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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朝鲜 第六百二十六节 侯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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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浮屠侯震曾经也算是个讲究人。小时候家里面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也是殷实富贵的主儿,占着房躺着地,乃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财主儿,要是不是十岁那年,得罪了南城县中的班头,让自家当了夫差,占了劳役,出了河工,不出半年功夫就一无所闻,在如同吸血臭虫一样的胥吏手中家破人亡,母亲山神庙之中冻饿而死,父亲被抓进黑狱就再也没有出来,连他自己也被发卖了出去,成了别人家的奴仆。

有了这种惨绝人寰的遭遇,所以他恨,恨这天,恨这地,恨这世道不开眼,恨天下到处一片混沌,就没有清明之所。发卖为奴的年纪不过是十岁左右,年纪太小,体力弱小,当不得大事,因此将所有的仇恨偃息旗鼓的埋在心底,酝酿,发芽,等待着喷发的那一日。

人就是这样,有了执念,不管是邪恶的,还是善良的,日子就有了盼头。所以侯震天天晚上起来打熬筋骨,想尽一切办法去偷吃主人家的饭食、补品为自己所用,就是想着要是能够拥有强大的武力,就能反抗天地,自由自在,不受任何约束的活着。

客观公正的说,侯震发卖为奴的这家主人,在一众大明上下黑暗无边的富豪之家来说,还是有善心的。平日里对家奴没有太多残酷的刑罚,最多罚跪,罚站,罚个不吃饭,仅此而已。但是就是如此,由于幼年时代的童年阴影,让这个孩子的心灵早就已经收到了扭曲,在十六岁的时候,心中的阴影和仇恨富人的心中罪恶,让这个算不上是成年人的孩子,再也无法忍受承担下去,所以他动手了。

砍下男主人的脑袋,掏出小少爷的心肝,最终看着高高在上的主母,扭动着一身雪白的肌肤,在自己的身子下面辗转反侧的哀求呻吟,这一刻,侯震醉了,这种强者掌握弱者命运的那种快感,深深镶嵌进了他的心头,缓慢的掐死了主母之后,他决定,自己日后的目标,就是要成为一个能够掌控别人生死的人。

从主人家中潜逃出来之后,侯震一路风餐露宿,晓伏夜行,回到了家乡。在县城城头的告示之中看到了同自己相关的通缉令,就立刻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在家乡,肯定有一个陷阱正等待着自己的到来。

怎么办?有仇不能报,这让侯震心中的复仇火焰无法消散,坐立不安。最终理智战胜了欲望,他明白,这个世界之中,一个人的力量最终渺小,要想报仇,就要有一大群人的力量,为自己张目,这样才能够将所有的仇人消灭的干干净净。

那么作为一名穷苦、下贱、一无所有的流氓无产者,他又怎么能凝聚出一股势力来呢?嗯,自然是要找到那种能让他展示自己残忍,肆无忌惮演示心中黑暗的地方,于是流浪之间,侯震同学接触到了罗教,这一伟大的教派。

如同苍蝇闻到了粪便的味道,正是需要强大力量的侯震,投入到了罗教哪声势浩大的造反浪潮之中,借着罗教的手,将自己仇人满门七十二口,上到八十岁的老翁,下到刚刚出生的幼儿,甚至是家中的下人和鸡犬都不放过,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如此残忍的手段,自然换回了一个偌大的名声,血浮屠。这个名声也许在老实人的身上会觉得是一种沉重的罪恶,但是,在侯震的身上,则是一种赞美的歌唱,是一种对他血腥手段的传诵,让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嗯,不,应该说是孩子,变本加厉的残酷起来。

人么,要想出位,就要拿出本事来,名声是最重要的先决条件。很快侯震的凶名就被罗祖所赏识,认为是一名极有前途,既有威慑力的干将,他被罗祖收为义子,最终提拔当上了香头,成为了掌控一地生灵生死命运大人物。

掌控数万香众的命运,让他们生就生,死就死,让侯震天天做梦都会笑醒,每天睡着美娇*娘,吃着新鲜可口的人肉,过了五年舒坦美好的幸福生活,哪日子,至今让侯震回味无穷。可是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泡影,罗教覆灭了。

是的,那个曾经在侯震眼中看起来那么强大,那么数量众多,那么拥有无边威力的教派在一夕之间轰然垮台。罗祖被人斩去了头颅,清河镇中的骨干都成了野狗啃食的骸骨,整个罗教在另外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面前颤抖着死去。

罗教是不幸的,但是对于侯震来说,却是幸运的。当罗教总坛被官兵剿灭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面的时候,这位早就已经名震山东的血浮屠,正好在外地办事,刚刚接触消息,侯震就做出了最明智,而又痛苦的决定,放弃曾经拥有的一切,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

中原大地不能呆了,那里才是他侯震的活路呢?正在这个时候,偶遇了两名关外的皮货商人,从这两个人的只言片语之间,聪明过人的侯震感觉到关外似乎是一个天堂,一个官府力量并不强大,相当薄弱的地域,那么去了那一块边疆不毛之地,也许就是自己的生机。

可是怎么逃?这次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官府的告示不过是针对区域的杀人犯,盘查的并不是那么严密,但是这一次,自己的身份乃是罗教的落网之徒,是反贼,是朝廷最为忌惮,而非要除之后快的人,所以这一次,要逃走,就必须有所改变才是正理。

也许家破人亡的人,对别人狠毒,对自己同样狠毒,张懋修能够毁容投奔龙致远,眼下的侯震却也一样,直用炭火毁去了容貌,在自己的脸上烙下了两处大疤痕,再用当初还在罗教的时候,早就已经备下的路引,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前往关外寻亲访友的贫苦农民,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辽东地界。

人就是如此,往往会被自己的惯性左右。侯震作为一名匪徒,嗯,不能说是匪徒,应该说是一名曾经拥有过造反经历的血腥歹徒,这么一个人,就算到了关外,身上还有不少的银钱,但是你要他甘心做一个平淡的,过着早睡早起生活的普通人,这等于要了他的性命无二,在侯震的心中暴戾,黑暗的思想时时刻刻都燃烧着,从未熄灭,让其寝食难安。

但是,相对辽东来说,他是一个外来人,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乡人。在这个时代里面,异乡人在外地,其实就等同于美国人在中国,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官府、乡绅、百姓,甚至是土匪,对于一个外乡人,是不可能敞开怀抱接纳你,成为自己的所在。

因此侯震到了这里只能雌伏下来,天天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就吃,无所事事,饱食终日,等待机会,等待一切能够让他从这平淡生活跳出来,去追寻自我,寻找刺激,血腥生活的地域,能够重新掌控别人生命的机会。

机会只给留给有准备的人,这是从古至今的至理名言。侯震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关墙之外的蛮荒之地,那里在动荡,在血腥之中碰撞,这让他悸动,让他无法不去追寻,所以毫不犹豫,侯震放弃了现在平稳的安定生活,直接向建州、海西那些传说中的土地进发。

刚到鸦鹘关,说真的,侯震就吓了一跳,这里并不是想象中的荒凉,而是愈发的繁荣富裕。也是,作为进出建州的关键关口,自然而然鸦鹘关就成了关外,关内物资的集散地,再加上来关墙外垦荒的一种勋贵豪奴们的存在,和关外情势状况实际上得到了控制,女真人成为青年城豢养的狗,没有了外敌,关卡变成了集市。

当然这一切同侯震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用一种惯匪的心态看着整个市集,就如同一头狼用血腥的眼睛观察着猎物一样,当然这也只是想一想罢了,除了想,也就只能想了,现在的他是一头离开了狼群的独狼,在没有找寻属于自己的群体,展示血腥力量的时候,他只能谨记两个字,低调,低调,再低调。

来到鸦鹘关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消息。是的,打探,毕竟关墙外面的情况,在辽阳不过都是传闻,而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传闻,三人成虎的故事,虽然侯震未必知道,但作为一名悍匪,他去却知道踩盘子,探风,是必须做的事情,他要了解关墙外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种发生变化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一个能够重新问上血腥味的机会。

他冒充成皮货商人,在关卡处寻找了一间客栈,就开始了四处活动。当然,作为一名有头脑的老贼,侯震是不会打无把握之仗,在来鸦鹘关之前,很多事情就已经准备好了,对于辽东皮货的那点底子探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在皮货生意上面,侯震绝对有信心应付任何人的盘查,但秉着小心,小心,再小心的原则,侯震低调之中小心的调查着。

可是再小心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就在侯震自觉自己已经无比低调小心的时候,回到客栈之中的他,在睡梦之中被送进了一处土牢。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四周除了黑暗,就只有黑暗,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让这位能够面不改色将人杀死,吃下鲜活心肝的汉子,当时就陷入了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和胆怯之中。

侯震在狂叫着,在发泄着恐惧,在绝望之中嘶吼,愤怒。但是这个黑暗的世界之中,除了某处发出的滴答水声之外,就在也没有任何的回响,仿若世界上的人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生存着,害怕的他哭了,从十岁家破人亡之后,再次的哭了,一边咆哮一边哭泣。

咆哮哭泣之后是空虚,无穷无尽的空虚袭扰着侯震的心灵,过去他虐杀过的死去的灵魂,仿若在黑暗之中重新绽放除了自己的生命,在他眼前来回晃动,忏悔?不,作为一名十岁就已经被世界黑暗所侵蚀的惯匪,忏悔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他挥动手中的拳头,不停的喊着杀,杀,杀,仿若要将那些屈死的魂魄再一次泯灭杀死。

时间在侯震的疯狂之中慢慢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早已经陷入昏迷之中的他,感觉有人将自己搬动,摆放在了刺眼白色光芒之中。风,草,不,还有花的滋味从耳边,鼻腔流逝,多么美好的感觉,让原本以为自己要永堕黑暗之中的他重新活了过来。

张开眼睛一看,却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熟人,于是开口问道:“刘军师,你怎么也被他们抓到这块儿来了?罗教真的完了?”

话刚说完,侯震就觉得不对,因为站在眼前的刘润普身上穿着彩绸,一副神采奕奕的摸样,哪里有半点的阶下囚的意味,这才醒转过来,眼前的这位刘先生,绝对不是什么罗教的信徒,出现在这里,罗教覆灭,但是他却生活在阳光之下,还拥有了让别人进地牢的权柄,这说明了什么,那是不言而喻的。

可惜这份醒悟来的太晚,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老谋深算的刘润普从中获得了大量的信息和情报。眼前这个皮货商人,一定是罗教余孽,而且是过去能够认识自己,有所接触的人,也许谈不上熟悉,但是对自己肯定有所了解,而他面上的疤痕则必然是在逃脱朝廷缉拿之后,为了改头换面留下来的,淡淡的笑了笑,刘润普对眼前这个人有了自己的决断。

嗯,说起来也是凑巧,刘润普自从负责了情报局之后,很忙,非常忙。尤其是在策反张凯贤的事件上大出风头,成为了魁首眼中值得信赖的人,让龙致远将不少的权利都放归到情报局之中,而刘润普自己呢,越是接触青年城内部的秘密,愈发的有一种敬畏之心,因为这个青年城的底气和深厚的根基完全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也许对于蒙古、对于中原地带,青年城的手没有那么的张远,力量并不强大,但是在辽东,呵呵,可以说下到贩夫走卒,中到土豪乡绅,上到达官贵人,不能说百分之百,但至少百分之七十以上同昌盛号,同青年城有着各种各样的利益链条。

当然那是青年城的事情,并不是属于刘润普管辖的范围,真正让他叹服的是,青年城在辽东的眼线已经到了密密麻麻的地步,不管是军营、官府、酒楼、妓院、还是重要人物的家中都有着相当多的枝干,而且线中有线,枝干之中有枝干,完美的情报网,让整个青年城对辽东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更为重要的是,不管是在军方、还是在官府之中,山寨的土匪里面,都有着自己相当的势力,这就如同当年的罗教一样,已经成了气候,只是,青年城用的手段更加隐蔽,更加成熟,让人难以察觉,在潜移默化之中就完成了对辽东的信息布控,可以说是隐形控制着官府的运作,按照刘润普了解的情况,一旦如果青年城抛弃辽东,那么辽东将会陷入一场大灾难之中,而如果青年城要在辽东制造一场大乱,那么可以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作为一个情报局的局长,要做的工作是什么?龙致远交代的是战略方向和阶段任务,具体的细务自然要刘润普操心。那么刘润普决定的事情就是两个步骤,稳定和发展。稳定是指要将现在所有的业务关系稳定下来,剔除其中不稳的环节,加固其中稳定的成分;

而发展则是另外一种说法了,有两块:一块儿是远程的,也就是蒙古、京师、江南、甚至是大明两京十三省的每一个角落,刘润普都要发展自己的力量,将他们控制在青年城情报局的掌握里面,因为刘润普的心中知道,也许日后龙致远的路不会仅仅局限于辽东一隅之地;

而另外一块则是辽东的发展,辽东原来固有的情报网络要稳定,但是新生事物的情报工作也不能放弃,比如说鸦鹘关的集市,这里是一处刘润普主导推动起来的新兴市场,是他很为看重的一个情报收集的场所。

之所以刘润普要将这里推动成新兴的市场,因为他要将这里变成勋贵家奴的销金窝,要知道关外苦寒,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所以勋贵家奴天天吃饱了就只能睡,就算这女真女奴北方容颜让人迷醉,但是天天这么摆弄也是寡然无味,正是因为如此,在刘润普深知人性,在这里,将勋贵豪奴用各种方法腐蚀拉拢,日后等他们回到京中的勋贵府邸,自然而然就成为了青年城的眼线和消息收集的渠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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