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人的军事行动没可能瞒得过营寨周围遍布的明岗暗哨。云峰部所经之处,不断有篝火燃起向寨内传达着敌军将至的讯息,同时,沿途的岗哨也纷纷起身狂奔回大营汇报情况,但有个别的比较命苦,动作稍慢了那么一点,下场自然是被乱箭shè杀。
蒲洪有种强烈至极点的想杀人yù望!正当他在一名侍妾身上驰骋纵heng,已至将shè未shè,眼见就要达到最高境界时,却被帐外的侍卫打扰,说是有敌来袭,一惊之下,竟然泄了!请注意,是泄了不是shè了,这让自诩身体强健的他如何能受得了?可军情紧急,谁轻谁重他还分的清楚,只得强行压下怒火,匆匆披上衣服来到帐外,火速召见了几个主要将领。
虽然脸sè依然yīn沉,但身为一族族长好歹有些城府,蒲洪已将刚才的不快抛在了脑后,一面听着探马的不断回报:“禀主公,敌军已至二十里外!”“禀主公,敌军约有千骑!”.......一面却在盘算着究竟是哪方势力,第一个念头就是凉州,但想想又不可能,据探马回报,榆中一线正在开挖战壕,看来是作好了坚守的打算,且分兵冒进乃兵家大忌,凉州一方不至于如此不智。随后,刘曜也被他排除了,刘曜的心思他多少也能猜到几分,不可能在这时候拖他后腿。至于姚戈仲,倒有几分怀疑,可安插在其周围的探子并未回报有军马调动的迹象。况且不管是哪方势力所为,派一千军来又有何用?那不是有去无回嘛。
疑惑之下,蒲洪下令道:“蒲光,薄突!你二人率本部骑军上前拦截,抓几个活口,老夫倒要瞧瞧是哪来的蟊贼竟敢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袭击老夫!”
蒲光这人比较谨慎,一听要连夜迎击,连忙劝阻道:“主公,深夜情况不明,我军不如坚守营垒,待天亮再做打算,方为稳妥之计。”
蒲洪觉得如若自已堂堂五万人被对方一千人欺上门来还不敢还手,那就是**裸的劈脸呼!他丢不起这个人!而且不搞清对方是谁,心里总是悬着,再一听到蒲光不愿意出战,顿时脸就挂了下来,不悦道:“此处尽是平原缓丘,莫非敌军还能设伏不成?且你二人六千骑难道还敌不过区区一千骑?”
感觉到蒲洪有发怒的迹象,蒲光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否则就是找死了,便与蒲突齐声应道:“未将领命。”
蒲洪的脸sè稍微缓和了点,叮嘱道:“你二人快去快回,不得贪功冒进,记住抓几个活口。”
“未将知晓~!”二人施了礼即各回本队整军出发。
在奔至蒲洪营寨五里处时,云峰终于松了口气,他怕的就是蒲洪缩里面不出来,那只有白天趁对方行军时sāo扰了。好在,蒲洪还是挺仗义的。只见寨门大开,氐军骑兵迅速冲出,略一整队,就铺天盖地的冲了过来,大地震动,声势惊人!
“将军,敌军约有六千骑!”曾大牛毕竟是晋军出身,稍一观察队形,很快就判断出了敌军的大致人数。在这一点上云峰不如曾大牛,尽管目力强劲,但经验不足,速度上要慢上许多。
云峰赞道:“好,大牛,算你一功!”然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姚静,见她不仅没有丝毫惧sè,反而脸上现出了激动的表情,便放下心来,叮嘱道:“静儿,抓紧缰绳,小心点,别摔下去了。”
姚静兴奋的点了点头。
交待过后,云峰打起jīng神注视着前方。
眼见距敌骑还有五百步左右时,云峰大喝一声:“中速,变阵!”
随着一声令下,前二后三的队形经过一阵眼花缭乱的变幻,十几息之间,列成了两列横队,不紧不慢的向着敌骑靠近。
此时,距离敌方前锋已经接近到不足二百步。云峰继续喝道:“撤~!扔火把!”话音刚落,队伍就整齐如一的划出了一个个几近完美的半圆向回奔去,并纷纷把火把掷向后方。
见云峰部想跑,氐军立刻就象打了鸡血一般,嗷呜连声,有的挥舞马刀,有的张弓搭箭,猛抽马股向前追赶,而云峰则有意放慢了些速度,很快的,氐军进入了已方箭程。
“放箭~!”云峰又是一声大喝,并手腕一翻,抽出三枝箭矢,四指夹住张弓一拉,绷的一声,三矢同发!顿时,三声重物落地声传来。一弓三矢,这是云峰感觉到自已的箭术已经没有了多大进步空间,而琢磨出来的新shè法。可惜的是,目前军中只有他自已能用,其他人暂时只能一弓一矢,不过这也急不来,慢慢练就是了。
尽管黑夜中看不到箭矢,但几乎就在云峰发箭的同一时刻,“绷绷~绷绷~绷绷~!”声就一阵阵的响起,声音带着强烈的节奏感,好象鼓点一般紧疏有致。第一排shè完之后,第二排跟着回身shè击,周而复始,边逃边shè!
这是在实战中第二次运用这一战术,从效果看,比前次要好上许多,每一阵绷绷声响起,都有近千只箭矢分两波shè出,追兵则会倒下那么百十人,不是被当场shè杀,就是马匹中箭被摔死或踩死!
起先姚静对云峰的举动十分不解,搞不清楚为什么把敌军引了出来却又转身就跑,但当她看到周围军士整齐一致的回身shè箭动作时,立刻就被震住了!她自小也练习骑shè,尽管年仅十四岁却也弓马娴熟,但这种诡异的战术还是头一回见到,虽然没法回头去看,却能清晰的听到身后传来的马匹嘶鸣和敌军死亡前的惨叫声,很快她就明白到,如果马力与箭矢足够的话,而且敌军又没反应过来,全歼追敌都不是难事!不由的,对云峰已经不仅仅是崇拜的问题了,而是形象变得有如天神般的高大!
一追一逃,也就半个时辰不到,已经奔出去了十余里,一次少上个百十人对于六千人的骑军并不算什么,但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身后的追兵还剩下了三千多骑。
蒲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虽然紧追不舍,并且也在纷纷放箭,却除了有限的几把强弓偶尔能shè中对方,其余的箭矢全打了水漂。反而自已这方军士却越追越少。等他回过神来,再一数自已军中的大致人数,不禁倒抽了口凉气,就这十多里路,六千骑已经减员了两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