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太师提出从朝廷直接派出援军自然是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出身行伍。凭着出sè的指挥才能和杀敌军功从士卒一步步登上“圣骑”军团长。最后挥军大安,拥立新皇。稳坐太师之位十余年的他。对整个战场的洞察力和把握力绝非一般大元将领所能比拟的。他相信习家派五万兵马进攻沧州完全是个转移朝廷注意力的yīn谋。以萧府线人数年来从北郡收集到的情报来看。习霸此人不但野心勃勃,领军谋略一流,更善用奇兵。习家攻下青州绝非偶然。习霸的伤势或许并不像北郡传的那么严重。借此来蒙蔽朝廷和各方势力而已。
萧太师的猜测不无道理。但他没有在此次的军政会议上提出。他始终相信有实力派人混入北郡偷袭习霸的幕后之主就在这殿中。
“从朝廷直接派出援军?太师此言有何根据?”地皇沉呤了片刻。颇有不解的问道。
萧太师从官椅上站了起来。指着悬挂在殿墙上的大元疆域图朝地皇躬身请求道:“启禀皇上。老臣可否借次一用?”
地皇顺着萧太师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淡淡一笑道:“朕准奏。”
“多谢皇上”萧太师快步走上龙案。指着大元疆域图北方的位置说道:“皇上和诸位大人请看。。。”
地皇殿中的大元帝国疆域图乃几届先皇数十年差人分批所绘。图案jīng美无比。大元各郡地界,疆域,山川河流清晰可见。准确度之高让首次近距离观摩的萧太师咋舌不已。
地皇和殿上的几名军议大臣纷纷扭头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陈相半眯着眼睛。有意无意的朝萧太师望去。眼神犀利无比。
“北郡在这。。。”萧太师伸手将北郡的疆域圈了出来。
“洛河在这。。。青州在这。。。”
萧太师亲自分析战局尚属首次。地皇等人目不转睛全神贯注的听着。
“据情报显示。近二周以来。黄东,黄西两郡普遭暴雪。洛河一夜之间冰封千里。想必皇上和诸位都听说过吧?”萧太师并不急着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而是不紧不慢的回头问道。
“萧太师所言。本官素有耳闻。传闻洛河冰封千里之时。无数道家之人观此景象。占卜观星皆预言:大元北方将有祸事发生。想来不假啊!”户部侍郎钱丰点头回道。他原本已经着好行装。带着朝廷昭文。领军二千准备前往各郡征粮。却在城门前被皇上下旨招了回来。参加军政会议。
“哼!身为朝廷命官岂能随意听信道家之言”地皇重重的哼了一声。脸上有些不悦之sè。
钱丰见地皇发怒。脸sè大变。连忙躬身请罪。“钱丰偏信道家之言望皇上恕罪。”大元帝国以佛,道,巫三教并立。北方多信道教。大安以南多信佛教。西南蜀地多信巫教。
沧州危机,迫在眉睫。地皇无心责怪钱丰信道之事。摆了摆手。沉声道:“朕念钱爱卿乃无心之言,此次不予追究,下不为例。汝且坐下吧!”
“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钱丰暗暗松了口气。战战兢兢的坐回了原位。陈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众臣见皇上心情不好。不敢多言。将注意力转移回了萧太师的身上。
萧太师淡淡一笑。定了定神。指着青州北方的一处渡口接着说道:“皇上请看。。此地名为青州渡口。顺着渡口而上”萧太师将手指重重的点在黄东郡与黄西郡的接壤处。
地皇等人定睛一看。一条细小的河流自洛河分出。呈南北走向将两郡分割开来。连绵群山数百里。一直流入安北郡内。
“此河名为黄河。乃洛河最大的支流。自北朝南。流入安北郡城中”兵部侍郎狄火起身解释道。
“黄河。萧太师为何提到黄河?”地皇暗暗念道。一脸的思索之sè。
在大元国。黄西郡素有黄沙之乡的称谓。其西北群山接壤异番国。气候yīn冷干燥。郡中各县。植被稀少。土地流失严重。大量黄沙流入洛河支流中。故黄西郡人称郡中支流为黄河。
“本相有一事不明。还望太师不吝赐教?”陈相朝萧太师拱手问道。眼中划过一道jīng光。
“相国有话不妨直说。本太师知无不言”萧太师笑着回礼道。
陈相缓缓起身。朝龙椅上地皇躬身一拜。冷冷的问道。
“习家的五万兵马尚在沧州境内与黄河相距数百里。不知其中有何关联?望太师明说。”陈相老谋深算。虽是文官出身。却饱读兵书。深喑军事。如此一问。完全是为验证自己的猜测。
“相国之言深得朕心。望太师解惑”地皇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赞同陈相的观点。
“不愧是陈老头。果然喜欢故弄玄虚”萧太师面露狡黠之sè。沉默片刻后。徐徐道来。
“回皇上。老臣认为习家围攻沧州的五万兵马是一个用来迷惑朝廷掩盖其真实目的的幌子。”
此言一出。殿上众官心头皆是一惊。习家的真实目地成为了他们心中疑惑的焦点。陈相倒是淡定得很。坐回了官椅上。眯着双眼。
“迷惑朝廷的幌子?”地皇的脸sè不禁一变。急忙问道:“太师何出此言?莫非这习家另有杀招?”
“有”萧太师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指着黄河接着解释道:“皇上请看。洛河冰封千里。这黄河想必冰封不浅。习家号称兵甲者二十万。。。。。”
“哼!岂有此理!习家拿朝廷钱粮供养私兵。。。”地皇拍案而起。寒星四shè。冷声呵斥道。
一时间。殿中议事官员的目光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皇上息怒”陈相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地皇马上注意到了刚才的失态。脸上淡淡一笑,将殿中的尴尬气氛掩饰了过去。
“朕一时失态。太师接着说。”
“习家之事。臣等愿为皇上分忧”萧太师不失时机的躬身进言,以表忠心。
“臣等愿为皇上分忧”余下众臣纷纷躬身拜道。
“众位爱卿快快平身。朕有汝等相助。习家之祸患必可迎刃而解”地皇眼眶微红。故露激动之sè。抬手示意众人坐下。
“多谢皇上。。。。”
臣一阵寒暄之后。萧太师一脸正sè说道:“以老臣所见。习家兵马决不下于二十万。”
“那习家为何只出兵五万?”户部侍郎钱丰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问话换来的是陈相的怒目而视。钱丰见陈相再度jǐng告自己。脸生骇然之sè。连忙低下头去。
萧太师将陈相和钱丰的小动作都落在眼里。嘴角冷冷一笑。
“钱侍郎的话问的确是关键之处,恰恰是这五万兵马出卖了习家的真正意图。”
“有何意图?”地皇关切的问道。
“皇上请看。。。”萧太师指着北郡的位置一边挪步移动一边解释道:
“从北郡出发。顺着洛河往北。过了青州渡口进入黄州境内。。”黄州西临黄河。故称黄州。
“黄州以西便是黄河。。。”说到此。萧太师故意将语气顿了顿。回头朝案下望去。
陈相眼中jīng光闪闪。地皇若有所思。兵部侍郎狄火暗暗点头。余下议臣皆是一副苦思之sè。
“依太师的意思。习家攻下黄州是有所图谋?”陈相率先问道。
“习家在北郡有二十万兵马。五万兵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沧州。其余兵马藏在何处?相国难道就没想过?”萧太师闪烁其词。将问题抛了回去。
陈相目光如炬。望了萧太师一眼后。靠着在了官椅上。眯着双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太师是说习家将余下兵马藏在了这黄河之中?”地皇神情一动。猛的起身问道。
萧太师回过神来。先是点了点头。接着摇了摇头。
萧太师的反应让地皇脸上有些不悦。
“皇上说的没错。习家十余万的兵马就藏在这黄河之中”一直静坐原位。尚未开口的赵光急忙替萧太师解释道。赵光是萧太师在“圣骑”军团的得意部将。跟随萧太师拥立新皇后担任大安城卫军团长一职。
“既然习家的兵马藏在这黄河之中。那太师刚才为何摇头?”地皇望向萧太师的眼神中依然有些不解。
萧太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过身去。伸出粗壮用力的手指沿着黄州外的黄河缓缓南移。最后定在了安北郡城外。重重的敲了敲。神情凝重的解释道:“习家的五万兵马攻下黄州后。掩护主力部队西去黄河。若老臣猜得没错。只怕习家主力部队的前锋兵马近二rì到达了安北郡北部的丰城县渡口。”
地皇闻之骇然。神情大变。陈相眼睛突然张来。老脸微微抽搐。萧太师的话比他想象中的局势严峻得多。钱丰等人脸sè发白。显然吓得不清。
五rì之间。习家的十余万兵马竟然不声不响的沿着穿过了黄西,黄东二郡。直奔安北郡。威胁大安城。习家用兵之诡。让他们为之胆寒。
“太师。决不可能。从黄州南下丰城数百公里。河面结冰不善马行。五rì之内。习家先锋怎可到抵丰城”地皇惊声反驳道。
“皇上。萧太师之言绝非危言耸听。。”工部侍郎欧阳震突然开口说道。他的脸上正泛起一道道不安之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