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素心。
商家大公子。亦是公认的燕京第一少。
傅青在燕京横着走,鲜有人愿意跟这位睚眦必报,秋后算账玩的比谁都溜的傅三少过不去。可在商素心面前,他的级别明显次一层。起码明面上如此。
皇甫大少出走燕京前也是数一数二的大顽主,阔少爷。跟商素心的关系不说多好,却也不像傅青这般明面上便不对盘。
就是这样一个燕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第一少,见面两次便邀请楚河两次——洗脚。
不得不说,楚河觉得这大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眼前这个商公子明显就是个奇葩。
楚河当然不会答应。机器人姑姑在呢。真要答应了,以后还有好果子吃?
委婉拒绝后,商素心似乎也无心再眷恋这星光熠熠的金融高峰会,与乔部长告了罪,又跟萧太后等商界大腕打了招呼,便意兴阑珊地打道回府。
商素心一走,这张明星桌便少了三人。剩下五人再怎么调侃也欠缺激情。尤其傅青跟皇甫岐跟楚河均站在明面上的对立面——追求者与前夫之间,很少能和睦相处的。
明星桌上的客人陆续离开,萧太后亦起身与乔部长告辞。最后竟是只剩下组织者乔部长孤零零一人。当真是凄凉婉转,令人扼腕。
…………
房车内。
傅青与皇甫岐并排而坐,两张风味不同,却同样英俊的面庞上神采不一,一番沉默之后,傅青当先开口:“皇甫,走了个楚河,如今又回来个商素心。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总决赛?”
“不着急。”皇甫岐面露微笑。“五年我都等了。不怕再等等。”
“不着急?”傅青微微眯起眸子,意味深长道。“当初远走黄浦。并不是被诸葛红玉拒绝这么简单吧?”
皇甫岐面色一沉,遂又微笑道:“哦?傅三少想说什么?”
“听闻令尊五年前过世后,皇甫家内部出现不少变动。黄浦那边更是连连告急。你与母亲一同前往黄浦。坐镇的因素大过其他理由吧?”傅三少不留情面地戳穿了皇甫岐这五年远走黄浦的原因。
啪嗒。
皇甫岐点了一支烟,微笑道:“傅三少对我还真是上心。”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傅青抑扬顿挫地说道。
“但你终究少算了一个人。”皇甫岐缓缓说道。
“谁?”傅三少微微偏头,神色微妙地问道。
“楚河。”皇甫岐眯起眸子道。“他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同样,他也有机会第二次捷足先登。”
傅三少闻言却是一笑,高深莫测道:“他未必有这个功夫时常往燕京跑。等他再来时,也许大局已定。”
“这么有信心?”皇甫岐笑道。
“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傅三少缓缓说道。
“那咱们拭目以待吧。”
咔嚓。
皇甫岐推开车门,朝另一边的轿车走去。
“皇甫大少。”傅三少摇开车窗,探出头来。“怎么。你那位后妈连你来燕京也不放心,又跟来了?”
马路上的皇甫岐闻言,浑身猛地释放出一股浓密的杀机。修长的手掌亦是紧握成拳。
“哈哈哈——”
房车扬长而去,留下傅三少那充满嘲讽意味的大笑。
……
“傅青。傅家三公子。二十八岁。燕京华腾集团CEO。近五年燕京最出位的年轻企业家。个人资产逾百亿。燕京四十岁以下的富豪榜单上,他排第五位。”
“皇甫岐,二十八岁。黄浦最年轻的房地产领军人物。明珠实业的唯一继承人。”
“商素心。商家大公子。三十岁,无业游民。”
轿车内,萧太后如数家珍般详细介绍今晚楚河所见的三位年轻才俊。也是惜字如金的萧太后第一次吐出这么多词汇。
楚河揉了揉脸颊,苦笑道:“无业游民能让乔部长如此郑重对待?”
“他外公进了政治局。退下来不到五年。父母从商。曾挤进亚洲富豪榜前十。”
“原来如此。”楚河微微一笑。道。“都是年轻一辈的人中龙凤啊。家世背景一个比一个猛。”
萧太后只负责介绍,并不做评价。
“我记得明珠实业是一个叫叶茗竹的女人执掌大权。此女人称毒寡妇。难道她就是皇甫岐的母亲?”楚河好奇地问道。
“你不知道傅青,不认识皇甫岐,也没听过商素心。”萧太后轻轻转身,目光安静地盯着楚河。“偏偏知道叶茗竹?”
楚河先是一愣,旋即尴尬道:“方逸跟我说的。她说黄浦很多成功男士都想上这个女人的床。”
萧太后轻轻蹙眉,不接茬。
“姑姑。她是不是很厉害?”楚河忙不迭转移话题。
“嗯。”萧太后淡淡回应。
楚河了然。
能得到萧太后正面评价,想必是个厉害到极致的女人吧。
轿车缓缓驶向酒店。按照楚河以往与机器人姑姑的相处方式。一旦安静下来,他是不会主动找话茬的。可现如今他对机器人姑姑态度大为改观,自然不会让场面一直冷却下去。张了张嘴问道:“姑姑,你一口气把他们的资料全告诉我。是想让我和他们交朋友吗?”
“敌人。”萧太后简略说出两个字。
敌人?
楚河微微蹙眉。除了傅青对他有明显的敌意。皇甫岐顶多就是爱慕诸葛红玉。别说是前妻,即便是婚姻内的妻子,他也最多提防一些。犯不着当敌人看待吧?
况且,商素心对他态度还不错。不说做朋友。最起码也沦落不到敌对的地步吧?
见机器人姑姑没有深聊的意思,楚河也不再多问,安静地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回了酒店,楚河先是洗了个澡,见时间还早,便打算窝在床上看会电视。因为明儿是中午是飞机,倒也不用早睡赶飞机。只是才看了半集伦理巨制,肚子便嗷嗷作响。
参加晚宴就是这样,菜肴比家常便饭昂贵丰盛一万倍。可真正能吃进肚子的少之又少。酒是喝了,却不管饱。一番犹豫,楚河终于按捺不住饥饿感起床觅食。
酒店楼下就有餐厅,各种风味齐全。楚河出了房间,却在姑姑门口停顿下来。
自个儿好歹喝了不少酒,姑姑却是滴酒不沾,此刻想必也是饥肠辘辘。不由敲响姑姑房间的大门,低声问道:“姑姑,睡了吗?”
没回应。
楚河看一眼时间,已是夜间十点半。可距离姑姑回房才不足一个钟头。洗漱收拾一番,睡着的概率并不高。不由又敲了敲房门。
“姑姑——”
咔嚓。
房门开了。
机器人姑姑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目光平淡地盯着他。面容憔悴。
楚河却是只看萧太后一眼,便担忧地问道:“姑姑。你脸色好白啊。怎么了?”
“没事。”机器人姑姑平静道。
这还没事?
脸色煞白。额头有明显湿润的痕迹。不是才洗过脸便是流了虚汗。楚河不是学医的,但因职业问题,经常会碰到身体状况恶劣而带来的临床反应。不由闪身进屋,盯着姑姑那美丽的脸庞,关切地问道:“真没事?”
“没。”
机器人姑姑回身坐在床边,口吻略微嘶哑。
她在努力保持平静与淡然。可生理上的反应绝不像身体上那么好掩饰。哪怕她已竭尽全力,仍不能完全控制。
“不对。”楚河摇摇头,脸色迷惑道。“姑姑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我送你去医院吧。”
机器人姑姑给他个不理不睬。安静地坐在床边。
楚河见姑姑不搭理自己,却也一时间不知如何处理。可他明显察觉出姑姑的身子有异样。而且正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否则以姑姑的定力,又如何会流露出楚河都能瞧见的痛楚呢?
正兀自琢磨着,鼻息间却猛地飘来一丝微弱的不应该存在于酒店房间的味道!
“血腥味!”
楚河如猛虎般起身,大马金刀朝浴室冲去。
砰!
他一脚踢开玻璃门,一只手已按在腰间。以防不测。
只是——
他猛地踹开那并不完全密封的玻璃门,正要闯入时,却发现触目惊心的一幕——
带血的姨妈巾?
轰!
大脑中如有一颗炸弹引燃,顿时虎躯一震。呆若木鸡。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