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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回 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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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林间。

一个男人独自行走在林间,他的周围没有人,他不想有人看到他,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尤其是他的眼睛。

孤日就这样已经走了不知多少时日,也许他在已经累了,但是他却还是没有停过,因为他要远离人群,远离任何一个可以看到他现在的模样的人,甚至是鸟兽。

龙与蛇的结合,那究竟会是什么?

现在已经不知是什么时候,因为在这深林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有阳光照得进来,这里的树木奇高,高的让人望不到顶,这里的树也极密,密的连光也无法照进,这里只有点点萤火飘忽不定,它的光芒也暗的可怜。

嗷……

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那声音中尽是悲哀与绝望。孤日虽然变得不再像是以前的自己,但是一副侠义心肠却没有变过,就像一个人可以忘记过去,却无法摆脱过去对自己的影响,一个失了忆的高手依旧是高手,因为他的一切都已融入他的灵魂,纵然是忘记了如何出手,本能的反应也会给他最正确的判断。

孤日的本能就是行侠仗义。

循声而去,孤日却发现刚才嚎叫的,居然是一个人,一个不再象是人的人。

一个人如果左手、右腿,已经右边接近一半的身体,还有半张脸统统消失,那样的人,还能算是人吗?

那人的左袖空荡荡的随风摇摆,右腿则是安了一个木头做成的腿,只是那腿不能弯曲,他的右腋下拄着一个木头的拐杖,只是那拐杖看起来更像是随手捡来的树杈,上面甚至还有几块未被剥去的树皮,只是已经枯了。

孤日走上前去,看着那人那张已经分不出美丑的脸,问道:“适才是兄台在吼吗?”

那人了眼孤日,用他那只剩一半的嘴唇微微张合着道:“是我,如何?”

孤日上下打量着那人,而那人就那样被孤日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的人被别人这样看居然不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这人真是奇了。

孤日看着那人足有一刻钟之久,因为他不相信一个这样的人,眼中会有这样的淡定,神态可以这样的自然,自己也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却可以感觉的出那人身上的气质,是那样的超凡。

“我很好看吗?”那人忽然问道。

孤日看着那人那张已经不再是脸的脸,他的左边脸已经完全张合,就如一块身上的皮肤一样,就连眼睛那里原来在的地方去都已经找不到,甚至来呢鼻孔都只剩下微小的一个小孔,而且那里是否可以呼吸也还不得而知。

“不,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孤日极力想在那人面前表现的很不在意,不在意那人的长相,但是那人却道:“只是觉得我这样的人为何还活着,为何不去死。”

孤日立刻摆手道:“不是,真的不是……”

那人忽然笑了,他虽然只有一半嘴唇,但是他的笑声已经爽朗:“我的确早就该死,在我被仇家谋害,推下这万丈深渊的时候,我就该死,但是我却没有死,既然天都不让我死,我为何要死,我要活着。”

孤日是在吃惊,除了吃惊他做不出别的事来:“这人为何会有这么强的生存欲望,难道就是为了仇恨?”孤日暗暗问着自己,他想知道一个答案。

那人看着孤日,看着他疑惑的眼神,笑道:“如果你认为我因为仇恨为活的话,你就错了,现在我这副模样,如何可以报仇,而且就算我报了仇又如何,难道我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不可能,我活着,只因为我还活着。”

“活着,只因为自己还活着?”孤日重复着那人的话,他似乎还不能理解这句话。

那人又道:“看你应该不是凡间的人,你的眼睛,你应该是龙蛇合体的异卵,对吧。”

若是换做一个完整的人对他说这话,他肯定会一刀劈下,但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孤日却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那人道:“你是来逃避的。”

孤日点头。

那人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原来世间还有你这样的废物。”

孤日虽然被这一句话激怒,却没有发作,而是淡淡道:“兄台这话时什么意思?”

那人道:“你有手,也有脚,而且还有一身不凡的武艺与神力,只是因为你的身体里留着你父母的血液,所以你就要逃避,你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孤日低头,他不得不低头,因为那人说的一点没错,自己的身体里留着的是自己父母的血,这不是错,但是他自己有在逃避着什么,难道只是世人的眼光而已?

那人又道:“我今年三百九十六岁,在这里就已经整整三百七十年,三百七十年前我就是这般模样,但是这三百七十年我从未想过逃避什么,更为想过去死,为何你堂堂大好男儿会因为这不足挂齿的小事儿想要避世?”

孤日沉默了许久,而后道:“兄台既然如此看得开,那为何不去人间,却偏偏躲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是在逃避吗?”

那人听言居然苦笑了一下,然后道:“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周围是千百丈高的峭壁,想要攀上去简直是痴人说梦,你也是从上面下来的,难道不知道吗?”

孤日听那人说起这才想到,自己一路狂奔下来,下坡路自是极多,有些地方甚至是如刀削一半竖立,自己也险些有十足之处,但是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想到这里竟是一个深谷,也许是因为这里树木过高,所以自己才没有察觉,看来自己真的是有些混乱了。

那人又道:“我总是想出去,也出去不去,但是你却不同,这里应该困不住你,你为何不出去呢?”

孤日叹了口气,道:“出去之后又如何,我这般模样只会吓坏了人而已。”

那人并未因此而怒,而是有了几分失望之意,淡淡说道:“你活着是为了谁,是为了那些无关的人吗?”

孤日猛然抬起头来,眼中似是看到了一丝光满,又似看到了一个极其高达的身影,许久之后才道:“多谢兄台教诲,小弟明白了。”

那人笑道:“你明白什么了?”

孤日道:“人活着,只为了自己,旁人的眼光何须理会。”

那人忽然仰天大笑,许久之后说出了一句话:“我果然没有托付错认……”

只见那人身影一动,俨然换了一副模样,而那模样,正是当日死在尘风剑下的龙王,只是此刻龙王的身影显得有些飘忽,身体也若隐若现,就像透明的一般。

看着孤日吃惊的表情,龙湾淡笑着道:“孤日,不要吃惊,我的确已经死了,只是我还有一桩心愿未了,那就是你,我最看重的是你,可是最放心不下的也是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你身体里的秘密,你的母亲是蛇,但这不是你的错,你的身体里有我的力量,不要辜负了它,你还要振兴我龙族,所以你不可以放弃,记住,正是自己才可以融合自己。”

一阵青烟吹过,龙王的身影也随之散去,孤日凝望着那一缕青烟,忽然觉得自己好傻,自己本是龙族中最聪明的人,却会为了这一点小事而跑到这里,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孤日抬头看着根本看不见的天,摇了一下头,然后迈步向来时的路走去,也许那里比下来时要难走百倍,但是孤日不会在乎,因为他想出去,只要想,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人。

尘风走到龙浩天身边,虽然此刻龙浩天还在站着,但是他却已经睡着了,因为他太累了。

尘风没有把龙浩天扶进小屋,或是让他就地躺下,而是任由他就这样站着,因为一点轻微的震动都会惊醒这个敏感的男人,他需要休息,因为他太累了。

尘风走到任平儿身旁,小声道:“师叔,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解开铁盒的封印啊?”

任平儿道:“等师兄睡醒的吧,如果现在就解开封印的话,会吵到他的。”

尘风道:“师叔的心中可有师父。”

任平儿惊奇的看着尘风,道:“你说什么呢,我的心中自热是有他的。”

尘风摇头道:“师叔虽然比我活的时间长,但是对于感情却着实看不透彻,师叔难道就真的看不出,师父对于师叔看的是多么的重吗,他肯因为你而要去夷平蜀山,这样的男人对你的感情难道你就一直没有体会到吗,也许是萧言师伯的吧。”

任平儿问道:“你知道萧师兄的事?”

尘风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却知道萧师伯在师叔的心中一定很重要,上次师叔离开前的酒宴之上,每每师叔提到师伯的时候眼中都会有一种向往而悲哀的光,而你却没有看到,每每那个时候,师父的眼中都是一种悲痛。”

任平儿将视线移到龙浩天的脸上,那张脸上已经满布沧桑,虽然龙浩天也有一千几百岁了,但是以他的修为,岁月被不该那么容易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但是他的脸却显得那样的老,那样的让人心痛,但是她却不知道,那满脸的皱纹,每一道都是因为她而划,每一分沧桑也是因为她而变得明显,变得深刻。

她开始疑惑,开始不知道,开始迷茫,开始觉得自己很傻。其实世间本就有很多事是这样,它就如一局棋,起初认得心里只有棋,下着下着,就会因为棋而迷茫,然后人会努力摒弃外界的一切干扰,专心下棋,却忽略了,其实给人最大干扰的,不正是自己正在下的那盘棋吗,因棋而专心,却也因棋而迷惘。

她不也是如此吗,她本来喜欢萧言,最后却开始质疑自己,她到底喜欢的是谁,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还是眼前这个肯为自己不惜一切的男人。

情,当真是永远无法参破的玄机。

“师父!”小舞惊呼道,她的声音里又吃惊,却也有惧意。她地下了头,因为她在等待着师父的责骂。

任平儿看着小舞,她想责问,却没有力气,她的心正在被一个巨大的疑问压制着,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责怪笑小舞,所以她只是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小舞抬起了头,眼中有的却不是那种如获大赦的欣慰,而是一种惊诧。

“我想自己在人间多闯荡闯荡,所以……”小舞喃喃的说着,她想说什么似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哦。”任平儿简单的答应了一声,然后道:“闯荡闯荡也好,也好。”

小舞惊奇的望着眼前那个女子,她甚至开始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师父,不过无论怎样,她总算过了这一关,就算以后师父想问,却也不好再开口了。

尘风看着小舞,他想说什么,却不能开口,他又找了一块木头,然后细细雕刻,刻出了一副面具,然后再上面钻出了两个孔,那就是眼睛。

他又戴起了他的面具,那个尘风和无刃最明显的差别。

“师兄也在这里啊。”小舞走到尘风身前,笑着说道,她的笑,依旧那么美丽,那么让人心动。

尘风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师叔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全了,只要等师叔复活了那里面的人,我就要走了。”

小舞听到那话,心头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但是她究竟有那种感觉,连她自己也未必清楚,那也是她的一种本能,一种对于爱的本能。

龙浩天站立许久,任平儿也在他的身边站了许久,因为她想看清这个男人,她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至少也有一千多年了,却从未如此仔细的看过这个男人,此刻他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男人是那样的可爱。

“你看着我干什么?”龙浩天轻声问道,他醒了,也许他早就醒了。

任平儿忽然笑着,微微的,甜甜的笑,:“我要看看我那五百年前帅的惊动天地的师兄啊。”

龙浩天也笑了,淡淡的,暖暖的笑,:“只是我已经老了,已经是个糟老头子了。”

任平儿摇头道:“我也是个老太婆了啊。”

龙浩天看着她,又笑了。

世间在今天仿佛很受欢迎,因为每个人都没有浪费一分一秒,每个人都在尽情的享受着今天,直到很晚这里的人依旧没有睡去,直到天明,这里的人依旧没有睡去。

小屋中的人已经换了够了,他们现在要做一件正经事了,那就是解开铁盒的封印,释放里面那已经沉睡了不知多少年的人,那个人,即将现实。

尘风站在门口,对着站在他身前的任平儿问道:“师叔,我们要怎么才能解开这封印啊?”

任平儿答道:“只要将他们聚在一起,他们自然就会解开封印。”

说着任平儿从腰间解下了那个口袋,打开袋口,然后深受从口袋中一块块将铁盒取出,摆在地上。

三十七块,整整三十七块,这也说明了任平儿整整走了三十七个地方,三十七个天地间极致的地方,因为只有极致的地方才可以容纳这极致的圣物。

三十七块铁盒被摆在了地上,忽然间每一块铁盒上都生出一条金色的光线,然后这一条光线便会与另一块铁盒上的光线连接,然后连接之处再生一条光线,与其余的光线连接,到了最后,三十七道光线汇聚在一起,成为一个如人心大小的光球,那光球甚至还会如人心一般跳动,跳动的节奏也和人心一样。

忽然间,天地间风云聚集,在此山巅形成一巨大漩涡,遮住了这座山上的一大片天空,此时本是正午,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候,但是就在这一个瞬间,这里竟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云本是白色的,但是聚在一起之后却成了黑色,黑色的漩涡在天与地之间连成了一线,而连接那漩涡底端的正是那颗金光聚成的人心。

风越来越大,但是山上的树木却不为器所动,动的只有那三十七块铁盒。铁盒经风一吹入手感召一般,在地面不安的跳动起来。

一块,两块,五块,十七块,最后是所有的,所有的铁盒全部凌空而起,向那颗人心飞去,然后在哪里聚集,拼凑。

“那是什么?”小舞站在尘风身后问道,不知怎的,她觉得站在那个男人的身后,自己会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尘风听到小舞的问话淡淡答道:“那里面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很快他就要现世了。”

小舞点头应道,她本来想开口回答,但是怎奈忽然有一阵劲风吹过,让她不得不闭上了嘴。

棺材,铁盒聚到最后竟是一个棺材的样子。

棺材是立着的,它的顶端是一个尖,那尖此刻正连接着天上刮下的巨大旋风。

旋风愈来愈集中,黑云也愈来愈小,但是颜色却越来愈重,那是因为所有的力量都在开始集中,然后向那口棺材汇聚。

“如果还有一个人看到就好了。”尘风忽然低下头说道。

小舞道:“你是说孤日吗?”

尘风点头道:“不知他怎么样了,无知老者说这是他的劫数,让我不许插手,所以我才没有去找他,但是我真的有些担心他。”

尘风忽然转身看了一眼小舞,有些吃惊的道:“奇怪了,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

“因为我要知道还有一个人惦记着我啊。”孤日爽朗的笑声又传了过来,传进了尘风和所有人的耳朵里。

尘风看着孤日一点点走上山来,身影一点点完全,嘴角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看来你已经想通了。”

孤日微笑道:“天下有什么事是想不通的啊。”

尘风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朝那棺材看去。此刻那棺材上的黑云已经消失,天地也恢复了正色,天依旧是蓝的,但是云却已经不见了,阳光也暗淡了许多。

砰的一声,棺材重重的落在地上,扬起了一阵灰尘,但是在此之后,那棺材沉寂了很久也没有动静。

“这是怎么了?”任平儿向龙浩天问道。

龙浩天看着那口铁棺材道:“这是源于天地的秘咒,想要解开这秘咒自然也要天地之力,看来它要在这里放个几天了。”

任平儿微微点头道:“看来师兄知道的还是那样多啊。”

龙浩天微小着道:“因为我是龙浩天,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龙浩天。”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任平儿忽然也笑了,看着孤日归来,尘风也笑了,孤日拍着他的肩膀,也笑了。只有小舞,看着这里笑做一团,她也想笑,却不知该笑些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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