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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运气不好的谢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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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香菱心情十分不好。

穿水红夹袄那丫头一边低声说话,一边小心翼翼看她脸色,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下去了。谢香菱脸上的伤着实骇人,从脸颊一直伸到了下巴的伤,因是抹上了药,红不红,黑不黑一道长口子爬在脸上,乍一看上去,就如同一条毒虫爬在白皙面上,说有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她心里不由得打起了小鼓,这么骇人的伤,以后只怕是好不了,那这方小院的日子还能如从前一样滋润吗?

只怕是不行了。

至夫人伤后,大老爷一共来了两回,都是一进门,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这里面的玄妙来。若是夫人一旦失了宠,这院里的一干人等日子自是不会如从前好过了。

于是就有丫头生了异心,趁了端茶送水的功夫将主意打到了大老爷身上。也活该她瞎了眼,夫人哪里是一个软面团?只在书房门口说了几句话,大老爷就将人放到了夫人手上,一碗滚烫茶水泼下来,又在院里跪了半夜,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处置这人?

屋内灯火幽黄,水红夹袄映照之下的肌肤甚是水嫩。说话的这位丫头心思飘忽不定,既希望地上跪着的贱蹄子受到重罚,好挫挫她那狂妄劲儿,心里又有些害怕接下的重罚,一样的水灵人儿,自然心思也都是差不多的,没有谁愿意一辈子伺候人的,向上爬的心人人都有。

只是夫人这一关不好过。

自打夫人受伤之后,这脾气更是阴晴不定了,每日总有丫头婆子被发作,轻则打骂一通罚几顿禁食,重则被抬出去扔到角落小偏院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活该这些人不长眼,女子但凡生得好看的,谁不爱惜自己的脸面?夫人骤遇了这样的事儿,从前蜜里调油的大老爷一下子冷淡下来,谁心里能好受?

那丫头小心翼翼说完话,好半响都不见动静,只得大胆抬头又看了谢香菱一眼。灯火昏黄不定,屋内有一种诡异的寂静,谢香菱仍是一动不动合着眼睛,昏黄灯火映照于她脸上,那道凄厉伤痕活似人眼中流下的血泪,倍是惊悚。那丫头忐忑说道:“夫人?”

谢香菱纤长手指动了动,水样腰身摆了个更舒坦姿势,缓缓睁开眼睛,妩媚丹凤眼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的慵懒,定格在前方,不动,黑色眸子猛然收缩,身子一下子直起来,半隐在灯火中凄厉伤痕更是狰狞几分,手一把抓住几上茶盏,却未等扔出去,一道银白寒光突然流过,伴随一声沉闷嘭响的是谢香菱凄厉痛叫声。

谢香菱身子虽然跳将起来,纤细手指却被钉死在矮塌之上。

地上跪着的丫头心惊胆战抬头,茫然望向里间,却见谢香菱身边立着的那丫头极是惊恐看着她身后,嘴里惊呼声尚未出口,一声细碎破空声响起,一道寒光从她头顶飞过,直中那丫头颈脖中间,将她的声音扼杀在喉咙里了。

那丫头这才察觉身后的不对劲来,身后分明有股诡异阴气涌动,她猛然回过头去,却只看见一方湿漉漉黑色衣角,后颈猛然一阵钝痛,她眼前一黑顿时瘫倒在地上。

谢香菱丹凤再无一点妩媚风情,正惊恐看着屋正中站着的黑漆漆少女,她头发湿乎乎贴着头皮,身上墨黑长裘湿漉漉的,好似才从阴森森河里里爬出的水鬼一样,正走到里间来。

谢香菱到这时仍是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个人怎地到了这里?按计划,此时她要么就被万箭穿心,要么就进了廷尉司大狱里,怎么都不会出现在她面前的!可是手掌的剧痛却提醒她,她并没有看错。

看着一步步靠近的方墨,谢香菱觉得脸上那道口子如万只蚂蚁爬过一样难受,就是这丫头害得她如此不堪!竟是还有胆寻到她院里来!新仇加上旧恨,谢香菱也不顾疼痛了,另一手一把将那银白小箭拔出,趁方墨尚未靠近,猛然扑向一边架上的长剑,长剑出鞘,划过一道寒光,嘣,一声脆响,兵刃相撞,花火四溅,一支银白小箭改了方向,钉射在谢香菱头边的架子上,发出砰一声闷响。

谢香菱长剑在手,一把断去那小箭去路后,手却不由得微颤起来,血顺着长剑往下流,只片刻就在下方积了一处小血洼。她银牙紧咬,看向门口,大门正开着,只要再支撑片刻,就有会人赶到了,到那时候,这臭丫头便是插翅也难飞了。

谢香菱打算的很好,可实情却并不如意,她这几日在正院之中折腾的动静太大了,这院里的丫头婆子人人惊魂,唯恐又有祸事牵连到自己身上,等闲不敢靠近这正院,便是听到了一两声惨叫,也不过是以为又有哪个近身伺候的丫头倒了霉,哪里会想到有这事发生?

方墨见谢香菱目光不住往门口飘忽,心中冷笑,知道她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到来,端起连珠弩,瞄准她右手臂与胸前,连发几箭。这般近距离,连珠弩来势极猛,谢香菱手掌又受了伤,只来得及避开一箭,手臂与胸口便各中一箭,惨叫一声,长剑脱手,倒在地上,不由得高声呼道:“来……”话才说一字,下巴就被阴森森冷剑挑起,剑尖的锋利进到肉里,温热液体往胸口往下流淌。

好快的手脚,谢香菱望着眼下顶着自己喉咙依旧泛着熟悉气息的阴寒长剑,心中一寒,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那小丫头一手持剑,另一手伸了一根细白手指压在唇边,示意她噤声,轻缓缓说道:“我是该叫你谢香菱,还是谢红香?”

谢香菱心中一惊,不由得抬头看那小丫头,屋内灯火映照在她脸上,极是稚嫩的一张脸上一双黑幽幽眸子无比森冷,分明就是知道了一切!谢香菱知道这会只怕是难得脱身了,心里转过无数心思,正要寻机拖延,屋门口突然出现一道肥硕人影来,心中一喜,却听见有人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方墨。”

她转头一看,那人影已经进到里间了。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人背着另一人进来了。那人一进来就将背上的人扔到地上,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抬起头来。谢香菱一怔,不由得出声说道:“宋公子?”

宋怀玉看了她一眼,清亮眸子中闪过一道厌恶之色,几步跳到方墨面前。

方墨眉头一皱,说道:“你怎么进来?”

宋怀玉陪着小心低声说道:“我刚才听见有人在叫……”

谢香菱一怔,不由得又往门口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到宋怀玉背进来的那人身上,只一眼,胸口顿时一痛。方墨见谢香菱目光纠集在裴霖身上,颇有几分怪异,淡淡说道:“九姨娘可还记得这个人?”

谢香菱将目光挪开来,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方大当家的倒是知道的不少事情,不错,当年胡永利确实是我杀的,肃北的城门被打开,我也有份。这些陈年往事,大当家何必揪着不放?萧家已是完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当家这般本事,浪费在漠北那块荒地上不觉得可惜吗?”

宋怀玉见她这般痛快承认,还说得这么恬不知耻,脸气得青紫。方墨却哧一声冷笑,说道:“谢红香,你不用废话了。我老实告诉你,你这心上人还有一口气,你若是告诉我,漠北那事到底是谁主使的?我今日就留他一命。”

谢香菱看了一眼裴霖,丹凤眼中闪过一道复杂光芒,说道:“你将他拖到我身边来,我就告诉你实情。”

宋怀玉看了方墨一眼。方墨点了点头。宋怀玉将裴霖拖到谢香菱身边,谢香菱伸出血淋淋右手探了探裴霖鼻息,又将他揽进自己怀里。半昂着头,看着宋怀玉,说道:“宋公子,你这样做,怎对得起国公爷?”宋怀玉冷着一张脸,说道:“这个不消你操心。你还是赶紧说吧。”

谢香菱又转头问方墨:“大当家想从哪里听起?”

这人分明还想拖延时间。宋怀玉眉头一皱,说道:“你怎地这么麻烦?你就说,遣了你去漠北的人到底是谁?”

谢香菱说道:“宋公子,你这就不懂了,难道说你们只要一个人名吗?我胡编一个你又不信,事情总有原委的不是?”宋怀玉见她一味胡搅蛮缠,正要发作,方墨却挡住他,说道:“说吧。”

谢香菱低着头捂住裴霖脖子上伤口,眼眉以下尽数隐在灯火暗处,微微上挑的丹凤眼低垂着,似在沉思,又似脉脉含情望着裴霖,暧昧不清中隐隐涌动着一份诡异,缓缓说道:“其实,我去漠北起先并不是冲胡永利而去,我是为了杀一个人。大周永历十六年时,太子淳事败,牵连甚广,聂氏一族尤其惨烈,满门三千余口人,只有一人侥幸逃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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