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哥!”周泽激动之下顾不得许多,走进屏风里面,呼喊着萧昊天。
萧昊天此时早就把凌东舞床前的帐子放下,但是见周泽这么大呼小叫的,怕惊扰了凌东舞,瞪了他一眼,“你又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毛头毛尾的,就不能稳重些。还有,你进来干什么?”他下意识的将身体挡在凌东舞的床前。
“不是,大哥,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周泽越着急,越说不上来。
“孩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萧昊天忽的站起身,他以为孩子出了什么意外,他倒是不在乎那个孩子,但是凌东舞一定在乎这个孩子啊!
“孩子没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难道他长尾巴了!”萧昊天明显的不悦起来,周泽永远是这样,官做的多大,也没有沉着稳重的劲。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蓝眼睛!”
“你说什么?”萧昊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哥,那个孩子是蓝眼睛,他,他是你的……”周泽看看一边的御医,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其实这个屋里的产婆和御医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孩子是蓝眼睛,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萧昊天和凌东舞之间的内情,这两天见皇帝在这里围前围后,紧张兮兮,自然而然的认为凌东舞这个孩子是萧昊天,所以孩子是蓝眼睛,自然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也就见怪不怪。
至于他们的皇帝为什么在这里忙前忙后,他跟凌东舞的关系,他们可就不敢探究了。皇家的事情,兹事体大,搞不好就会引火烧身。
但是萧昊天和周泽这么久以来,一直以为凌东舞肚子里面的孩子是萧熠飞,凌东舞自己也说这个孩子是萧熠飞的,所以周泽在看见这个蓝眼睛的孩子时,大惊失色。
要知道,在北漠国,蓝眼睛的除了皇族,就是萧氏一族嫡系。就连萧熠飞他们这样萧氏的旁支,都没有蓝眼睛的。
这个时候产婆已经给小孩洗完了澡,用小被子包裹着,放在小床里。
萧昊天走到小床旁边,看着床里面那个小人,红扑扑的脸蛋还没长开,皱皱巴巴地,但是可以看出,他有一双跟自己相似的,狭长的凤眼,此刻蓝色的眼睛在看着小床的栏杆,不哭不闹的如同在思考什么。
他忽然想笑,痛快的哈哈大笑,那是一种不可抑止的狂喜。比除掉宣冉守绪的时候更喜悦;比自己登基那天,更狂热。
自己有孩子了!
他轻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抚摸孩子的小脸,动作极其轻微,完全不让他有不适应,那么柔软,那么光滑,如同触手就会破了一样。
他的心里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和巨大愤怒轮流占领着,这个孩子原来是自己的。
他一边愤怒,一边微微带着笑意,仿佛分裂的人,一半是兴奋,一半是埋怨。
凌东舞肚子里的孩子原来是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骨血!原来一直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体里,养育在自己的最爱的小丫头身体里。
就像一朵花,突然之间绽放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多么奇妙的事情啊!他无声的笑起来,从来不知道人间至喜,还能如此。这种突如其来的,初为人父的惊喜,给他的冲击也太大了!
他萧昊天,也终于有了自己的儿子了!
有了这个孩子,他和凌东舞就再也不用分开了,自己在获得儿子的同时,也同时赢回了凌东舞。
他现在真想马上上伸出手,将娇妻幼子,一并地抱在怀里,这世间在也没有比这更快活的事情。
这是一种渴望已久,又久违的温馨与幸福,自己戎马生涯半生,在天下人眼里,有了无可匹敌的财富,登峰造极的权利顶端,可是只有此刻,他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这时,才那么深刻地体会出,一个男人,只有享受这样的生活才是成功!
有个心爱的女人,在自己身边,天经地义的享受自己为她带来的一切,有个属于他们共同的孩子,跑前跑后,以后的无数荣华富贵,只有和他们一起分享,才真正是人间享乐!
他的心里忽然充满了感动,第一次觉得生命是如此神奇,自己这一生,历经无数生死,享受过无数荣华富贵,可是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惊喜和幸福。
他心情愉悦的笑着,高兴的都想想像少年时那样吹两声口哨。
凌东舞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如同元气耗尽一样,软绵绵的没有力气,但是又有种解脱了一样的彻底轻松
她睁开眼睛,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萧昊天近在咫尺的面孔,凌东舞在一瞬间竟然有些微微的错愕。
萧昊天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见她醒来便倾身凑上前来,柔声问道:“凌丫头,你醒了?可觉得好些了?”
凌东舞脑子还有些迷糊,呆愣了片刻,傻乎乎的问道:“孩子生完了?”
萧昊天微笑着点了点头,答道:“生完了,是个小皇子,很健康,长得很像我。”
凌东舞一听他说“小皇子”长得又像他,立刻清醒了过来,见萧昊天还握着她的手,下意识地就想望回抽,冷着脸子说:“我的孩子怎么会长的像你?”
萧昊天几乎被这个动作刺痛,但依然柔声的说着,用手搂住她的肩头,“怎么会不像我,他是我的儿子。”
“他怎么会是你的儿子?”凌东舞此时还在色厉内荏的狡辩着。
萧昊天见凌东舞这个时候还在嘴硬,也不和她争辩,他回头寻找睡在小床里面的宝宝,想用事实胜于雄辩。他站在小床边,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胳膊去抱那个软软的小宝宝。
他的双手在接触到宝宝时都有些发抖,竟然不敢抱那个仿佛一碰就会破的襁褓里的小东西,他试探了两回,想到凌东舞,终于一横心,把软绵绵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因为从来没有做过,总怕摔到地上,一再地把自己的姿势调整到最好,生怕有些微的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