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文君妹妹说的不错!”诸葛菲赞许的点了点头。/
庾文君俏脸一红,赫然道:“诸葛姊姊你别夸文君了,要不是有姊姊你的提点,文君哪能想的出来啊?”
云峰却面sè一变:“不好!定然是钱凤由甘卓败亡看出了我军的威胁,因而有此一劝,否则光凭王敦又怎甘心离去?王敦若安然回返,我军战船顺江而下他必将拦阻,诸葛女郎,王敦有水军,走留自如,你帮着出个主意,能不能把他留在建康?”
“哧!”庾文君轻笑一声,抢过话头不屑道:“将军您可真笨!您派人把东海王冲再抢回来不就行了吗?王敦没了东海王冲,回去就是乱臣贼子,又如何敢走?依文君看啊,您不会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是不是在打着谁谁的主意了?”
荀灌娘顿时感到了一阵心虚,连忙把脑袋低了下来,连眼睛都不敢抬起。
“不错,庾小娘子言之有理!”云峰整个一没事人似的,随口夸了句,又转向道:“你今夜辛苦下,带五百人不要骑马,潜伏在晋陵周围,一待王敦得手,立刻把人给抢回来!”
施礼道:“遵命!末将这就前去布置!”说着,转身而去。
看着的背影渐渐消失,荀灌娘似是想到了什么,强压下内心的窘迫,提醒道:“断山,东海王冲与裴妃皆是可怜人,东海王冲少不更事,而裴妃更是经历坎坷,当年留守洛阳的部将听闻东海王越死去,秘不发丧,立即侍奉裴妃及世子司马毗从京邑出逃,至洧仓,为石勒所败,司马毗及宗室三十六王死于非命,裴妃在战乱中被人掳走。几经转卖,直至先帝于建康登基才被有心人送了回来,你可莫要为难她们母子。知道吗?”
云峰把胸脯拍的砰砰响:“请老师放心便是,弟子怎会为难孤儿寡母?”
荀灌娘满意道:“如此就好,好了,你们在这里。为师也该去探望钱凤的家人了。”说完,急匆匆的离开了膳帐。张灵芸与庾文君则无奈的相视一眼,均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一去就是五天,直到第五天的清晨,一行人才行sè匆匆的把东海王冲与裴妃带了回来。**他们就埋伏在晋陵近郊,一待王敦的人手绑架了这对母子出现在包围圈中,立刻以诸葛弩点shè,当场就shè杀了个七七八八,紧接着上前围攻,成功解救出了东海王冲与裴妃。
接到的回报,云峰、荀灌娘及庾文君便匆匆赶到了临时安置她们的营帐。一有事发生,荀灌娘就不自觉的跟在了云峰身边。庾文君则是好奇宝宝加拖油瓶。甩都甩不开。
裴妃与荀灌娘的年龄相差不大,都是三十多岁的女子,面相却迥然相异。荀灌娘年轻秀美,背脊挺直,腰身紧致,浑身散发出一股青的活力。自打把一颗芳心渐渐系在了云峰身上之后。荀灌娘便不自觉得现出了几分女子特有的媚态,与生俱来的凛人英姿与之相结合。竟构筑出了一种极具诱惑的魅力。
而裴妃乍一看,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然而,不能细看,她神sè黯淡,眼角已爬上了细密的鱼尾纹,皮肤也不再光滑细腻,显得暗哑干涩,满头的青丝有灰白sè的头发若隐若现,很明显,从被掳走到司马睿登基前的近十年里,坎坷不堪的经历令她身心受到了极大摧残。再是天生丽质,也需要细细呵护,美女,离不开一个“养”字。
至于东海王冲,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同样乍一看,倒也算上得眉目清秀,不过,云峰却眉头一皱,根据诸葛菲在床第间稍稍教导的相人之术来判断,这个少年突眼无神、双颧高凸、嘴唇单薄,应该是个刻薄寡恩,**强盛之辈。尤令云峰不快的是,这个小屁孩见着荀灌娘与庾文君竟然眼前一亮!
‘你娘的,毛长齐了没有?’云峰暗骂了句,遥遥拱手笑道:“末将云峰给裴夫人与东海王见礼,二位路上可曾受惊?”
“哼!你就是云峰?人皆言你桀骜不驯,今rì一见果然不假,见了孤与母妃为何不行君臣之礼啊?”东海王冲现出了老气横秋之sè,出言指责道。
顿时,荀灌娘师徒俩均是面现不悦,庾文君忍不住讥讽道:“东海王,你糊涂了?你是王敦逆贼拥立的伪君,咱们哪敢给你行礼啊,否则岂不是等同于谋反?”
“大胆!”东海王冲怒道:“丞相拥孤为帝,正是顺天应人,你这女子倒是牙尖嘴利!你说,你等把孤劫来,究竟意yù何为?莫非甘冒天下之大不讳行轼于孤与母妃?”
三人不由得面面相觎,他们算是明白了,这个小屁孩利yù熏心,在做着当皇帝的美梦呢!
庾文君还待开口,却被云峰拦住,呵呵笑道:“好了,别光想着好事,真落到王敦手上,生死还能由得了你?汉献与曹魏诸废帝正是前车之鉴,既然来都来了,东海王也莫要多说,不过请你与裴夫人放心,末将可不会如你先祖般干出欺侮孤儿寡母之事。”
“你!”东海王冲一瞬间脸孔涨的通红,气的说不出话来,司马懿祖孙三代四人干的事的确为人所不齿。司马氏与曹cāo父子还不同,曹cāo奉迎献帝时,汉室经黄巾之乱,国内军阀林立,已是名存实亡,而曹魏在高平陵事变前夕,除了曹爽专权,其他并无不妥,司马氏夺其江山是权臣谋篡的最典型,因此司马氏以孝治天下,从不提尽忠,实在是没脸提啊!
被戳了痛脚,又无言以对,东海王冲不禁上前挽住裴妃胳膊告起了状:“母妃,你看他们,太放肆了,根本不把咱们母子放在眼里!”说着,还把身体向裴妃蹭去,只是看这架式,不大像孩子向母亲撒娇,反而尽蹭向裴妃的胸腹等敏感部位,颇有几分趁机揩油的嫌疑。
裴妃显然对这个司马睿强行安排过来的假子很不待见,目中厌恶之sè一闪,不动声sè的把胳膊抽了出来,又向边上让了让,这才道:“云将军说的没错,王敦之心路人皆知,若真是被他劫走,恐怕生死就由不得自已了,云将军把你我解救出来,实是有大恩,快随阿母向云将军道谢。”
说着,裴妃款款施了一礼:“妾谢过云将军搭救之恩!”
东海王冲见着裴妃竟谦称为妾,不自觉的面sè微变,不满道:“母妃,你怎能自降身份?”
裴妃摇摇头道:“什么身份不身份的?阿母自从夫郎过世,便历经人间苦楚,后受到先帝恩典安置于晋陵,早已心寂如死,只想着安渡余生罢了。可是,王敦举兵却陷你我于不义之境,幸得为云将军搭救,方能跳脱出来,施礼道谢不过聊表寸心而已。其实云将军说的对,司马氏之天下本就得位不正,也不怪根基不稳,短短数十年便至四分五裂,冲儿,阿母劝你莫要痴心妄想,以至将来死无葬身之地!你还不快施礼道谢?”裴妃的话语越来越重,说到最后更是目中泛出寒芒,紧紧盯住了东海王冲!
裴妃虽看上去形容憔悴,但余威犹存,当年能在司马睿南渡中起重要作用,怎会是一平凡女人?而且裴妃在太兴年间渡江后,yù招魂葬东海王越。虽说东海王越于司马睿有大恩,奈何此人名声太臭,司马睿与有关重臣经详议,下诏不允。裴妃不奉诏,在广陵为东海王越下葬,由此可看出裴妃又是一个xìng格强势的女人。
东海王冲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情不愿的随口道:“孤谢过云将军了!”
云峰对裴妃的识大体倒是微微诧异,连忙回礼道:“殿下与裴夫人勿要多礼。”
裴妃微微一笑,又问道:“不知云将军yù如何安置我母子二人?”
云峰沉吟道:“为免再遭王敦欺迫,末将yù将东海王与裴夫人送入宫中暂避,不知意下如何?”
“不成!不成!”裴妃还未表态,东海王冲连声坚拒道:“云将军莫非要借刀杀人?孤那兄长心眼最为狭窄,若入了宫,岂非死无葬身之地?”
云峰淡淡道:“东海王勿忧,天下间谁都知道王郭不过借你之名起事,又怎会真的牵扯于其间?主上是个明白人,当不会妄加降责,话又说回来,即便主上心存恶念,也不敢触犯众怒置你于死地,须知,你继承的是东海王一脉的统胤,而东海王恰有大恩于孝元皇帝。”
东海王冲仍是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上还情不自禁的现出了惊惧之sè,看来司马绍对几个弟弟不大待见啊。
裴妃略现迟疑,忍不住道:“云将军,妾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应允?”
云峰示意道:“裴夫人客气了,但言无妨。”
裴妃施了一礼:“请云将军应允妾与冲儿暂居营中,待将来破了王敦再把我母子送还晋陵便可!”
这次轮到云峰摇头了:“不妥,不妥,东海王居末将营中,必将惹来闲言碎语,末将可不愿让人生了误会,请裴夫人放心便是,主上或会有所怠慢,却绝不敢起意加害。”
“哎”裴妃幽幽叹了口气,脸上的黯然之sè更甚,只是她也明白云峰的苦衷,再没有出言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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