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阁内,阎忘心翼翼地捣鼓着他的药罐子,秦鲤坐在他旁边,满鼻子的古怪药味熏得他有些难受,据,这些个瓶瓶罐罐是为黄飞宏准备的。
“这味闻着就治病!”蹭着凳子坐开了些,秦鲤挥手扇了扇鼻前环绕不去的那股子味道,他有些好奇地问道,“灵魂分裂,也算是病吗?”
“其实听你的情况,我也没多少把握。”阎忘头也不抬地回答秦鲤,不知为何,秦鲤觉得老板的声音有些艰涩,“尽人事,听天命..”
“可别这么啊!”挪着凳子,秦鲤赶忙又坐近了些,“那子人不错的!”
“我知道的。”阎忘似叹息般地道,“他人很好,很不错..”
“老板你认识他?”秦鲤疑惑道。
放下药罐,阎忘忽然直勾勾地盯着秦鲤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跟他是上辈子认识的,你都是,这么的话,你信吗?”
秦鲤很干脆地摇头,他认为阎忘这是被问烦了的玩笑,但是,不知为什么地,秦鲤还是问了声,“老板,咱们上辈子是啥关系?”
“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阎忘的声音很冷,冷得秦鲤感觉不到一丝玩笑的意味,他见识过阎忘的沉稳、威严、幽默,但他从未见到过阎忘的…冷酷!
“您认真的?”对坐而望,明明自己才是超能者,明明自己拥有不死身,可秦鲤面对突然变化了气质的阎忘,他还是觉得有一股寒意自心底冒出..
对视半晌,阎忘脸上的冰终于消融,他又恢复了笑容..
“这你也信?”
我还真差信了!秦鲤挑挑眉毛,药铺大堂内的压抑全数被阎忘的笑容扫去,但他始终觉得,老板刚才好像没在开玩笑..
“差就信了!”
“其实这还真不准,要不这辈子我怎么做你老板呢?估计就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要还。”阎忘轻笑道,“实话,渔也好你也罢,我都当儿子看的,无仇不成父子,我有这种感觉,也许我们上辈子仇结得很大吧!”
“老板..这晴天白rì里头,您别这么肉麻的话好吗?”秦鲤被阎忘的话给逗乐了,“要被晋渔听到,他可是会跟我玩命的!”
“渔可没这么气。”阎忘着,忽然问道,“问你件事,你还记得你父母叫什么名吗?或者,还记得有什么亲戚之类,我的是五服内的血亲。”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鲤笑了,他笑得还挺大声的,笑了半天,他只摇头不话..
“告诉我,我帮你医那姑娘的脸。”阎忘特淡定地出一句令秦鲤震惊地话来,“你那女朋友的脸,不用手术什么的,我有七成把握给她治好。”
秦鲤楞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他倒是没问阎忘为什么知道林芝的事..父母..血亲..
“为什么想知道我父母的事?”
“我好奇心重。”阎忘缓缓道,“你知道吗,看你的面相,本该是大富大贵的。”
“那您还真看错了,五服内的血亲,没有!要有当初我也不会被人放医院里没人领,我父母的名字,来好笑,他们不是马镇的人,叔叔把我领回去的时候也想查查我有没什么亲戚,可惜,那俩名字是假的。”秦鲤很平静地着,他的语气,相似在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情,“大富大贵人家可不用隐姓埋名,户口假的,身份证假的,连学历都是假的,因为都是假的,所以,我也没兴趣去记住了,起来,我叔叔都奇怪,当初我那老爹是怎么被公安局录取的,这都能瞒过去,厉害的!”
“你好像不想知道你父母到底是谁?”阎忘见秦鲤的样子有些不对头,这子很少会有这么冷静的状况,这种冷静,是一种完全麻木的冰冷,这..不像是秦鲤该有的反应,“出了什么事..或许,你能跟我..”
狠狠地拍了拍脑袋,秦鲤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我忘记了!”
“不是年月久了忘记了!”
“一开始我就忘记了!”
“我不记得我父母长什么样?”
“我不记得我和他们一起过的rì子!”
“我把什么都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就跟他们假证件裹着的过去一样,干干净净!呵呵,有趣吗?好玩不?电视上演的一样,一车祸就失忆!”
阎忘忽然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他似乎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用一个秦鲤无法拒绝的条件,换他一次jīng神上的凌迟..
“不是你的错。”能言善道地阎忘也有不知该如何言语的时候,如今他,也只能道一声抱歉,“我不该问的,对不住。”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以前读书时候的家庭成员调查时会尴尬些。”秦鲤似乎很无所谓地道,“林芝的脸,老板您要记得。”
“我尽力。”阎忘头道,“你放心!”
“得尽全力才行,她可被那块红斑给害惨了!”秦鲤就那么半靠在柜台上,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焦,“没了那东西,她会开心好多的。”
着着,忽然笑了,秦鲤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想着林芝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开心了,他也就笑了。
阎忘没有见过林芝,但他知道林芝脸上有块红斑,莫管他如何知道的,他的的确确是不认识林芝这个人,但现在,他对秦鲤的‘活命灵芝’又多了些了解。
至少,这姑娘眼光不错!
一般人家的姑娘哪里会喜欢秦鲤这么孩子气的人,但谁又能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会这般没心没肺地对你好?
“晚上我做饭,保证那姑娘喜欢。”阎忘很适时地转移秦鲤的注意力,他很会做饭,比一般的家庭主妇还会!
“今儿个不行,家里已经准备着了。”秦鲤嬉笑着站起身来,他望望药铺外头,他有些想到外面走走,这药铺内,似乎还回荡着刚才他对阎忘的回答,那些话语,逼得他得出去走走..
“要出去?”阎忘似是看出了秦鲤的意思,他也没阻止的意思,是上班,但治病救人这事上,秦鲤又哪里能帮得上忙?
“想了想,还是得去见见那只老妖怪!”秦鲤嘴里的老妖怪正是桃伯,这事他已经从阎忘嘴里知晓了,“我感觉我被人玩了!”
“薛禅可比你聪明。”阎忘笑呵呵地道,“大树底下好乘凉嘛。”
那个死去抱大腿的混蛋!秦鲤yīn着脸,他想起之前薛禅得知织田蛟口中的超级高手就是桃伯的时候..
“我去求笼罩!”胖子永远都能把一件很无耻的事情用一种很高尚地语气出来,超级高手是校长的老情人,还有比这更好的消息吗?这还不逮谁灭谁?
“那还真是一棵树!”秦鲤着,有再次问阎忘,“老板,您真没搞错?那老流氓就是那什么..超过天灾级的高手?”
阎忘被秦鲤给问傻了..老流氓?这..这哪是给那种级别人物的称呼?
“咳!别乱话啊!仔细算还是你长辈来着?”
“我长他一辈子!”秦鲤很不屑地道,“没听传达室老伯还能管教学生的,我怕他咬我呢?”
“你啊!”阎忘苦笑摇头,秦鲤与晋渔的xìng格是两个极端,但唯一的共同,便是这胆子,两个都是向天公爷借来的胆,不管对面坐的是谁,恼了气了,该掀桌子掀桌子,该动家伙就动家伙..
现在,秦鲤是觉得自己被人骗惨了..
“当初可差把我烧糊了啊!”秦鲤悲愤地挥舞着他的双手,他在控诉当初他拿回桃木时的惨状,“就这掌心,老板,您看这掌心!当时可像刚捞出来的红烧肉了!”
“那个..”阎忘很低声,很无奈地提醒秦鲤道,“你就没想过那块布包着?”
秦鲤被问住了..是的,他当时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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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啊,您可得给俺做主啊!”如怨妇一般地话,异常顺溜地从薛禅嘴里蹦出,矮屋里今儿个客人多,人与妖,表情分外jīng彩..
陈默眼观鼻鼻观心,物我两忘,陈潇潇眼里闪烁着异样地神采,他如同看戏一般地看对面那胖子在表演,晋渔依旧很酷,他很酷地盯着桃伯看,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老头,真是妖仙级的高手?
“这黑心钱你收着,rì子你过得安稳?”左顾右盼,老校长就是找不着她的趁手无比的教鞭,要不是真老了,真没力气了,她现在就该上去抽这子一顿,“做戏做到我这儿来了?薛胖儿,你能耐见长啊!”
“我真不是为了钱!”薛禅着,心里暗道,一半为了钱,一半为了yīn人,所以我真不是为了钱..
本来他是过来抱大腿的,刚巧陈默要来跟桃伯见个面,所以大家都一起来了,聊了没一会儿,那看似忠厚的陈局长,竟然把薛禅要与rì本人合作的事情给当着老校长的面提出来,这下可好,莫有理没理,反正帮着rì本人做事,老校长便觉得你有理也得去三分!
有些幽怨地看了陈默一眼,薛禅打心底里希望这位长官能出来个话,毕竟..这事儿你不也同意了的吗?
陈默十分干脆地避开了薛禅的眼神,他也觉得冤枉呢,他以为跟着老妖怪的女人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常人,所以就不忌讳地公开想请帮忙,可这会儿,那老人家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像是带坏孩的汉jiān啊!
我这又招谁惹谁了我?
“子话清楚,什么叫去吓吓他别真打,什么叫我一把年纪了?”桃伯脸上的皱纹一跳一跳的,“你当老夫怕了那娃娃?”
织田家的长老,在桃伯的面前,真心只能是娃娃,这桃妖,年纪稍稍地,太大了..
桃伯的话险些把老校长气背过去,活这么久了,怎么还听不出这鬼是在激你?老校长狠狠地剜了桃伯一眼,直剜得他尴尬讪笑..
男人哦,莫管是多大年纪的,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他们哪里能失了面子?
“我随便,随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