另一方已经退出时,自己却毫无所觉,仍不管不顾地沉浸在自己所幻想的世界里,不愿意出来。哪怕是察觉了,也要千方百计想去弄个明白。
可往往到最后得知真相时,受伤的却只有自己。
“公主,不知.....?”赵安上前一步,微微弯腰,话问到一半,转头看了看身旁早已被吓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家丁。
绯舞深知管家要问什么。
“碧玉,你来说。”绯舞用眼神示意碧玉,碧玉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我们公主让我问管家一件事,不知道管家愿不愿意答?”
管家闻碧玉这么说,眉头拧地更紧,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总觉得公主要碧玉问的,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不知赵大管家可否知晓哈里木王子的住处,若知道,还烦请管家告知。我们公主找他有点急事要处理。”
碧玉所问的,竟然是哈里木王子的事情。
赵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公主独自一人回来,竟然就是为了打探哈里木的住处?
“赵管家?”绯舞见赵安迟迟不回话,心里有些不安起来。虽然她表面装得很镇定,心却已经紧张地提到嗓子眼。
她的年纪不大,接触的人事物不多,更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雨,几乎不会掩饰自己脸上的情绪。
赵安几乎是一眼就察觉到了绯舞的紧张。
这让他更加不解。
“赵管家,我们公主问你话呢,你为何迟迟不说?小心公主回去向皇上皇后娘娘禀明,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碧玉其实心里比公主更心惊胆战,但是事已至此,她少不得要为公主强出头。既然公主不便出面呵斥提醒他,那么就让她这个做丫鬟的出面。
赵安仿佛被碧玉刻意抬高的声音所惊醒,他回过神来,弯腰朝公主拜了拜,道:“公主,请恕奴才斗胆问一句,您找哈里木,所谓何事?”
赵安不是没看到绯舞眼里的绝决,深知这件事若是处理地不好,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来。若是公主在王府里出了什么事,对王府,王爷都极为不利。
三皇子为人虽然狠辣,但听闻对这个唯一的亲妹妹极为在乎,若真出了什么事。。。
赵安不希望在这个时候,给王爷带来麻烦。
所以,他想尽量使用“拖”字诀,希望端妃娘娘她们能尽快回来,好拖住绯舞公主。
虽然不知道公主和哈里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深知哈里木脾性的赵安知道,那一定不是好事。
“这个,你这个做奴才的就没必要知道了。”碧玉见绯舞瞬间因为赵管家的问话而僵硬的身体,立刻像老母鸡护小鸡的似的,站到管家跟前,仿佛浑身带了刺似得,责问道。
深怕公主受什么委屈。
赵安被她尖酸的话语说的一愣,看了眼将公主紧紧护在身后的碧玉,低头说了句:奴才逾矩了,便不再开口。
空气似乎一直子凝滞了。
被人一口一个奴才的说着,赵安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他虽是王府的管家,赵瑾是他名义上的主子,但是他和重吾,阮华一样,从小与王爷一起长大,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他们是王爷的左右手,但更像亲兄弟。王爷也从不拿他们当下人来看。
没想到今日却被一个小小的宫女,开口闭口提醒,自己是个奴才。
不过,看在她无心又衷心护住的份上,他忍了。
“公主,您还是别为难奴才了。”赵安瞬间耷拉下脸,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颇为为难看着她主仆二人道:“王子的住处,是王爷秘密安排的,奴才也不知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