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马很快就停止了挣扎,智速拄着“艾考瓦”盯着张凡虎,张凡虎一愣,不由自主地摸摸头,然后回过神来一笑,摘掉头上的草环,,搓掉脸上的泥道。“他们还没见到弄得这么彻底的伪装吧?”张凡虎自筹道,即使细心的他也不知道,刚才他犯了个不是错误的小错误,就是这个错误在以后成了一个差点让他甚至整个部落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的导火索。
张凡虎回过身来向着金合欢树冲去,右脚一蹬地,左脚蹬在离地一米高的金合欢树干上的一个小凸起上,身体又拔高了一米,右手一伸就把自己挂在离地三米多近四米高的树杈上,然后左手往树干上一撑,右脚也同样在树干上一蹬,人就在四米高的一棵小碗口粗的树枝上了,顺手把望远镜一把取了下来,向着族人们追角马的方向看去,整个上树动作就像几天前他下猴面包树一样,一气呵成用时不到两秒,看得智速眼神直冒光。张凡虎并不是有意卖弄,而是为了赶时间。把望远镜又往背上一缚,跳下树拍了拍智速的肩膀,向其余族人跑得方向追去。
那些再次遭受重创的角马不可能再被族人们追得满草原跑了,因为它们都失血过度,筋疲力竭了,而且可能是灵魂中那深深的烙印的原因,虽然在拼死冲破包围圈后四散而逃,但却有八头角马都是向着北方跑的,其中有的是刚才包围中并没有中矛但早已重伤的角马。所以张凡虎离许多追捕角马的族人其实只有两三公里,这是因为耐力惊人的族人速度现在已快于角马的原因,但两方又明显慢于智速与斑马,否者张凡虎与智速又可以来一次完美的伏击了。
九头!整整九头两百多公斤的强壮的雄xìng角马已散落倒在数公里长的战线上,其中在金合欢树枝桩与刚才族人们的包围圈之间就有三头角马倒在地上,张凡虎推测其中应该有两头是追在最前面的智速与智力两人捕杀的,因为其中一头后腿又是被砸断的,而另一头的脖子几乎是正中间有个深深的血洞。至于另一头,应该就是其余族人合作捕到的吧。如果智速他们知道张凡虎心中所想的完全正确,应该又会对他投来好奇甚至惊奇的目光了。
九头角马中还有两头是在包围圈中被直接毙掉的,所以在冲出包围圈中的十头角马、一头斑马中,有六头最终还是逃脱了,但是它们最后的命运绝对不会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角马失血、焉知非福”、“嫩草总在受伤后”的美好状况,大草原不会允许有瑕疵的事物存在,在不久的将来——绝对在它们伤好之前肯定会被非洲大草原上的“七匹狼”追捕,被若大草原上的七种猛兽中的任意一种发现,那它们将在每种猛兽都有七十公里的冲刺速度下没有任何机会,那些眼睛毒辣的捕食者能发现在奔跑中数十万头角马群中受伤的它们。所以,那些猎手不会给它们任何机会,粗犷豪迈的大草原就是用这种可以说是残忍的手段逼着各种生物向前奋进!
张凡虎与智力直接跑到包围圈中的那两头角马边上,其余族人有的已在,有的陆续跑来。张凡虎拿过智速与智力的“艾考瓦”,把自己断成两截的“艾考瓦”也拿过来,他早在刚做好“艾考瓦”的那一天,就把前一天晚上搓的草绳牢牢地在矛的中间缠了一米长的一段。当时的族人对他以经合欢树皮砸碎晒干后为主搓出的绳子好奇不已,都围上来观看,连老族长都看得两眼放金光,这比他们自己用一米长的草茎胡乱打结做成的“绳子”好得多啦。张凡虎搓的绳子粗如小指,其中混合着少量的有韧劲的草茎中心的部分,当时族人们看见张凡虎自己找到草茎心快用完了,除了老族长与孕妇以外,全都自发地向草丛中跑去,智力甚至又剥回来一大捆经合欢树皮,弄得张凡虎哭笑不得:起码有五颗经合欢树要死亡了吧。
当张凡虎把绳子往自己做好的“艾考瓦”上又紧又密地缠绕时,全体族人都露出失望有艳羡的眼神。张凡虎笑笑,手把手的教他们,尤其是极其聪明的智速,但憨憨的智力也在旁兴奋不已地模仿,张凡虎看着对这些简单的工具都不会制作的智人族人们,心里发苦:多么艰苦的岁月啊,所有的人类祖先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现在这些结实的草绳终于排上用场了,张凡虎在缠绳的时候就知道离用它们的时候不远,甚至有何用途他都计算推测出来了:他缠在矛中间的绳子并不是长长的一条,而是起码有十条的结合,每条都只有一米左右,在缠在矛上的绳的结合部位就用绳子再在绳头紧紧地缠绕一圈,这样看上去就像一条绳字一样。张凡虎把断成两截的“艾考瓦”上的绳子一条条地回下来,然后把智速的矛的一头挨着角马的前腿的蹄腕部,用绳子牢牢地缠绕,矛头冒出蹄腕半米。当张凡虎把角马的蹄腕绑好后,用眼睛一看智速,智速就明白了,也快速地缠绕好。
当张凡虎又示意智力时,这个憨憨的族人对这种“手艺”活的理解能力还是比较好。于是在两分钟后,一头两百五十公斤的角马的四条腿就被牢牢地绑在了两支长矛上了,其中左边的前后腿绑在同一支长矛上,右边同理。两支长矛都有两米多长,除去角马前后腿相距的一米,前后两头都支出来半米多。
在绑好两头角马后,张凡虎走在角马的头部边,把两只矛的一头左右各自搭在两肩上,智力也跃跃yù试地搓着手,咧着嘴,当看见张凡虎回过头向他的点头时,平时对这种“高深的会意”懵懵懂懂的智力居然一下就明白了,跑到后面,也把两只矛的另一头搭在肩上,猛地一用力,顿时就把角马的后半身抬起来了。前面的张凡虎身体尤其是腰部一震,心理只有苦笑:“唉,这个智力啊,幸亏我早有准备,不然今天可能就要被压趴下了!”这种抬重物时,双方必须同时站起来、同时放下去,这样使双方的受力均匀。像智力这种一上来就把重物抬起来,重心瞬间就前移了,这是很有可能把前面飞人腰部弄伤的。而且角马的头部脖颈本来就在张凡虎这一边,这样距比智力那边最少重三十公斤,也只有张凡虎这样的身体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才不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百四十公斤压趴下吧?
张凡虎虽然抗住了,但两支手臂粗的矛就有点不愿意了,发出“吱吱”的木头纤维扭曲的声音。张凡虎双手反抓角马的两条前踢,用力地向上提,小心地把重量调节好,总算没有让两支本就极其坚硬,又经过火烘烤之后的长矛断裂。张凡虎慢慢地站起来,两人就这样把一头重达两百五十余千克的雄xìng角马抬起来了。
张凡虎领着头,智速与其余三个族人抬着后面一头角马,他们四人一人抬矛的一头,两百六十公斤的总重平均分配下来,每人也就六十多公斤,这也在他们瘦削的身体承受范围之内。在张凡虎他们抬着两头角马向着北边赶时,其余族人已经拿着剩余的绳子跑在前面去了,当张凡虎他们抬着角马赶上去时,那些族人已经把角马抬着了。
最后九头角马与一头斑马被全部族人抬到金合欢树桩边上时,族人们看见这两头完全是张凡虎自己一个人猎杀、搬运的雄xìng角马时,眼睛里充满了真正的敬意,没有人不崇拜英雄,但张凡虎之前的一些“英雄”、“神人”事迹大多都是听智速与智力说的,他们的语言有多么的“生动、形象”猜也猜得到,即使那晚他投矛shè中的斑鬣狗也有不服的人认为是靠的运气,但现在这两头数百公斤的角马就像两座巍峨的山,让全族的猎人都对张凡虎产生了信服甚至臣服感,尤其是智力,围着两头角马摸摸看看,就像第一次看见角马的小朋友一样。
张凡虎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向那头三百多公斤的斑马。现在十六个族人要抬走十头每头都不轻于两百千克的角马和一头三百多千克的斑马,显然很困难,因为并不是其余的十四位族人都像张凡虎与智力两人一样。而且此地离族人聚居地几乎有十公里远,不可能让大家跑两趟,因为如果大家抬走一半的猎物,然后再回来即使不遇到正在偷食的斑鬣狗、狮群、秃鹫,那在回去的途中也很有可能与它们遭遇。因为高高在上的秃鹫有它们惊人的视觉与嗅觉,它们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现没其余人看管的角马,当有一只秃鹫看见了猎物俯冲而下时,一定会被其余的秃鹫发现,然后周围的秃鹫都向着方飞来,而聪明的斑鬣狗和狮群会根据秃鹫聚集飞行的方向来推测猎物地点;秃鹫的数量多少来判断猎物的大小。
所以这些角马如果不被迅速全部地弄走,那么引来的猛兽绝对不是张凡虎他们十几人所能抵挡的。张凡虎也有他的小方法:他与智力两人抬着斑马,两支“艾考瓦”被压得吱呀直叫,其余族人四人一组抬一头角马,智力与另一位在他们之中最强壮的一位也是两人抬一头角马,只是这头角马相对于其他的最小,约有两百公斤。张凡虎他们就抬着一头斑马、四头角马向着北方的族人聚居地赶去,但只走了约三百米远,带头的张凡虎就停下了脚步,示意智力把斑马放下来,然后叫大家都放下来角马,尽管大家都很疑惑:在这种时间极其宝贵的时候,不快速向聚居地赶去,为什么还要停下来呢?但现在张凡虎的威望还是让大家服从并对他还充满了期待。
张凡虎什么也没说,回过身来把三头角马蹄腕上的“艾考瓦”和绳子都解下来,然后大手一挥,向回跑去。回到金合欢树桩地,族人们也明白了,快速地把四头角马的蹄腕绑上了,至于另外两头——那两位猛人已经大包干了。智力对这种蛮力行为的领悟力相当高,他见到张凡虎弯腰把一头角马背起来时,又是两眼冒金光,冲向一头角马,智速已明白过来,帮着他把一头角马弄到他背上。
这次他们把六头角马背、抬到五百米处才停下,然后走着返回两百米到那一头斑马与四头角马边上,再向前走五百米停下。就这样,他们替换着把十一头角马、一头斑马向前面“挪着”走,每次回来的行走就是恢复体力的时候——这也是现代劳动人民的小智慧结晶。
这样走走回回,原来就有十公里的路程就有二十公里了,而且是身负重物的情况下,足足过了三个多小时,他们终于看见了那棵巍峨的猴面包树了。“哦呵呵、哦哦”三急两缓的呼啸声从张凡虎身后的智力嘴中传出,其余的族人紧跟着。
“终于胜利啦。”张凡虎甩了下头,滚滚汗珠飞溅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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