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出发前往京城之前,并不知道朝中会突来如此大事,她和陆媛馨走到半路,才得知皇帝驾崩的消息。
文氏听了这等消息,连忙吩咐加紧了些赶路,可是连日下起了大雨,无论如何马车也走不了太快的。
文氏看着好几日不见放晴的天,有些着急道:“早知如此,还不路走水路来得快!这老天爷闹脸子…还真是耽误事儿啊!”
陆媛馨在旁,温言劝道:“娘,您也别着急,这事急也急不来。”
文氏看了女儿一眼,焦虑道:“我也是怕耽误你的大事…万一去晚了,惹出什么变故就不好了….”后面的话,文氏大概觉得不吉利,就没再说下去。
陆媛馨脸上一红道:“这都是命,命里该有的,躲也躲不掉,命里不该有的,怎么求也求不来。”
文氏听了这话,稍微有些不大高兴,“你这话说的可不对。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人的命运必须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面,万万不能随波逐流,知道吗?”
陆媛馨点一点头:“女儿知道,只是吴家这门亲,实在有些太难了…”打从离开家那日起,她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地,总觉得自己和母亲是背着祖母做了什么坏事一样。
文氏又道:“正因为难所才珍贵,所以才有那么多人巴巴地攀着盼着!才会有那么多人无时无刻地想着去求!如今,因为有你三舅舅和表姐的帮忙,咱们明显是占了优势的,所以你可一定得拿出些魄力来。”
陆媛馨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偷偷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嘴角努力笑了一笑,却笑得有几分苦涩。
又过了几日,天气渐渐开始放晴,文氏和陆媛馨终于来到了京城,来到了整个大周国最为繁荣和热闹的地方。
因为路上多有波折,车马劳顿,陆媛馨的身子稍微有些不大舒服,所以先到了文氏的三弟文海家中休息了两日。
文海这个人,原本是文家的四个孩子中最不成器的一个,到了二十多岁时,每天还只会插科打诨,没个营生过活。待到文老太太去世之后,家里的三个兄弟们,开始张罗分家分地,文海因为不学无术,而被两个哥哥瞧不起,结果只分到了一点点田产,虽然也能度日糊口,但他的心里却一直不太服气。
经过这一回,文海整个人忽然像是开了窍一般,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文海刚开始学人做生意,因为经验不足,赔了不少,连那几亩薄田都给赔出去了。文海心知,哥哥们瞧不起自己,不会出手相帮,便来找到姐姐文氏,希望她能拉自己一把。
文氏虽然爱钱,但也知道心疼弟弟,一番犹豫过后,拿出了一百两银子借给他翻身。文海也正因为有了这一百两,方才做起来现在买卖,成为京城的一门富户。
文海搬来京城之后,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然而他并没有忘了,这都是得益于姐姐当年的帮助,所以他便想也让文氏来到京城生活,一来姐弟之间有个照应,二来也算是报了当年她解囊相帮的恩惠。
文氏在他的府上住了两日,便发觉他这家里面的下人实在太多了,每次光是侍奉茶水的丫鬟就有七八个,让人看着眼晕。
文氏找来文海,询问道:“三弟啊,你这府上凭白无故地养着这么多丫鬟作甚?一个个地杵在那里,每个月下来光是月钱就得多少银子?”
文海闻言,忙问道:“怎么?可是有哪个丫鬟伺候姐姐,伺候得不好?”
文氏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只是我觉得你太不会打算,浪费银子。”
文海听了这话,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哎哟,我的好姐姐啊!以你三弟现在的情形,养这么几个丫鬟还是富富有余的。您就别担心了。”
文氏微微蹙眉:“到底是钱大气粗了!不过,就算你的府上富足,却也不是取之不尽的金山。尤其养了这么多闲人,还不如多费些心思在人情往来上呢。”
文海听到这里,缓缓收住脸上的笑,微微沉吟,恭敬道:“姐姐,到底是只有您关心我,旁人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话的…”
文氏见他的态度忽地转了弯,不由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所舒缓,道:“同亲者最亲。我这个做姐姐的,怎能不为弟弟着想呢?”
文海眉目间闪过一丝笑意,“姐姐,其实这些丫鬟也并不是无用之人,我之所以养着她们,细心调教,皆是有目的的。”
文氏不解道:“什么目的?”
文海只是微微地笑,沉默片刻,方才道:“人生在世,食色性也!姐姐,难道真想不到她们的用处吗?”
文氏闻言,顿觉他这话说的不敬,微微恼怒地剜了他一眼,“亏你都是有一双儿女的人了,怎地还是如此没的正形?你大张旗鼓地豢养这些女子,也不怕惹人非议,糟蹋了自己身子。唉!”
文海依旧淡淡笑道:“呵呵,我的好姐姐,您误会了。这些女子,都是给别人准备的,我可是从来不碰一下的。”
文氏听了这话,更觉不解,用探询地目光望着弟弟,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文海继续道:“如今,正值国丧期间,我这府上来得人少。若是搁在往前,没几日便会大办一场,那些京城的新贵富户们,常常过来吃酒玩乐。姐姐也知道,这男人谈事情,没有酒,没有漂亮的女人,十有八九是谈不好的。姐姐不知,这一年多来,光是靠着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给弟弟我争取来了多少的好买卖啊!”
文氏皱眉,有些嫌恶道:“纵使有百般地好处,却实在有些下作!”
文海不赞同地摇摇头:“我这也是投其所好,有人贪钱,有人贪色,贪钱的我给他钱,贪色的我给他色,为的也不过是大家互相帮忙,好说话,好办事而已。”
文氏道:“你这样不过也只能交些酒肉朋友而已,有什么用?”
文海笑着对文氏道:“唉?怎会没用?那吴用大人,可就是小弟我这般交下来的好朋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