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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很大,格局跟乐乐那个历史的京城几乎一模一样,内外分为四城,外城、内城、皇城、紫禁城,还有九道或古朴,或高大,或森严,或巍巍的城楼,将内城与外城分隔开来。
外城住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老百姓,而内城住则是非富即贵,尤其是京城各路的官员,几乎是全部都是在内城有自己的府邸,越是靠近皇城的房子就越贵。
一进城,乐乐一家人就被安排在一座靠近皇城的小四合院里。
小院儿不大,三间朝南的正房,东西两边各两间厢房,院子里种了一棵柿子树,一棵石榴树,还有几丛不知道是什么植物,只是现在这个时节,什么花儿呀叶儿呀的都没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乐乐围着那几丛半人高的植物转了几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这地方不光是干干净净的,还清净,每天只能见到一个干净的妇人,还有门前身穿甲胄手拿兵器的士兵,除此之外,再一个站着走路的人都没有见到。
那个妇人姓赵,每天天刚蒙蒙亮就来了,先是在厨房忙活一阵子,做出早饭,等屋里人都起了,又进屋收拾卫生,接下来是午饭、晚饭,总之洗、浆、涮、抹、买菜、做饭、修剪花木,所有的活计她一个人全包了,是一个很能干也很柔和的人。
只是话不多,准确的说是除非必要根本就不说话,哪怕是跟凤儿这样一个小丫头,也能少说就少说,除了吃什么,喝什么之外,愣是半点口风也都露。
至于门口那些个士兵就更不说话了,个个都板着脸,一言不发,不管是凤儿还是乐乐,只要有人出院,立刻就露出兵器,一点客气都没有。
即来之,则安之。
虽然不想来,可来了还想东想西的也没意思,乐乐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在三个孩子身上,尽量让自己忙了又忙,不去想自己的心为什么越来越慌。
十天过去了,除了姓赵的妇人外,终于有人踏足这个小院儿。
从第十一天起,每天都会有两到三拨人来到乐乐的小院里,跟乐乐探讨医术,与其说是探讨不如说是考较,这些人来自太医院,所有的人,无论老少,都是带着指点江山的心态来的,走的时候却各有各的不同,有因为震惊而晕晕乎乎的,有起了贪念的,还有兴致正浓,不想走又因为太晚而不得不走的,总之什么样的人都有。
这样又过了十天,这一天,乐乐的小院儿里来了几位特殊的客人,几个人都穿着考究的衣裳,乐乐一看便知这是宫里派出来的人,看样子是要教自己礼仪了。
前十天,应该是安全检查,乐乐想了想,觉得给自己做饭的妇人肯定不简单,是不是真的姓赵都是两说的,仔细的回想那十无的事情,乐乐隐约觉得自己的东西似乎是被人翻过,却又不敢肯定,因为当时她根本就没往那上想,也就没观察过。
然后的十天应该是业务考察,安全问题通过了,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反贼啦,奸细啦之类的,现在就来看自己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神医,别费半天劲儿找来个骗子。
现在他们各方面都确定了,所有的安全隐患都排除了,又要教自己礼仪,看来病人是后宫里一位受宠的妃子,唉~
乐乐的头越来越大,心里越发的没底,难怪从知道这件事情后,自己就怕得要死。
摊上这么一档子事儿,能不怕嘛,自古宫斗就没有好结果的,不管怎么着都是自己这些局外人跟着倒霉,特别是医生们,不治好是错,治好也是错,弄不好就是全家跟着死光光,想想家里跟着姚云龙和凤儿手里的胖儿子,乐乐真是欲哭无泪,这可怎么办呀,难道说,要让那么可爱的儿子跟着自己一起死?还是说,要让儿子跟姚云龙他们以前一样,当小乞丐?
真是愁死人了,想来想去,乐乐觉得真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暴露自己的身份,然后把一切都推给那个可恶的三少爷?
想想就是那个讨厌人的家伙,要是没有他,现在自己说不定还是个快乐的小主妇,不愁吃喝,不愁冷暖的,何至于抛头露面的,招来一群群的苍蝇不说,现在还有了生命危险。
乐乐越想越气,打小一起长大的情份,他竟然说卖就给卖了,这种没义气的家伙,关键时候,不拖他下水,还能找谁!
不管乐乐怎么想,她已经站到了一处宫殿的门前,穿着厚棉袄,外面披着大斗篷,顶着寒风乐乐望着那一排朱红色的门窗,外面亮,屋子里面暗,乐乐看不到屋内的情况,门窗也关得严严实实,只是,时不时的还能从里面传出来几声怒吼。
费这么大阵仗,全国寻找神医来给自己的女人看病,这应该是爱到极致了吧,怎么还舍得骂呢?
竖着耳朵,乐乐一边努力偷听,一边在心里想着各种带着花边的八卦,越想越精彩,正在兴头上,突然朱门开启一条缝,站在门口的小太监低头听人说了几句话,就来到了乐乐这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将斗篷扔给门口一个小太监那里,乐乐跟着带她进宫的小太监进了室内。
“民妇叩见皇上。”按照这十天学的礼仪,乐乐一进屋,立刻找到一个规矩的地方,规矩的站好,又规矩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低头站在门口,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的鞋面,一口气提在胸口,大气都不敢喘,其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更不敢用眼角余光四下张望。
一个隐含着怒气的男声响起,“姚氏?”
不用多想,这里是皇宫,只有一个男人可以这样随心所欲的说话,话中含着怒气也无所谓,这个人自然就是皇帝,中兴王朝这一任的皇帝,欧阳怀瑾。
乐乐很感激欧阳瑁没有将跪皇帝的传统带过来,可是,他也不应该搞什么皇权,更不应该让皇帝想杀谁就杀谁,让普通百姓像小蚂蚁一样生存没有保证,他应该建立一套有效的监督机制,应该保证人权,不能保证人人平等,至少应该保证谁也不能滥杀无辜!
心里害怕,就有很多奇思怪想冒出来,好不容易才管住心里的各种吐糟,乐乐小心的吸一口气,把头压得更低,“回皇上,正是民妇。”
尽管乐乐尽可能的大声说话,欧阳怀瑾还是没太听清楚,不过,他也不在乎,直接就问道:“你的金针之术个哪儿学的。”
这个问题,不管是谁问,都是统一答案,乐乐两手绞在一起,紧张的抓着帕子,带着颤音儿,小声说道:“祖传的。”
无论是芝浪城知府的奏折也好,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们考校出的结果也罢,欧阳怀瑾确定乐乐的金针之术是真的,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为什么不贡献出来,压住心头的火气,问道:“即是祖传为何从未现于世人面前。”
揪揪帕子,乐乐做出一副很委屈的回答道:“回皇上,民妇也不知道,从来都没想着问过这个问题。”
乐乐一直都低着头所以不知道,从她回答第一个问题起,准确的说是说出第一个字时,那位躺在床上的病人就突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吃力的抬起脖子,向她瞅过来。
欧阳怀瑾瞅了瞅那病人,又看看乐乐,沉声吩咐道:“抬起头来。”同时脚下退了几步,换了个地方站,让那个病人能看得更仔细一些。
她一直牢记着之前在小院里,那太监和宫女的教导,即使是皇上让她抬起头来,她也不能傻乎乎的真抬头跟皇上直视,对看。
不能对看,更不能闭眼,乐乐下巴微微扬起大约三十度,面朝前方,眼皮子耷拉着,几乎就是眯眼看向地面。
其实只要乐乐眼皮微微动一下,就能看到欧阳怀瑾,至少也能看到他的龙袍、龙靴什么的,可乐乐实在没这个胆,眼睛紧紧的闭着,没有看到床上那病人的目光,和他失望的躺回到床上。
看着病人失落的闭上眼睛,欧阳怀瑾转过身,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着乐乐,感觉到乐乐被他看得不自在,想动又不敢动,欧阳怀瑾轻哼一声,问道:“你可有把握?”
强忍住想挠挠耳朵的手,没听到命令,乐乐想低头又不敢,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来,极小的声音说道:“回皇上,民妇还未曾见到病人。”
看着她这身小家子气的做派,欧阳怀瑾失了兴趣,一摆手,说道:“去吧。”
咽了几口唾液,乐乐提着气从欧阳怀瑾面前走过去,感觉身上的汗毛全都立了起来,就像是在猫眼前行动的老鼠一般。
这可是传说中的皇帝呀!相当于国.家.主.席一样的角色,记得以前看书上讲,老农民也好,工人代表也好,不管是哪一行见到***都感动的痛哭流泪,自己怎么没这感觉呢?
别说哭了,连口大气都不敢喘,怕得要死,这是怎么回事儿?
站在床前,乐乐做了几个深呼吸,才稳住心神,往床上一看,咦!床上躺着的竟然不是妃子,准确的说,竟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的。
莫非这个皇帝好男风?乐乐不敢细看,只是大概瞅了一眼,长得是挺好看,可是不像小受,一点娘的气质都没有,倒是英武不凡。
大概这个皇帝是个受吧,乐乐瞎琢磨着,伸手便要握住病人的手腕。
手还没落到病人身上,立刻站在床边的一个小姑娘伸手挡了出来,“姚太太你这是要做什么?”
皇帝她不敢看,皇帝的爱宠她也不敢多看,其他人还会怕吗?
瞅了一眼小姑娘,看这打扮跟当初教她礼仪的宫女差不多,乐乐确定这就是一个小宫女,只是宫女能想说话就说话吗?好像她给人当丫鬟的时候没这么大胆过,当丫鬟和当宫女都是服侍人的应该差不多。
琢磨一下,乐乐觉得这可能是个十分受宠的宫女,比贴身宫女还受宠的那种,具有一定社会地位的那种。
再受宠,再有社会地位那也是宫女,没本事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乐乐放下心来,冷冷的看她一眼,“看病自然是要诊脉。”
听了她说完,那小宫女二话不说,转身拿过一块几乎是透明的丝帕,放到床上病人的手腕上,然后冲着乐乐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乐乐在古装剧里看过,古代太医给妃子们看病都喜欢隔一层纱,那是皇帝佬儿怕别的男人碰了自己的女人,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是女人,病人是男人,也需要这样吗?
“请问这是做什么?”乐乐歪头看着那小宫女,有不满,更多的是好奇,如果真的因为性别问题而弄出这么一个纱,那就说明这个皇帝果然是个小受,乐乐心里热血激荡的等着那小宫女回答问题。
果然,那个小宫女淡淡的说道:“男女受授不亲。”
哈!回答正确!乐乐嘴角往上挑,刚刚挑起来,立刻又压制了下去,紧紧的绷着自己脸上的肌肉。
看电视里上演隔着布料诊脉时,乐乐就用自己的衣裳试过,隔了一层布料,一般情况下自己诊脉的水准不会受到影响,可是,再怎么也不如直接接触,一些细节多多少少的都会被忽略掉,所以乐乐觉得古代女人有很多是死在这种不知所谓的坚持之下。
现在轮到她来给人治病了,而且还是一个疑难病症,难到需要全国挑医生,这种情况之下再让她去忽略一些小问题,就不能被乐乐接受。
事关自己的名誉和职业道德,乐乐也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身边站着的是什么人,床上躺着的又是什么人,直接了当就沉下脸,冷冷的看着那小宫女,“你知道为什么看病的第一步就是诊脉吗?”
“呃。”小宫女一愣,被乐乐看得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虚,先是低头看看床上躺着的病人,接着又看了眼欧阳怀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乐乐正死死的盯着那小宫女,用自己的气势去压她,所以没有看到床上躺着的那个病人眼睛一亮,热切的看着她。
站在某个角度来看,乐乐有点小自卑,可换一个角度,站在一个医生的角度,她绝对是一个骄傲的人,对于中医她有着极高的热情,她绝对是将中医的名声看得比自己生命还珍贵。
前世网上那扑天盖地的废除中医言论,看得她热血沸腾,曾经一夜一夜的不睡觉,写贴子、发博客,逐条逐句的反驳那些人的观点。
深吸了一口气,乐乐抬起胸膛,认真的看着小宫女,“诊脉关乎病人的生命,从位置到手法,每一个触碰,每一个呼吸,都会影响医生对病人病情的判断,从而影响到医生开方、下药,最后影响到的就是病人的生命。”说着,乐乐拎起盖在病人手腕上的帕子,在那小宫女面前晃了晃,不客气的接着说道:“你以为这块帕子很薄,不会有差别是吗?不要说一个帕子,有时候甚至是医生手指甲的长度,手指头上的老茧都会影响判断,可你知道差若毫厘,谬以千里,真要是因为这块帕子出了错,你能负责吗?就算是你能负责,病人的生命能挽救回来吗?”
接住乐乐扔过来的帕子,看到严肃的乐乐,小宫女有些委屈,“宫里一直都是这个规矩,太医院里那么多太医也是一直都这么看的。”
此时的乐乐和平时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样子完全不同,杏核眼瞪得大大的,不满也不屑的说道:“普通的病也许不会有什么差别,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说着一指床上的病人,“我来这里是因为这位公子的病,是因为这位公子的病不普通,你口的太医院治不了,所以我才来。”
小宫女还想说什么,突然床上的病人咳嗽了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清瑶,退下!”说着伸出手腕,摆在小枕头上,冲着乐乐淡淡一笑,请她诊脉。
将手放在病人的手腕上,闭上眼睛,乐乐仔细的感觉着指间传来的轻微的跳动,时不时的还动动手指的位置,感受到其中的差异。
好一会儿,乐乐才睁开眼睛,看向床上那病人。
刚刚瞪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怎么会觉得这个病人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眼熟呢,乐乐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错觉,整理了一下被打断的思路,说道:“公子曾经伤过骨头?”
床上的病人点点头,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浅笑,看着乐乐。
乐乐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这家伙怎么笑得这么莫名其妙,莫非他是脑子有问题?那自己可真治不了,她没学过心理学,也没在精神病科待过,完全不懂。
又等了等,见这人还是这么奇怪,乐乐想了想问道:“嗯,这位公子,你是哪里不舒服。”说着又把手搭在那人的手腕上,打算再诊一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