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嘴角逸出笑容。
手中无形之剑随手挥出虚空里同时现出莫言的身影。
“先生的气息太明显了明显到本人想故意忽略都不行哩。”七夜笑道。
不料莫言早有准备手中长针弹出正痛击在虚空中那无形之剑的剑尖。
叮的一声声音遥遥传开。
“本来就没想瞒过你。”莫言冷哼另一手疾点七夜手腕却是把手中长针刺入了七夜的健腕中转瞬消没不见。
七夜一愣丝毫没感觉到有任何不妥。
莫言拉近两人间的距离身后法轮光针又落入他的手中。这补天派主展开一套近身缠斗的套路绕着七夜旋转攻击如同一道银sè的旋风。
七夜夷然不惧手中无影剑翻飞不定虽则无形却在飞掠间月华下偶现出淡淡剑影纷飞如同落英幽幽不绝。
针剑相击的声音如同爆竹般响起转眼两人已经交手超过百击。但越打七夜越是不解。莫言这等近身缠斗基本在他天衣无缝的守势中无法建攻而莫言却乐此不疲。只是偶尔有数针刺中七夜光针消没七夜却丝毫不觉有损。
反而莫言刺中七夜的同时七夜也赠他几剑。尽管因为华陀信奘的缘故莫言伤势都在瞬间痊愈。但七夜知道莫言并不可能真个自成天地。天位级别的修真者能够源源不断吸取天地的力量补充自身可这终究有着一个速度的限制。
简单来说吸取天地的力量看似迅速却仍未达到瞬间补充的程度。而且天地力量入体还需要被修真者转化才能够形成自己的能量。
莫言的自成天地来自他的魂甲华陀信奘而七夜每伤他一次莫言伤势虽立刻告愈但他魂甲的力量却不可避免地减弱一分。尽管能够得到天地力量的补充可若莫言的伤势再重再多那么势必会令魂甲补充的力量跟不减弱的程度。
到时莫言那自成天地的境界必定不攻自破。
所以七夜才会不解为何莫言拼着受伤却对自己做出无关痛痒的攻击。
他再劈出一剑却中空处原是莫言疾退。
“怎么先生累了?”七夜笑问。
莫言淡淡道:“累的只怕是客人您才对。”
语毕莫言再。双手再无持针却直接朝七夜胸口拍来。
七夜冷笑举剑yù劈。然而这一剑劈出七夜脸sè却不由大变皆因他发现不知为何体内的灵能真劲竟一动不动如同死水!
七夜并不知道莫言刚才刺在自己身那几针是什么名堂了。
那其实是补天派的镇派绝学十方俱灭!
补天jīng义全在那遁去的“一”之这jīng义用在自已身便是自成天地无益无损。而用在敌人身则是衍数五十而满天地变化不起。
方才莫言借近身缠斗之机连以长针点中七夜十记为的便是把七夜那遁去的“一”补使其十方不动。故七夜此刻体内灵能尽数被停止下来仿若一汪死水。
而无法运劲的七夜又拿什么去挡莫言十方俱灭的大能杀招?
太白巃嵷东南驰众岭环合青纷披。
烟云厚薄皆可爱树石疏密自相宜。
阳已归鸟语乐溪水不动鱼行迟。
生民何由得处所与兹鱼鸟相谐熙。
王安石一首《太白岭》道尽了长白山的奇与丽古时长白山又名“太白山”《唐书·东夷列传》又有这样的记载:靺鞨居肃慎地栗末部最南抵太白山亦曰徙太山与高丽接。
自古以来长白山便是华夏与高丽两国的界山又是图们江、鸭绿江、松花江的三江发源地。这里有闻名天下的美景、一望无际的林海栖息其间的珍禽异兽更是多不枚举。
长白山地貌神奇秀丽、巍峨壮观如此独特的风光缘于此山为休眠火山历史有过数次喷发的记录因此才形成了有别于其它名山的奇貌。
眼下正是深夜长白山如同蒙一层面纱让人无法得窥真容。
然而在长白山顶却有篝火映照着夜sè。自然深夜无人没人发觉否则若给人看到必定谓为奇观。毕竟现在不是旅游旺季而即使是游人其浏览的风光也多是在雪线之下。须知雪线之气温环境并不适合普通游人前往而即使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也须在装备jīng良的前提下组队前往方能登顶。
然而从山顶那微弱的火光来看显然眼下山顶的人员并不多且使用篝火这种照明取暖的手段却当不装备jīng良的条件。
此刻在长白山顶自然不会是普通游客却是铘和李曦清两人。
他们两人早在一个星期前到达长白山李曦清在入山前购买了帐篷等简易地露营设备后铘直接以天位力量背着她直飞山顶。对于这种便利的交通手段李曦清羡慕得不行只可惜她还未通达本心沟通天地却不知何时才能够zì yóu翱翔于天地之间。
晚间长白山顶的温度极低只有零下20度不到。但这严寒对铘和李曦清两人却丝毫没有影响修为达到地品之后修真者本身早已寒暑不侵。所以这巍峨的银白山顶两个帐篷孤零零地搭建在一片雪地之。帐篷中间的雪地被清理出一片空地铘从半山腰捡来的柴木搭成圆状点起了篝火。
只是山顶气压极低尽管铘以自己的灵劲在周围设下屏障但篝火焰舌仍然不够活跃只是铘用来非是为了取暖只是为尝试野营的乐趣罢了便也无太多的计较。
已是深夜他却无法入睡。事实修为达到天位之后铘需要睡眠的时间也极短。而以往的某些经历早养成了十天半月不睡觉的习惯因此独坐于雪顶之铘没有分毫睡意。
这片宁静的天地里铘的目光投在跳跃的火舌中却看到纷沓的画面在火焰中闪过。他面容冷峻焰火摇曳让他脸部的yīn影变幻不定。便如同他的心思这世间虽大却无人能懂。
啪——
枯木被烧得通红发出脆响惊醒了铘的深思。
铘看焰火渐渐势弱却是熄灭在既。他伸了伸懒腰朝空无一人的帐篷看了眼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帐篷是大红sè的为李曦清为挑。这单纯就像这长白雪山的女孩固执地要让铘用这个颜sè鲜艳的帐篷理由就是铘这个人太孤僻了。铘不喜红sè因为那与血太接近了而血铘已经见得太多。
只是李曦清的坚持让他无法拒绝最终才在这长白山顶搭起这个醒目的帐篷。
铘看着帐篷眼睛里涌起一丝暖意。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被人在意和关心过了。
他决定今晚到帐篷里呆一晚。
铘才刚站起身突然脸sè一变。他面朝北方瞳孔扩大不可置信地说道:“这股气息是他?不可能!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人间?七夜你为何在这里!”
淄博摘星山。
莫言双掌实实在在地印在七夜身。浩瀚的灵能真劲排山倒海般朝七夜涌去那如同狂暴的海啸足以淹没任何生灵。
包括七夜在内。
莫言几乎可以想像七夜身体抛飞、鲜血狂喷的画面。
然而…….
七夜身后一方巨石的yīn影中突然冲出银华光波。只见银波如涛奔驰有若江河催枯拉稀地粉碎银光所到处的一切物质。远远看去便如同一条银sè巨龙自这偏僻山峰之侧斜冲而去直夜空璀璨如同银河。
莫言脸sè大变。
那冲天银龙根本就是他狂吐的灵劲。然而这狂暴的力量本该落在七夜身方是而不是出现在几米外的巨石之后!
黑光如cháo。
莫言睁大的眼睛中看到七夜先是身体微微舒展立时十根银光长针从身跳出爆碎成点点光火;跟着七夜朝他做出斜劈的动作莫言只觉一道冰寒彻骨的异力立刻透体而过。
从莫言的背后一道黑sè光cháo瞬间轰出又呈扇形自而下掠去。
黑光所过之处坚石无声成粉高树拦腰而断。黑sè的光横掠千米自山峰之瞬间扫过下方水库。
黑光过后水面无声无息地出现一道断层跟着两边水幕才轰然爆起激喷百米!
莫言连退每退一步必吐出一口鲜血。
华陀信奘前后袍身皆出现一道对称的黑sè裂痕。裂痕两边有银光如丝试图合拢却久久愈合不了这道狰狞的黑痕。
这还是莫言自出道以来华陀信奘修复的速度第一次跟不被破坏的值。此刻天地大能虽源源不绝入体补充但莫言这遁去的“一”却有隐隐消失的迹象。
“先生莫非忘了我早说过本人的魂甲具有cāo控黑暗的能力。”七夜手持无形之剑缓缓朝莫言逼近。
莫言脸sè苍白视线落在七夜的魂甲暗夜天舞身知道刚才那十方俱灭的威能虽然落在这魔君身却为这魂甲的异能导向它处致使攻击落空。而这七夜也殊不简单不过眨眼便逼出莫言打入他体内的长针再瞬间反击于他。
七夜冷冷看着莫言刚才那近距离的斩击不仅破开了对方魂甲的防御还透体而入伤及莫言的五脏六腑。若非莫言已晋天位现在早就心脉尽断而死了。
但现在莫言受此重创七夜相信他连维持天位状态也力有不逮正是取其xìng命的绝好良机。
然而莫言却冷哼一声双手一晃却有六根长针分别落于两手之中。莫言双手如同变戏法似的连接在自己胸前、肩头及背连插六针。却见银光长针没入莫言体内后华陀信奘的裂痕飞快愈合莫言浮动的气息也稳定下来并不断攀升。
七夜知道他必定是用某种奇法激发身体的潜力不仅使伤势暂愈且功力大进。但此法无法持久而功效一过莫言伤势将加倍返还。但莫言如此做法却无疑告诉七夜他下了决死之心。
面对一名决死的天位者连七夜也不敢大意。
果然莫言暴喝一声身后仅剩的长针皆落到莫言手。莫言双手疾弹两根长针分取七夜眉心及胸口另外数根则shè向七夜身旁空处。看似并无大用实质则封杀七夜所有可能进退的空间显示出莫言高明的眼力。
弹shè出长针后莫言同时欺近双掌挥拍如龙气势凝厚直击七夜。
七夜冷笑若换过其它人面对莫言如此攻势即使修为远胜于他也只能采取守势。可他却是不惧暗夜天舞的能力让七夜在黑夜之下便是无法战胜的存在。
魔君身影突然消失让莫言长针尽数落空。
莫言神情震惊而下一刻七夜身影自他身后出现。
“先生真是健忘啊!”感叹声中重施故伎的七夜一剑横斩正中莫言腰身。
但下一刻七夜脸sè微变皆因无影剑传递而来的感觉却告诉他只斩中了空气。
莫言的身影如同泡影般消失而夜空却有银光一闪转瞬千里。
七夜默立当场脸表情变化莫测。先是被戏弄的愤怒、再到无奈最后却换一丝笑容。
“好个莫言这戏法连我的感官也骗了过去该是那所谓的天魔七幻吧。”
丁绝曾经对他说过百年前补天派一名弟子曾在当年魔门第一人司离手中学得天魔七幻的绝艺。据丁绝说这天魔七幻实是这世间最高明的幻术从感官到灵觉在不同的层面欺骗对手乃至让对手进退失据最终败北。
只是七夜并未将其放在心这魔君相信自己不会为任何幻觉所惑。然而此刻他始知终小看这天魔殿的绝艺致使莫言能够在他剑下逃得一命。
视线落在莫言消失的方向七夜轻轻叹道:“看来我得尽快恢复力量才行否则连个小小的天位修真者都杀不了又谈何拿下人间。”
说罢七夜身影闪了闪便消失在这月下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