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沧州南门被十余名强壮的兵士推开。一行十三骑自沧州城中鱼贯而出。
领头之人是员黑甲绣狼的将领:沧州城卫议员何荣。与之同行的除了他的八名亲卫外。其余四人是主将从封从军中选派的斥候。鉴于副将铁青提出的顾虑事关重大。沧州守将一致同意向黄东郡守刘仁通报这则重要的情报。黄东郡城位于沧州南方。由于大雪封路。骑快马而去也需二rì路程。
沿途的积雪几乎漫过马腹。九骑的速度很慢。天空中飘起了不大不小的雪花。骑在马上的何荣神情凝重。脸sè有些焦急。不时的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红sè锦卷。
天sè渐渐昏暗了下来。四名经验老道的斥候一直骑在最前面开路。尽管路上遇袭的情况不是很大。但情报紧急。事关沧州得失。主将从封正是有这个顾虑才派斥候跟随何荣南下黄东郡。
“嗒。嗒。嗒”一名黑甲斥候催马快速朝何荣本部靠近。
“吁”黑甲斥候猛的一拉缰绳。翻身下马大声朝何荣报告:
“报告将军。前面正是落云坡。天sè已晚。我们是否进坡休息?请将军指示!”
落云坡距沧州不足五十里。路程约莫二里。四周环山。是一道由山洪冲刷而成的峡谷。峡谷内的岩石仿佛被天神硬生生的推开。形成了两侧十丈来高,长约二十多米的斜坡。故以坡为名。军情紧急,为尽快将情报送到郡守刘仁手中。何荣没有领军走官道。而是抄近道而行。这落云坡是必经之地。
何荣神情微微一动,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sè。落云坡的地形他很熟悉。数年前。他曾率城卫兵马在坡内剿灭过一群落草为寇的响马。
“军情紧急。尔等跟随本将进坡休息半刻。填报肚子。喂足马料后继续赶路。”何荣沉呤片刻后。朝左右下令。
“属下遵命”
“驾。。。”十余骑快速朝落云坡移动。
片刻的功夫。何荣一行人赶到了落云坡入口处。
“将军”三名早早的在此等候黑甲斥候见何荣来到纷纷上前拱手行礼。
何荣摆了摆手。朝坡内望去。尽管天sè昏暗。却有白雪映衬依稀能看清坡中景象。
落云坡内的积雪较坡外稍浅。宽约两米,可够三马同行。坡面两侧的石壁上长满了约莫人高的灌木。白皑皑的积雪掩去了灌木的大半。坡顶上方不时有大块的积雪落下。据沧州斥候的情报。近二年来。落云坡内几乎没有出现过马贼的身影。
“走。随本将进坡中休息。。。”何荣朝身后亲卫一喝,催马上前。就待入坡。
三名斥候连忙上前阻拦。
“坡内形势暂时不明。还请将军下马休息片刻。我等属下先进坡一探。若无异样。再通知将军。”
“就依尔等之言,速去速回。”
何荣紧绷的脸上淡淡一笑。翻身下马。坡中虽无危险。但还是小心为妙。
“属下遵命”四名斥候抽出腰间佩刀。相互对视一眼后。快步朝坡中走去。
“原地休息,补充食物,喂足马料。”何荣目送斥候进坡后。朝左右亲卫大声下令。
四名斥候皆是从封军中的jīng锐,配合十分默契。一进到坡内。领头斥候马上朝三名手下做了个散的手势。
为防止发生意外。四人分成二队,每队二人并行。伏下身子朝坡上探去。有名斥候在坡外发现了细微的脚印痕迹。尽管脚印被落下的雪花覆完全盖住。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犀利的眼睛。沧城城外。天寒地冻,雪漫遍野。加上兵荒马乱。谁会无缘无故来这荒坡野外。这一点引起了四人的jǐng觉。
四人原本是黄东郡城的斥候并不熟悉落云坡内的坏境。或许连主将从封也不会猜到何荣会抄近道送情报。
坡内越深处。光线越暗。四名斥候借着雪光沿着坡道往内探索了约大半路程后。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此时离他们进坡已约莫过了半刻钟。领头斥候害怕何荣见他们久入未归。进坡来寻。
朝对面二人做了个询问的手势。对面二人摇头示意没有任何发现。
“回”领头斥候高举右手往来的方向一摆。其余三人会意下坡集合。四人一齐转身朝入口处返回。
距入口不足百米之时。走在最后的斥候突然感觉脚底一痛。似乎踩到了一个又硬又锋利的东西。他蹲下身子。将脚从积雪中抬出。准备一看究竟。
“嗖”一道宛如鬼魅的白影自雪中快速袭来。寒光一闪。一股鲜血自喉咙处涌shè而出。斥候眼中瞳孔渐渐放大。双手拼命挣扎。企图惊动前面的同伴。可惜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
一名斥候无声无息的倒入了雪地之中。前面三人依旧朝入口处走去,没有丝毫察觉身后的异样。
“散开”领头斥候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大喝。拔刀,闪身。一气呵成。
其余两名斥候面sè大变,根本来不及闪躲。二双惨白的手自积雪中窜出牢牢的拴住了他们的双脚。“扑通”一声。两人被硬生生的拉入雪坑之中。
“哗哗。。。”层层积雪往坑中陷去。
“将军”领头斥候惊魂未定。顾不上搭救二人。拼命朝入口处跑去。高声向坡外示jǐng。可惜他未跑几步便跌落进了通道中间的陷阱。被陷阱中埋下的长枪当场刺死。
刺耳的惨叫声惊动了正在入口处休息的何荣等人。
“铮。。。。”八名亲卫迅速抽出佩刀将何荣护在其中。
何荣脸sè大变。从将多年。自然听得出那声惨叫的恐怖之处。
他顾不上多想。翻身上马。大声朝左右亲卫喝道:“速速上马。我们回沧州。”
“嗖。。。。”数十道寒光自坡中shè出。
“啊!。。。”鲜血横飞,惨叫连连。三名来不及上马的亲卫被当场shè成了马蜂窝。何荣的坐骑中箭。将他跌落马下。
“将军”二名骑在马上的亲卫。挥刀挡开飞来的弩箭。伸手去拉何荣。
“嗖”第二轮飞箭shè来。两人闪躲不及。被直接shè落马下。
匍匐在地的何荣侥幸躲过了第二轮箭雨。从亲卫身上的弩箭他认出了对方的身份。竟然是习家的兵马。
天sè完全暗了下来。八名亲卫被悉数shè杀。何荣却连对方藏身何处都不知道。对方埋伏于此,肯定是冲情报而来。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必死无疑。急忙从怀中取出情报。刚想毁去。
“嘿嘿”一道yīn森的冷笑声自何荣耳边响起。手中寒光粼粼。何荣神情一滞。忘记了闪躲,只觉脖子一凉。身首分离,鲜血飞溅。染红了来人洁白如雪的头套。
待杀戮平息。坡外四周重归平静。空气中弥留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浑身白装的来人冷冷的望了脚下死去多时的何荣一眼。二十多名打扮装束跟他相差无几的白衣人正跪拜在地。等候指示。
“四周可有遗落之人?”来人沉声问道。
“回禀将军。一行十三人皆被我等诛杀。绝无遗落”一名白衣队长抬头拱手回道。
“好。。”来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冷焰的眸子里jīng光闪闪。缓缓的伏下身子。伸手掰开何荣的手掌。将红sè锦卷握取出。嘴角扬起冷冷的笑意。
“将这份情报速速送回大营。交给大将军”来人随手一抛。红sè锦卷没入白衣队长手中。
“将军请放心,属下明白。”
“你们二个跟我来”白衣队长伸手朝左右一点。带着两名随从快步离去。
目送三人离开后。来人命令手下将许荣等人的尸体就地掩埋起来。
“叔父果然高明。猜到了沧州会从此处送出情报。”落云坡上。来人喃喃自语。任由寒风吹拂。亲手解下了沾满鲜血的头套。露出了一张冷峻狰狞的脸。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习霸之子领军进攻沧州的二路将军习双。
北郡习家与大元各方势力素来交恶。自朝廷列习家十罪,举天下兵马讨伐的文书送往各郡后。
各郡郡守为表忠君之心,纷纷上臣奏折于皇上。整顿兵马北上勤王。驻守西北西甘,西川二郡的古,穆接到文书后。两家家主连夜会面。商议出兵之事。最终由两家各遣三万jīng兵,合兵六万北上勤王。江南三郡之主八王爷君莫闻北郡起兵造反后。怒不可遏。当即下令。亲率十万“水狮”军团。北上讨伐习家。相比各郡的群情激愤。作为北郡盟友的西南三郡却异常平静。朱定方下令江中三郡兵马严防布控。湘武,襄阳二郡急招兵马。大有未雨绸缪之势。
面对朝廷和各郡兵马的来势汹汹。北郡习家也不甘示弱。一块预示天下将倾,篆刻“大元已死,北方当立”的古碑应运而生。传闻是洛河冰封千里后。北郡一位渔民破冰捕鱼时自冰层中取出。取出之时。金光闪烁。一条苍龙当空而下。化成碑上的八个大字。最为离奇奇之事发生在遇袭重伤的习家家主习霸身上。据说。北郡渔民将石碑献于习家后。习霸尚重伤在床。习家之人将石碑抬入习霸房间时。苍龙再现。腾空龙啸。没入习霸体中。习霸顿时伤愈。显身于北郡城楼。
大元北方信道之人闻后。纷纷前往北郡。只求一观碑文。习家起初不允。道教当代教主玄机子现身北郡后。习家请其观之。玄机子观后。一挥拂尘。当街高呼:“北方取代大元,乃天意不可违。”北方暗指何处。天下人心知肚明。
古时皆迷信。自玄机子在北郡高呼天意不可违后。北方民心浮动。习家趁机宣扬天命。称其攻占黄东郡非起兵造反乃顺应天意。愿尊道教,号召北方道者自立。
地皇闻后勃然大怒。不顾满朝文武的反对。昭告北方各郡。见信道,求道者一律坑杀。一场轰轰烈烈的灭道行动在大元帝国北方卷起一股股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