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7月14日12:00别拉亚河上游彼得罗巴甫洛夫卡村附近
奔腾的别拉亚河从东面的群山中奔涌而出浩荡向西,拦住了苏俄东方面军第一集团军的余部,图哈切夫斯基带领夏伯阳骑兵师剩下的一个骑兵团的兵力,一人双马赶了半天的路,却被眼前的别拉亚河拦住了去路。www.tsxsw.com。 。
“司令员同志,找了几个老乡问过,要渡河必须向西走往下游走,在库梅尔套北面的梅列乌兹渡口大部队才能渡河,这一段是别拉亚河的上游,一路上都是崇山峻岭河流遄急奔腾,水性再好都渡不过去,别说我们那么多战马和骑兵了!”
带着前卫营给大军打前站是代理骑兵师师长富尔曼诺夫,这厮一头汗的折回来报告,显然有点着急,身后的骑兵们带着两个当地的老百姓,年岁看上去已经不小,瘦骨嶙峋的正捧着骑兵们给的一块黑面包拼命往嘴里塞,显然这地方也缺粮食,老百姓饿的不轻。
“老人家,慢点吃别噎着了,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少老百姓,有渡河的地方么?”图哈切夫斯基跳下马来,从身边的卫士手里接过一个羊皮水囊,递给了眼前的老人,一边和颜悦色的问道。
前卫营找来的这两个老人显然是当地巴什基尔人,这巴什基尔人(俄语:Бaш?opttap)是一个主要生活在的突厥民族,巴什基尔人主要集中在乌拉尔山脉南坡及其附近的平原上,他们的语言是一种基于钦察语的巴什基尔语,与鞑靼语很接近,不少巴什基尔人也说鞑靼语,而且大多数巴什基尔人会说俄语。
一些巴什基尔人从事农业、饲养牛以及养蜂,游牧的巴什基尔人在山间和草地上饲养牛群,在王庚前世,苏俄后来成立了以乌法为首府的巴什科尔托斯坦共和国,人口的主要成分则是俄罗斯人、鞑靼人和巴什基尔人各约25%左右,剩下是一大堆少数民族,不过在这个时空1918年的此时,鞑靼人和巴什基尔人的比例明显比俄罗斯族要多。
好在,看上去是牧羊老人的巴什基尔老乡听明白了图哈切夫斯基的问话,眼前的红军将领个头不高一脸胡子茬,脸色却相当和蔼,加上啃了半只黑面包下肚,个子略高一点的牧羊老人显然恢复了点精神和体力,嚅嚅的开口道,
“回您的话,村子里人都管我叫放羊的老哈迷蚩,前面不远是彼得罗巴甫洛夫卡村,村子里原来有一百多户人家,可这兵荒马乱的到处都在闹粮荒,政府又是来要人了,又是来征粮了,村里的年轻人多数都跑到乌拉尔山脉以东去了,留下十几个老人实在走不动,就在村子里等死,要不是今天遇到你们给了块黑面包,我和傻子乔估计也快饿死啦”
老哈迷蚩显然并不胆怯,倒是那个叫傻子乔的矮个老头瘦的不成样子胆子小的很,只顾躲在哈迷蚩的后边捧着手里的那块石头一样的黑面包在啃,嗓子眼被面包屑噎的不行,这会儿正捶胸顿足呢。
老哈迷蚩转身拍着傻子乔的背给他顺气,一边给自己的老伙计喂着水,折腾了半天,总算消停了下来。
“老人家,这里有渡口和船么?你们平时要过河怎么办的?”降职当了警卫营章的夏伯阳在一旁俯下身把自己手里的午饭,半块黑面包塞进了老哈迷蚩的手里,一边和颜悦色的问道。
“咳咳,谢谢这位长官,回您的话,村子里的人要过河。。。那可走的远了。。。往上游的翻山越岭的话。。。走上一天半的路,别拉亚河上游的上游有个铁锁桥,不过只能过人,你们骑得马可过不去”老哈迷蚩转过来一个劲的躬身谢着夏伯阳,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黑面包,生怕被人抢走似的,一边回答。
前骑兵师师长夏伯阳这厮7月的天气穿的还是一件黑色的皮猎装,又戴着一顶哥萨克的皮帽子,所以看军容风纪更像个红军高级将领,而图哈切夫斯基这厮只穿了一件灰色的红军士兵布军装,带着个尖顶的红军帽,不说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
老哈迷蚩这么一说,在场的苏俄红军将士们心里都是一沉,图哈切夫斯基和夏伯阳、富尔曼诺夫对望了一眼,接着问道,“铁索桥不能过马么?牵着走过去也不行?”
“不行,那个铁索桥,其实只是一来一往两根横跨两岸的铁锁链,上面有个挂钩和滑轮,要过河的人用帆布带子把自己在挂钩上绑结实了,就这么顺着落差滑过河去,你们的马那么重怎么可能挂的住,铁链都要断掉了,我老哈迷蚩这么瘦,以前一次顶多怀里抱一只羊过去,你们这马虽然也瘦骨嶙峋的,但这么一整匹马铁定不行!”
牧羊老人摇着头,这老哈迷蚩年轻时也曾离开村子走南闯北出去见过市面,倒能听得懂俄语,说的还挺通顺,就是当地口音比较重。
“老人家,这别拉亚河往下游去最近的渡口在什么地方?有桥么?能不能过人和马?”富尔曼诺夫和颜悦色的问道,一边把手里吃剩下的半块黑面包也塞给了那个躲在老哈迷蚩身后的矮个子老人傻子乔。
“下游没有桥,可是有渡口,不过要等别拉亚河过了西南方向的那个山谷,转向北进入平原地带之后,在梅列乌兹镇那边有渡口,也有船,就是兵荒马乱的整天在打仗,我们村子里的人也好久没去过下游了!梅列乌兹之前的上游河段,可真没有现成的渡口。”老哈迷蚩想了一下道。
周围的苏俄红军将士闻言面面相觑,显然,没人愿意往上游去,骑兵走这种前途未卜的山路显然不是上策,相比之下,大家更愿意往平原地带去,事实上,这一路南下为了尽可能躲开联军的侦察,远离西边的别拉亚河,沿着这乌拉尔山脉的西麓山脚已经走的骑兵们苦不堪言,不少战马的马蹄铁踩着山石都磨损的厉害。
图哈切夫斯基闻言却皱了皱眉头,接着问道,“老人家,从这里到你说的别拉亚河下游的梅列乌兹,大概有多少路程?”
老哈迷蚩皱起眉头费劲想了半天,伸着指头道,“山路弯弯绕绕的,我以前赶着羊群去的话,怎么也得一个白天路程,至于多少俄里我可搞不清楚了,你们骑着马,兴许会快点,半天总要的吧?”
图哈切夫斯基转过来和富尔曼诺夫、夏伯阳低声商量了一下,富尔曼诺夫小声道,“司令员同志,咱们可是骑兵,走上游那个铁索桥扔掉战马显然不是上策,我瞅着还得走下游,从梅列乌兹过河!”
“司令员同志,如果联军在梅列乌兹留有守军,我们可能冲不过去!在斯捷尔利塔马克镇对方一个营就阻止了我们集团军一个步兵师加一个骑兵旅的冲击,现在对方又有别拉亚河这道天险,哪怕对方只有一个营的兵力守住对岸,我们冲过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夏伯阳这厮显然想的更远,斯捷尔利塔马克镇联军那个营的战斗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会儿,撤退和远离敌人是第一要务,“司令员同志,我建议除非是野战,否则我们的骑兵部队任何情况下都应该避免去进攻联军的阵地”
夏伯阳作为骑兵将领,乌法战役打到现在惨不忍睹一边倒的结局,使得他得出了和远在西边撤退的布琼尼同志一样的结论。
正在这时,前方河边对岸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响,接着河对岸一路向西枪声不断,渐行渐远的似乎在传递出去,整个在场所有的苏俄红军都是一惊!
很快,在河边村子里负责警戒的前卫营营长尤科夫打着马狂奔而来,到了跟前滚鞍下马,喘着粗气报告道,
“司令员同志,师长同志,夏伯阳同志,前卫营在河对岸发现联军的警戒哨,对方似乎是在用枪声报警,没想到从这里一直往西枪声一路响下去了,看来对岸的敌人早就有了防备!我们现在怎么办!”
营长尤科夫带来的消息显然让所有人都心中一沉,富尔曼诺夫狠狠的一拍大腿道,“这个联军简直是阴魂不散,我们绕了那么远的路贴着乌拉尔山脚这么过来,居然也没能逃出对方的视线,你说这里明明没有渡口,他们对岸都布置警戒哨,真是不知道联军指挥员是怎么想的!”
“镇定!别忘了你们是红军指挥员,战士们的眼睛可都看着你们呢!”图哈切夫斯基心中也是虽然剧震,脸上却镇定自若的道。
“司令员,反正已经被联军发现了,我估计他们之所以把河防的警戒哨布置了那么远,很明显是兵力不足,所以才把手张的那么大,好有足够的时间预警和调度集结部队!我们直接奔西边走下游,从梅列乌兹杀过河去!”
夏伯阳这会儿福至心灵,隐约猜出了对岸联军这么夸张布置警戒哨的原因,反倒建议全军干脆杀向梅列乌兹从下游渡过别拉亚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