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南长沙境内,云麓山中,有一座名为‘云麓宫’的道观。
该座道观,史建于公元14?年(明宪宗成化十四年),嘉靖(1522-1566)年间,太守孙复命道士李可经主持修葺,并增植松、柏、桐、梓及篁竹千株,使观宇周围风景焕然一新。隆庆(1567-15?)年间,又有道士金守分在这里修炼,由他募捐拓地,增建堂殿,改名云麓宫,筑屋五间,凿石为柱,覆以铁瓦,以抗风雪。
宫的前殿为关圣殿,中殿祀玄帝,名玄武祖师殿,后殿祀“三清”。道教以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太上老君)为最高尊神,合体三清,故名三清殿。
云麓宫由此成为道教胜地,同时,亦是道教中的,七十二洞天,三十六福地之一的——“洞真虚福地”。
而此时,正值酷夏,又值旅游高峰期,是以‘云麓宫’前的行人游客可谓川流不息,虽然这里是一个风景极其美好的场所,但其络绎不绝的游客中,不乏冲着那些历史名流的千古佳话而来者。
只见,道观正门上书:“古刹出层宵,看岳sè平分,江流环绕;名山多胜迹,有少陵写句,北海题碑铭。”一见之下,端的是有‘游龙升天’‘海纳百川’‘气吞万物’之景象。
后殿的一处厮之中,一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年,正在那里对着桌子上的纸人发呆,就其那专注的眼神以及全神贯注的程度,就好似眼皮子底下瞅着的不只是简单的一记纸人,而是在欣赏一个绝sè的少女一般,难以言喻的十分投入。
就在这个时候,不知到底静观了许久,何时站于一侧的一位老者,念叨了一句“无量天尊”之后,继而对那少年沉声开口道:清扬,你可理解这纸人之中的玄机了吗?
闻言,被叫做‘清扬’的道士循声一扭头,当即尴尬的挠了挠头,应道:回禀师尊,清扬学艺不jīng,至今,仍是不明其理,其意为(念维)何。
那老者听到了‘清扬’的回答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口吻中难掩失落之意的叹息道:自我教初立,至今已有800余载,想不到,却在老朽这里断了香火,失了传承啊。完,那老道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清扬看到师傅那沉痛的表情,心中也不是个滋味,便道:师尊,弟子只是想不通这纸人在没有风也没有火的情况下,为什么自己会飞,还会燃烧,这也太违背科学原理了,可是,可是……
听到这个,即将要继承自己衣钵的徒弟,在那里好似yù言又止,白尘道长禁不住睁开了双眼问道:可是什么?
打定主意,清扬一口气言语道:可是它却真的能飞起来,还能不燃**,当真是稀奇古怪之极。
白尘道长闻得此言,略微有些不悦的道:“科学,哼,那些洋鬼子的鬼玩意又哪里比得上我泱泱华夏数百年的传承?想我华夏大地,天文星象的秘法,又岂是那些劳什子科学所能窥视的,子今夜子时时分到老道的房中等候。”
完,白尘也不等‘清扬’答话,就那么径自走了,顿时,屋内便只留下了清扬在那里独自对着那个纸扎的人发呆……
清扬,本名叫做‘王飞’,家住长沙市开福区蒋家垄,其父母原本是干个体的,家庭条件原本也还算富裕,可惜却因为一场意外的大火,让阿飞变成了孤儿。那一年,阿飞刚过十岁,由于父母双亡,年幼的他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孤儿院也不收,别无它法之际,只能是靠捡拾些矿泉水瓶卖钱,买饭吃。
用脚趾头想一想,就不难猜测的到,一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孩子,一天又能捡的了多少呢?所以,阿飞先前原有的那一身肥肉,没几rì,也就变成了皮包骨了,而就在那个时候,阿飞在岳麓区的欧家岭,遇到了出来帮人做法事的老道,自此,便开始了他长达六年的修道生涯。
在这六年当中,清扬曾先后学习了《yīn阳五行术》、《阳宅风水术》以及一些不外传的道家秘术等等。其中,《yīn阳五行术》和《阳宅风水》讲述的都是一些算命测字,建宅造墓方面的知识,年少的清扬,跟其他同龄孩子一样,对这些东西原就有些好奇,所以学的也上心,仅三年,便已经掌握了个大概,到如今,也可以算的上是专家级的人物了。
只是那些道宗的秘术,清扬是怎么学也学不来,尤其是那些个画符驱魔、招魂幡、往生咒之类的,更是让他头大不已。
这不,他的便宜师傅,也就是刚才的白尘道长,在前两天给他扎了个纸人,又在上面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笔画之后,就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研究。第一天,清扬对着那个纸人研究了大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面面相对的累了,于是便倒头睡下了,结果,当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那个原本被自己摆放在桌子上的纸人竟突然的不见了,而且就连自己的房门,都是大开着的。头一次的时候,清扬还觉得,可能是哪个师兄看见那纸人,出于好奇就给拿走了,也就没怎么在乎的又跟白尘老道要了一个,可是,翌rì一大清早睁开眼,却再度发现那个纸人又不见了,而且被自己从内里反锁上的房门也给被打开了,一连三天,天天如此。
看到这样的情景,清扬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跑到白尘那里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白尘老道,而白尘老道在听完清扬的话之后,只是简单的了一句:一个的搬山令,竟让你捉摸不透,子愚钝至此,夫之奈何?之后,便不搭理他了,于是乎,清扬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房中,如此,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看着白尘远去的背影,清扬无奈的摇了摇头,便按钟做功课(敲经)去了……
一直到了傍晚,清扬才起身去吃了东西,并且甚为无聊心底又没谱的等待着午夜时分的到来。
人总是,等待的时光是漫长的,尤其是在面对未知事情的答案上,更是如此,清扬在那里左等右等,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着急,自己床头的那个闹钟还是在那里不紧不慢的转动着,好不容易等到了子夜,清扬快速的穿好了衣服,一步未停歇的朝着老道的房间飞快地冲了过去。
噔噔噔
清扬在老道的门前敲了敲门,见屋内没有人答话,便用手轻轻的一推,那古旧的木门,顿时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响声。门开了,清扬慢步的挪进了屋子,只见,南方夏rì那特有的黑暗,除了一丝月光照得到的地方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都看不清楚,有些害怕的清扬,声的对着屋内弱弱的了一句:师傅,弟子过来了。
没有人回音,难道师傅他老人家还没有回来吗?疑虑之际,清扬用火柴燃了屋内的蜡烛,并顺着灯光观察了起来,这是一个参照着古代内外结构的屋子,一进门便是大堂,旁边是个书房,最里边才是老道休息的正厅。但是,室内的光线这么暗,再加上没有电灯,一种人类对于黑暗的恐惧的思维,顿时出现在了清扬的脑海当中,一直到清扬将客厅里的十余只蜡烛都起来了之后,他的这种,不安的感觉,才略微有所消退些许。
顺着昏暗的烛光,清扬心的,一步一步的向着老道休息的那个房间走着,不出为什么,原本一件在他平常很正常的事情,在今夜,却显得有那么一丝诡异,这种不好的念头,也许是在他进入屋内的那一刻升起的,也有可能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但清扬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师傅叫自己半夜前来的那个答案。
屋内静的可怕,静到除了墙上挂着的,那个81年产的大钟所发出来的滴滴答答声之外,再没有了其它一一丝一响,此时的清扬,甚至都能听的到自己正在急遽加速的心跳声,当他推开了老道休息的那间屋的木门之后,方心有余悸的动了动身。
师傅,师傅,您休息了吗?忐忑不安的清扬声的询问道。
依旧是无人作答,也没有一声响发出,清扬便快步的向着屋内的桌子方向走了过去,因为他记得,在那个桌子上,还摆放两支立着的蜡烛,只要把那两支蜡烛着,想必就没有这么害怕了,清扬心中想到。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屋的门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咚的一声响,清扬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发现那个木门,自己关上了。
瞪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清扬被吓得立时就是“啊”的一声大叫,随后他手脚不免哆嗦地赶紧摸索着燃了桌子上的蜡烛。而后,一眼不眨愣视着那徐徐燃烧着的火苗,清扬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他向老道的床上看去的时候,眼前的那番景象,却又让清扬蓦地愣在了当场。
只见那白尘老道,此时正保持着和尚坐禅的姿势,坐在那个独木床的床沿上一动也没有动的态势,他的双眼是闭上的,双手分别放在两个大腿上,五指向上,一撮不长的山羊胡,在他的下额,微微的飘动着。
看到了这一幕,清扬奇怪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蜡烛,又看了看刚刚被自己燃的那几只蜡烛,暗自思忖着,不由得嘀咕道:奇怪,这也没风啊,那胡子怎么会自己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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