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算不如天算。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席卷了沧州北方。黄州,郑州,青州三州地界。阻挡了习霸定下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计划。原本约定五rì后合兵一处。进攻沧州的习家叔侄二人。不得不推迟原来的计划。将兵马驻守在黄。郑二州。静静等侯着暴风雪的离去。
沧州城楼上。统领五万郡城援军进驻的主将从封。满脸欣喜的凝望着北方呼啸而过的暴风雪。忍不住高声感慨道:“雪袭北疆,天佑沧州啊!”
“嗡。。。。”沧州城门被缓缓推开。数十名身披白甲的斥候冒着漫天风雪分二路朝黄州,郑州的方向进发。
地皇十年二十一rì午夜。经过五rì的千里加急。黄东郡郡守刘仁的第一封军情奏折终于送入了朝中。
一时间,黄东郡青州县城被习家派军攻破的消息迅速在大安城中传开。惊扰了无数人的美梦。朝中各路势力震惊之余连夜派心腹之人出府打探情况。习家派往京都的使者听得这则消息后。夜不能寐,躲进了驿馆之中。将所有上驿馆打听青州消息的有心之人拒之门外。皇宫之中并未传来地皇大怒的消息。朝中百官心里都清楚。暴风雨将袭击明rì的朝堂。
地皇十年二十二rì清晨。
萧家书房内。
自昨夜得知习家攻陷青州的消息后。萧国立一夜未眠。眼圈微微发黑。处事一向沉稳的他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怒容,神情凝重。来回的在书房内踱步。心中大骂习家无耻。习霸遇袭乃贪sè所至。幕后之人尚未查出。习家却趁机出兵。借青州之事要挟朝廷。丝毫不把皇上和朝中权贵放在眼里。长此以往。朝廷威严何在。
“吱”书房的门被一双玉手轻轻推开。一位貌胜潘安唇红齿白的白衣俏公子迈着小步踏入房中。眉宇间挂着几分慵懒之sè。似乎是久睡初醒。
萧国立或许是想得太过入神并未察觉到书房来人。
“蝶儿给父亲大人请安”萧若蝶朝萧国立欠了欠身子拜道。
萧国立神情一晃。眼中露出喜s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快步迎了上去。扶起萧若蝶笑道:“蝶儿,你来得正好。为父刚想派人去唤你?”
萧若蝶缕了缕两鬓的青丝,俏皮的笑道。“不劳父亲费心。是蝶儿晚起贪睡了。”
萧国立凝重的脸上挤出一丝慈笑。
“父亲何事如此忧心?”萧若蝶见父亲愁容满面忍不住轻声问道。
萧国立脸sè微变。沉呤片刻才开口问道:“蝶儿。你可听闻那青州之事?”
萧若蝶轻轻点了点头。回道:“今rì早晨小凤已将习家攻下青州告之于我。蝶儿前来书房正是为此事而来。”小凤是萧若蝶的贴身侍女。
女儿为青州之事而来。想必有了对策。萧国立心头一喜。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之sè。忍不住接着问道:“京中青州之事的传闻蝶儿怎么看?”
萧若蝶柳眉微瞥。沉思片刻后。朱唇微张。小声回道:“父亲。所谓无风不起浪。青州之事在京中传得如此沸沸扬扬。依蝶儿之见十有**已成定局。黄东郡昨rì送来的军情奏折上想必也是此事。”
“已成定局,蝶儿有何根据?”萧国立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诧异之sè。习家攻陷青州无非是想给朝廷敲响jǐng钟。逼皇上在习家奏折上让步。
萧若蝶轻挪莲步。整理好脑中的思绪。徐徐分析道:“据京中的传闻。攻下青州县城的并非北郡“怒鲨”军团的兵马。而是习家的近卫军团——白盔军。领军之人乃习霸的二个儿子:习双,习荣。其攻打青州的动机昭然若揭:一来是为其父习霸遇袭报仇。二来是借机提醒朝廷。若皇上迟迟不在奏折上作出让步的话。习家会私自行动。青州便是先例。”
“蝶儿的分析跟为父的猜测相差无几。习霸重伤未愈。北郡形势动荡。北郡的军团有十余万兵马未必敢擅自行动。习家的亲卫军团不过数千兵马。为父认为青州之事完全是习霸的二个儿子私自行动。借机稳定北郡局势。转移朝廷的视线。”
“蝶儿认为青州之事不完全是习霸之子私自行动。其中必有习家之人的故意纵容”萧若蝶若有所思的反驳道。
“故意纵容”萧国立眉头一皱。念叨片刻。有些不解反问道:“何来纵容一说?”
萧若蝶接着分析道:“习家在北郡经营三十余年。其领主地位根深蒂固。就算习霸遇袭身亡。北郡会动荡但绝不会不安。习霸重伤。其家主的权利自然落在了习家各族长辈手中。白盔军为习家近卫。若没有习家主事之人的首肯。习霸的二个儿子不可能调动一兵一卒。更不敢做出这等威胁朝廷之事。”
“恩,蝶儿分析的没错。习家的军权掌控在主事之人手中。看来这青州之事大有文章,未必像表面这么简单啊!!”萧国立点了点头。习家以北郡为基。军权立族。家主之位并非子嗣继承,能者居之由族中各支长辈共同推选。
“据府中线人来报。习霸之子攻下青州后。并未领军离去。反而驻守城中斩杀了三十多名县中官吏。蝶儿怎么看待此事?”萧国立接着问道。线人是萧府派往各郡的探子。习家占领青州不归。正是萧老太师的隐忧之处。
萧若蝶柳眉一瞥。据以往的情报。习家每次借二郡冲突攻下青州后。定会马上撤军。上呈奏折于朝廷。以息皇上之怒。此次却一反常态。驻军不出。斩杀青州官吏。在大元帝国,私自斩杀朝廷官吏如同谋反。习家做得如此过分。恐难平朝廷之怒。
“父亲。习家攻下青州虽有所图谋。却也不敢做出斩杀青州官吏这等谋反之罪。其中必有隐情。或是个人意气所为。”
萧国立一脸狐疑的望了萧若蝶一眼。近年来。习家的狼子野心越来越大,完全不把皇上的谴责放在眼里。屡屡进犯青州。如此下去与朝廷迟早会有一战。
“斩杀朝廷官吏如同谋反。习家虽有裂土封国之野心。却也不敢在习霸重伤之时。冒谋反之罪对抗朝廷。”萧若蝶接着解释道。
“意气用事!个人意气也由不得他习家如此放肆。黄东郡的军情奏折昨夜便已送到。皇上那里必有大怒。。。。”萧国立长长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坐回了太师椅上。习家如此的胆大妄为。以皇上的xìng格势必难以容忍。朝廷恐怕会有大的动作。
大元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镇南王重病在床。西南之事稍有平息。习家却挑起战祸,一旦破了皇上容忍的底线。北方势必点燃战火。
萧国立揉了揉太阳穴。倚靠在太师椅上。思索着该如何应付今rì朝堂之上的乱局。
萧若蝶自然知道父亲忧心何事。上前替父亲揉了揉肩膀。小声提醒道:“今rì朝会父亲万万不可为习家说情。更不能忤逆皇上的意思。听命就是。”
“莫非蝶儿是想让父亲再当一回听戏之人?”萧国立抬头朝萧若蝶望去。脸上挂着笑意。眼神之中闪过一道jīng光。身为三朝元老。稳坐太师之位十余年的萧国立自然懂得为官进退之道。
“非也,非也。您可不能看戏,习家素有自立之心。历来为皇上所恨。故青州之事。蝶儿认为皇上绝不会轻易罢手。未必不会发兵讨之。父亲贵为当朝太师。哥哥手握“圣骑”军团。”皇上若有行动势必询问于您。”萧若蝶柔声解释道。
“发兵讨之。蝶儿何出此言?”萧国立惊得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皇上却有除去习家之心。。。
“西南三郡的危机rì渐平息。以皇上对习家的憎恨。借青州之事打击习家未曾不可。一来可以削弱北郡的实力,减缓北方三郡的压力。二来可在军中立威震慑各方蠢蠢yù动之人。”
“蝶儿言之有理。有你在身边。为父轻松不少啊!皇上的权yù心rì渐膨胀。近几月来在朝廷各部中安插了不少心腹。意图明显啊!”听完萧若蝶的分析。萧国立满意得频频点头。脸上的凝重之sè稍减几分。
“那蝶儿终身不嫁陪着父亲”萧若蝶上前挽住萧国立的手臂嬉笑道。
萧国立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眼神中充满了落寞之sè。伸手抚了抚萧若蝶的秀发。叹气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为父不许你以后再说这样的傻话。。”
“咯咯”萧若蝶嫣然一笑。缕了缕青丝。嘟了嘟嘴笑道:“女儿倒是想嫁。可惜没人迎娶。。。。”
“你。。。。为父真拿你没办法。”萧国立无奈的摇了摇头。满脸感伤的将萧若蝶搂入怀里。
“老爷子。。。老爷子”身披黑sè锦袍的武怀神情慌张的朝书房走来。
萧国立父女的眉头几乎同时一皱。听武怀的口气仿佛有什么大事。
“蓬”房门被武怀重重的推开。
“小蝶也在啊!”武怀咧嘴笑道。
“武叔叔”萧若蝶朝武怀欠身行礼道。
“何事如此慌张?”萧国立问道。
“皇上派了公公来府中催您尽快入朝。说是有要事商议。听公公的口气。皇上心情好像不太好。似乎跟昨夜送来的黄东郡军情奏折有关。”武怀神秘兮兮的回道。
“朝堂多风雨。入朝需谨慎啊!”萧国立缕了缕长须,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