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少楠看了一眼屋内的人,直奔沈雅的床而去。
在看到床上躺着,似乎已经咽了气的沈琰,不禁惊得后退了两步。
“怎么会?怎么。。。”赵少楠一脸的不敢置信。
端侯见到赵少楠,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
很显然,赵少楠对沈雅之死,非常震惊。
他这个女儿,为何会将丹药给赵少楠,这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端侯一直就怀疑沈雅与赵少楠之间,关系似乎非同寻常,仿佛在进府前就认识。
当日她在从梵音寺回来的途中遇刺后,是少楠带她回来的,说是少楠经过救了她。
不过事后他派人去查,那刺客皆是中剧毒而死,与少楠平日的作风完全不同。以少楠的性子,他断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去杀人。
这样推来,当日杀害刺客的,恐怕并非少楠,那么。。。又会是谁。。。
端侯想到这,眼睛微眯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床上已经了无生气的沈雅,陷入了沉思。
沈雅手里,为何会有普济药铺那位神秘炼药师所炼制的丹药,还将丹药拿出来,交给少楠去救老夫人。
她为何不亲自拿出来?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她会医术!
恐怕她就是那个普济药房的神秘炼药师!她之所以不亲自将丹药拿出来,正是怕别人怀疑她会医术,这样推测,当日街头中毒而死的人,也就解释的通了。
“侯爷,你糊涂啊!”耳边传来少楠痛心疾首的叫声,“沈丫头,怎么可能会害姑母,你们,你们都错了!”
端侯还处在自己猜测的震惊中,没有听清少楠的大吼。
这个时候,院子外面突然来了两个嬷嬷。
“侯爷。”嬷嬷走进院子,来至沈雅的房中。“侯爷,老夫人说了,人既已死,还望侯爷节哀。”说完,顿了顿又道:“老夫人让老奴来告诉侯爷,侯爷在悲痛之时,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职责。天家那边,还等着侯爷去处理!”
端侯听闻嬷嬷这话,目光冷冷地射向她二人,脸色阴沉的可怕。吓得二人脸色惨白地连连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再也不敢出声。
“去告诉老夫人,本王知道了。”说完,转头对少楠道:“听闻你救老夫人的那枚丹药,是歌雅给你的?”
少楠此时正处于惊痛之中,闻端侯这么问,木然点点头。
“你去前院,向老夫人说明此事,告诉老夫人,歌雅是被冤枉的!”端侯说完,又对天葬道:“你下去安排,我要让我的女儿,死后清清白白地葬入我端家祖坟。她生是我端家人,死亦是我端家鬼!”端侯霸气十足地说完这一句,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伏在沈雅床边的沈琰。
可惜,沈琰并未看他一眼。
天葬抹了一把眼泪,现在他已经确定七小姐是冤死的,侯爷要将小姐葬入祖坟,这虽让他吃惊,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只是老夫人那边。。。恐怕不容易,所以还得靠少将军好好说服说服。
冬春与沈琰乍一听端侯要将沈雅葬入端家祖坟,皆是一惊。
两人收到沈雅的信,知道她希望让他俩说服端侯,让她海葬。
让冬春在自己还未离开端府前,就让端侯知道丹药是自己给的,这是沈雅故意的,她希望通过证明自己清白,让端侯心生内疚,而更容易被沈琰与冬春说服。
只是沈雅这险冒得太大,她不知道,端侯对她的了解,远比她想让他知道的,多的多。
以端侯的城府与阅历,不难推出沈雅会医术这件事。
只是,还有一些细节,让他想不通。
冬春与沈琰两人震惊完,便开始想办法。
“我不同意让阿姐葬入祖坟。”沈琰率先走出来,“阿姐死前已经恨透了端府,恨透了这里所有的人,她一定不希望自己死后,还要同端家有任何联系。”
端侯听沈琰这么说,眼中划过一丝黯然。
少楠闻言,虽不十分赞同沈琰这么说,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沈丫头应该确实如琰儿所说,不会愿意再与端家有任何瓜葛。
毕竟,是端家害死了她。
直到现在,赵少楠依旧无法接受沈雅已死的事实!
“侯爷,小姐生前与奴婢开玩笑时,曾提到,若是自己今后死了,那么一定要干干净净的走,她说她不喜欢被埋在地下,地下太黑,她会害怕。”
沈琰说完,冬春也跟着接道。
这是沈雅在信里这么交代冬春说的。
端侯闻言,转头看着冬春,不说话。
冬春其实还是非常害怕端侯的,总觉得他看人的时候,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可是,小姐交代给她的事情,一定要完成。所以她不管侯爷怎么施压,也要将小姐交代的事情完成。
“小,小姐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希望海葬。”
“海葬么?”端侯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说完,又望了望床上躺着的沈雅。
其实到这个时候,端侯心里已经是疑窦丛生。
沈雅会医术高明,能制出那丹药解毒,为何不解了自己中的毒?
另外,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清白的,为何当时不早早地提起,而是死后才让冬春站出来。
少楠是最好的人证,她为何不早早拿出来?
难道。。。
端侯想到一种可能性,瞳孔猛然收缩起来。
难道,她一心求死??
不可能,这不可能!
端侯被自己这一猜测吓了一跳。
她竟然如此痛恨这个地方吗?以至于宁愿被冤至死?
再聪明如端侯,也万万不会想到,沈雅炼丹的技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可以炼出假死药的程度。
不仅仅是端侯,恐怕这世间,也没有一个人会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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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得到沈雅暴毙而死的消息时,离皇城已经不远了。
消息是重吾快马加鞭,直接赶至驿站告诉他的。
赵瑾从来没想过沈雅会死。
可重吾却告诉他,她是病死的。
她不是会医术吗?医术不是很高吗?怎么会病死?
乍一听闻这消息,赵瑾竟然在一瞬间,脑袋彻底陷入了空白,心底顺速蔓延出一抹恐慌,这恐慌让他不安,心,一下子乱了。
重吾在一旁看着自家爷的神情,眉紧紧地锁了起来。
他从未见爷露出这样的表情,竟然是这样的,无助与脆弱。
爷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濒临死亡,他都没见爷皱过一次眉头,可是,今日当他将端府七小姐暴毙的消息告诉爷时,他竟然从爷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安与恐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