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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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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的一套欧洲花园式公寓里,依然是纯白色的墙壁干净而阳光普照。

他的鹰眼温柔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自从怀孕后她睡的好香。他的长指拂过她的发丝,幸好,他还来得及。

他起床,走到阳台外,拿起手中的电话,他语气里有他固有的命令:“喂,瑞,替我去洛杉矶大学给澜澜办休学。”

说完他放下电话,眺望着远处,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海面,海洋的蓝色底蕴让他的心有一瞬间沉淀,他的手握着阳台的扶手,身上的纯白色衬衫敞开着,海风吹起他的发丝,衣角飞起,他的胸膛显露了出来,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本来就深刻的五官显得更有魅力。

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他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

“你真的很帅。不过还是披上一件比较好,冬天呢。”

弓振宇转头,看着那个肚子圆圆的女人嘴角噙着笑,手上拿着一件保暖的睡袍。歪着头看着他,她抱着一个有她半个人高的毛茸茸的熊娃娃。

弓振宇接过她手中的娃娃,穿上那浴袍,打横抱起她,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他摸着她的额头,薄唇温柔笑着说道:“明天我们回s市。”

李绮澜脸上的笑意瞬间僵硬,她垂下头,眼里有不置可否的不赞同。

“回去,过我们的产假。”弓振宇带着温度的手拂过她那圆圆的肚子。他想为他们的宝宝想想。

李绮澜愣了愣,的确她的确得休学一段时间,肚子已经5个月大了。

弓振宇拥紧她,贴着他的额头:“和我回去,我们换一个幸福的地方,适合宝宝好好生产的地方。好吗?”

李绮澜点了点头,的确该回去了。

下机场的那一刻,李绮澜看着眼前人上人海的一片,她低着头。突然,她捏紧了弓振宇的手,她知道那些人是记者。

“闭上眼睛。”弓振宇冷眼扫过那些人,转而看着自己的太太。他的话语温柔轻缓。

李绮澜盯着他那自信坚定的眼神,鬼使神差的,她闭上了眼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放在她的脸上,听到耳朵后面咔嗒一声,李绮澜怔了怔,这是……

面具?

她抬头看向弓振宇扬起的薄唇,她知道,他懂她。

她白皙纤细的手覆上这久违的面具,那冰冰凉凉的感觉还有眼角的那颗钻石依然存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凡……”

一丝呜咽从她的喉间倾斜而出,她不能叫他的名字,至少在宇哥哥面前她不可以,不可以这么自私伤害他。

她恍然擦干眼角就要溢出的泪,再次展开一抹微笑,眼里的闪亮犹如星辰,她定定地看着弓振宇,语气清然:“谢谢。”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个面具带给她太多的回忆,她的心早已经支离破碎,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保护里面微弱的灵魂。

弓振宇拥着她,她的东西,尽管他不想让她再想起赵之凡,但是这是属于她的美好回忆,他无权夺取,也不想夺取。

“听说弓少爷已经结婚了是吗?”一个记者冲上前来,拿着话筒的他一脸兴奋。他当然知道现在他抢得了第一线。

弓振宇向一边的瑞使了个眼色,扬着头的他直接无视掉那个记者,牵着李绮澜的手他走了出去。记者们不死心继续跟过去,却被一群黑衣人给挡住,他们人高马大,眼里带着凶狠,记者们吞咽了下口水,哀叹地想起了金城的总裁还是金城黑道组织的老大。

李绮澜低着头,弓振宇的健实的手臂将她紧紧扣在他的怀中,李绮澜才知道男人对自己的女人总是有极度的占有。她嘴角溢出一抹笑意,抬起头,看着他有型的下巴,她抬手摸着他的下巴,她的唇总有中淡淡的粉,小嘴咧开,洁白的贝齿有着她清新的味道:“你还挺有范。”

弓振宇勾起唇角,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扶着她,“小心看路,别撞到车门。”

他示意了下,转头对着身后不敢前进的记者们说道:“希望你们不要吓到我太太,后天我将召开记者会。有什么问题后天记者会上我会认真招待大家。”

说完,他转而进了这辆轿车,留下他高傲贵气的背影。而此时,记者团里已经炸开了锅,本以为这空穴来风,没想到一切竟然都是真的。

早听说金城总裁秘密登记结婚,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在公众眼中,弓振宇这几年来奢靡的生活和频繁换女伴已经不断成为娱乐版的头条,早已屡见不鲜。

传出他秘密结婚,所有人似乎都被打了一个闷棍,而上任的弓太太也成为整个s市里最神秘的女人,弓振宇似乎有意保密。

带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一个女记者的声音不大,却用极快的速度说着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弓太太的面具好面熟。”

此时整个机场似乎陷入了沉寂,那个面具,只有一个女人最有资格戴,那就是第一夜妖娆的玉面狐狸,李氏集团的董事千金李绮澜。

当李绮澜的身份曝光后,李氏集团不仅没有任何低迷的想像,而是各大企业都愿意和李氏集团合作,李绮澜也被评为s市十佳青年之一。

她的事情犹如神话一样传开。有人赞扬,可依然有人鄙夷,毕竟她的另一层身份就是黑道头子。白道的人自然不愿意与她同流合污,更何况,盛传她有着另所有人都神魂颠倒的姿容。当然不管是谁都想目睹风采,却有不少毒舌说她没有洁身自好…。。

车子里,弓振宇看着前方,右手却伸了过来,他洁白色的衣袖上那金色的纽扣整齐地搭在他的袖子上,黑色的外套上流线型的质感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而李绮澜却转而想起那个喜欢和她睡一个床的家伙,他的衣服只有在开大会的时候才会稍微有点端庄,其他时候,那领带总是歪向左边,纽扣总有些松动,他喜欢将白色的衬衫解开,露出里面完好的身材和诱人的肌肤。

他的锁骨很美,总是慵懒地躺在椅子上,他勾魂的桃花眼总带着一抹无辜和勾引,而这个时候他总会妖孽地说一句:“小狼,我饿了。”

李绮澜浅笑,一句话顿时冲出口,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知道了,炖蛋嘛,就去做。”

弓振宇放着音乐的手顿了顿,他定定地看向李绮澜,呆滞地眼神望着她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微笑,他眼神暗了暗,继而放了一首舒缓的音乐,只是他握着方向盘的左手紧了下,车子飞快地往前飞跃着。

李绮澜的身子忽然间向后一倾,脑海里的回忆如泡沫一样在空中全都化为空气。她眯了下眼,双手抚着自己的肚子,眼角的暗淡终于被一种坦然的幸福所取代。

“凡,我有了你的宝宝。我会好好照顾他,他是你生命的延续。”她纯白的牙齿咬着唇,总是在绝望中坚强不是吗?

弓振宇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不时地扫向李绮澜,有一种淡淡的距离在他们中间形成,而这个距离刚刚好是一个死人的距离,那个陪了她八年的少主,那个已经在爆炸中消失的赵之凡。

她的世界,他进不去。

而他在生气,她亦不知道。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委屈了。

许久,李绮澜才发现车子里放了这样一首优雅淡然的歌,淡淡的静,她舒服地闭上眼睛,然后弯起嘴角,或许,她可以做一个合格的妈妈。

一缕阳光透过车窗上的玻璃轻轻洒在她光泽的皮肤上,她越来越美了,弓振宇不知道等她五官全展开了的那个时候她会是怎样的摄人心魄的美,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再多的精力来承载。一时间他想把她囚禁起来,一如当初她去找展霍那样,将她控制在自己可以随时看见的范围内。只是这次的地方却不是金城的别墅区。

而是——

当李绮澜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满满的油菜花开了,金黄色的在田野里,在道路的两边,这恬静的小镇环境让李绮澜忍不住惊讶,“这是哪里?”

弓振宇笑了笑,知道她喜欢这儿的风景,一时间似乎心底的阴霾都随风而逝。“这是我喜欢的地方,也是老头子和我妈妈初次相遇的地方。这里是s市的西区,这儿还没有大规模开发,少有的几大富豪在这里买了田地,置办了房子。而我们的新房也在这里。”

李绮澜看了下窗外,的确是很美的风景,在这里她可以随时出来散步,对宝宝有好处不是吗?

三个大的别墅横向排列着,一进去就能闻得到淡淡的一股香味,那味道……

李绮澜浑身一震,那竟然是薰衣草的味道,李绮澜呆愣着看着那刚刚经过的第一家别墅阳台上的盆栽,没有其他,整个阳台除了紫色的薰衣草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植物。

李绮澜怔了怔,眼里出现了一抹黯然,原来除了他,还有其他人喜欢薰衣草,而且只喜欢薰衣草。

车子在第二个别墅前停留了下来。弓振宇下了车,他高大的身影给这个车子留下了一个面积不小的阴影,冬天的暖阳本来就少,李绮澜莫名地冷了下,打开车门,她也走了下去。

此时的她就和一只绵羊一样,脸色润泽,眼里清明水灵,只是在她低头的那一刹那她的心绪总有些不明和伤感,因为那薰衣草吧。

不知道那熏衣小筑变成了什么样?李绮澜的脚步有如千斤重,她有点排斥进入这个看似高贵华丽的别墅,她突然想去看看那心底最柔软的屋子和那张床。

“宇哥哥……”李绮澜抿着唇,抬眼看着弓振宇转过头来,他的眼里有着淡然的欣喜,鹰眼里的冷漠和傲然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和幸福。

“我想先离开一下。”说完,李绮澜转身开了车门,哗啦一声,车轮打了一个圈,迅速消失在弓振宇面前。

弓振宇眼中微微泛红,眼神灼灼地盯着那已经远去的车子,他捏紧了手中的钥匙,砰地一甩,狠狠地砸在门上,他鹰眼里有着别人不能了解的痛,他知道,他知道,如果那一刻死的是自己,或许他会更幸福!

或许,他根本不应该恢复记忆!

“怎么了?我早说过你们不会幸福的。”那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折射出难以掩饰的熠熠光彩,很漂亮,却在弓振宇眼里很刺眼。

“我和你赌如何?”夜西勾起殷红的唇,他和赵之凡有两点很相似,他们都有殷红的唇,而且都喜欢做超乎人耐心的事情,只是赵之凡爱她,而夜西却喜欢游戏胜于任何女人。

弓振宇掐灭指间的烟,鹰眼里的阴狠毕现,狂傲地扬起头,“我认为,我没有和你打赌的必要。”

转过头,打开别墅的大门,这里的味道很清新,没有刺鼻的油漆味,是纯自然的味道。她应该会喜欢吧。

“如果我说,你一定输呢?”夜西勾起唇角,他的目的很简单,他想看看如果连弓振宇她都无法依靠了,那她要怎么办?他不介意用夜天的力量收留她,不过她是最好的武器,对左翼也好,对金城也好,在s市建立最大的商界巨头组织他一向很有兴趣,更有兴趣吞并其他的两大组织。

只要好好捏住那女人的软肋,即使她是一条毒蛇,他照样让她乖乖听话,想到这里他凤目一眯,似乎有什么东西越来越好玩了。

“凭什么!”弓振宇坐在貂皮沙发上,叠起的两只长腿有礼优雅,他很正。帅气的,贵族的正,看来弓野对他的儿子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栽培。

夜西笑了笑,如果他不小的话,不管是谁都会以为他就是一个无辜的少年,单纯没有丝毫的心机,而此刻,他的笑却泄露了他邪魅的本性。

“她看过去很无情是吗?这样的女人实际是过分地多情,只是她的情不在你身上,你忘记了吗?她叫你宇哥哥,叫赵之凡,她叫的是凡,你在她心里只是亲人,她不爱你。”夜西残忍地说着他最不愿意听到的一切,弓振宇狠狠地咬了口牙,“那又如何,她愿意和我结婚,她愿意让我做她孩子的爸爸,这样就够了!”

夜西鄙夷地看着他,男人,同样地口是心非,“你真的以为这样就够了吗?你的本性霸道,没有永远的温柔,必然强取豪夺,你真的会忍受她在你面前一直念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我也是男人,就连我都不允许了,你,可以吗?”夜西走出了这个别墅,在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下,“有空的话我会过来串门的,我就住在第三个别墅里。”

说完,夜西笑着离开,他张狂的笑声让弓振宇莫名烦躁!

随手将沙发上的抱枕甩开,他打了一个电话。“喂,瑞,查查我的车子现在在哪里!”

刚刚按了关机键的他定了定,他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他不应该调查澜澜,他烦躁地点了根烟,手机也被扔在了床头,他牢牢地盯着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在拒绝什么。

突然手机震动了下,弓振宇抿了下唇,走了过去。“喂。”犹豫了下,他还是问出口了,“在哪里?”

“不知道,那地方消磁了,不过根据车子的路程,那地段是左翼的地段。”

啪!还不等瑞说完,手机就已经被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弓振宇冷眼看着手机掉落在地上,甩头走进浴室。本以为幸福的新婚,却被夜西的几句话挑起事端,弓振宇听着蓬头下的水声,他任着雨水刷在自己身上,一丝后悔在他的心底延续。

幸福是值得期待的不是吗?

李绮澜不敢置信地看着这日式的建筑,一滴泪落了下来,“是谁!是谁!……”

这儿的床哪里去了?李绮澜转遍了这个屋子,药房的药却都被一扫而空,连他们的卧室里的床都消失了。

仆人呢?为什么整个熏衣小筑顿时如一座空城一样,李绮澜颓然地躺在门上,闭上眼睛的她深深吸了下这里的空气,还很清新不是吗?还是薰衣草的味道不是吗?可是他呢?

任着泪水淌下,她呆愣愣地,这里没有左翼的同意不可能会变成这样的!似乎想得到求证一样,李绮澜捞着包里的电话。

“喂,韵,为什么熏衣小筑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她语气焦急,激动地不知所措。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

“澜澜?死丫头你死哪里去了……”韵的声音有些呜咽,她哭了?

李绮澜愣了下,随即心头提了起来,“到底怎么了?”

“少主…。少主出事后,左翼里不知道谁竟然推举了一个叫朗诺的人当了头,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我们的第一夜妖娆,现在第一夜妖娆落败了,姐妹们也被逐出了左翼,而且他竟然利用左翼的力量在扩大生意,身子还有垄断的趋势,而且……”

“说啊!”李绮澜激动地吼着,她的心本来已经累了,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而且他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李氏集团。澜澜我觉得他在逼你出来,他的手段也非常毒辣。你要小心!”韵的气息稳了稳,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少主还在的话就好了……”

“好了,住嘴。我知道了。”啪地一声,李绮澜关上了电话,朗诺,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恐怕在第一夜妖娆他早就做好了准备,真没想到短短时间他竟然能当上左翼的头,好大的胆子!

李绮澜用力打向地板,她口中溢出一层薄薄的血液。肚子里一阵绞痛,呜,好痛!

她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脸色惨白,“宝宝,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生气的,你乖乖的,不要有事。”

还不等她继续说下去,肚子里的阵痛让她压抑不住侧躺在地板上,身子浑然纠在一起。地板冷冰冰的,刺得她的的小腹越来越痛。

“啊!”李绮澜抓起手机,“宇哥哥,宇哥哥接电话啊!”

“宝宝,我的宝宝……”她害怕地看着小腿中间那层鲜红的血,听着电话里依然是嘟嘟嘟的声音,她痛地尖叫,害怕地两只手紧紧抱着肚子,不可以,不可以。

眼角的泪珠儿滑落,凡和她的孩子,不要。

这一刻世界犹如天崩地裂,她痛她恨,狠狠地甩开手机,她不能靠任何人,为什么宇哥哥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不在她身边,以前也是,现在也是!

李绮澜抱紧自己,头痛昏沉,肚子的阵痛几乎要带走她全部的精神意志。

她拼劲全力站起来,这一刻她地靠自己,她忘记了,此刻她不能站,这样她更危险。无力地瘫倒,她苍白的嘴唇发颤,那是一个健实的怀抱,散发着一股热力,昏迷前她闻到他身上清新的味道,他是……?

“不要,宝宝。妈妈爱你。”她坐了起来,愣神地看着眼前纯白的墙壁,摸着身上的被子,她蹙了下眉头,这是一股药水的味道。

“你醒了,醒了就好。”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手中拿着病历单填着。“你啊,以后可不能这么激动,差点小产,做妈妈可得为孩子负责。”

李绮澜瞪大了眼睛。摸着自己依然圆圆的肚子,“医生,你是说我的孩子还在?”

她惊喜地看着医生,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激动地有些莫名地哽咽,在看到医生点头后李绮澜幸福地笑了,原来老天对她还是不薄的。

突然她想起昏迷前的那个怀抱,心跳漏了一拍。“医生,那个送我来的人在哪里?”

她深深的盯着医生,似乎有什么希望在她的心里诞生着,会是他吗?

碰!此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他额角的汗水已经将他那不短的头发染湿,脸上焦急一片,在瑞赶到别墅的时候,他轰然跑了出来,看着床上的她已经恢复了脸色,他才舒了一口气。后背汗涔涔的。他怕她没有孩子,夜西说对了,他没有把握抓住她,孩子能让她稳定下来,能让她乖乖地呆在他身边。

医生刚要说出口,却被突然闯进来的弓振宇吓了一跳,李绮澜的眼神直接越过弓振宇,直直盯着医生说道:“医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语气严肃,不容许别人有丝毫的怠慢,她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刻她深刻地知道她是一个母亲。

“哦,哦。那个男人已经走了。”医生刚刚反应过来,看着李绮澜那副表情,他打了一个冷颤。

“那他长什么样?是不是有着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鼻子很挺,嘴唇殷红,第一眼看过去很秀气,却很有味道,有着贵气是不是?他是不是有一头浓密的黑发。是不是很高大,他的领带是不是打歪的……”

“哎呦,小姐,你问这么多我怎么会记得住,我只记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是很高大,不过他穿着也很整齐,是一套不错的西装呢。”

没等他说完。李绮澜的眼神暗了暗,蓝色的眼睛?不是他……

他终究是死了……

心又无以复加地痛了,她曲着身子,两手抱着胸,低下头不发一语,静默地,似乎一切又陷入了死寂。

医生错愕地看了眼李绮澜,不知道她这幅表情表示着什么,却看到弓振宇摆手后他识相地退了下去。

弓振宇脚步很慢,怕惊醒她一样,慢慢地靠近病床,摸着她的头发,依然是那样地柔顺,只是他的心痛了,跟着她一起痛了。

李绮澜一把甩开他的手,自从8年前她被赵之凡救走后,她就从来不期待无所顾忌地依靠任何人,她现在又该死的犯了这个毛病,可是对方是她的宇哥哥,是她错了吗?她总以为他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当然的,以为,他是她第一个承认的亲人不是吗?

她红肿着双眼,看着他,语气显然有点冲!

“昨晚,你在哪里?”李绮澜不去看他眼里的错愕和受伤,或者说还有那么一点点愤怒。她不想管,不愿意管!

“我在我们的新房。”弓振宇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这问题应该是他问才对。她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去左翼的底盘,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吗?

或者她还在想那个人,他要怎么比,如果她真的还忘不了那个男人,他要怎么比,他拿什么和一个死人比!

他气结,心顿时堵上了。一向骄傲的他什么时候这么卑微了,为了她生活开心,他搬出了金城的别墅区,他怕在那里他会忍不住用自己的势力囚禁她。他知道这样必然适得其反,她会逃地远远地,他不想再错过另一个8年,他不想她的生命里再有第二个赵之凡,他恨自己这8年的空白,恨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李绮澜当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显然拒绝他的靠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她质疑的眼神里有着强烈的控诉,在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李绮澜心里陡然一凉,她既然决定了会陪他一年,当然希望这一年自己给他的是美好的幸福的回忆。却害怕如果有一天是他亲自将自己推开,是他错过了。那她也无法守着这样的承诺。心有一丝丝疼痛。

弓振宇沉着脸,昨晚他气的直接将电话摔了,他根本不知道她有打电话来,他……

“我不知道。”他又烦躁地吸了一口烟,想起这里是医院,顿时将烟踩了踩,站起来定定地看着李绮澜,他看到她眼里的退缩。

他的澜澜就和一只刺猬一样,一旦遇到危险就把自己包裹起来,退到自己最安全的地方,然后养伤,然后戒备地注视这周围。包括戒备地看着他。

他的手指微微发凉,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李绮澜捏紧了被子,缓缓地趟了下来,将被子拉高盖住她美好的容颜,低低地说道:“我累了。”

她竟然背对着他,弓振宇得到这个认识,直接坐在她的床沿,拖下鞋子,他竟然也躺在床上,从她的后背拥住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澜澜,别怪我,我依然是你的宇哥哥,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我会为我们这个家努力,好不好。”

李绮澜身子僵了僵。他身上的汗水还没有干,有着一股**的感觉透过他的背,这个冬天出汗后就不能马上吹风,很容易感冒。想到他应该是跑过来的,她心里头一阵发酸,昨天她将他的车开走了,今天他就和傻瓜一样跑着来医院,女人很容易心软,她转过头,抱着他,没有说话,拿起他的手看了下。

那有一个小小的牙印,她记得,那是她10岁的时候她咬的,他从来没有变过,一直都……

“宇哥哥,有没有人说你很傻很天真?”

弓振宇摇了摇头,他是金城的老大,谁敢说他,还不等着被抄家。他抱紧她,然后心跳终于恢复了正常。这样真好。

李绮澜突然叹了一口气,罢了。凡,原谅我,这一年里原谅我先把你忘记,宇哥哥,他的爱太让人心痛。等我一年好吗?等我一年,我会回熏衣小筑。

抱着李绮澜的弓振宇并不知道怀中的女孩已经落下了一滴泪,她要初为人妻,又要初为人母了。

熟睡着的李绮澜闻到一股浓而香滑的味道,打着点滴的她醒了过来。茫然地看着坐在床头的弓振宇拿着一个保温瓶——

又是一个保温瓶。

李绮澜自嘲地一笑,当初的记忆已经模糊,现在想起来她一点都不生气,凡做事一向有他的理由,想起阮鸣,李绮澜脸色一冷,有野心的人永远都是最大的祸患!

“澜澜,来喝鸡汤了。”弓振宇将那乘着浓汤的碗递到李绮澜前面,他没做过伺候人的事情,当然不知道病人需要用喂的。

李绮澜讶然地看着他,然后无语地接过那碗汤,喝的有点不爽,她娇气了吗?呵呵,突然她想娇气点,或许弓振宇将来照顾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两个孩子,包括她这个大的。

只是一切或许只是幻想,毕竟左翼的事情她不会放着不管,既然朗诺是冲着她来的,那么一切必然需要有个解决的方案。只是现在的她还不适合来做。

“喂我……”李绮澜突然将汤递给她,应该说很大程度她撑不下去了,像他这样的大少爷做伺候人的事情一定不上手,当然就更没有耐心。

“哦。”弓振宇接过碗,却和李绮澜想的不同,他既然不厌其烦地一勺又一勺地喂着,李绮澜脸色一黑,说道:“接下来的给你喝吧。我的宝宝说撑着了。”

弓振宇干脆放到一边,却在李绮澜的瞪视下,无奈地喝下这给孕妇喝的汤,不知道这喝下后会不会内分泌失调。

第二天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就这样被带回他们的爱心新房。在路过第一家别墅的时候李绮澜的眼神停留了下,她转头看着专心开车的弓振宇问道:“宇哥哥,这个别墅有人住吗?”

弓振宇瞄了一眼那家别墅,挑了下眉头,薄唇抿了下,“是最近几个月搬来的,是有人,只是不怎么出来。有个女人。”

记得上次他来休整这里的时候有个女人在阳台上走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相对而言,弓振宇还是希望邻居是女人,像夜西那样的变态最好少接触,眼色冷冷地看向那第三个别墅,他将车停在了第二个别墅的车库里。

抱着李绮澜出来,她比之前重了些,也多了些存在感,以前的她轻飘飘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被刮走似的。跨入大厅。李绮澜看着这儿的大厅,笑了笑。

地毯是红色的毛毯做的,薄薄平滑地铺着,防滑也防摔,地毯顺着一个两层的楼梯而下,下面是一个很大的鱼缸,透明的蓝色光线让所有的鱼都漂亮了起来。

而沙发是貂皮沙发,躺下去一定很舒服,她笑了笑,而沙发的两侧放着绿色的盆栽,是绿柔吧,听说对于吸收二氧化碳什么有毒气体特别有效。

那个超大的屏幕挂在墙上,李绮澜愕然,弓振宇走到旁边去,他手上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纤维丝绸的。

“这是什么?”李绮澜诧异地看着像睡衣又不像,貌似可以外穿。

弓振宇将她的外套脱掉。将这个衣服给她套上。语气温柔,“这是防辐射的衣服,为了宝宝的健康,你有空没空都穿着。”

说完,他按了个遥控器,顿时房间温暖了起来,暖气的温度适中,她没有再套上外套,却看着那盘旋而上的楼梯觉得似曾相识。

弓振宇牵着她的手道:“这是模仿你们第一夜妖娆制作的。而且安全。”

楼梯的打造也是防磨防滑的。而且为了怕说会出现意外,弓振宇还在旁边设置了一个电梯。

李绮澜看着那升降电梯无语,她终于知道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受的是啥特殊待遇了。她只不过是有了宝宝,这一个楼梯的事……

李绮澜走上楼梯,上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漂亮的风景,那鱼缸就让她想起了风生水起这四个字。打开一间房,这应该是主卧室,红色的床映入眼底,看过去很柔软很温暖,李绮澜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一铺上这种柔软的毯子和被子她就忍不住滚进去,然后笑嘻嘻地说:“好幸福哦。”

这种红色把整个房间反射出一种纯然的玫瑰红色,她的手轻轻触碰了下这红色的被子,将她放在耳边,这种柔软的感觉真的很好。

弓振宇将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摸着她那滑如蚕丝的头发,“我就是靠触觉来找的被子,是不是感觉很像?”说完,弓振宇将她那一缕头发送到她手里。

李绮澜捏了下,有点难以抑制地弯起了嘴角。

她抬起头走到角落的梳妆台前站着,镜子里的女人有这一头长发,飘移垂坠,黑入墨一般耀眼美丽。她依然一副金色的面具,笑地无声,却有那么一点点温暖。

突然她的眼神顿住了,匆匆转过头,激动地看着阳台对面出现的那道身影,却在她转头的那一刹那,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看到了什么?”弓振宇从她身后拥着她,而李绮澜的脸色微微一变,顿时又恢复了过来,可能是自己眼花吧,李绮澜转过头对他说道:“我们这两家别墅挺近的。”

阳台距离貌似刚刚好米,不短也不长。李绮澜盯着对面那阳台上满满的薰衣草陷入了沉思。

弓振宇笑着转头,“这三个别墅都是有些家底的人才住的,所以各自都有防盗和监控设备,我们也有。”说完,弓振宇对着室内的墙壁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按了下,李绮澜清楚地看到了阳台外布满的红外线。

她笑了下,怪不得要穿这防辐射的衣服,家里的高科技还真不少。

李绮澜有点累了,看着那红色的大床,她趟了下来,弓振宇将她打横抱起,来到浴室里,一把将浴室的门拉上。李绮澜心脏心脏猛地一跳,不知道出于何种心里,她抱着自己,眼神警惕地看着弓振宇,转头她有点无措地看向对面的阳台。

弓振宇看着她防卫的动作,本来要跨上来的动作僵硬了下,眼里有一丝火焰被挑了下,似乎越烧越旺。

李绮澜放下面具,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面对弓振宇她的心有点乱,似乎有一种意念在告诉她不可以,的确,在洛杉矶,他也没有碰她,只是抱着她睡着了。

李绮澜有些愧疚,却无奈,她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我怀着宝宝,不适合……”她别扭地看着弓振宇,或许她需要时间吧,宇哥哥,能等我吗?等我解开心扉……她也不知道会多久,心被压缩了,很挤很闷。

弓振宇转头,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浴室的房门被狠狠地锁上。李绮澜听着这震耳的声音,她有些瘫软。手心微微冰凉着,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不了。

无奈叹一口气,她解开身上的衣服。任着热水将这个浴缸灌满,一股温热的源流像是一种淡淡的抚摸,李绮澜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种按摩的温暖。

而弓振宇却是走了出去,有些挫败地看着远处的黄花菜,似乎想将手中的烟扔到这块农田里,伴随着他的怒火一起燃烧,澜澜的眼里对他有警惕。他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了吗?

对商业对手他一向直接,一针见血,却没想到却在这个女人面前这么挫败!

“shit!”弓振宇将手中的高脚杯放下,顺着楼梯一路向下,而此时夜西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弓振宇冲了上去,狠狠拽紧他的衣领,“别再给我出现这样的表情!”

扑哧,夜西笑得张扬,他殷红的唇笑开,洁白的牙齿在弓振宇看来却如森森的狼牙。

“早就知道是这样的不是吗?”夜西拍掉他的手,手却碰在了院子的扶手上,三个别墅各有院子,都分别打理,却没有用高高的红墙围着,只是用白漆漆上的木栏杆弄上隔开,很雅致,因为每个家里都装着高级 的防盗系统,当然这外面的只要好看其他的他们都不在乎。

弓振宇脸色暗沉,这一刻他突然间想杀死眼前这个妖孽一样的变态!

“别忘了,在李绮澜看来我也是她的朋友,毕竟那一场爆炸,我们并肩作战才活下来,你以为你杀了我,她会如何?”夜西非常有把握,他可是花了很多时间来研究这个女人。

一个外表上看似冷漠,实际上却有情有义的笨蛋女人,蠢!

弓振宇握着他领子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澜澜她还无法接纳我。弓振宇明白只要自己稍微再努力一点点,一切有可能改变。

想到这里正以为她有情,他相信自己可以打动她,只要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努力将赵之凡忘记!

夜西细细看着他的表情,眼神陡然一冷,看来弓振宇还不是个死心的人,既然如此那他就试着让李绮澜死心!

夜西撇了撇嘴,消失在弓振宇面前,对夜西,弓振宇眼里升起了警惕,对夜西这个危险人物他需要好好地了解下。

浴室里

李绮澜换上那件白色的浴袍,她甩了甩头,眼底有一丝不明的情绪,她刚刚竟然想逃,而且有一种背叛的感觉,甚至她能感觉到后背突然涌现而出的冰凉冷涩的寒意。

她害怕,怕自己永远都无法接纳宇哥哥,这样她或许应该该离开了。

再次甩了甩头,像宇哥哥那样的傻瓜,她不敢想像,如果自己离开了,他会不会继续碰壁到鲜血临头,李绮澜不想多想,执起手机,她拨了韵的号码:“韵,查一下朗诺的身份,他的所有信息。”

放下电话,她黑如黑玉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温柔说道:“宝宝,要陪妈妈作战了,这一次我们要守护外公和爸爸的东西。”

打开浴室的门,李绮澜坐在浴室外的躺椅上,按摩着小腿,她的动作越来越不灵活了,也许是怀孕了,她的脚浮肿了起来,她按摩着,却因为肚子的阻碍,她挫败地发现自己的手还不够长。

弓振宇刚刚进来就看到李绮澜肚子顶着一个球,吃力地弯腰,见她憋红了脸,气愤地哼哼,他莞尔,她娇憨的样子好久没见了,弓振宇大步一跨,来到她的身前,没有说什么。

将她身旁的精油拿了过来,滴了几滴在手上,他开始按摩起她的脚,李绮澜脸上泛红,他的手很大,自己的脚被他包裹在手中,李绮澜怔了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抿紧唇,两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腰,顿时脸色黑了黑,她低垂着头,无语地看着弓振宇说道:“我胖了。”

她一脸阴郁,从小到大她的身材她没有关注过,只是身体一向轻盈,却在刚弯腰的那一刻她发现除了那圆到突出来的肚子外,还有腰上那不知道何时出来的救生圈,她怨恨地瞪了弓振宇一眼,罪魁祸首就是他。

“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弓振宇挑了下眉头,他只是给她喝了一些相当补的东西,还是找老头子要的,还说是妈妈那时候坏他的时候的最佳菜肴呢。

难道是老头子?

突然他也黑了个脸色,这问题很重要吗?

“胖了就胖了,怀孕的女人谁不胖的,胖了抱起来才舒服。”弓振宇继续他的按脚动作,李绮澜憋足一口气,从这一刻起,只要是弓振宇拿来的好吃的,她拒绝进口。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千金小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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