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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易与术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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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事师,虽无服,有父兄之恩,故称弟子也!转相传授者为门生,常有千人,故孔子有门生三千之。

而其亲授业者为入室弟子或亲传弟子,再进一步就是衣钵传人,这些都是师门嫡系。

王叔公乃张俭父亲的好友,所谓长者荐,故朱魁一入门下,就是入室弟子。

自重生来到这个世上,朱魁便养成了一个前世重未有过的好习惯,作为曾经的一个八零后,爱好懒觉,晚睡晚起,身体无比雍散。

如今每天鸡鸣即起,洗漱一番后,就开始跑步,绕村而跑,而后看一会书,之后才会去出船打渔。

梅花山庄没有公鸡,但是几年的跑步习惯已经深入朱魁的骨髓,形成生物钟。

绕着山庄跑两圈结束后,在水井旁提了桶水,擦洗一番,感觉时间差不多后,往前院大堂走去,此刻张俭、何伯都在,案上摆着三份早食,满满的粟粥与三碟子野菜,没有肉和其他。

朱魁来迟了,两人已经在拌着筷子吃着,刚刚绕庄子跑的时候,是已经看到何伯在打水,却不想这么转身的功夫,饭好了,先生也起来,自己却错过了时间,怕是要被先生误会自己性格散漫,心中叫苦往日晃悠悠的性子要收收。

“弟子姗姗来迟,请先生责罚。”

闻声,张俭停下手中筷子,横眼看着朱魁,有不渝之色,他醒来后,来到大堂上,好半会都没见着人,早食时间竟让人等,这习惯不好。

张俭食案在主位,何伯在左下位,朱魁食案在右下位,表示入室弟子的地位在张家老仆人之上,当然仅仅身份上,而非信任上。

见朱魁一脸不知道怎么解释样子,何伯有些心软,便出言帮衬道:“老爷,三郎一早那是打磨个好身体啊,想必刚才应该是去擦掉那身臭汗,未免失礼与老爷面前,下次老朽督促他动作麻利些。”

“下不为例,入席吧!”张俭抬头了句,就不再瞧他,埋头吃自己的。

食不言寝不语,三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了早食,朱魁本想帮着何伯收拾碗碟,却听堂上张俭道:“你为我弟子,这些事情让何管事去做就好了,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木案收拾后好,朱魁规规矩矩的坐在席上,双手扶膝,听着张俭话。

“既手你做弟子,吾必当用心教你。”

张俭完,从身边案下,抱起三卷竹简,置于案上,这些都是他昨夜书写整理出来的。问道:“你在王世伯那时,可已学完《急就篇》《仓颉篇》等识字之书?自行阅书可有障碍?”

“弟子已然通读少儿识字篇,这些年早已识字无碍。”朱魁谦虚的着,他并没有出自己已经将王叔公藏书统统看完之事出来。

“如此甚好,这三卷分别为《九章》《论语》《孝经》,先看论语,再看孝经,看完一遍,有不明尽可问我。”张俭跪坐着,指了指案上竹简。

“是,老师。”朱魁应了句,上前将三卷竹简抱起,回到自己位置,看了起来。

汉时,除了教习识字读音,老师亲自手把手的教之外,其他基本都是靠自读与师长解惑的模式。

拿起论语,朱魁平摊在木案上,脑袋上下头,平移着,那漆黑的眼珠,文字由下至上跳跃,张俭的书法方正,简美,读起来毫不费力,很快就将论语扫射完毕,卷起放在一旁。

这卷论语与王叔公那一摸一样。

很快《孝经》与讲述基础数学的《九宫》也都被他一扫而毕,都已看过,通读倒背,加上他的数学能力早已远远超出《九宫》的范畴,既然先生吩咐看一遍,他就再读了一遍,前后不过百息时间。

“老师,学生已经看过一遍。”朱魁跪坐拱手行礼道。

“嗯?”张俭转头看向他,放下书简,不过一回神时间,怎么可能,回想道王叔公绢布上写道,吾那弟子天聪早慧,兼之过目不忘,良材美玉也。

“那好,你将每卷都背过一遍与我听。”

不想老师竟没生气,没认为自己在敷衍,有些意外,摇头背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

这是《论语》,紧接着《九宫》《孝敬》朱魁也好不滞口的背出。

张俭听着朱魁晃悠着脑袋,那清脆的背诵声,这才发觉,自己却是瞧了,昨夜倒是白准备那三卷书了,看来先得好好了解下,自己这个学生都会些什么。

“很好,不想年纪就学了这么多东西,为师在你这年纪的时候,尚不如你。”

“老师缪赞了。”实在经史典籍,朱魁在王叔公藏书中,已经看差不多了。以至于,他以为王叔公安排自己来拜师,是为了让自己镀金。

“吧,你都看过那些经典?”张俭微笑着问道。

朱魁脸含笑的回道:“四书五经中,学生最喜《中庸》,还有《孙膑》《孙子》《吴子》等类兵书,也有拜读,道家《道经》《德经》,法家《韩非子》,以及《鬼谷子》等书……叔祖藏书,学生已经阅尽。”

张俭越听越惊讶,慢慢的开始不可置信,那王世伯的藏书少也有个五车吧,那不是自己的弟子八岁之龄就有儒者老生的阅读量了,要不要刚刚测试提问了几句,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难怪王世伯对他赞赏不已,夸得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只是这般,自己倒难教了,自己还有什么可教习的,完全可以与自己坐堂阔论了。世伯送他来此,信中一再以长辈之请,让自己收下,肯定有所考虑的。

“世伯认识好友不少,非让我这个潜逃在梅花山庄收为弟子……”

“啊!对了,梅花,是梅花术演。”张家恍然想起,世伯是想让自己传授我张家祖传下来梅花术数之道,倒是好打算,之道见了这聪慧的少年,乃是最有可能将梅花术演发扬光大的人。

张俭却是猜到王叔公的意思,对于朱魁,王叔公了解很深,虽然朱魁对经史典籍解释上一遍或者两遍,就能明白,但是对算术上,往往连教都不用教,可以自行领悟的更多,更深,己不能及也。他自己本身不善易学,于是就想起了张俭这个故人之子。

谶语之学,乃当今官学,易学大家,都受世人推崇,将来出仕,也更容易些。

“你可知《易》?”

“看过《易经》也读过文王《周易》,只是学生愚钝,能背却不通其精髓。”朱魁据实答道,六十四卦词是王叔公唯一要求一定要倒背如流的,他曾过,《易经》乃万经之首,诸经皆乃枝干,唯有易为根茎,通易就可明万经,不可不重也。

“那好今日就讲《易经》”张俭顺口道,易,难以自学,千变万化,他准备以口授为主。

“《易经》其实分有两篇,一为《易》之篇,讲算法,卜术,非深知《九宫》者,不得习之。其二《经》之篇章,经者典故也,易有六十四卦,自有六十四典故,每一典故亦可从不同方面看待,得出不同的理解,故而有《京氏易》有《郑玄易》。”

“我张家祖上亦有传《梅花易》,可惜几代以来,后人不断补全,竟未尽其功,一直都不能完整的成为传世经典。”

“《梅花易》?”朱魁一下就想到是否跟那梅花林有关:“老师,可是与庄外梅花迷林有关?”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吾祖乃秦末名士,曾为赵王,一次意外间发现此地,这梅花暗藏易学之道,便修建山庄至此,以备自己将来老来,隐居之用。”

“可惜先人未等研究出成果,就已去世,古代代下来,仅仅能用四言、五行、六神三法相算,今后我会传你此三法,望日后你能完成《梅花术演》”

原来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看来能在刘邦、项羽时代混个王位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可惜朱魁仅仅还处于学习层次,要完善易学,他心底想着,尽力吧,耗尽心力,那是不可能的。

“好了,学易,先学经,为师先把自己对经义典故上,自己的理解,告诉你做参考。”

果然,朱魁听着与王叔公法有些不同,提起案上的毛笔,一边记下,好做复习。

如此朱魁的求学生涯,就这么孤独的开始起来,先学卦辞,学些张俭卦辞的典故解释,再学如何给卦辞,加注自己的看法,或者自己认为的典故。

而后,算法,术法,列法,阵法。这些让朱魁的学习,不再简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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