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刘琨、恒温一起站在荥阳的南城头上登高远眺的我,凝视着荡起滚滚征尘远来的千余铁骑,首先发现了一马当先的纵马疾驰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应该还在临淄的未婚妻荀灌!心中暗想:她肯定是因听说了我前往伪汉都平阳的消息,性情有些急躁的她就再也在临淄住不下去了的急于想了解到我的情况才赶来的。不过,她怎么从是正南方向而来?难道她是去找她的老爹、我的那位泰山岳父大人荀嵩告状去了?
暗想着的同时,我也急步的顺着甬道走下了城墙,从侍卫的手中接过了马缰绳翻身上马,催战驹紫电冲出了南城门。而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獒犬赤虎,则也疯跑着紧紧的跟在我的马后出了城门……。
渐渐地相向驰近已经可以完全的看清对方的具体形貌和面部表情,现在已经十四岁了的、刚健婀娜的荀灌身着一身戎装,翠绿色的碎花斗篷迎风招展显得分外的英姿飒爽,可能是因赶路过急、马速过快的原因,荀灌的细腻俏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已见晶莹的汗珠,鬓发也被吹拂得有些散乱,不过,荀灌离远看到我疾驰而来,更加的紧催坐下战马的同时,渐近我已经看到荀灌的脸上洋溢出了惶急与惊喜、或是还有些嗔怒的表情,大大的、上吊着眼梢儿的丹凤眼也显现出了一片的雾光……。
‘嘶溜溜……!’的相互驰近紧勒马缰,两匹战马几乎是同时的人立而起、长嘶不已。“你、你、你……!气死灌儿了!”随着战马长嘶声中的人立而起,荀灌已经出乎于自然的抬起左手提着的绣鸾刀指着我、声音里带着哭腔的冲我娇呼出声。“呜,旺、旺、旺……!”随着荀灌明晃晃的绣鸾刀指向了我,跟在我马后疯跑得直喘粗气的赤虎,可能是感到了荀灌的动作是‘危险动作’!就狂叫着冲着荀灌的战马就扑了上去。
“畜生!快站住!别乱咬!”我忙不迭的高声呼喝着陡然发飙的赤虎。可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荀灌的战马猛然见一团火红的东西冲它扑来,在长嘶不停的嘶鸣声中,也四蹄前蹬后刨的被惊狂了!虽然荀灌还在紧紧的勒着马的缰绳,但战马因惊狂而还在不停的打着转转的直尥蹶子,把本来就体轻如燕、体重太轻的荀灌给晃得东倒西歪的堪堪就要栽下了战马,口中还‘哎呀、哎呀’的惊呼不断。
随着我惶急的呼喝声喊出的同时,我已经双脚连磕紫电冲了上去,在马上侧身一把捞住了歪歪斜斜的就向马下栽下去的荀灌的娇躯,战马‘扑啦啦’的急冲而过,我在马上已经把小脸儿吓得煞白的、手中提着的绣鸾刀也甩得没了影儿的荀灌紧紧地抱在了胸前。
回首扭颈瞥了一眼惹祸的赤虎,我不由又有些爱怜的哑然失笑:赤虎由于向前冲得过急、过猛,整个躯体几乎都处于了悬空的状态;听到我的呼喝后,猛然的刹住前冲之势的赤虎,不可避免的像一个大大的红色毛团一样的‘咕噜噜’的滚出了好远!而荀灌原来乘坐的战马,此时早已经放开了四蹄、疯狂的远飚而去。
“灌儿别怕、别怕!没事了、没事了!”紫电信马由缰的缓步小跑中,坐在马上的我轻轻的拍着怀里的荀灌的后背、轻声的安慰着。“嗯———!吓死灌儿了!也气死灌儿了!还让不让灌儿活了!马也跑了、马也跑了!赔灌儿的马……!”毕竟是十三岁就敢冲出重围搬请救兵的巾帼英雌!荀灌的心性也确实十分的坚韧!刚刚受到了惊吓的荀灌,甚至上还没糊涂的、马上也就想起了自己心急如焚的赶来荥阳的目的是因心急我的安危。纤纤玉手紧攥着的两个小拳头不停的向我的胸口捶打着发起了娇嗔,大大的、上吊着眼梢儿的丹凤眼已经有晶莹的泪珠流下,喜极而泣中细腻的脸颊泛起了粉嫩的红润。
然而,荀灌毕竟还是有些年龄幼小的、情绪有些失控,陡然的惊喜使她忘记了少女的羞涩。娇躯紧紧的蜷缩在我的怀里的荀灌可能已经忘记了一件事:在这之前,荀灌虽然已经住到了临淄的都督府内宅,但她同我之间却从未有过稍许的肌肤相接,就更别说显得亲昵的举动了!可是现在,她却把娇躯紧紧的蜷缩在了我的怀里的任由我搂抱着。
当然,发了一阵娇嗔的荀灌,也就马上反应过来自己的娇躯所处于的尴尬状态,娇臊莫名的把臻首紧紧的埋在了我的怀里,天鹅一样的玉颈也红透到了颈根儿,娇*喘之声还清晰可闻,一阵阵少女所独具的清香传入了我的鼻端。而她紧攥着的、捶打着我胸口几下的小拳头,此时却还绵软无力的抵在我的胸前,仿佛是在力有不怠的推拒着一样。
“哈、哈!贤婿你可算回来了!近来老夫可都快让这丫头给逼疯了!老夫一再的解说‘贤婿做事沉稳、思虑周到’,肯定会平安返回,可是这丫头儿就是不听,从赶回宛城就昼夜不停的吵嚷着要带兵赶来荥阳。这不!没办法!老夫只得遂她心愿的前来了!哈哈......!”这时,荀嵩也随着大队赶了上来。打着‘哈哈’有些絮叨的解说着,其中自然也是在向我数说着女儿荀灌是如何的对我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见过岳父大人!岳父可曾遇到前去延请的信使?”怀里抱着人家女儿的我,陪着笑脸儿问候着;荀嵩提前赶到的原因他自己已经说了,我也就有些随意的顺便问了一句。
“遇到了、遇到了!国事为重。老夫此前已经接到了江东调请老夫入朝的旨意。老夫也正为此事而踌躇难决哪!故而,遂了这丫头儿的心愿的同时,其实老夫也是急于的想见到贤婿,以便贤婿能帮老夫拿个注意。”‘竹筒倒豆子’一样的荀嵩,问一答三的把事情的始末缘由给说了个一清二楚。
家国天下,先家后国,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想当然的江东司马睿称帝以后,也必然是会迫不及待的整顿地方,急于向各方安插自己的亲信。而荀嵩为了家族利益,第一时间也必须要先争取拥有着雄厚实力的我的意见:何去何从?不过,原历史的荆州刺史可是祖逖呀?现在祖逖已经在青州,也不可能再成为胡人撼不动的江东屏障了?如果江东抢先把荀嵩调离,那现在又想安插什么人哪?荀嵩是去江东有利还是留在江北有利哪?荀嵩带来的消息,一时让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荀嵩去江东,因有我的存在,肯定也得不到司马睿的任何信任,甚至司马睿会把荀嵩当做人质来要挟我。有一利必有一弊,荀嵩居于江东的朝廷中枢,同样也可以使我在第一时间掌握到江东的动态。说白了,如果荀嵩去江东,就恍若是一名摆在明面上、人所共知的‘双面间谍’而已。既然想把司、豫二州的事物交给刘琨,那就先听听刘琨的意思再说吧!一时也想不太明白的我,有些尴尬的在马上抱着已经娇臊得一动不敢动的荀灌,招呼着荀嵩去同已经迎出处荥阳城的刘琨等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