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谈完生意的盛千秋一听说赵翰青来了,赶紧从经理室里跑了出来,一看赵翰青的模样顿时乐了:“你怎么这副打扮?莫不是要微服私访吗?”
赵翰青突然想起来自己在楼下那位腊梅给他的妓女接客的感觉,没好气地道:“盛二哥,公司的员工还要加强职业培训啊。”他本来想提议将腊梅调离那个岗位,但是,想到她现在毕竟也算是自家兄弟的家属,徇私还是应该的,于是,他嘴巴张了张又忍下了。
盛千秋笑道:“哎哟,董事长果然是微服私访的,好啊,改天请董事长给员工们上上课怎么样啊。”
如果是平时赵翰青说不定真的有心情跟员工们传道授业,但是,现在心里一团火似的哪里会有心情,索性也不在这件事上纠缠了,也没有再跟盛千秋废话,直接掏出刊载有卢沟桥事变消息的《神州新报》号外版啪地一声拍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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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千秋一看赵翰青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地开玩笑,而是露出了严肃之色,心中一惊,究竟发生什么事能让赵翰青失去了一贯的淡定?毫无疑问一定不是小事情,他急忙拿过报纸,一打开,一眼就看到了一行核桃大小粗重的大字标题:《卢沟桥枪声骤起,日寇全面侵华!!!》
他的呼呼吸顿时急迫起来,迫不及待地看起来,这篇消息只有短短的几百字,所以,盛千秋很快就看完了。除了这则消息,号外上刊登的其他内容都是声讨的檄文,盛千秋没有顾上再看,匆匆问道:“这消息确切吗?”
赵翰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我不是早就给你说过准备办一份报纸做宣传阵地吗?你说我会在出版的第一天就撒个弥天大谎吗?”
盛千秋这才想起来赵翰青的确是在龙腾公司酝酿的阶段时跟他说过这件事。但是,他当时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以为是赵翰青心血来潮的想法,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地把报纸给办起来了,而且在出版的第一天就抛出了这么个重磅炸弹!赵翰青行事虽然然是天马行空不可捉摸,但是他也知道在这件事上赵翰青大概不会随便的开玩笑,于是,他没有再去质疑赵翰青的消息来源就完全相信了。
“唉,刚刚跟北平的一家商行谈好了生意,这一打仗只怕是又要泡汤了。”
赵翰青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别只盯住北平一地行不行。这一回不是局部的小打小闹,上海这边也可能要发生战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上海这边的生意怎么办吧。”
“上海真的会打仗?”盛千秋做生意虽然精明,但是对于时局和军事上的事情就完全是门外汉了,不过。他立刻就想到之前赵翰青关于中日战争的预言,就在这个夏天。而且还是北方。都被他蒙对了,这一回难道还会蒙对?
“把王云飞也叫过来咱们召开一个董事会议吧。”
盛千秋看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貌似自公司成立之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召开过董事会议。
龙腾公司的董事会不说邓铭文和杜月笙两名名誉董事其实只有赵翰青、盛千秋和王云飞三个董事。
本来龙腾公司有百分之三十的流动股,准备在龙腾公司开业盛典上对外出售的,但是。那天赵翰青因为左二公子调戏凌寒梅而跟他起了冲突,搞的开业盛典不欢而散。毕竟左家在上海的势大,龙腾公司跟左二公子发生冲突让龙腾公司的前途堪忧,也让原本很看好龙腾公司准备购买流动股的人也望而却步。准备卖个天价的流动股最后也一股没有转让出去,最后落到了赵翰青手里。
因此,龙腾公司真正的董事也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像这样的决定公司经营的董事会自然不会去请杜月笙和邓铭文来,名誉董事无权干预公司的经营,聘他们做名誉董事说白了也就是个撑门面,只要按时给他们送上红利就行了。
王云飞跟赵翰青也好些天没有见面了,而且,公司自从开业之后一次董事会也没有开过,突然召开董事会就透着新鲜,所以,他接到盛千秋的电话就匆匆赶来了。他看见赵翰青的一改常态的衣着打扮自然又是一番打趣:“翰青为何这副打扮?”
赵翰青郁闷地道:“还不是被刺客闹的,好了,不说这事了,你先看看报纸上的消息。”
等王云飞看过那篇卢沟桥事变的新闻,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盅一阵乱跳,大声骂道:“狗日的日本人终于动手了,这帮狗杂碎??????”
王云飞的义父王亚樵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他早年投身革命,是誉满江湖的爱国英豪,一辈子跟日本人作对,早年还曾刺杀过侵华日军的司令官白川大将。王云飞自幼受王亚樵熏陶,也是满腔赤子之心,对日本人更是没有一点好感,正是因为这一点,赵翰青才从最初的利用斧头帮到后来的跟他义气相投。
等王云飞骂过了,赵翰青这才跟他讨论起眼下的时局来,王云飞比起盛千秋来说对时局的了解程度就深得多,倒是不用赵翰青多费口舌跟他解释了。“翰青是说中日之战避免不了了?”
“日本已经打响了全面侵华战争的第一枪,这场战争就避免不了了。”
“看来上海早晚也要打仗了。”王云飞蹙眉沉思起来,显然很认同赵翰青的推断,也看出了日本人早晚会进攻上海的。
“不会太晚了,最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日军肯定会动手的,而且,淞沪战场**也无法阻挡日军的进攻,或许要不了多久,上海除租界之外的地方就会落入日寇之手,整个江南也会随之糜烂,而且战胜也不会短期内结束,龙腾公司刚刚建立起来的销售渠道和生意网肯定会遭受重创,甚至可能会被完全破坏,而中日间的这场战争不会在短期内结束,我看多则七八年,少则三五年,不知二位哥哥有什么打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