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份小菜,点心,别致的放在阳光下的餐桌上,舒适的环境,幽静却不冷清。
远远的距离让服务可以看到客人的要求却听不到他们的交谈,这里错落有致的环境,和细节上的完美让沈烈觉得很享受,邪恶的家伙眼光扫过窗口玻璃映过的桌面上那枚餐刀,觉得在这样的环境里十步一人才有点暴力美学的感觉。
看过万人心有甲兵的周定邦却不知道对面这个已经让他接受的家伙的心思,周定邦等服务退下后,开了口:“我也有些朋友是做这些业务的。”
“哦?南边路北边路?”
很专业的提问,所谓南边是东南亚一带出去,而所谓北边是从俄罗斯一线出去的。而从南部出去的往往都是大头,要知道中国边境云南一线至金三角缅甸以下,本来就乱,甚至可以说是一部分黑军火的发货地。能从这里出货而不进货,只能是货源提供者或者从这里大批量走海路倾销,或者绕着边境去复杂的中亚。
能走太平洋的,哪个不是通天角色?
北路是陆路,就简单多了。
外蒙,俄罗斯黑帮,都是小打小闹的。但是那是过去,随着俄罗斯帮派对欧洲的侵入,欧洲传统军火的生意他们也开始接手一部分,但毕竟刚刚起。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周定邦看着沈烈是这么回答的,看到沈烈有点眉头皱起,他忙加了一句解释:“不过今晚他要来这里,不知道钟先生越不愿意接触。”
“当然愿意。不过我只能等到今晚,明天家成一回来我就要去办事了。”沈烈抱歉的告诉对方自己的要求。
“也许会提早来。最晚不会超过今晚。不怕钟先生笑,对这种生意我也有点手痒。这就是他来的原因,但是没想到昨日遇到了你。呵呵。”
“这种生意不是吃独食能做大的。周总有心的话,倒不是坏事,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家成相信的我也相信。具体的等正式见面再说吧。以后在这一带,还靠周总照顾。”
“哪里话,钟先生一身本事天下能去。”
“靠功夫的话,我为什么不开武馆却去贩军火?”沈烈一脸的古怪,自嘲的一笑,随手把餐刀折叠成了两半。
瞳孔一缩的看了看他手里的餐刀,周定邦越发的相信他没有危险。沈烈给他的感觉是很江湖的那种人,有心计有手段,是个枭雄样子,但是江湖就是江湖,背景虽然不知,但是此人面目纯粹。加上有信誉的李家诚的担保,周定邦再无其他试探,开始闲聊起了昨日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时间就这样过去。
沈烈一点也不担心,不着急的等待着,周定邦有事告辞了,陈丽从楼上下来了,远远的看着沈烈,沈烈无情无义的视而不见,却把目标投向了一个中年大堂,招招手。
那个大堂连忙走来:“先生。”
“找个熟悉的人,或者就是你带我看看这会所吧,来了之后还没用看过。”
“是,先生。”
沈烈站了起来,施施然的随着客气礼貌的家伙走了,路过她的时候招呼了声:“好好休息。”陈丽黯然的点点头退下了。听到沈烈吩咐大堂:“给她的小费结算了么?”
“先生放心,您是周总的朋友,您吩咐的事情我们不会打任何折扣,马上就会帮她办理。”
“恩。”
沈烈不再多心留心,这样也好,随着对方在会所里参观各个场所的沈烈一边走,一边随意的四处张望着,他的一举一动全传到了周定邦的耳朵里,看在周定邦的眼中。每个新进俱乐部的人都经历过类似的考察,沈烈这种神秘人物自然更加的小心严厉。
不过到现在为止,沈烈没有任何的问题。
“找个借口,晚上和他谈谈,等李家诚来了之后,我再和他谈一下。生意要越做越大才好,我们在中亚的关系网抵不上北方,也许从钟诚这里能打开一个突破,以前还真的没想到李家诚有这一方面,隐藏的真够深的。”
“还不是被您挖掘到了。”
“呵呵,挖掘?上面正要下一盘大棋。这是运气而已。多一个花招掩护着也好。今天我做的够多了,无需再刻意拉拢,免得被对方看轻。晚上吃饭我们三人再出次面,老二你把你的身份也微微透露下吧,他既然做这行,不会不动心的。”
“行。过段时间,手头正好有些换下的装备,虽然数目不多,但是也算可观。”
“南路北路?”周定邦微微一笑:“他偏偏没提中路。北方系南方系在争夺中亚市场,外人不敢涉足。可是李家诚提及巴基斯坦,这个家伙说话真要打折。”
“我倒是听说巴基斯坦南面新起了个势力。”
“我知道你说的什么,不是新起,是死灰复燃的。钟诚能搭上的估计是那边。就算这样,他在行内也算能人了。这个人看上去也胆大心细,再考察一段时间,如能适合,北韩那边的业务也许。”
“可是周总。”
“你担心的太多了,北韩那边的业务还在拓展中,听口风北方系派出人马开始封堵我们了,想独吃那边的蛋糕。在僵持阶段,我们需要个人去打头阵。需要个系统外的,且有能力的。给他资源,路子,钟诚这样的人物会在帮助下如鱼得水的,到时候看他和北方系在外面杀个天昏地暗,而我们却能趁机另辟蹊径。”
周定邦背着手想了想:“只是这样可惜了这个人。老二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到的时候,就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偏门起家,九死一生,终于投靠权贵得到赏识,然后一步步才有了今天,你我兄弟结识至今二十年了。”
“一步步的,我记得没有周总的帮助,我也没有今天。”
“你总改不了口的叫我周总,呵呵。算了,你有你的原则。说回他吧。假如不死,我就把他真正拉入我们。”
“这些你决定。”
“恩。不多说了,你打电话要你的那位专家过来吧。也让他观察下,谈谈看法。钟诚也转悠的差不多了,真是做大事的人物,一宿之后说断就断,哈哈,年少而不好色的世间罕有。他还真放得下啊。”
沈烈在甩保龄。
十二磅的球被他轻松的砸到球道之中,然后旋转的向前,砸出一个个的满贯。能灵活控制自己身体力道的沈烈轻轻松松的抛着球,或者悠闲的坐回休息处,端着茶看着短裙长腿的陪练女孩前冲,弯腰,单膝跪下,再站起。
包裹在短裙内的臀丰满圆润,延伸而出的腿修长肉感,打中之后,回转过来雀跃的挥手时,胸口波涛起伏。
看看胸大而智商也没问题的年轻女孩,沈烈招招手:“擦擦汗。”
“谢谢。”
“几磅?”沈烈指着人家的胸口认真的问道。
女孩粉脸通红:“你坏。”
“我知道。”沈烈嬉皮笑脸的翘起了腿:“我喜欢运动女郎。”
静悄悄的会所,傍晚时分并没有人,远处的球架又一次放下后,会所里只余下了女人轻柔而有些羞涩的呼吸声,她坐到了沈烈的身边,球道外缘一侧是独立的淋浴房间,沈烈的眼神正贼溜溜的看着那里,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满贯。”
“什么?”
啪的一下曲着手臂打在了她的臀上,沈烈哈哈一笑:“打个满贯。”说完搂住她站了起来,没等走到那边,女人已经觉得不可抑止,昨夜沈烈一战成为了传奇,这个现在叫钟诚的男人年轻而多金,手眼还能够通天,就连难得露面的几个老板对他都客气无比!
门打开,又关上,沈烈已经把她按在了门后。
“站着好不好?”沈烈很绅士的征求对方的意见,手却很无耻的到处游走。女人的表情显然是随便怎么都好的意思。微微闭起的眼睛看着他邪恶的笑,短裙下的遮挡轻易的被扯去,然后就被他冲进了自己的身体,强大的臂力轻而易举的抬起了自己。几个回合的冲刺就已经让女人如痴如狂起来。淋浴的水龙哗哗的响着,温水在玻璃上舞出了白痕,整个空间温暖湿润,呻吟回响,香艳无比……
“钟先生呢?”
“那里。”
“算了,等他忙完了吧。”
于是,大家开始等。
等到沈烈出来,天色已经彻底的黑暗了,穿的衣冠楚楚的沈烈一本正经的拉起了拉练,返身去关上了门,还不忘记温柔的对着里面的女人说:“地上滑,小心。”
然后他转身走来。
“钟先生。老板想请您一起参加晚宴。”
“好的,怎么不叫我?你等了多久了?”沈烈看着下午陪他溜达了一大圈的家伙脸上不知道是惭愧还是骄傲。
无语的看着他,大堂只能尴尬的道:“不急。”
“好了好了,走吧。哎,白给了哦。”沈烈感慨着,大堂有点不解的看着他,沈烈耸耸肩没有说话,上去还鬼扯什么,直接做了几个家伙就跑路好了,想来老板挂了,姑娘们的小费也难结算了吧,不是白给自己干了是什么?
不过她也不是没得到快乐。沈烈觉得也不必太内疚。
大堂继续在前面带路,这种明显带着层次,明显等级划分森严的会所,成员是上帝,上帝干什么都不算离谱,何况这样一位一进来就让三位老板都看重的人呢?他身手那么好,是军方的么?大堂在心中想着。
见识不如周定邦的他不知道,自己说对了。世间事往往就是这样,局外人比谁也看的明白。
会所的三楼,猩红的地毯尽头,会所最好的饭厅包厢的大门开着。两边旗袍的女子站着,一步一个微笑迎面而来。她们也是一份佳肴,并期待着客人品尝。
生活到了这样的层次,远远的高于了众生,而沿海的价值观,以及巅峰生活的魔力诱惑,让这些女子心甘情愿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们明白一夕得到赏识,也许就一生不再忧愁了。青春不过十年时光,拿来换一辈子的荣华富贵有何不可?
她们是猎物,而会所的成员们何尝又不是她们的猎物呢?
沈烈走在红粉之中,一步一步,从出了电梯的一刻开始,他的心态就在调整,身体的机能也在调整之中。既然终于等到了此刻。那么红粉在他心中不过骷髅而已。目不斜视的走过长廊,看着端坐在席上的诸位,沈烈一笑。
周定邦率先鼓起了掌:“钟先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来,来,这位就是我说的那位朋友。铁明成。”
沈烈转头看向了坐在二老板身边的那位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他客气的点点头。对方也伸出了手来:“幸会。”
虎口指腹是枪茧。
沈烈的手上也有,而掌心却还有着一道硬硬的长痕,那是挥舞冷兵器而造成的痕迹。不是不可以消除,但是沈烈喜欢掌心的这种感觉。对方却是个敏感的人,他的表情有些惊讶。但是他似乎想到了周定邦对沈烈的介绍,他开了口:“钟先生是高手。”
“客气。”
铁明成摇摇头:“哪里是客气话,能几秒击败暴熊和黑鬼的还不是高手么?听说钟先生参加过外籍军团?”
“很久的事情了,相比较亲身参与,我还是喜欢幕后游走。”沈烈一句话带过了这个试探,随意的坐了下来,不经意似的观察了下四周,敏锐的试探察觉了一番之后发现,这里没有人在监视警戒。而破开窗户之后,则是后面一片高尔夫球场所,地形平坦几无遮挡,不太适合隐蔽。
沈烈不是不自信,但是要在这里躲避开子弹,实在有点惊世骇俗了,他不想这样。
桌面上彼此开始闲扯,作为今天被试探和以后将被利用的主角,沈烈毫不在意的接受着对方一系列的询问,虽然是用闲扯的方式来*,但是沈烈自如的滴水不漏,周定邦很满意,听着铁明成在讲自己前往老挝做下第一笔军火生意的往事,沈烈哈哈大笑,意思自己曾经也这样小心翼翼。
“万事开头难。不过后来就好了。”
“我和家成也见过几次,”铁明成笑道:“听说钟先生现在在巴基斯坦那一带有些业务?”
“那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中亚一带是国家和另外一个国家的博弈场,我就在边缘走走而已,那是最后一笔了,该换战场了。”沈烈说着,看着铁明成若有所思,他淡淡的道:“铁先生难道对那边感兴趣?”
铁明成摇摇头,周定邦举起了杯子:“来。”
“来。”沈烈迎合着,却不放过铁明成:“那铁先生既然也干这行,又是走南路的,不知道铁先生兴趣在哪里?”
“过去的就不提了吧,我也在考虑的下一步的事情。”
沈烈不置可否,随意的点点头,等着他说。周定邦默默的观察着,看看自己身边的两位,突然开了口:“钟先生在军方有些关系吧。”
“有。”沈烈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一个有之后,又不吱声了。
“这年头,军方没人是没办法混啊。我在军方也有些关系。听周总说钟先生有点心动和我们合作?”
沈烈看着他:“要看怎么开始。”
就在此时。
周定邦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了电话,抱歉了一声,随即走到了一边:“恩?什么?是么?”
接着是一连串的好,放下电话后,周定邦坐了下来:“来,喝酒吧。钟先生,我们之间的事情等李家诚回来后,一起坐下谈吧,如何?”
沈烈觉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其实却已经听的清楚电话内的消息。
铁明成不动声色的看着沈烈,显然不知道周定邦的意思,另外两个人也有点迷糊,周定邦笑道:“最近我们不忙动。也不瞒着钟先生了。钟先生军中有人的话,该知道杜老吧?”
“北方系的头面人物。”沈烈道。
周定邦点点头:“他要来南粤了,下面半个月大家都收敛着点吧。虽然说他走他的路,我们吃我们的饭,不过生意是要丢一丢了。钟先生可能不知道,在你来之前,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批换装的货物,随时可以提出来。名成不是也和钟先生说了,要换换路子么。呵呵。”
“是北韩么?”沈烈突然问道。
铁明成一愣,看看他突然笑了:“难道钟先生也有意于此?”
“感觉吧,蛇有蛇路,前段时间我听走北路的一个哥们说边军开始戒备,似乎有些问题。他已经把业务停了,不过他有意走我这边走走海路。假如真有事情了,北韩那边市场不会太小。蛋糕那么大,人多才吃的下。”
“钟先生消息灵通,眼光独到。”周定邦赞道。
“杜将军南下,看来是北方系和南方系要谈谈具体的事情了。内定了才可对外。半岛风云欲起,一旦开战陆路海路都要合力,我已经劝告我朋友尽力打开北方路,富贵险中求嘛。”沈烈忽略了周定邦说的等李家诚来的意思,他继续道。
并且谈到了具体。
“我们有货。海路也没大问题。”
“未必吧。一旦开战,太平洋舰队和卫星也不是吃素的。这里是广州,比之威海离那里更远,海路上多一分就多一分危险。”
“这么说,钟先生北方路问题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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