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山此话一出,龙天羽听出里面的味道,面上带着几分疑问之色,答道:“伯父这可是冤枉死小侄了,小侄最多只是做出派人上街做出调查山东官场的摸样。就连调查的对象,我也确实是弄的非常模糊,从巡抚大人到最下面的城门官平日里的事迹都包括在内。毕竟小侄清楚,咱们为什么要弄的假消息模模糊糊的,不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将所有的人的视线集中到山东官场上面来么。如此我怎么会另外生事,将咱们的消息,直接飞刀传书到巡抚衙门内宅之中,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哪不是傻子一个?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难道不是山东的官员自己发现了有不妥的迹象,而产生的自保行为,而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不成?还望伯父实言相告,让小侄心里面有个底细。”
点了点头,龙天羽这话,曾山是相信的,所以他叹了口气,口中称奇道:“如果不是你,哪会是谁呢?”接着就将今天上午巡抚和布政使所说的,有人飞刀传书的情况说了一遍。末尾他又接着说道:“如果说不是贤侄弄的鬼,哪这事就蹊跷了,是罗教,还是另外有其他人从中搞鬼?里面的必然有相应的文章。”也是,估摸着这二人就是想破了头,也无法想到,飞刀传书的居然是富达求。
“呵呵,不管他是谁,这一下虽然对我们的计划有所妨碍,倒也是歪打正着,只是让矛盾激化了之后,我们在济南很多行动都受到了限制。不过,事情既然出了,想得太多也没有用,眼下的局势从我们伪装计划实施层面上来时大大有利的,只是有些麻烦罢了,咱们也不能指望什么事情都能够控制到自己手里面,表现的那么完美,有时候,有些意外发生也是正常范畴。眼下伯父既然来了,小侄认为,这就表示山东官场的大佬们,认为两边还有谈话的余地,至少他们在没有弄清楚,我到底是来济南干什么的情况之下,平估出其中利益关系与风险收益之间的价值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没有人会冒着天下之大不韪对皇帝的差人动手。不过么,呵呵,估摸着今天晚上多少会有些动静,山东的官僚们既然派伯父来显示软的一面,自然晚上会派人来进行硬的一面,适当的进行威胁骚扰,展示力量和决心,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
看着龙天羽沉稳的摸样,从言谈还是举止,居然看不出丝毫的紧张,曾山心里面还是很有些感触的,眼前的青年确实有些举重若轻,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心态,果然是做大事的人,只是话虽然如此,毕竟还是有些危险的,要知道此刻的曾山,已经和龙天羽绑成了利益共同体,要是龙天羽在山东有什么不测的话,对他曾山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于是曾山摆了摆手,脸上流露出几丝担忧,说道:“贤侄能够面对危险如此镇定自若,哪是好的,可你要知道,此次不但山东官府纠结在一起,就连锦衣卫、山东总兵都全部搅了进来,事情愈发的复杂化了,正如你所说,他们试探性的派人来敲打你们几次也是正常的,毕竟对于整个山东的官僚体系而言,他们很清楚的知道,如果你真的是万岁爷派下来清查山东官场的人选,那么时间不等人,必须要赶在万岁爷得到确是消息和证据之前,将一些事情抹平或是处理干净,如此才能保证一省官员的身家性命和前程,总兵加上山东锦衣卫,所拥有的武力可是不简单,因此贤侄还是要小心些为好,毕竟有时候狗急跳墙也是难免的,要是在争斗过程中有些什么损伤哪就无谓了。”接着曾山又将酒楼里面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当听曾山说到孔辉的事情,龙天羽直叫侥幸,果然谨慎是最好的良药,要是自己将孔辉这个无间道留了下来,估摸着祸事也就不远了。只是么,锦衣卫和山东总兵插手进事情里面,这是龙天羽当初没有想到的,看来这山东的官场还真的盘根错节复杂到了极点,一点带动了全面,怪不得皇帝陛下要选择山东开刀,看来他对山东的情况也是非常清楚的。只是听到曾山,对于总兵和锦衣卫两者加起来所拥有的武力强大的说法,在龙天羽的心里面是不屑一顾的,要知道这打仗可不是算数,一加一就能等于二。想到这里,龙天羽转头看了看曾山说道:“伯父,你放心,关于安全方面,我自然有分数,呵呵,别的不说,小侄仗还是打老了的,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倒是有牢伯父关心了。只是么,刚才您说的这件事情,我倒是有一些不明白,按照道理来说,这山东锦衣卫指挥使富达求、总兵鹿昆年一个是特务机构,一个是武将系统,都应该是自成体系的啊,怎么还能被巡抚和布政使绑在一起了呢,还请伯父赐教一二。”
曾山思索了片刻,理了理脑子里面的思绪,叹了口气,开声言道:“这里面哪,鹿昆年会这么做很简单,因为他和布政使大人的闻显的弟弟闻达是姻亲,平日里走动就比较密切,现在出了事情,如果说闻显倒台,难道他鹿昆年还会有好日子过么,自然是要鼎力帮助的;而锦衣卫指挥使富达求,我今天听巡抚司马端漏的口风,似乎是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让他不得不参与进来,要说也是,山东锦衣卫加上东厂的番子,在济南不说多最少有将近一千出头的兵力,这股势力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一旦他们与你合流,恐怕山东、济南的事情就很难控制起来了,哪你说换了谁,谁在这种牵一发动全身的乱局面前,不要将所有的棋子之间的关系,发挥到极致呢?毕竟他将锦衣卫拉过去了,你就少了一股力量可以利用了么。”
苦笑了一声,龙天羽点了点头,是啊,这一招高明,而且也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在龙天羽看来也许对抗罗教的战斗里面山东的锦衣卫和东厂不能用了,但是将他们作为对抗山东官府的一支力量倒是可以利用一二的,可从现在的局势上看,直到各部外援们到来的时候,在山东济南城内,恐怕最后也只有自己能够孤军作战了。
想清楚了局势的龙天羽反而丢掉了担心,也没什么好怕的,孤军就孤军吧,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也就是了。笑了笑,龙天羽蛮不在乎的挥了挥手,同曾山讲道:“无妨,这种事情,天要嫁人,娘要下雨由他去吧,其实说真的,我是替富达求可惜,他混到眼前这个位置上,不是什么文官拿住了他的把柄之类的说法,而是因为皇上看重了他的忠诚和根底,要不然如何会将这一省的监察之事交到他的手上,眼下居然为了什么把柄证据,就自己毁灭了自己存在的根基,那可是老寿星上吊,自寻死路,旁人可是救他不得。好了不谈他了,伯父咱们来谈谈这山东阖省的官僚们派你为代表,来对我提了些什么条件,看看咱们能不能从中收获些什么好处,好为咱们今后的计划服务。”说到这里,龙天羽心里面突然一动,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富达求的证据一定是来自刘润普的那本喜厌录里面,要不然巡抚和布政使,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绕过锦衣卫的监视,将山东特务头头的私弊把柄抓到手里面,作为要挟的手段,嘿,想到这里,龙天羽对那本喜厌录的重要性,更是看重三分,果然是掌握人心,官场的大杀器,看看这个手段使出来,就连皇上的特务都无法再扮演自己客观的角色,被拉到了水里面来,看来自已从中摘选官员进行培养的计划却是没有思考错误。
听到龙天羽的这番话语,曾山也不敢怠慢,一五一十的将刚才几位的大人商量的谈判章程,全部说了出来:“说起来,刚才那些人说来说起,其实总结起来无非就是两条,一条就是探听虚实,第二条就是能不能将你拉拢过去,为他们所用。”
思索了片刻,龙天羽山东官员们的态度,有些摸不到头绪,探不到对方的底细,毕竟里面的很多事情,自己还不是第一手资料的掌握人,无法做到知己知彼,看到对面的曾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摸样,心中一动,对面这位可是相当熟悉济南官场的人物,估计他能有什么办法吧,于是龙天羽笑着对曾山说到:“伯父有何妙计将出,何以教我?小侄在此洗耳恭听。”
呵呵一乐,曾山倒也不推辞,本来么,眼下的他和龙天羽是二人同体,哪里还有这么多客气可以讲,他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说道:“其实就目前的局势看,你再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山东的这帮官员们已经从根子上就认定了,你就是皇上派来调查山东官员的探子,是来侦缉他们不法行为的。但不管他们怎么认为,你却必须始终矢口否认,因为如果你说了代替皇上来山东查验巡抚之类的话语,那么别的不说首先你就犯了欺君的大不敬之罪,要知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按照我的分析,贤侄目前依然身处风口浪尖之上,虽然圣宠不衰,但毕竟没必要给别人留下这种话柄,成为你的敌人攻击你的借口。我觉得你可以如此解释一番自己的话语,就说自己的确并没有受到了皇上的嘱托,做什么调查,只是自己新官上任,总是想着东厂的职责,想要做出些成绩给皇上看看,所以么,就产生了在济南调查当地官员官声,通报皇上的想法,这只是一种突发奇想,与皇上无关,如此解说,他们哪些人必然将信将疑,更多的人必然是半点不信,所以不管如何都要试探你,拉拢你,最终总是要将你拉拢到他们那边去,也将他们满身的污水,往你身上泼染一些,当大家都染成同一种颜色的时候,他们才能安心,要不然的话,你只是凭借嘴巴上的说法总是不会有人信的,所以啊,贤侄你如果想将现在的局势尽快搅动起来,让大家更加牢牢的盯在你的身上,就必须要有些动静才行,我看你是应该收礼了。”
摇了摇头,龙天羽笑了笑说道:“伯父你说得对,现在的时机还没有到,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就将视线从我的身上转开,不但不能转开,我还想让局面更加混乱一些呢,让罗教的心思,眼光全部放到这场风波里面来,让他们为这场混乱风波欢呼,觉得自己能从这场风波里面得到更多的利益,如此,才能将所有的力量和视线集中起来,不再注意外面的动作,这时候我们的军事打击行动才能得到奇效,所以对我们来说眼下是越乱越好,越复杂越好,但这个乱只是指的特定环境的乱,而不是整个济南府的民间大乱,咱们一定要掌握好其中的分寸才行,嗯,礼物么,我看是要收的,我要不收很多人都不安心啊。”
“哦,如果贤侄由此一念就好办了,哪其实也简单,想要局势乱,就要让官员更加乱,乱的无所附加,到时候罗教自然会忍不住从里面捞取好处。其实方法很简单,今天晚上,午夜时分,当他们对你的攻击结束之后,你直接上门,去闻显的府邸,同他说,你就是来查司马端的,要他配合,他肯定要你拿出皇上的上谕和旨意,你就说这本是暗查,但没想到自己经验不足,居然变成了明察,没有什么皇上的谕旨之类的东西,只是口谕,所以要请司马端配合,他肯定要推说借口一番,留时间仔细思考,那么接下来,你也不要多说什么直接转头就走。有了你这个由头,我就可以在背后制造几个版本的谣言,比如说闻显要单独跟你媾和出卖司马端和山东官僚,再比如说,你来山东就是查司马端的等等之类的话语,你是不知道,司马端和闻显二人一贯是有心结的,这些年一个把持巡抚的位置,一个把持布政使的位置,两边斗的是狗脑子都斗出来了,别看现在似乎在同心协力应对危局,实际上却是貌神离合,根本就是相互提防着,那么这一招离间计看上去粗糙,但是却直指人心的最险恶之处,哪些依附司马瑞的官员恐怕第一个就要乱起来,到时候三人成虎,我再在司马端面前添把火,恐怕司马端和闻显两个人立时就要斗的你死我活。而对罗教来说,在这两个朝廷大佬身边都埋有自己的钉子,到时候他们可没有心思再顾及你这边,为了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将会把所有的心思放到这两位山东最重量级的人物内斗之中,咱们就可以不用再担心他们既然将目光放到我们身上了。”
“嗯,有道理,伯父说的对,这里面我看关键的就是一个平衡问题,不但要找准,我们和山东官府之间的平衡点,也同时要找准罗教与我们之间的平衡点,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伙儿相信我们真的是来山东查山东官场的。伯父我看你回去给那边出出主意,直接就给他们建议晚上来对我们骚扰进攻,如此一来,能让你更加的取信与哪班官员们,二来么,也让那伙儿官府的老爷们,通过今天晚上,明白明白我们可不是什么善茬,三来么,我看你可以建议他们扮演锦衣卫的角色,来对我们进攻,进而将富达求牢牢的绑在山东官员战车之上,既然富达求不知道死活的非要在这浑水里面搅一搅的话,哪就别怪我无情了,干脆咱们就将这济南府从上到下闹个遍。”龙天羽听完曾山前面的话语,心里面想了想,决定还是将富达求推到山东官员那边去,这边并不需要他的存在,因为这个人太过强势,山东平乱完了之后,自己也根本无法拿捏住他,反而孔辉虽然投靠过去了,倒是可以再考虑拉拢回来,毕竟这个人说起来还是知道什么进退的,到时候龙天羽相信,只要一切揭开了锅之后,他会做出自己正确的选择的,等山东大乱平息之后,孔辉可以当做自己放在山东的一颗棋子。于是,两人商议好了,如何回复那帮山东官僚的话语之后,龙天羽将京城郑承宪快递过来的信件交给了曾山,让他到这里看,不要带回去,因为曾山的府邸之中到底有多少罗教党徒谁也不知道,万一要是这封信遗失,或是被有心人偷走,哪将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
趁着曾山看信的功夫,他自己则是转身出去,直奔董彪和萧易那块儿,他要亲自问一问刘润普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刚进门,就听到周卫石在问董、萧二人道:“恩,前面你们将这段时间的事务都说清楚了,这很好,下面来谈谈哪位刘润普的情况。”
听到这里,龙天羽拍了拍脑袋,似乎自己又将周卫石放到了一边,直接叫派了云童来对董、萧二人进行问询,糊涂啊。此刻的龙天羽对云童的自作主张并不反感,毕竟周卫石在询问、侦察、审讯方面要比云童老道很多,很善于从一些蛛丝马迹之中,分析出隐藏着的现象的本质,这点早龙天羽就很清楚了。他现在想的是,自己为什么只叫云童不叫周卫石,这个行为,是不是因为自己从本心上面就对周卫石不信任呢?默默的问了自己几遍,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还真的是有这样的担心。要知道哪些东厂之人都没有进过辽东的学习班,根本是被自己用强迫手段拉上船的,目前还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手段能够让别人认同,所以眼下对他们不够信任也是出于谨慎的念头。唉,事情真的是太多了,一件赶着一件,这一路上人就招了一大堆,割鼻军、戚家军、山东响马、还有眼前的这些罗教党徒们,队伍是壮大了,但是成分太杂,人心不稳,还是要尽快的将山东的事情结束了,好回去进行整训,等他们都能熟悉整个组织的规矩,并且在组织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明白今后自己跟着组织能够有好的前程,好的利益之后,自己的心,他们的心,就都能放下来了,也就不会有什么担心怀疑的心态面对一些事情了。不过龙天羽还是要提醒自己,对于这些新加入的人员,一定要有心胸和气度,要真正将他们看成自己人,要不然的话,不团结,甚至是分裂的根子有可能从现在就会被埋下,要知道最后自己的目标是远大的,一定会有众多的势力加入进来去追求各自的利益,如果自己没有这种心胸那么将来的路是会越走越窄,而不是越走越远的。
当然现在并不是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所以龙天羽将心神回到了周卫石对萧易和董彪二人的询问之中。就听到董彪思索了一会儿,开声说道:“刘润普啊,他没有什么太多的举动,我感觉还是和平常一样,上次回来之后,他也是反反复复的将我和萧易问了个遍,我们就按照你们教的话回复与他,他似乎也相信了,只是平日里他和我们联系的也不多,哦,对了昨天他特意将我和老萧两个人叫过去,问我们在德州县城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叶梓,我们说当时并没有看到叶梓在哪你们这儿,他也就没说什么了。”
对于这两个人说的话,周卫石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开始问起刘润普的习惯了,喜欢吃什么,喜欢喝什么,反正就是董彪和萧易平日里根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在周卫石的提点之下和专业的询问之下,刘润普的一些性格习惯,已经个人的特征皆是展露无遗,龙天羽在后面听的直点头,看来周卫石的手段果然是不错,这才没用多久的功夫,就将事情给掰扯清楚了,一个活生生的刘润普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听到这里,龙天羽走了出来,笑着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云童站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想向自己的魁首说些什么,龙天羽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多说你做得好,”他的意思很清楚,并不责怪云童擅自将周卫石喊过来。接着龙天羽转过头来,看着周卫石,说道:“你也做的不错,嗯,不过,我说卫石啊,你还要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会将曾山喊过来,你还要对他做个简短的询问,了解一下刘润普在咱们济南知府大人的眼睛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每一个人的眼中注意另外一个人的角度和视野,都有各自的不同,多问一个人就能多了解一些细节,有时候情报就是在不经意之中被我们所了解。你们要知道这个刘润普对我们来说非常的关键,一定要将他控制在手上,不能让他跑掉了,不过曾山时间比较紧,你不能耽搁他太久。”周卫石听完了龙天羽的话,也不由得暗自点头,看来这位自己的妹婿到也真是了不得,什么都懂些,什么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出来。
说完这个也不等周卫石回答自己的话语,龙天羽转过头看向董彪和萧易,从怀里面拿出了两张告身,一张是这次同信件一起快递回来,关于董彪加入东厂的告身,他给董彪看了看,笑着说道:“,我龙天羽是说话算话的,看看,前次答应你的事情是做到了,你现在就已经算是东厂的正式编制了,隶属在我的麾下,以后可就要看你的努力了哦~!”
这边董彪接过告身,看到上面盖着的是东厂的鲜红大印,还有一个银子做的腰牌,心里面顿时是欣喜若狂,对于这些绿林中人来说,这么一个东西让他们用性命去换都值得。要知道他们不是不想找机会漂白,而是根本没有机会给他们漂白,而现在过去的亡命徒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朝廷官差,还是大名鼎鼎实权机构东厂的官差,从此不用天天担心受怕自己的脑袋什么时候要掉下来了,这种心理的落差一下让董彪怎么能不欣喜若狂,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身躯颤抖着,面上流下了欢喜的眼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连连朝着龙天羽磕头说道:“大人,我董彪这条命就卖给你了,今后你要我往东,我要是往西,我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子子孙孙为奴。”瞧瞧,中国社会就是一种权本位的社会,官本位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以做官为荣,不但是荣耀自己,而且是荣耀家族,荣耀乡亲朋友,因此很难怪董彪如此激动,激动的都有些语无伦次。
龙天羽笑了笑,上前扶起了董彪,说道:“好了好了,不用如此,真的董彪,我这个人不听嘴巴上的话,只看你的行动,只要你能干,能跟着我干,我就一定不会亏待你,”接着他又将另外一张告身,转头递给了满脸都是羡慕之色的萧易,说道:“好了那边董彪的事情我答应了,你这边我也没有忘记,这张告身我现在给你,你就再这里填,等过段时间,我将你的告身也快递到京师去,只是么,眼前这个节骨眼上面,大家都必须小心谨慎才是上策,所以为了保密,现在腰牌和告身我并不能给董彪你带回去,这点还要你理解才好,等咱们铲除了罗教这个毒瘤之后,你也就能站在白日之中,用本来面目见人了。”此时的董彪还能说什么,只有一个劲的点头,表示同意,至于萧易么,原本他只是干看着,眼见自己也能有好处,能够加入到东厂之中,哪嘴笑的都合不拢了,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龙天羽又同他们二人叮嘱了几句话注意安全的话语,转头就回到了前面的屋子里面,因为时间比较紧,曾山过来总不能呆的太久,呆太久的话,会让人起疑心的。刚进屋,就见曾山手中拿着写好了的回信站了起来,看着龙天羽,叹了口气,双手朝天,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恩浩荡啊,没想到我曾山还有如此受陛下看重的一天,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这一切都是受贤侄所致,要不然我曾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上达天颜,所以贤侄请受我一拜。“说完,曾山朝着龙天羽深深的作了一个揖,以示自己对龙天羽的感激之情。
龙天羽哪里能接受曾山的大礼,连忙侧身避过,同时还礼说道:“伯父何至于如此,以伯父的才能,就算是没有我的推荐也是青云直上的路数,这不过是皇上慧眼识人,只是我碰巧能遇到恰逢其会的机缘罢了,最终还是伯父自己的运数罢了。晚辈绝当不得伯父如此重礼,您要如此的话,可是羞煞小侄了。”在龙天羽的心里面已经明白了,看来郑承宪在回信之中,公开同曾山承诺了些什么,并且推荐他去了一个非常关键的职位,想到这里,龙天羽心中一动,不由得开声问道:“不知道皇上对伯父是如何安排的?”
“唉,皇恩浩荡啊~!”曾山又感慨了一句,接着说道:“皇上许了我辽东巡抚的职位,只要这次山东的事情能够迅速的平息,皇上准备将顾养谦调到山东来,而辽东的位置则由我去接替。”听到这话,让龙天羽心里面是一阵狂喜,原本他是没想到曾山能够去辽东,因为辽东毕竟是四战之地,巡抚又是上管军,下管民的职位,不会打仗可是不行,看来曾山能去辽东还是郑承宪他们出了力气,是为自己在辽东开展海贸清除障碍,只是郑承宪为什么不在信里面通告自己一声呢?哦,随即,龙天羽明白了,这是郑承宪玩的小花招,如果自己告诉曾山的话,那就代表是贵妃党在拉拢曾山,而如果自己说的话,毕竟隔了一层,人是感谢郑贵妃好呢,还是感谢你龙天羽好呢,自然主次要分清楚。不过这个时候的龙天羽可没心思去管他郑承宪的小花招,要知道如果曾山真的能够去辽东的话,今后自己在辽东可是有了一个非常有利的强援呢,做起事情来可以不用再缩手缩脚了,想来这也是,万历皇帝他知道山东的事情自己是出了大力的,如果能够快速的平定动乱,不伤根本的将山东的大饼纳入到自己的皇权的势力范围里面来,对皇帝来说可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可就算皇帝陛下知道了自己的功劳,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和局势,他是不可能明面上承认奖赏自己的功劳,所以就来了这么一手,将曾山调任辽东巡抚,用对海贸的实际支持来作为对自己奖励。不过要是让龙天羽来选的话,宁愿将选择将曾山调到辽东去当巡抚,也不愿意自己官升三级。
冷静下来了的龙天羽,带着几分疑问问道:“难道顾养谦是皇上的人?那山东布政使呢,由谁担任?哦,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一定是由周凯旋担任,毕竟他是贵妃娘娘的人。”
摇了摇头,曾山说到:“顾养谦按照我所了解的情况,他可不是皇上的人,应该是首辅申时行的人,这次你倒是说错了,山东布政使可不是周凯旋,而是都察院左都御使王强。”
“咦,哪是太后的人,哦,高,果然是高,皇上这是要将太后的势力拖到局中来共同抗衡文官势力的反扑,山东官场落入到皇上的手中之后,文官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掀起更大的风浪,而皇上将太后、首辅来进来,看上去是将山东的力量让了出去,但是实际上却是筑起了一道强有力的防波堤,而皇上自己则是将目光盯在了济南知府、山东总兵之类的实权位置上面,掌握了关键的实权位置,其实比掌握哪些所谓的省里面的高官位置要强很多,恩,果然是好算计,高瞻远瞩。”龙天羽慨然叹道,果然是从幼年开始就经历了多次政治风波的高手,万历帝这一手玩的确实是漂亮。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皇上确实深谋远虑的紧,英明啊~!”曾山又是拱了拱手慨然叹息道。龙天羽心里面歪了歪嘴,能不英明么,将你调到了辽东的位置上,成了巡抚,这还不英明,要是将你一抹到底,将你流放辽东,到时候你还会喊英明不?切,虚伪。
不管怎么说,现在讨论这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大合适,毕竟山东的事情并没有办完,所有的一切还只不过是大饼而已,按照郑承宪所转述皇帝陛下的吩咐,是要将山东的情形压制到最低限度的混乱,将所有的危机解决掉,才有以上论功行赏的承诺。这等于皇帝陛下在龙天羽、曾山等人的面前掉了一根胡萝卜,你想吃,可以,跑起来,跑的好就有吃,跑不好,对不起,你就只有看看,过过眼瘾的份儿。所以当曾山和龙天羽二人冷静了下来之后,又回到了纷乱的现实中来,此时的龙天羽同曾山说到,要他接受一些关于刘润普的问讯,曾山欣然同意了,因为刘润普既然是罗教在济南府的暗线总头目,那么也就是说,如果能够控制住刘润普,就等于控制了山东的潜伏者为自己所用,这将是一件非常划算和对自己计划有利的事情,现在的曾山一心一头只是想着怎么将山东的事情抹平,达到皇帝陛下的心思,其他的什么脸面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毫不在意。当然,龙天羽并没有将喜厌录的事情,告诉给曾山知道,对于他来说,这部杀手锏,还是留给自己用的好,至于如刘润普么,如有必要还是要他消失掉是最合适的结局。接下来,龙天羽将周卫石喊了过来,对曾山进行了一系列的询问,如此一番动作下来,果然,从曾山的嘴里面对刘润普的认识果然是是越来越清晰了。
曾山看看时间不早了,必须要回去了,再不走,恐怕那些人会想的太多了,于是他同龙天羽说了句保重,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了院子,来到了客栈之外。此刻曾山的心中,嘿嘿一笑,好了,龙贤侄你发财的机会到了。于是他直接吩咐董彪和萧易去将哪班外面站着的管事召唤了过来之后,端着官员的架子说道:“想来你们的主子都给你们下了命令,所有人都要听我的吩咐做事,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啊?”
哪些管事们齐身恭敬的朝着曾山作揖说道:“还请大人吩咐,小的们无所不从。”
“好,既然如此,人说了,女人、丝绸、布帛统统不要,只要金银,你们立刻将这些全部送到门口,卸车就行了。”曾山端着官架子大声说道。
听到曾山的吩咐,这些管事也长吁一口气,虽然照着曾山的话去做,但心里面总是有些想法。有的管事想,既然有这知府大老爷的话头,赶紧将事情办完,好回去休息交差吧~!有哪心思灵活的管事,还有些人想着,既然如此乱来的话,反正也没有数,自己趁机从里面拿些银钱估摸着也没人知道,反正这些管事们,也是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作于鸟兽状四散而去。片刻之后,整条街道上的马车都动了起来,人声鼎沸,哪些家奴院工们抬着银子、金子,呼啦啦的乱成一堆,争先恐后的就要往里面送。
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冒出了一队身穿皮甲的武士,有几个人手中拿着纸笔,和桌椅之类的家伙事儿,还有几个人手中拿着长棍,在手中挥动着,嘴里面喝道:“一个一个的来,都他娘的排好了队,所有人送的东西银钱,我们大人说了都要登记在册,并且由你们这些管事签下姓名、府邸,送礼数量,再领取回执回去交差,谁要不守规矩,打断他的腿。”
有哪灵醒的管事,听到这话,心里面觉得有些不对,只是看着对面武士的凶相,有刚才有了曾山的话语作为交差的依据,再加上其他管事都这么做了,自己不这么做要是银钱送不出去,可是要让老爷打屁股的,于是也就不管不顾,只求早些能将手中的银钱送出去,好早些脱身脱难,毕竟站在这里大半天,连口水都喝不上,是又饥又渴。于是乎在龙天羽的指挥之下,井井有条的安排之中,山东官员的送礼行动正式开始了。其实对于龙天羽来说这么做说透了也是留下证据,你送了银子我收银子,你送银子送到表面,那么咱们收银子也收在表面,因为官员送的这笔银子已经是公开的了,不可能收到自己的袋子里面,如此还不如大方些放到天下人的眼前,让人看看山东官员多么的无耻,而且还可以将这些银钱直接就充做清剿罗教的军费,更能让天下人看到自己大公无私的摸样,进而对自己的名声有利。
龙天羽站在后面细细的观看,发现客栈院子的门口装银子的宝箱,是越积攒越多了起来,边上的大牛此时身上的鞭伤早就好了,瞪着一双老大的眼睛盯着院子正门层层叠叠大几层高的宝箱,嘴里面喃喃的说道:“真是厉害,这么多的银钱,难道这些当官的,他们家里都嫌弃银钱多,非要往我们这里送不成,也不知道他们哪根筋搭坏了。”
边上夏侯寅笑嘻嘻的说道:“哪可说不好,也许他们这些银钱烫手呢,在手里面留不住,所以一定要给我们送一些,也未尝不可,我倒觉得他们送的越多是越好,咱们不是花差花差的更多了么。”
叹了口气,龙天羽走了几步,打开一个宝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雪白的小银锭子,在手中颠了颠,又丢了回去,说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么,这里面的钱财对于那些官吏来说不过是羊毛� �了,算不得什么,没了再去割,有了从百姓身上收钱,这一赚钱的途径,他们自然不会对银钱痛惜。好了,大家伙儿去吧,去准备好了,今天晚上我们要给这些山东的大员们上堂课,让他们知晓知晓什么是武力和威压,也让他们知道知道咱们青年军可不是吃素的。”
一众人欣然应命转身回院子里面去做准备去了,龙天羽见大牛也憨憨的跟在人身后要回去,喊了一句,将他留了下来,说道:“大牛,你家魁首知道你是实诚人,不会弯弯绕,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对叶梓哪个小娘儿有了好感,看着他眼热,想弄到自己屋里面当媳妇儿?要是有,你同魁首说,你家魁首就是用绑,也要将她绑到屋子里面弄成你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