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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宁安 第二十五章 元神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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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营,小竹楼。

虽是春天,但却充满了寂寥之色。

这只因寂寞在作祟。

房间并不大,但却足够两人居住。

李云瑶趴在桌前,痴痴的望着窗外的春光。但脑海里却想起过去的种种画面,这些年的经历过的好和坏,喜悦和悲伤都历历在目。尽管记忆犹存,但是光已经悄然逝去,情成追忆,梦成空花。

镜子就摆在她面前,倒映着她忧愁的面容。

阳光透过窗户挥洒在她如同锦缎的玉手上,像是情人的手轻抚过她的肌肤,而光芒又不很强烈,暖暖的感觉刚好。

她忽然发现,镜中的自己依旧如同当年一般,自己的眼睛还很明亮,自己肌肤也很白皙,自己的容貌依旧动人,岁月不仅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伤疤,反而给她增加了更加成熟的韵味。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勾起男人的心魄,因为没有男人可以抵御她的诱惑。

但她却感到无比的空虚!这种空虚油然而生,挥之不去,深深的印在她的骨骼里!

这一股寂寞与空虚像是一把利刀一般,不断地切割着她的身体,一遍又一遍,令自己根本无法忘却这寂寞。

她就要发疯,她的意识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空虚与寂寞已经主宰了她的肉体,便开始侵蚀她的灵魂。她可以浪荡,可以一夜不归,可以去享受红尘中的种种欲望,她的年华还未老去,她还拥有令人心动的相貌,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只是任凭寂寞灼烧自己,任由空虚侵蚀自己,却不肯放下心中的执念。

不知不觉间,她竟已泪流满面!

镜中的自己也开始流泪。

泪水流经她的面颊,滴在桌面上,然后破碎。

她的人生就像这泪珠一般,即将破碎。

一个人影忽然浮现在她的脑海,带着极其柔和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阳光,可以融化万年的坚冰,她的心也要被融化,泪水终于忍不住倾泻而出,放声痛哭起来,转眼间,哭得竟像个泪人。

她的心已碎,她的痛说不出。

不知何时,陆辰已经来到了门口,他走的时候一言不发,来的时候也悄无声息。

李云瑶仍旧在哭泣,根本没有注意到陆辰的到来,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有痛哭才能释放出她心中的压抑。

陆辰静静的看着,心中也说不出的痛。任谁看到这一幕都会心痛。

情感是会传染的,原本陆辰已经打开了心结,但此时也不免伤心。

每个人都有心中的苦痛,每个人都有心灵脆弱的那一面,尽管这世上有许多虚假的东西,但真情却永远不会消失,只要有人,就有真情。

许久,李云瑶终于回过神来,大哭过后的她,脸上尽显憔悴之色,看上去是那么的柔弱。

“你来了……”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嗯,我已想通了。”陆辰眼中已有了光彩:“可是,您……”

李云瑶强笑起来:“我没事,我从来都没事,你知道人有时候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早已习惯了的。”

陆辰却叹息一声:“唉……为什么世上总有这么多的烦恼。”

“烦恼虽然不好,但它却可以令人更加沉稳,更加成熟,令人不断地成长。不是么?”

陆辰点点头:“不错。”

“所以,你现在才会想通,来找我对么?”李云瑶道。

“是的。”陆辰微微苦笑,又想起那个老人,若非那个老人指点他,恐怕他还要沉迷许久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重振精神。只可惜,老人没有留下姓名,便离去了。

“很好,我以为你会需要好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振作,现在看来,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李云瑶微微一笑。

“我一点都不坚强,我只是想得比较多罢了……”陆辰有些黯然:“只是,我心中还有疑惑。”

说着,他又太息一声:“尽管我不愿去想,尽管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但我还是忍不住要问,实在是可笑得很。”

“这就是人性,就好像你明知道人生会腐朽,到头来还会是死亡,但不到死亡来临的一天,你也不愿意相信。”

人性本就如此,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陆辰眼神变得深邃,气质登时变得空灵。

“的确如此,人性谁也说不清。”他摇摇头,“但有一点却可我却很清楚,若是我不来找您,只怕我一辈子都只能沉沦在俗世中,找不到方向。”

李云瑶道:“也许是的。”

她忽然觉得,陆辰与涯无际十分的相像,在她的印象里,他们都是一样的深沉。

“我知道你来的意思,你想跟我学神通?”

陆辰点了点头,他至今都忘不了那日无意中闯进竹屋的那一幕,那种神奇的幻境,究竟是如何施展出的?他很向往。

“若是我学会了这种神奇的法术,那该多厉害?”他不禁暗问自己。

李云瑶盯着陆辰,道:“你真的想要跟我学习元神法术么?”

女子总是多变,此时,李云瑶心中忽然升腾起了一丝不忍,陆辰还只是个孩子,而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孩子却要承受如此之多的重负和压力,这岂非过于残忍?若是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普通人,那该多好。

现实总与梦想相反,陆辰重重的点头,眼里充满了坚定之色,道:“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更改。”

“你可知道,修炼元神在大元王朝可是禁忌!否则为何所有关于修炼法术的书籍全部被焚毁,只因这种修炼方式会影响到皇权的统治,你现在不过是开窍的境界,若是境界更深的话,很容易被人察觉,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陆辰却只是淡淡的答道:“我要学。”

他的回答无比的坚定,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他也很痛苦,也很无奈,如今发生的这一切像是迷雾般将他笼罩,找不到出口。

涯无际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的身世又是什么?这一切的安排是否又有另外的阴谋?

所以,他更加迫切的想要将迷雾破开,找出这一切的答案。

李云瑶见陆辰如此坚决,不由得哀声道:“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难道这一切对你真的就那么重要,做一个普通人不好么?”

陆辰只能摇头:“或许从前我会是普通人,但我既然知道了这一切,就注定了我要寻找答案,我既然踏上了这一条道路,就绝不后悔,也不会低头!”

“但你,你也要想一下你的师弟,他还是可以当个普通人的不是么?”李云瑶实在是不忍看陆辰走上一条不归路。

“他会安好的,因为他有个很好的朋友……”这个“好朋友”指的自然是玄亲王。

李云瑶终于不再阻拦,叹道:“既然你如此选择,我也不能阻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么?造化弄人啊,无际算准你会来我这里,还算准我会传授你元神道术,但他却算不到人性之间的情感啊……”

随后,她面露郑重之色:“好,在传授你道术之前,你必须先记清楚几点。”

“我在听。”

“第一,不能利用道术伤害普通人,第二,不能轻易显露出你修炼了元神,第三,修炼元神最忌躁进,这三点你要是您能够做到,我便教授你道术神通。”

“我能做到!”陆辰的回答简洁而有力。

“好!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李云瑶眼中有一丝赞许,“修炼元神,与修炼肉身不同,人人都有修炼肉身的潜力,而元神修炼,却是几万人中才会有那么一个,两种修炼方式各有好处,但元神修炼的境界若是高深的话,甚至可以覆手移走大山,翻手煮沸大海,威力奇大无比。”

陆辰听李云瑶叙述着,登时充满了向往之色。煮沸大海,移走大山,这该是多么伟大的神通和力量!

李云瑶继续说道:“但元神修炼比之肉身修炼的难度却是不遑多让,肉身修炼需要苦修,而元神修炼则需要凝神焚香,观想道图,若是领悟力不够的话,是很难有进展的。”

“肉身修炼分为炼气、活血、淬体、经脉、神变、通玄、天人合一、武碎虚空、不死肉身等境界,而元神又分为开窍、凝神、夜游、驱物、合体、夺舍、化虚为实、九重天劫、不朽元神九个境界,二者修炼方式虽有不同,却殊途同归,只为了不死不灭,但这也不过是传说罢了,据我所知,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不死不灭的高手,我见过的修为最高者也不过九重天劫的天劫高手。”李云瑶幽幽叹息。

修炼一途,为求永生,但能不死不灭的却没有一人,不能不说是讽刺。

“想不到修炼的道路如此博大精深,以前我只知修炼肉身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却从来不知竟然可以不死不灭,这种事情只出现在神话故事之中。”陆辰直觉得这一切实在不可思议,井底之蛙看到了广阔天空一般的称奇。

“这的确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天地造化的奇妙没人能说的尽。修炼一途自古传来,虽然未曾有人不死不灭,但修为若是高了,活个几百年也没问题。”

“几百年?那不成了妖精?”

“你若努力,也可以如此,只不过肉身修为要是不比元神修为的话,修道者就不得不离开肉身,转世投胎,寄生到新生儿中,这样做的话,虽然对元神有伤害,但却可以令人活下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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