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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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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时期,非常戒备,蔡凤生自然不会轻举妄动,如果来人真的是陆婧婷的哥哥,那便又是一个转机了。

陆婧婷刚刚生下孩子没两天,行动多有不便,蔡凤生如今又失了手臂,更是不能照顾她周全。好在,身边还有艾尼的母亲在,她是农家妇人,做惯了草原上的农活儿,力气十足,照顾陆婧婷一个人倒也得心应手。

陆婧婷换下了中原人的衣裳,换上了草原妇女最常穿的长袍,头上也包了丝巾,学着那些波斯女子的样子,半遮住面容,只留出来一双眼睛。

蔡凤生和李然也是细心换过装扮,蔡凤生亲自陪着陆婧婷坐马车,李然则是扮作赶车的伙计,坐在车前,一路打探着沿途的行人景致。

陆婧婷坐在车里,心中忐忑不安,只盼着来人真的会是哥哥。

艾尼带着他们来到了陆靖南居住的客店,身手利落地跳下马车,却被李然阻止道:“等等,你先别急着进去,我先派人四处打探打探。”

李然看了看四周,吹出一声响亮的口哨,身后一路跟随着的手下闻声,立马四散开来,仔细查看。

他们分成两路,一路负责查看客栈里里外外的门窗过道,找出来一条可以最方便最快捷逃走的路线,剩下的一路人,则是装作行人混入客栈,暗暗盘查着客栈中的所有人。

陆婧婷等得心急,望着蔡凤生出声问道:“大爷,不会出什么事吧?”

蔡凤生一直透过车帘的缝隙留意着外面,轻执起她紧绞的双手,安慰道:“看起来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没事的。”

他虽然只是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话,却是让陆婧婷倍感安心。

过了半响,李然的手下终于将客栈探了个清楚明白,跑过来回话道:“四处都打探过了,都是一些小商小贩没有一个练家子。”

李然闻言,点一点头,回身掀起帘子道:“主公一切正常,您和夫人可以下车了。”

蔡凤生突然临时改变了主意,只道:“不,不要在这里见,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然稍一迟疑道:“那主公的意思是......”

蔡凤生淡淡道:“让艾尼再去雇一辆马车,把人接到城西的那家波斯人开的饭馆,那里中原人不爱去,说话方便。”

李然应声道:“是,属下明白了。”

陆婧婷闻言,有些意外,不过蔡凤生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这样也好,换个地方倒也稳妥。

李然吩咐好了艾尼,便率先驾车离去,艾尼见他们走远了,方才跑去了客栈二楼,找到了陆靖南。

陆靖南住下来还不到半天,正是思量着要不要抽点空,亲自去街上转转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消息。

不过,艾尼的突然到访,却是让他颇感意外。

陆靖南十分高兴,还以为他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忙道:“小兄弟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艾尼没有把话说得太满,委婉道:“大爷,我给你找了一个路子广的人,他可是叶城里面真正的本地通,城中大事小情,没有他不知道的。”

陆靖南闻言,顿时激动起来道:“这城里竟然也有如此能人?好,小兄弟劳烦你前面带路,帮我引荐一下。”

艾尼点头道:“嗳,小的拿了您的钱,自然要帮您把事情办好了。小的在楼下已经备好了马车,大爷赶紧随我来吧。”

陆靖南着急寻找妹妹,也顾不得多想什么,回身拿好钱袋,然后随着艾尼一道出去了。

艾尼驾着车把他送到了饭馆,而此时蔡凤生和陆婧婷已经找一个最好的位置等着他。

陆靖南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塞外,初次来到陌生地方,他的胆子却是不小,什么都不怕,也什么都吃得惯。

陆靖南看着一屋子波斯人,也不知道艾尼说得能人是哪一个,正要回身询问,却发现艾尼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靖南见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还以为是自己轻信于人,着了旁人的道,进来了一家黑店。

陆靖南虽是文官,却也曾学过一些对付人的本事,只不过这么一大屋子的人,若是一起冲上来,他倒也难招架得住。

陆靖南正觉得着急时,却听有人用极其熟悉又极其陌生的声音,唤道:“哥哥,哥哥。”

陆靖南微微一怔,循声四下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异域服饰的女子,正向着自己招手,待他定睛仔细一看,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婧婷,他的妹妹,此时此刻竟然就站在那里。

陆靖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她面前去的,只感觉自己的眼眶发酸发涩,仿佛是要落泪了一样。

陆婧婷却早已是泪流满面,一下子扑进了陆靖南的怀中,哽咽出声道:“哥哥,你真的来找我了。”

陆靖南轻轻地将她抱在胸前,挥去心中的震动,吁口气道:“婷儿,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虽然两个人出生时,只相隔了不到半个时辰,可双生子之间的血脉之亲,却是天底下任何一种情感都替代不了的。

陆靖南这辈子最心疼的人就是她,这辈子最觉得对不起的人也是她。身为哥哥,却不能好好保护她,这是他的失责,也是他的无能。

陆婧婷伏在陆靖南的胸前低声哭泣,惹来大家纷纷侧目,好在店老板出面打圆场,用波斯语说道:“他们是一家人团聚,大家不要在意,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大伙儿闻言,都不在看热闹了,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饭菜。

陆靖南随即注意到了站在妹妹身后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他是认识的,那就是蔡凤生。

虽然他变黑了变瘦了,身上的衣裳也不再是绫罗绸缎,可他的眼神还是没怎么变,一样那么地深邃,让人过目难忘。

陆靖南一见了他,身子本能地绷得紧紧的,沉声道:“婷儿,你先抬起头来,我有话要问你。”

陆婧婷不知花了多大的勇气才抬起首,直直看向哥哥,却见他正盯着自己的身后,便道:“哥哥,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陆靖南对蔡凤生充满了敌意,他可是恨急了他的,若不是妹妹之前的来信,他说不定早已经冲上去和他拼了个你死我活。

蔡凤生显然感受到了他的敌意,伸出左手,让着陆靖南坐下来道:“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说吧。”

陆靖南的脸色难看极了,才刚一落座,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朝着蔡凤生狠狠地泼过去,低声道:“蔡凤生,你可知道你害了多少人?”

蔡凤生被他迎面淋了一杯的酒,并没有生气或者难堪,只是抹了一把脸道:“陆婧婷等了你好久了,你们兄妹俩一定有好多话要说,我留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暂且告辞。”

蔡凤生起身离开,临走时递给了陆婧婷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陆靖南盯着他走出饭馆,方才转身握住妹妹的手,焦急道:“江淮扬不是来了吗?你们碰过面了吗?”

一提起江淮扬,陆婧婷的心思不免又沉了一分,只道:“他来过了,之前把蔡凤生抓起来严刑拷问,还砍断了他的一只手臂。”

陆靖南闻言,心里面咯噔一声,忙道:“那他人呢?”

陆婧婷低了低头:“蔡凤生的手下把我们救了出来,留了他的性命,估计这会他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陆靖南眉头紧锁,“那你们见面时怎么说的?他......他有没有让你跟他回去?”

陆婧婷苦笑了一下,答非所问道:“哥哥,想来您从湖州的家里,也该看见我的佑儿和妍儿了。他们还好吗?有没有想我?有没有哭闹?”

陆靖南紧了紧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有祖母和娘照顾着,那两个小家伙儿不会有事的,只是他们倒是很想你,经常哭泣,惹得大人们看着心疼。”

陆婧婷听了这话,心里越发难受得很,“我也想他们,可是我不能把他们留在身边,这里太危险。”

一提起孩子,陆靖南方才想起她的信上说,自己怀着身孕,可如今一看,她却是虚弱得紧,肚子也是平坦坦的,不免道:“婷儿,你腹中的孩儿如何了?”

陆婧婷道:“她很好,虽是早产,却好歹活了下来。”

陆靖南闻言,忍不住长叹一口气,“这多年来真是为难你了,那个挨千刀的混蛋,让你受了这么苦,连个安稳的生活都不能给你。”

陆婧婷又道:“事到如今,哥哥也不要怪罪于他了。说实话,这七年来,他待我还是用心的。”

“婷儿,你就是心太软了,蔡凤生是个狠角色,万一他撇下你们逃命去了,你又该怎么办?”

陆婧婷摇摇头道:“不会的,他绝不会抛下我们的,他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性命保护着我们。”

陆靖南道:“就算如此,那又怎么样?婷儿,难道你要一直跟着他吗?如今,江家知道了你的下落,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婧婷知道,江淮扬早晚是要回来的。“哥哥,我知道我连累了你和家里,让你们操心了。”

陆靖南摇头道:“我不怕连累,只要能救你出这水火之地,我什么法子都愿意试一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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