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我于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琼华乎而。俟我于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琼莹乎而。俟我于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琼英乎而。——《著》
一时间我和方子琳都愣在当场,甚至身后杨晓三人也向我们看来,不明白欧阳若雪突然的剧烈波动,而她依旧目光炽热而坚决地望着我。
过了片刻方子琳先反应过来,轻轻拉了拉欧阳若雪的衣角,低声叫道:欧阳。
欧阳若雪的身子微微一颤,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便又黯淡下去,望着我的目光夹杂着说不清的情绪还有吞噬般的痛苦,只是她依然死咬着嘴唇说道:阿朱,为什么要打胎呢,不打不行吗?
此时她话语中尽是哀求,甚至有些颤抖的哽咽,眉宇间亦尽是悲伤,晶莹的眸子凝视着我,一动不动。我却被狠狠震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望着眼前柔弱的她,我仿佛心都碎了一般,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悲伤?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脆弱呢?我知道打胎非常非常不好,可是不这么处理还能怎么办?况且是朱云巧这么坚决的!
人生总有这么多痛苦的选择!
我无奈地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片刻我却想起了什么,而后猛地睁大了双眼,心中传来一阵洪水淹没般的恐惧,蔓延到我身上每一次!我忽然想到这么一个逻辑:此时朱云巧和杨晓两个女的都在这,虽然我说是给妹妹朱云巧打胎,但是现在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啊!况且欧阳若雪曾经亲眼目睹我和杨晓开房,而如今又过了这么几个星期,却又碰见我和杨晓都在医院,而且还是打胎!
我靠,这也太巧合了吧,有这样的巧遇吗?我觉得我又快崩溃了。
若若我甚至激动的连她的名字都喊不出来,更别提说什么解释了,可越是急切却越是结巴,一颗心天上地下的飞着,仿佛就在喉咙眼处翻动着。
不等欧阳若雪说话,方子琳便恼怒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恨意疯狂涌动,然后不由分说便拉着她走了,欧阳若雪就这么被她硬拽着,像是浑身失去了力量一般,眼光也变得空洞和凄凉,仿佛充斥了无尽的空间,蔓延宇宙。
可是我连拦她的勇气都没了。关键时刻总这么泄气,半天连个屁都TMD放不出来。
看着欧阳若雪和方子琳离去的背影,我像是背起了一座大山般沉重的罪恶,似乎再也没脸抬起了头来。如果知道欧阳若雪这么喜欢小孩,如果知道她听到堕胎后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如果知道她今天也会在这时来医院,我是无论如何不想选择和她相遇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杨晓过来的啊!总感觉我们俩人中间有那么一条裂缝横在了中间,触目惊心无可撼动无法跨越!
可是说起来我又有什么错呢,为什么老天总喜欢这么折磨我啊!我真的不能算是一个好人吗?
想想也只得日后解释了,希望欧阳若雪不要想歪了,可TMD任谁不得想歪那么点啊。也不知道我和杨晓有仇还是怎么,好像每次跟她在一起就没好事发生,从第一次到今天每次都是如此,我还真是无奈到绝望了。望了一眼特无辜地杨晓,我是连脾气都没处发了。
走到三人跟前无力地说了声:走吧。
这时腾王却止住了脚步,向欧阳若雪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我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好像感觉在哪见过?腾王皱了皱眉,又笑着摇了摇头,道: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而后看向我们三人,语气轻松道:我们还是别去了。
似乎还没明白此话的具体含义,我们三个都不约而同看向腾王,腾王却笑了笑,平静道:怎么说孩子都没有错,我们没必要非去手术。怎么说那都是个生命,况且我们家还是信佛教的,堕胎可是杀生之罪,我不想让云巧背负这么个罪孽。这时朱云巧想要反驳什么,腾王连忙制止她道:云巧,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不能这么自私。能有你我就很满足了。你知道嘛,第一次听到你有男朋友,那时候真的挺难受的,我那时就想我干脆当和尚得了,反正以前也去过少林寺,说不定我这辈子还就跟少林有缘,就是个当和尚的命。不过没想到老天其实对我还很好的,终于把你赐给了我,我觉得自己挺幸福的。
云巧,我们结婚吧。
这是不是也忒快了点,是不是也忒煽情了点!
我们都不敢相信地望着腾王,他却一副坦然自若的自然神情,夹杂爱意的目光柔和望去,朱云巧更是身子软了一般,激动的几乎快要站不稳了,咬着嘴唇拼命压着眼泪,其实这星期她受的苦最多了,那种打击几乎可以致命了!其中的痛苦不是我等能体会的,还好老天还是眷顾她的,身后一直有个默默爱她的腾王。
对不起。朱云巧双手紧捂着嘴,眼角的泪却已如雨下,她缓缓地蹲下了身子,却依旧激动的颤抖着。
腾王也陪她蹲了下来,轻轻将她眼角的泪滴拂去,柔声问道:别哭了,你还没说答不答应我呢?
我答应!我答应!
朱云巧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声音中带着遏抑不住的哽咽,好像要用力一生的力量去守护,用自己的后半辈子去弥补!
我仰头望了望天,发现似乎还挺干净的,蓝蓝的天仿佛倒立的海,澄澈中泛着透明,没有耀眼的阳光,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只是还有一丝惆怅和茫然。
记忆中似乎我生命中也有过相似的画面,同样的表达同样的爱意同样没有任何鲜花和宝石,只有一颗真挚的心,而结果确实截然相反。
似乎天又有些黯淡了,我又抬头看了看天,却多了些朦胧和模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